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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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的悲剧-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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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消灭我,并正在齐心协力地制订着行动计划吧?”

“先生一定后悔了吧!也许他在咒骂着命运的讽刺。从记下了那不可挽回的重大事情的那一天起,就落得一个自己的日记被人偷读的结果。或者,假如他早一天发觉了日记被你偷读了,那么,也许14日的日记只记录天气和工作了。”

“那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15日以后的日记内容还没有变呢?15日内容也很平静,可是,最后也写得很清楚啊!你看!”

“对中泽,也当然要提高警惕了。中泽和早奈美,是勾结在一起伤害我性命的敌人。”

“他这样写着。当把日记本送回暗格里的时候,真渊虽然知道这一天的日记也将被读,可是他心里一定在说:让他们读。既然暗格已经不成为暗格,那么……”

“这个问题,可是一个难题啊!”中泽从椅子上站起来,两臂依然交叉在胸前在狭窄的房间里来回地走着。完全像戏剧的动作,但是他这样作是无意识的,问题是:如果他踩响了地板,就有惊醒熟睡着的真渊的危险,可是他们两人都忘记了这一点。

“例如,先生从暗格被你发现了的那个时候起,也可以把日记本移到别处去。他可以改成没有什么妨碍的内容,也可以不再往这个日记本上写任何的东西。应该有各种选择。大概先生在犹豫了很长的时间后,选择了最大胆的作法。”

“……”

“对……对,是这样。在我们偷偷地读着他日记的时候,这时我们占据着优势。可是,从先生知道了我们正在读着他的日记的那一瞬间起,立场就完全倒转过来了。因为我们不知道先生知道的事情啊!先生决定要利用他的这个优势,控制我们的心理。”

“在9月14日的日记里,他写着:发现了我们要把先生消灭的计划,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抹消的。那么,读了他的这篇日记的我们要怎么做呢?——当然,既然计划已经被识破,恐伯就要付诸行动了。先生能不这样想吗?”

“……”

“最善之策,就是抢在我们的前头吧?但是先生还没有找到切实的手段。不论哪一方消灭哪一方,因为都需要在表面上伪装成事故死亡。那么,次善之策是什么呢?”中泽的锐利的视线像要把早奈美吞下去似地死盯着她。

“先生首先必须考虑自身的安全啊!”

“对。在当前的这段犹豫期间里,先生一定在考虑:要作延期偿付。”

“延期偿付……”

“在9月15日的日记的最后,他已经写定:中泽和早奈美是勾结在一起要自己性命的敌人,切切不可松懈。这是他牵制我们的第一着棋。”

“在9月16日的日记中,他又更大胆地出手了。先生写道:‘自己有令人感到吃惊的敏捷的决断能力’,就是我们也得佩服先生的这种果敢精神啊!”中泽不带任何一点讽刺意味的说。

9月16日的日记的内容,可怕得几乎把早奈美的灵魂都冻僵了。

(他们预定的行动日期,或者也许是10月25日。)

(从而,我的预定行动日期,必须在他们之前。)

(10月17日。再这样等下去,是危险的。我必须在那一天把中泽和早奈美这两个人同时消灭!)

“对……这就是延期偿付啊!”早奈美一边回想着留在记忆中的那些文字,一边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既然真渊已经宣布:10月17日,那么,在那天之前,我们还能安心地生活。这也是对我们的延期偿付吧!”

“等等!你可不要算计错了啊!那始终都是对先生的延期偿付,而不是对我们的呀!”

“唉……?”

“总之,先生,他的日记,是在他允许我们阅读的情况下写的啊!”

早奈美的头脑里出现了一团混乱。中泽又坐到了早奈美前边的那把椅子上,用有力的眼睛瞅着她。

“先生写着:在10月17日行动,如果我们读到了他的这句话,当然,我们会认为在10月17日以前我们是安全的。在到那一天的大约一个月里,我们可以从容地制订对策,要在10月17日前出击吧?也就是,在那天之前,先生也是安全的。因此,先生将会考虑在更早的时候动手吧?”

“啊……”

“先生在10月17日以前,对我们作出延期偿付的姿态,实际上,他打算早一点结束这项延期偿付。定在哪一天,他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决定那个日子啊!”

