《257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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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实验室-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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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疾病出现了。


第二部分你放过我吧

    詹姆斯•;洛宾森(化名)是实验室玻璃器具部的工人,因为生病于1975年提前退休,农业部按工资的40%给他发退休金。岛上工会向农业部施压,说这名员工一直在危险的微生物环境下工作,农业部才把他的退休金标准定为原工资的80%,这才平息了员工们的不。多年来,虽然工会负责人一直都重复着这样的争取工作,但管理层对此并没有丝毫的改进?    
    布鲁斯•;贝克尔(化名)是一名安全技师,他也得病了,发低烧,行动迟缓。血压很高。他的保健医生说他感染了一种类似感冒的病毒。到了1974年8月,他的情况更糟了:任何微小的运动都会造成皮肤肿胀,经常要几个星期或几个月才消失。贝克尔先后在里弗黑德医院和杰斐逊港的圣•;查尔斯医院做了肾、肺叶的切片,普拉姆岛的护士弗朗斯•;德克里斯托法罗(France DeCristofaro)也为他介绍了一位医生,结果都诊断为一种未知病毒造成的疾病。里弗黑德的乔治森医生(Georgeson)还建议贝克尔去波士顿的一家诊所试试,结果依然无法确诊。那里的医生只建议贝克尔切除一个肾,但没有告诉他原因。1976年3月,工人赔偿委员会为他介绍了一名医生。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医生给贝克尔打了两针,但他的手臂上还是有两处肿胀。医生对他说:“有两种可能,你很健康,或者是目前没有这种病例的记载。”他把贝克尔的样本寄到亚特兰大的疾病控制中心进行动物病毒的化验,一个月以后,化验结果出来了。但是,这位医生拒绝继续为贝克尔治疗,他说:“我的压力太大了,如果乔治森大夫想再给你打针的话,我可以把血清给他。”他拒绝透露更多的细节。     
    与罗恩一起去普拉姆岛的两位记者一头扎进了国会图书馆里研究资料,而罗恩和其他的国会实习生则游说《萨福克县时报》(Suffolk Times)和其他几份地方报纸,向他们讲述普拉姆岛的情况,并在旧报纸里寻找更多的线索。后来,罗恩终于决定自己独闯位于奥连特尖岬的船坞码头和仓库。为了防止被发现,他在途中还更换了汽车。他回忆道:“进入仓库大楼后,我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冰柜,打开后看见里面的瓶子里装有黄色的东西,瓶上贴着拉丁文标签。虽说我不是科学家,但看起来这些很可能是病毒。之后,我又在四周转了转。”接着,心满意足的实习生“侦探”,跳上汽车,就快速离开了。后来他说,他此行没有受到任何安全检查。     
    正当调查结果即将水落石出时,调查工作却在1976年8月被人悄悄破坏了。本来愿意同他们谈话的一位科学家临时改变了主意,说他的主管建议他最好不要说。另外还有人告诉罗恩:“如果我说主管卡利斯告诉我们,不能跟你们谈话,你应当不会觉得惊讶吧。”当试图接近那些低层的实验室技师或工人时,罗恩他们得到了相同的回答:“去问卡利斯吧。”“我们当时都很明白,有人暗中监视着我们。当我们给某人打电话时,他就会说,‘我知道你们是谁。’然后就挂掉电话。原先提供过信息的人也退缩了,他们害怕我们发表的东西会导致他们被解雇。”有个女人在接到罗恩的电话时几乎要垮了,她哭着说:“他们是不允许我讲话的,你放过我吧!”     
