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周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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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周女皇-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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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一个人走到左瑛身边跪下来道:“罪臣徐弘叩见陛下。”

只见那人正是身穿便服、略有疲态的徐弘。

“平身。”左瑛转过脸去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大夫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不要随便走动吗?”

徐弘站起来,躬身道:“谢陛下大恩。但是罪臣领兵不力,不光让一百士卒折在伏击贼兵的手中,还被人冒充罪臣的身份,将平州城门赚开,夺取城池、杀戮城中官兵……罪臣却独自苟活至今……罪臣实在是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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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城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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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能怪你,你不必自责。”左瑛道:“你先回去将伤养好。”

“陛下,”徐弘不愿抬起头来,言辞恳切道:“罪臣如今一旦闭上双眼,看见的都是手下军士被贼兵屠戮的场景,两耳响起的都是撕心裂肺的垂死嘶吼,罪臣自责内疚、悲愤不已,无法释怀,根本无从入眠。如今得知多城沦陷,贼兵旦夕就要进犯,罪臣虽然不才,但是愿能披挂登城,助皇夫殿下一臂之力,拼死抗击贼寇,保护陛下,为死去的军士报仇!”

左瑛看了一眼阿史那无期,只见他看着徐弘露出一脸不太高兴的神情,于是对徐弘扬扬手道:“你的忠心朕已经知晓,今日时候不早,如今又还没有贼兵靠近的情报,你且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见朕。”

徐弘不好再坚持,抱拳道:“是,陛下。”起身毕恭毕敬地退去。

这时候,大风渐渐放缓了下来。

左瑛一边陪着阿史那无期往前巡逻,一边问道:“皇夫,你为何对徐弘露出那样的表情?”

“哼,我原来还以为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好手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是个懦夫,根本不配在我手下领兵!”阿史那无期鄙夷道。

左瑛看了看阿史那无期脸上那种大孩子嫌弃小孩子的表情,笑道:“难道在你们那儿,打败了一场仗,就永远被人瞧不起了?你们不讲‘胜败乃兵家常事’吗?”

“我瞧不起他不是因为他打了败仗、折了人马,”阿史那无期道:“而是因为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行军打仗的人,哪次不是预备着有去无回。谁不是看惯了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他这会儿不过是折了手下些人马,居然就因为这样而噩梦缠身,连觉都睡不着,根本就是个没用的懦夫!你可别派他来给我用。我最讨厌这种胆小如鼠的人。”

左瑛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看见前面城头的士卒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而表现得有点紧张,纷纷指着城楼下面张望呼叫着。

左瑛感到好奇。刚要举步走过女墙边上一看究竟,却被阿史那无期一手圈住肩膀,拉了回来。

“笨蛋!这样贸然跑出去墙头多危险!万一有弓箭手埋伏在下面,你离女墙近一点都可能没命!”阿史那无期竖起双眉斥责道。

左瑛心中一怔。的确,子弹的轨迹跟弓箭的轨迹不一样,弓箭是随时都有可能从头顶上落下来的。她在这种古代战场上真是个菜鸟,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没有意识到。

“缺血的浑小子。你过来看着她。”阿史那无期将左瑛交给绯羽,自己大步往墙头那边走去。

那些张望的士卒马上上前报告说:“殿下,下面有个女人!”

阿史那无期奇怪地皱起眉头,循着士卒所指看去。只见离城门二三十米处的大路边上,果然有一个女人匍匐在地上。往城门这边靠近。

她头发蓬乱,身上的粗布衣裳已经被泥尘弄得肮脏不堪,双脚上有一只鞋也已经不知所踪,另一只脚上血迹斑斑。

这时候,她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城头上的人,伸出手来无力地招着手,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但是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太小太沙哑的缘故,众人听了几遍才听出来。她是在喊“救人”。

*

入夜的洛阳城里,一辆油壁小车从宫门出去,很快没入寻常的街道中,穿过好几个街口,绕了半个洛阳城又绕回来宫墙北阙,一座高大的府第门前。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司马府”几个字。

早就站在门口张望的门人看见来车。立刻碎步上前,不等车里的人露脸,就跪倒在地问安,得到恩赐平身后,才小心翼翼地将人从车里扶了下来。

从车厢里下一个翩翩美少年,柳叶眉有如墨染,双眼顾盼有神,嘴角总是带着一丝富有感染力的笑意,正是李云深。

“云妃殿下请,几位大人都正在等候殿下。”门人毕恭毕敬地将李云深领进了大门里。

不一会儿,门人将李云深领到了一间府第深处的偏厅门前。偏厅里亮着灯,门外有两人把守。但是这时大门已经洞开。

早有人已经将李云深的到来通报到这里,候在屋里的人都纷纷站起身来,走到门边迎接,对李云深拱手道:“云妃殿下,有礼了。”

李云深笑着还礼进门。

只见座上五六个人,都是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同时,也都是李党的核心人物。

李云深与众人也颇有默契,彼此行过礼后,按身份地位入座,也没有过多的寒暄客气,便有一个看似地位在众人之上的人拿了一封信函呈给了李云深。

那人五十岁出头,身材清瘦,正是中书令司马恬。

李云深将信函的内容通读了一遍,显然之前也已经知道这大概讲的是什么,很快就看完,抬起头来问司马恬道:“这情报里面所说的情况全都属实?”