“啊……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早奈美嗫嚅着:“先生站在比我们有利的位置上,这个意思,我明白了。我们在偷偷地读着先生的日记,实际上,那是先生让我们读的,也正是他为了让我们读而那样写的。因此,在这个期间,先生确实在控制着我们了。可是现在,我们也已经知道了先生是在知道了他的日记被我们读的情况下才写了那些日记的……”

“所以,现在我们又占了领先一步的优势啊!”中泽很有自信地点了一下头,说,“先生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先生在知道了他日记被我们读的情况下而在写日记的这件事啊!可是,如果桥口把这个事告诉给先生了,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这一点你放心吧!这次我把他的嘴牢牢地封死了。因为他不想再干这样的糊涂事了,所以,现在就是被先生问到了,他也什么都不说了。我也不再问了。我还向他透露:如果他不能保守这个秘密,那么我只能换木匠了。”

原来桥口把他们夫妇之间的的一些事解释为没有孩子的夫妻相互做的游戏,可是因为早奈美突然满脸怒气,所以桥口也被吓呆了。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早奈美,确实对桥口的说法真的生气了。

“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态的发展将会对我们有利。我想:总而言之,这样的话,我们选择的道路只有一条。”

“一条……”中泽感到早奈美的声音中带有怯懦,就略微放松了一些自己的紧张的表情,拿起了仍然是9月15日的那一页的日记本。

“这几篇日记,前几天,我们都还没有拜读到吧?”

使用了“拜读”这样的词,证明中泽已经恢复了心理上的宽讼。可是,早奈美看出他那有棱有角的脸上带有不驯的神色,就想庇护真渊,尽管这个情绪的变化是一瞬间的,可是毕竞出现了动摇。

中泽粗壮的手指,翻开了日记本的9月21日这一页,看他那手的动作就像自己有权利这样做似的。这一页,早奈美也还没有读。昨天晚上,晚饭后,早奈美在中泽的耳朵旁低声地讲了又有新的事态发生。他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复早奈美说:你凌晨三点到二楼来。早奈美在真渊的旁边睡下了,可是两点刚过就自然地醒了,等到枕头旁边的时钟到了两点五十分,她下了床,从书斋的暗格里取出日记本,上了二楼。

9月21日晴

早晨,桥口来商量修理工作房里的一个房间的事。原来想已经没有必要再修理工作房了吧?可是怎么能让从函馆来帮忙的陶工住在没有天棚的房间里呢?何况10月的夜间气温已经很冷了。

如果进行应急修理,三天就能干完,决定明天开工。

在作品出窑之后,札幌的包装公司要来,百货公司的美术部长也将从东京带着摄影师、图案设计师来吧?在举行个人作品展览会前,要拍照片,制作作品目录,起草推荐文章等等有许多事情要委托别人做,而且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商量。他们这些人将要在厚岸的旅馆住三天吧?大概在10月13日前后回去吧?

估计在同一时候,札幌的百货公司的部长和画廊的经营者们也要来吧?他们也一定想要知道相隔两年烧的这次龙窑将会产生什么样的作品吧?

预料新闻记者也会来。到10月15日之前,一定会有许多人来这里吧?

今天,桥口回去以后,我想出了一个妙计。我要把中泽介绍给他们。中泽一弘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具有才能的年轻人,是我看中的最后一个徒弟,甚至可以把他叫作我的接班人。

我想:今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将在这里和我一起工作。我打算把我能教给他的知识,尽我所能教给他。可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不需要我的指导了吧?也许他会创作出自己的作品,并且还会超过我吧?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虽然我还不知道在将来的什么时候,可是在我把这个工作房让给了他的那个时候,如果他成为了一个比我影响更大的陶艺家,这就是我的其福——我想。

和我有着长期交往的百货公司的部长和画廊的经营者们,打那以后将会特别地关注中泽,一定会给他发展的机会。

早奈美把自己的已经湿润的眼睛朗向中泽。

从9月17日到20日的四天里,关于中泽和早奈美的记载,完全从日记中消失了。到了21日,才又开始写了,可以认为在那个期间,真渊内心非常平静,把可怕的推测和攻击性的决心都清洗掉了。虽然没有完全能那样断定的自信,但是早奈美看到了中泽的浮在他那厚厚的嘴唇上的讥消的微笑,心里又产生了不安。

“喔,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真渊开始一点一点地对你有了好意吗?”