    无奈之下,罗恩只好整理了现有的研究和采访后,以国会议员唐尼的名义向军方和农业部写了信,要求获得对此次调查的回应。来自军方的回应简短而又带着几分屈尊的口气,开头是这样的:“唐尼先生……”(后来唐尼说:“这真有趣,他们为什么不称呼我“亲爱的国会议员先生”呢,就像一般的公函一样?)信中说,军方已于去年逐步退出了和农业相关的活动。在尼克松总统命令德特里克堡实验室停止进攻型生化武器实验的7年后,军方已经把德特里克堡的大权交给了农业部。军方也表示,普拉姆岛的情况与此相似。同时,军方还解释说,德特里克堡实验室与普拉姆岛之间密切的联系是为了“防卫我们的农畜牧业不受生化武器的攻击”。同时,“军方的目的在于……在微生物领域的研究中尽一份力量……这些年里,军方和农业部在这方面也通力合作……两个部门在工作层面进行沟通……”两者的这种关系自建立军方的细菌战实验室时就开始了,也就是1952年的257实验室初建之时。     
    罗恩他们还向农业部发了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写给普拉姆岛主管杰里•;卡利斯的,要求他公布普拉姆岛过去和现在的情况。     
    这封信可给卡利斯带来了棘手的问题:唐尼先生是当地的国会议员,也是农业委员会中的一员。普拉姆岛必须要小心应对。在信中,罗恩要求普拉姆岛官员提供与德特里克堡实验室有关的一切报告、信件、文件、名单等。同时,受《新闻日报》两位记者的启发,罗恩还要求普拉姆岛提供关于寄往德特里克堡、巴拿马运河地区以及其他地方的“猪瘟”病毒的信息。总之,罗恩向普拉姆岛一共提了56个相关要求,有些要求里还有更多的副要求。     
    信的结尾写道:“考虑到所要求信息以及此议题的重要性,我们希望您能对此事给与高度的关注及最紧急的处理。”但实际上,此事根本就急不得,因为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而实习生罗恩也要回到大学里继续读书了。     
    一直到8月底,罗恩还在等农业部的回复。与此同时,他写了一份“总结”给老板,这份厚厚的总结使国会议员唐尼和卡斯主任十分震惊。罗恩说:“没有人付我薪水做这个,我是孤军奋战。”这份报告列出了普拉姆岛和古巴爆发的猪瘟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也记录了一次谈话中透露的传闻:“在过去的几年中,福特总统一直都知道某种贝类动物病毒和猪瘟病毒泄漏的情况 。”报告还提到了其他的一些事件,比缙绽姆岛实验室的种种问题和存在的安全隐患等。报告的最后一章是对普拉姆岛管理层压制言论自由的控?。(“为什么国会议员办公室不能从联邦雇员那里得到直接的答复”)后来,农业部终于给唐尼回了一封措词笼统的信。但是,在信中,它第一次承认在20世纪50年代早期,农业部曾代表军方对水泡性口炎、普鲁氏菌病以及纽卡斯尔病(一种能够影响鸟类神经和呼吸系统的外国疾病,曾在实验室中感染过人类,而且死亡率几乎是100%)进行过研究。同时,农业部也一直保持着和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联系。信上还说,1962年,农业部向军方提供了俄克拉何马州以及北达科他州的农场,作为室外生化武器实验基地,进行反农作物武器之一——小麦锈病的研究。但是根据军方的说法,他们和农业部只有“工作层面”的交往,这和农业部两者有“非常直接的联系”的说法大相径庭。也许,两者兼有才是最恰当的说法。     
    在罗恩进行调查的过程当中,卡利斯曾不断邀请他和唐尼到岛上参观,以便获得第一手的资料。但实际上,唐尼并不知道罗恩遭受到的阻力。30多年后,罗恩终于可以坦荡地对那种官方邀请进行评论,他说:“官方访问根本就是做秀。我们认为,岛上的人无非就是带我们看看我们不懂也不了解的实验室建筑而已。”所以罗恩并没有接受这样的邀请,相反,他更信任岛上的那些雇员,无论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因为他们才是真正了解普拉姆岛的人。     
    但是让罗恩感到委屈的是,卡明斯和费瑟斯顿在文章里只是揭露了普拉姆岛和陆军实验室总部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并没有触及雇员的健康和安全问题。而罗恩认为,后者才是重点。在一篇题为“普拉姆岛实验室:是造福人类还是遗祸四方”的报道中,没有提及像布鲁斯•;贝克尔那样在实验室里感染了神秘疾病的雇员,也没有提及岛上雇员的健康只有一位医生负责,而女护士是兼职的,任务仅仅是分发阿司匹林和创口贴而已。文章也没有提及岛上的主管助理曾携带活性病毒乘坐商业运输机飞越大西洋。罗恩把自己的调查结果都告诉了他们两个,但是却很遗憾地看到,这些信息并没有付诸报端。“我非常丧气,”他说,“我希望记者能多写写岛上的员工——他们是怎样因为在毫无防范的环境中工作而染病的。”普拉姆岛的管理层则把这篇报道看作是媒体为了吸引公众的注意而胡编乱造的,他们否认岛上进行过任何生化武器实验。卡利斯说:“我们的中心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参与任何生化武器实验。”     
    更让罗恩遭受挫败的是,《萨福克县时报》也站到了普拉姆岛一边,公开批评这位“大学在校生”和《新闻日报》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并把他们形容为“不计后果的莽夫”。文章说:“想要揭开另一个‘水门事件’的野心成了他们的原动力。”事实上,这种论调是当时社区对普拉姆岛支持已达顶点的一种体现。但是,这种高度的支持很快就要回落了。     
