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本草思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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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本草思辨录-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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疝。凡此皆胃气之病于上下者也。薏苡生于平泽,气寒味甘,水土合德,乃实结于盛夏,则 
润下之气,还就炎上;而采实在于秋末,则热浮之气,又归凉降。有合于胃达地气而不病于 
湿之化热,更合于胃达天气而不病于热之化湿。举前证胥能治之。夫中气不病于湿,即不病 
于热,除湿而即能清热者,非胃之专功而胃第为之枢也。如李氏言,泛泛与燥湿健脾者同论 
,将所谓清热、疗痿、和血、润筋者,归于何地乎。然薏苡为益中气之要药,而其味淡,其 
力缓,如不合群以济,浓集以投,亦不能奏的然之效。又云∶此言筋挛,乃湿热伤血而病于 
筋膜干者。经所谓大筋 短是也。肝脏血而主筋,湿热固血分之病也。按李说固未中肯綮, 
而刘氏张皇幽眇,致多委折。微论脏腑阴阳升降出入,不尽如其言。而即其言复之,实亦有 
自呈其阙者,不能为讳焉。伤气之内,插入更因伤气一句,是以筋急拘挛,为尽属伤气之传 
变。伤血宁无真正血证,而猥以肠胃不利等四项当之。皆意为牵合,无与实理。薏苡能使胃 
阳不虚,胃阳不亢,又能使脾合肾以至肺,肺合心以归肾,宜乎用处至赜,如四物四君子之 
类,何以古方选入者,如晨星之落落!?况云须合群以济,浓集以投,则固知薏苡不能兼揽 
众长,而又何为滥许之乎!?薏苡能使湿不化热,热不化湿,自是除湿而亦清热,乃又云除 
湿而即能清热,岂并薏苡之气寒而亦忘之乎!?即以薏苡为除湿,而又云薏苡润筋,是视薏 
苡与牛膝无二矣。牛膝治筋膜干之四肢拘挛不可屈伸,以其根柔润而中有白汁也。润筋者不 
能除湿,除湿者不能润筋,理固然也。肝藏血而主筋,然筋病不得竟指为血病,此亦不容不 
辨者矣。 
本经一书,原有汉人羼入之句,其精奥处,则字字金玉,决非圣人不作。如薏苡仁主筋 
急拘挛、不可屈伸、久风湿痹、下气数语,真万世矩 。自千金外台以及后相传之佳方,凡 
用薏苡仁者,必兼有筋急拘挛、不可屈伸之证,寒挛用为佐使,亦取其能舒筋。古方小续命 
汤注云∶中风、筋急拘挛、语迟、脉弦者加薏苡仁。李氏以加薏苡为扶脾益肝,不知其有舒 
筋之妙可谓愦愦。又薏苡仁丸治胁痛,胁痛非肝病耶。妊妇禁服薏苡,非以其泻肝堕胎耶。 
然则肝之合筋,薏苡安得非肝药。不解金元以来,竟无一人阐及。天门冬主暴风湿痹,薏苡 
仁主久风湿痹。久字固大有义在。盖风湿痹非寒药所宜,风湿久而不解,则寒将化热。如金 
匮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汗出当风久伤取冷是寒,发热日晡所剧是寒化之热,麻黄所以驱寒, 
薏苡所以除热。无热非薏苡责也。凡此所治,悉与本经符合。再以薏苡体之,纲目载马志云∶ 