“回殿下,”司马恬拱手道:“下官等已经打发了许多人手到当地核实。近日平川、杨阔等地都接连发生暴乱,国人认为最近灾难频频,正是因为天有二日、纲纪不正之过。百姓们要求除国贼、正法统的呼声渐涨。民间甚至有孩童传唱歌谣曰:‘林遮天,雅不正。斫林雅,还天日。’”

李云深沉吟了片刻。

司马恬接着道:“这歌谣里的‘林’当为‘楚’字头上的‘林’;而‘雅’与‘疋’其实乃同一个字的异体。‘林’本为庇护土地之遮蔽,此时却过于遮天蔽日;而雅本应为正声,到此却淫靡不正,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李云深云淡风轻地浅浅一笑,看了一圈众人道:“各位大人对此事如何看?”

宗正卿李泊上前压低声音道:“殿下,下官以为民心不可逆,此乃天授良机。楚贼还有数日便会还京,我等可在要道之上伏甲数百,以顺民心、平天怒为由将其斩杀,取其首级,再回京中向百官痛陈其罪状。与此同时,将其朝中羽翼一并尽数剪除。如此一来,定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楚贼一党荡平。”

“下官以为行事之前,须密诏知会李、梁二卫的军队进京护卫,防止十二卫中有变。”姜元佑凑上前来道。

“姜大人所言甚是,”李泊点头道:“然而此事非秘密进行不可,风声倘有半点走漏,卫京将反而成了打草惊蛇之举。”

中书监冯光满道:“下官以为诸位大人不必过于为此事担忧。楚贼及其朝中党羽一旦剪除,十二卫中,其势力即便再盛,也将孤掌难鸣,再难兴风作浪。下官愚见,奸党剪除以后,应当及时对十二柱国予以赏赐安抚,怠其异心,徐图更替。”

司马恬朝李云深一拱手,目光恳切的看着他道:“殿下,此事全凭殿下定夺了。恳请殿下切莫坐失良机。”

一直沉默的李云深将那信函交回司马恬的手上,背起双手,语气中颇有点可惜的意味,“诸位所说不无道理,这的确是一个天赐良机,然而贸然行事,这背后的凶险也实在太大。本宫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是危机明明足以遇见,譬若飞萤扑火,即便事成也将祸不旋踵。”

“殿下所指何事?”众人连忙追问道。

李云深深吸一口气,幽幽道:“陛下如今身在平州,不在宫中。我等行此大事,即便出师有名,只要不经陛下圣旨行事,就会被指同朝倾伐、公报私仇。十二卫中的楚党若要反扑报复,名正言顺,即便到时陛下回宫,在众将胁迫之下,也难保我等平安无事。”

司马恬微微一笑道:“殿下此事不必担忧。圣上英明,此事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李云深不解地“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车轮辘辘的声响。声音不大,但是李云深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那似乎不是普通车轮的声音。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开,一个司马府中的侍从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了门外,而那辆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穿一身做工颇为讲究的锦缎衣裳,脸型狭长,皮肤铜黄,嘴唇朱红,鼻梁跟笔管一样又高又直,双眼黑白分明灵动有神,正是冯虎。

冯虎一看见李云深,就作揖道:“下官冯虎见过云妃殿下。下官不便行大礼,还请殿下恕罪。”

侍从将冯虎推到偏厅中央,才恭敬退出门外,将门掩上。

司马恬介绍道:“殿下,这位就是侍中冯虎。当日也殿下之侄李信一起参与了先皇荡平楚贼的计划。”

听见司马恬的话,冯虎露出惆怅的神色,目光低垂道:“下官无能,未能为先皇分忧,还被楚贼以子虚乌有的罪名打入大牢,双腿在狱中被废。幸得陛下不嫌弃下官无德无能、身体残缺,仍然加以重用,下官才得以忝列于此。”

李云深早就知道冯虎这个人,他受左瑛宣召觐见,随后重新启用的事,也没有一件逃出过他的耳目,所以他们所说的事他都一清二楚。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个人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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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密谋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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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人,久仰。”李云深一拱手,微笑道。