    “我觉得普拉姆岛上存在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他们总是否认。但这个岛的神秘性使得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唐尼议员说。现在,他已经是华盛顿地区最有影响力的游说议员之一了,以他50多岁的年龄,在议员中仍然算很年轻。     
    “因为他们不告诉你实话,所以人们只好往最坏处想。”唐尼说,“而且,谁会相信他们(普拉姆岛)呢?那个时候,说谎简直就是各种运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们是不会说真话的——他们给那些士兵服用实验药品的事就只字未提。”在LSD丑闻发生后,他说:“推断出军方正在普拉姆岛试验生化武器,以及他们和农业部有所合作,其实一点儿都不困难。但是,基于对军方的完全信任,我从不愿相信这种说法。”     
    虽然《新闻日报》宣称,唐尼对普拉姆岛的调查“还远远不够”,但是因为其他公务缠身,他并没有发起任何形式的正式调查,而罗恩•;菲茨西蒙斯也于暑期结束之后回到了纽约州立大学继续学业 。     
    在此次普拉姆岛质疑事件过去了很多年后,弗雷德•;卡斯才向罗恩坦白,当初他们压根儿就不想看到罗恩的调查能有任何成果。     
    是的,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的暑期报告罢了。


第三部分灾难性事故

    建筑物的安全设计应该遵循这样的规则:整个建筑要完全防火。那样才能做到每个楼层和房间都是防水、密封的,能够杜绝昆虫和寄生虫。这样一来,只要在各个出口、入口、通风口实施持续的监督,就能够保证外面的麻烦不会影响建筑内部。     
    ——普拉姆岛主管杰?amp;#8226;卡利斯     
    1978年9月15日早上7:00点——今天可是难熬的一天,比利•;多洛斯基(Billy Doroski)心想。他捂着肚子,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登上渡轮前往普拉姆岛。周四的晚上总是过得特别快,因为还有一天就是周末。这是北福克地区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天气很暖和,夏天的暑气和潮湿也开始消退,那些厌烦的城市度假者也在劳动节(9月1日是美国的劳动节——编者注)时撤走。由于每年从阵亡将士纪念日(5月26日——编者注)那天开始,纽约就会兴起度假狂潮。富人和名人多会选择长岛的南北两端,躲开城市的喧嚣。像索瑟德和南汉普顿这些平时人烟稀少的地区,一下子人口就膨胀了好多,交通也变得异常拥堵。于是,当地居民就受到了极大的打扰,痛苦地等待夏天的过去。     
    离周末还有8小时,但比利•;多洛斯基却在忍受着昨夜酗酒的后果。一般说来,乘坐早班渡轮是很愉快的——就好像几个朋友搭车一起上班,谈笑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但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虽然咖啡稍稍减轻了比利的颈痛,但对胃部却没有丝毫作用,而且还随着船只的颠簸加剧了不适。比利是实验室技工,职责是协助科学家们的工作,给动物注射病毒、提取血清样本、在培养皿中培养病毒,以及准备切片等。实际上,正是由于比利承担了大部分的力气活儿,科学家们才能轻松地进行研究。     
    下了船,比利上了开往257实验室的大客车,慢慢挪到座位上,叹了口气,心想:“总有那么一天我要辞职不干。为什么非要去让自己做这个呢?”在遐想中,车子向南驶过一片沼泽,就到了257实验室。比利安静地坐着,等待轮到他下车,然后和大约25名同事一起进入保卫室,进行例行的检查程序。他今天的任务是协助257实验室的主管阿梅德•;达尔迪里(Ahmed H。 Dardiri)。达尔迪里主持一年一度的外国动物疾病培训,给各地的医生和兽医讲授如何确认外国病毒症状,以及细菌感染。那天早晨,达尔迪里计划演示牛疱疹性乳头炎病毒造成的影响,他要求比利为他做好准备工作,换句话说,他要比利给牛注射病毒。     
    比利走进更衣室,关上门,换上灰蓝色的工作服,拿上病毒注射器走向动物围栏。他用疲倦、充血的眼睛注视着这些动物,然后又走近一点,更仔细地瞧了瞧。     
    哦!不!难道它们已经得病了?!     
    比利被他所看到的惊呆了:两头被阉割过的公牛口吐白沫,发出低沉的呻吟。“这不可能的。”他想,“不会这样的。”也许是他走错了实验室,也许因为早上的不适而糊涂了。“不!”他想,“这就是我应该在的实验室,这里的动物应该是健康的。这两头牛昨天才从‘老牛农场’运过来。”比利以为酗酒影响了自己的判断,看到时间还有点剩余,就揉着惺忪的睡眼离开了动物房,又一次冲澡、消毒,然后到更衣室休息。比利的担心无可厚非,因为他确实有一次不小心在表皮注射活性病毒而遭到了感染。他在休息室看了会报,又喝了杯咖啡,感觉好点之后,他再次进入动物房。     
    结果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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