薏苡取青白色者良。苏颂云∶薏苡结实青白色。雷 云∶薏苡颗小色青味甘。据此,薏苡决 
非纯白。苗发于仲春与色青,得木气为多。实采于九秋与色白,得金气亦多。色青兼白,则 
为金木相媾。味甘而淡,则入胃不入脾。主疏泄者肝,司肃降者肺,胃亦传化下行之腑,是 
肺肝挟金木之威,直走而下,由胃而小肠而膀胱,皆其所顺由之路,且气寒复归于肾,湿何 
能不去。后人以利小便治疝,皆深得此意。刘氏以实结盛夏,为润下之气还就炎上。不知实 
结盛夏,是水不畏火,不畏火则制火。水自就水,奚肯就火。本经下气二字,又包有至理如 
此。 
刘氏以此之筋挛为筋膜干,余既略驳之矣。考刘氏此篇宗 曰一段加注云∶受湿则筋缓, 
然湿即化热,湿合于热则伤血,血不能养筋则又挛缩。筋挛固有因血虚者,而此则不然。邹 
氏云∶筋之为物,寒则坚劲,坚劲则短缩;热而 缓, 缓则弛长。此为不挟湿者言也。若 
挟湿则大筋横胀,横胀则 短;小筋纵伸,纵伸则弛长。凡物皆然。特能短而不能劲,与因 
寒而缩者有异。按横胀之说,未经人道,较刘氏自胜。然灵枢湿热不攘,大筋 短,小筋弛 
长。是 短时湿已化热。盖初虽横胀,不致短缩,惟化热之后,所谓食气入胃,散精于肝, 
淫气于筋者,遂渐被其烁,筋为之缩。云不攘,则热由湿化,已非一日,与本经之言如出一 
辙。薏苡止泄热驱湿而筋即舒,试之屡验。若伤血而待养血,则不能如是易矣。 
本经久风湿痹,系于筋急拘挛不可屈伸之下,明其病之属筋,而上下文若断若续,几索 
解不得。金匮胸痹缓急一条,正为本经点睛。胸痹即风湿痹,在手足为不可屈伸,在胸为一 
缓一急,皆久而后成,皆筋病也。缓急二字,前人注多支吾,惟邹氏于灵素之言阴跷阳跷与 
足阳明颊筋,推类以求,并绎巢元方之论胸痹,谓五脏六腑之寒气,因虚而上冲胸膈者,寒 
冲于左,则逼热于右;寒冲于右,则逼热于左。寒者急,热者缓。可谓今日发 旷然已昭矣。 
或问寒湿热湿,各有专药。湿既化热,乃舍治热湿之专药而用薏苡,不名之为热湿,其亦有 
说乎?曰∶痹无热痹,湿化之热,终不离寒。故不曰湿热风热,而曰久风湿痹。证为热中有 
寒,缓急自非专由于热,此理惟寇宗 及之。曰∶受寒使人筋急,寒热使人筋挛;若但受热 
不曾受寒,则不至筋挛。虽与邹说微异,然缓急实惟薏苡一物治之。何则?寒即是湿,湿去 
寒亦去,薏苡治筋有专长也。然则仲圣何为又加附子乎?曰∶胸痹由于阳虚,本非辛温药不 
治,用附子不用薤桂者,以薏苡有损阳之虞,附子足以敌薏苡而舍短取长。非以薏苡治热, 
附 
李氏谓∶薏苡健脾益胃,虚则补母,故肺痿肺痈用之。刘氏谓∶治痿独取阳明。阳明湿 
热盛则成肺痿肺痈。大肠与胃之湿热散,则肺痿肺痈自愈。噫,二家之言,粗疏甚矣!夫治 
痿独取阳明者,为痿 言之也。与肺痿之痿,讵得同论。且薏苡肺药而肺痿不治,肺痿而至 
吐脓成肺痈则治之,肺痈之中,又以胸中甲错为最宜。何则?胸中甲错,乃肺热烁液所致。 
虽在肌肤而与筋膜联属,肝与有责。薏苡泄肺热而能疏筋膜中干涩,故为妙药。如千金苇茎 
汤可征也。肺痿何以不治?肺痿之因有二∶属虚冷者无论矣;即肺由热烁而津液已枯,筋膜 
无故,薏苡不能润液而且竭液,奚借此为。肠痈何以治之?则亦以身甲错故。甲错虽不在胸, 
而其为痈脓则一,痈脓亦不能专任薏苡,而因痈脓而甲错,则非薏苡不任,与胸痹之专治缓 