“岂敢!岂敢!下官早欲拜见殿下,只是一直无人引见,担心冒昧唐突,所以心愿未遂。下官无礼,下官无礼!”冯虎拱手谦逊了几句后,将轮椅移近,神色凝重地抬头看着李云深道:“殿下,下官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殿下禀告。”

李云深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下官陛下这次出宫之前,曾经诏下官入宫密谈。”

冯虎的话让李云深心中一怔。

这并不是因为他竟然不知道左瑛在这次出宫前曾经召见冯虎——她身边每天那么多人进出,有一两个人是眼线关照不到而走漏的并不奇怪。但是当他知道左瑛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秘密面授机宜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自觉地生出一丝失落。

冯虎似乎没有看出李云深的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接着道:“陛下说她这段时间不在京城,朝中很可能会发生变故。她尽管深信云妃殿下与在座诸位大人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与扫除奸党的实力,但是她仍然担心楚贼势力过于强大,仅以诸位之力未必能与之抗衡。所以,陛下暗地传予下官密旨一道,历数楚贼之种种罪状,以备必要之时,助云妃殿下与诸位大人一臂之力!”

李云深的双眸诧异地一亮。他没想到,左瑛居然连他们今日这一步都料到了——原来她刚刚赐予贺兰楚的天大恩惠,正是为了麻痹他而设?

“密旨现在何处?”

“下官虽然无能。但是愿倾尽残命,报陛下知遇之恩。陛下所传密旨,下官视为自己的性命一般重要,即便是最亲近之人也未敢透露只字。为了保护密诏不被泄露。下官仿前人故事,将其缝在衣带之中,时刻不离身边。”冯虎略带点激动道:“今日在座皆是一心为国、鞠躬尽瘁的忠良。下官就将自己的‘性命’呈献给诸位大人,但愿诸位大人能完成陛下在密诏中所托重任!”

冯虎说完,解开衣带,向旁人取来剃刀,将衣带的表层割开,果然从夹层中取出一道圣旨来!

众人张开圣旨,仔细阅读确认。脸上的神色都越发有光彩起来。

“殿下,”司马恬对李云深道:“有了这道密旨,我等便万事具备了。”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门人低声的传报:“老爷,有急报。”

司马恬回应道:“进来。”门才被打开一道口。门人将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放了进来。

“有何急报,快说。”司马恬催促道。

那人一进来就本来有话冲口而出的样子,但是看了一眼周围众人,似乎有点忌惮。

“这里的大人都不是外人,你说。”

经司马恬这么一说,那人才语气急促地禀告道:“苏大人从紫阳城亲遣八百里加急传信,说平州一带六尘邪教贼兵忽起,短时间内结集贼兵三万人之众,冲击多个州县。平州、奉天等十数州府皆已沦陷。陛下被困紫阳城中,又不肯回宫避难,四面贼众,情况危急!”

那人还没说完,在场众人已经不由得大惊失色。

“怎会如此?!”报信人刚退下去,将门合上。司马恬就已经无奈得将手背拍得啪啪作响。

“诸位大人,”李泊道:“苏大人就在贼兵初起的平州城附近,第一时间将消息加急送到此处,估计要比当地官府上报的消息早个数日。我等是该继续原来的计划,还是抢先发兵营救陛下?”

这个问题让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姜元佑道:“据下官所知,距离紫阳城不足三百里处就有一座三永军营,屯兵两万、粮草充沛。得到贼兵进犯的消息后,援军最快能在五天之内到达紫阳城救驾。若得三永军营相救,紫阳城兴许能与贼兵相抗月余。”

“姜大人的意思是,我等可先将朝中之事平定,再图救驾不迟?”冯虎凝眉问道,“但是万一……”

众人举棋不定,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了李云深的脸上。

李云深低头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笃定而沉稳道:“除贼之机就在旋踵,紫阳之危非在旦夕。先除国贼,徐图救驾。”

*

猎猎西风之中,紫阳城下戈矛林立、旌旗招展。两支千人左右的军队,以百人为列,对立在城外的旷野之上。

一边是身穿麻黄色衲衣和青黑色革甲的六尘教兵众,一边是身穿橘色练袍和亮银色铠甲的紫阳城守城士卒,两边都队列严整,精气十足。

一匹战马从紫阳士卒的队列中跃出,扬起几缕黄埃。众人看去,正是阿史那无期拍马提刀,来到两军阵前,向贼兵搦战。他手上那柄火焰似的大刀,配上他身上红色的战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和胡汉不分的打扮,早已经成为敌方上下的焦点。

“六尘邪教的鼠辈!谁敢上来跟我打上一架!”

阿史那无期本来就是惯于在草原空旷辽阔处高喊的好声音,这不费功夫的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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