“我请你不要忘记:先生是在算计了我们读他的日记后才写的。”

“……”

“他这样做只是为自己补充‘延期偿付’。先生要把我介绍给来这里的那些有关的人,并且还要给他们一个先生和我之间多么友好的印象。如果在以后发生了令人可疑的‘事故死亡’,那么周围的人将不会怀疑先生吧?至少有大幅度减少对先生怀疑的效果吧?况且,我们读了他的日记,如果我们先发制人,在10月17日以前行动,那么也就是在把我向那些人介绍之前,因此我就失去了被介绍的机会。如果能让那些人知道先生和我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圆满的,那么对我也是有利的。当然,这种有利是在先生发生了可疑的事故死亡的场合。也就是,他如果让我读了这一篇日记,那么他认为在自己把我向那些客户们介绍前,自己是绝对安全的,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地睡觉。仍然是他在补充自己的‘延期偿付’啊!”

“为什么能说得那么肯定呢?你认为真渊变得情绪那样平静,是真的在为你提供方便吗?……”中泽歪着脸笑着,好像在说那不是开玩笑。

“如果万一他改变了主意,要通过他的日记向我们请求停战呢?可是,你认为他是那样的人吗?”

“第一,如果那是一个没有恶意的计划,那么他将怎么兑现他的那个方案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怎么做呢?”

先前中泽说的“先生发生了可疑的事故死亡的场合”这句话,就像冰冷的贼风一样震动着早奈美的心。

中泽紧紧抿着嘴唇,像要捧起早奈美的视线似地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说:“在不久以前我曾对你说过,一起从这里出走吧!希望我们两人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你说,不能把先生一个人留下,而拒绝了我。”

“喔……”

“现在我的心情也变了。我不能离开这里了。”

“如果……例如我,如果能和你一起走呢?”

“不,就是这样,我也不走了。”

“如果我们两个人走了的话,那么,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先生将会永远追踪我们,不论走到哪里,他都会追到底的吧:他绝对不想把我造就成一个陶艺家,要使我们的生活破裂,结果逼迫着我们两人分离。我完全明白。对他那样的人,有对付他那样人的办法。”

“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我们要作出相信他给予我们‘延期偿付’的姿态。他已经宣布:要在10月17日把我们两人消灭,并打算在把我介绍给客户们以后就下手。这是他的真正的计划。而我们,则将计就计,要在客户们到来之前就行动。在行动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可以说就是对我们的确确实实的‘延期偿付’。”

“你说的行动是……?”

中泽没有立刻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早奈美的肩上,把她的颤抖的身体抱在了胸前。

“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不能再犹豫了。因为你们两人决不会再回到过去了。”中泽轻轻地说着。可是早奈美却感到:他的眼睛有时在闪烁着锐利而刻薄的光,声音里蕴含着恫吓。



 

夏树静子三大悲剧之
《M的悲剧》

第八章 最后的龙窑

 

1

在俯瞰多摩湖的小山丘的半山腰上,有一家叫“朝雾庄”的山菜饭店。这家饭店在1979年夏天开业。店主在吉祥寺那边还经营着一家餐饮旅馆,他平时总在那边。

高井户警察署的小田木警部助理从“朝雾庄”的经理那里问出了店主的住址和电话号码,赶快订电话问了一下情况。据经理说,总经理是一个还不到六十岁的韩国籍的人。结果,弄清了在修建“朝雾庄”之前,那里有一栋旧房子,1979年的春天,店主连房子带土地一起买下来,把房子拆掉后,修建了现在的这个饭店。

“原来的那个房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陶艺家吧!”对方口齿清楚地回答,“住房并不怎么大,可是其他还有简易的工作房,还有那个叫龙窑的窑吧?有十多米长,烧木柴的那样一个窑。我买来以后,全都拆掉了。”

“你和那个陶艺家原来是朋友吗?”

“不是。在前一年的夏天,我对那边的房地产公司说,如果有了适合修建饭店的地方,请告诉我一声。于是,房地产公司听说那边有一位陶艺家先生想迁移自己的工作地点。喔,像你知道的那样,那一带从50年起就开始兴建住宅,一烧那个作陶瓷器的窑,就影响当地居民的生活,当地居民提出了控告,事情闹得很大。因此房地产公司就迅速地出面了,可是事实并不像传说的那样。也就是,对方受到了当地居民的厌恶,可是还没有定下来现在立刻就卖掉自己的土地。但是,房地产公司看着有希望,就常往那边跑,在1978年11月终于得到了准信。对方突然下了决心,说要把那块土地脱手。这样,趁着对方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我马上交了定金。”

买卖是在第二年的1979年3月进行的,对方在3月末交出了房子。

“那个人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听说他要去北海道啊!”

“北海道?”

“据说他在钏路的附近有一栋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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