急无二义。尤氏谓此肠痈为小肠痈,与余薏苡由胃而小肠而膀胱之说适合。或疑肺药多入大 
肠,薏苡何独不然。曰∶此正金木相媾,肝主疏泄而薏苡为肝药之据也。薏苡之主治,肝居 
首,肺次之,胃以下皆其所递及。方书胃病无治以薏苡者。盖其补土,止补肝中之土,所谓 
五脏皆有土也。前人惟视薏苡为补中土之药,故谓其力和缓,然用之中的,为效极速,何和 
缓之有哉。 

卷二
绿豆
内容:豆本脾家中宫之物,而绿豆皮寒肉平,是为由中达外以解热,故外科护心散,用绿豆粉 
使毒 
世以绿豆解药误,不知绿豆能压热解毒,非能于无热毒之误药,亦化为乌有也。 

卷二
扁豆扁豆叶
内容:扁豆花白实白,实间藏芽处,别有一条,其形如眉,格外洁白,且白露后实更繁衍,盖 
得金气之最多者。凡豆皆甘而入脾,故能于夏令湿盛脾弱之时,布清肃之令,复敦阜之气。 
此千金与局方治霍乱所以用实也。然其补脾之力极浓,必得脾受湿困而不腹痛不郁闷者,方 
与之宜。是则别录主霍乱吐下不止,不属之实而属之叶,固甚有道矣。夫霍乱者,阴阳清浊, 
二气相干。扁豆当盛热蕴隆,花尚未有,而其枝叶愈矗立不挠,是阴森之叶,与酷烈之日, 
各不相下,绝无妨害,用于清浊不调之霍乱,自然清者归清,浊者归浊。然则唐本草吐利后 
转筋,生捣一把入少醋绞汁服立瘥者,可以证别录之不诬矣。 
俗称避暑扁豆棚下能作疟,甚至 豆亦多不以充蔬,此亦有故。扁豆以阴森之叶,御酷 
烈之日,而花白实白,全具金气,其不畏暑明矣。不相畏则相争,疟为邪正相争之病,故有 
所忌。豆壅脾气,更何以解。仲圣所以谓患寒热者不可食也。 

卷二
淡豆豉
内容:淡豉别录苦寒。李氏谓∶黑豆性平,作豉则温,既经蒸 ,故能升能散。窃谓仲圣用作 
吐剂,亦取与栀子一温一寒,一升一降,当以性温而升为是。 
别录主烦躁,而仲圣止以治烦不以治躁。若烦而兼躁,有阳经有阴经∶阳经则用大青龙 
汤、大承气汤,阴经则用四逆汤、甘草干姜汤、吴茱萸汤,皆无用淡豉者。盖阳经之烦躁, 
宜表宜下;阴经之烦躁,宜亟回其阳。淡豉何能胜任。别录以主烦躁许之,殊有可商。 
烦有虚有实∶虚者正虚邪入而未集,故心中懊 ;实者邪窒胸间,故心中结痛。虽云实, 
却与结胸证之水食互结不同,故可以吐而去之。证系有热无寒,亦于肾无与。所以用豉者, 
豉苦温而上涌,栀泄热而下降,乃得吐去其邪,非以平阴逆也。 
张氏谓淡豉主启阴精上资,而邹氏遂以此为治伤寒头痛及瘴疠恶毒之据,不知其有毫厘 
千里之失。盖伤寒初起,与瘴疠恶毒,虽身发热,实挟有阴邪在内,故宜于葱豉辛温以表汗, 
或协人中黄等以解毒。何资于阴脏之精。且淡豉亦何能启阴脏之精者。试煎淡豉尝之,便欲 
作恶,可恍然悟矣。 
淡豉温而非寒,亦不治躁,确然可信。邹氏过泥别录,遂致诠解各方,忽出忽入,自相 
径庭。黑大豆本肾谷,蒸 为豉,则欲其自肾直上。因其肾谷可以治肾,故千金崔氏诸方, 
用以理肾家虚劳。因其为豉不能遽下,故与地黄捣散与地黄蒸饭。邹氏谓于极下拔出阴翳诚 
是。乃其解葱豉汤,既谓宜于病起猝难识别,又谓是热邪非寒邪。不知葛稚川立方之意,以 
初起一二日,头痛恐寒犯太阳,脉洪又恐热发阳明,投以葱豉,则邪解而阴阳两无所妨,正 
因难辨而出此妙方,宜后世多奉以为法。煎成入童便者,以葱豉辛温,少加童便,则阴不伤 
而与藏气相得。如淡豉本寒,更加以童便之寒,葱白虽辛而亦寒,外达之力,必致大减,恐 
无此制剂之理也。 
邹氏又以素问气寒气凉,治以寒凉,行水渍之,注家谓热汤浸渍,则寒凉之物能治寒凉 
,于是引伤寒论用豉诸方,皆不以生水煮,为合以寒治寒之旨。金匮栀子大黄汤,不以治寒 
,则四味同煮,不分先后。噫!邹氏误矣。所云注家,殆近世不求甚解者耳。按气寒谓北方 
,气凉谓西方,跟上节西北之气句来,治以寒凉行水渍之,跟上节散而寒之句来,上言其理 
,此明其治。王太仆注云∶西北方人皮肤腠理密,人皆食热,故宜散宜寒。散谓温浴,使中 
外条达,行水渍之,是汤漫渍。张隐庵云∶西北之气寒凉,人之阳热遏郁于内,故当治以寒 
凉。行水渍之者,用汤液浸渍以取汗。合二说观之,经所谓渍,定是浴以取汗,今西北方人 
惯用此法,并非以热汤渍寒药。若谓以热汤渍寒药,即可以治寒病,则药物不胜用矣。然则 
栀子豉汤,先煮他药后煮淡豉何故?盖此与泻心用麻沸汤渍之绞汁无异耳。豉本肾谷,欲其 
上达,故不多煮,大凡用豉以取吐取汗,法皆如是。取汗如枳实栀子豉汤,煮豉止一二沸, 
以有枳实抑之,故用豉至一升,而煮则一二沸无妨也。栀子大黄汤四味同煮,则以不取吐不 
取汗,自宜多煮,豉用一升,亦以所偶为大黄枳实,而豉尚欲其治上也。他若金匮瓜蒂散, 
则以生水煮取吐矣。但豉用七合,不云下水若干,以生水任煮而不为之限,可见必欲竭豉之 
力。味浓则下趋易,或疑此与吐法不悖乎。不知吐宿食与吐寒饮不同,吐宿食自当少抑其上 
浮之性。虽抑之,而以苦温之淡豉,偶苦寒之瓜蒂,甘酸之赤豆,终必激而上行。且苦寒甘 
酸者杵为散,苦温者煮取汁,皆有一升一降,故拂其性以激发之义,安在不为吐法。邹氏于 
经旨方意,咸未彻悟,强为扭合,不免自误以误人矣。 

卷二
饴糖
内容:土爰稼穑作甘,饴糖乃稼穑精华中之精华。脾土位居中央,若虚乏而当建中,建中而不 
旁 
补脾之物有五,曰人参、曰大枣、曰粳米、曰甘草、曰饴糖,皆能治脾虚之腹痛,而皆 
有宜有不宜。虚而挟寒,则必君以驱寒之品,如大建中汤之以参饴协椒姜是也。寒在下焦不 
宜,如当归生姜羊肉汤、乌头桂枝汤之无此五物是也。附子粳米汤,治腹中寒气雷鸣切痛, 
胸胁逆满呕吐,何尝不是下焦之寒,何以有粳米甘草大枣,又何以无参饴?曰∶此无味不确 
切,须就其证细审之耳。寒在腹中而痛,实由下焦浊阴上泛,致胸胁逆满呕吐。附子所以温 
肾,半夏所以止呕,脾虚宜补,而有呕吐之虚,则中不宜滞,阴则宜益,米枣甘草,所以补 
虚而益阴。人参嫌其升气,饴嫌其滞中,故避之。小建中甘草用炙而此不炙,亦以其滞故也。 
胁 
邹氏谓桂枝加芍药汤主腹满痛,小建中汤主腹急痛,盖芍药酸而破阴,饴糖甘而缓急, 
此言是矣。然小建中治急痛,而芍药仍在者有故也。徐氏云,桂枝汤,外证得之为解肌、调 
营卫。内证得之为化气、和阴阳。桂姜协草枣,所以化阴。芍药协草枣,所以化阳。芍药不 
止治腹满,故小建中于虚劳里急悸衄等证皆主之。惟以治满痛,则于桂枝汤原方加一倍,而 
饴糖则摈之耳。 
邹氏于建中大小之分,创为势合势分,力专力薄二说,而断之以君尊而臣从命,君卑而 
臣擅命。实则终无一当也。何以言之?小建中所治不一,而其扼要在建中。以云建中,犹建 
中之小者耳。若大建中则专治中藏虚寒,不兼顾他经之证。腹中寒句是主,余皆腹寒之所波 
及。周扬俊云∶中气虚则阳气不布,故所积者为寒饮,所冲者为寒气。尤在泾云∶阴凝成象, 
腹中虫物乘之而动。二说极当。温脾无过干姜,补脾无过人参胶饴。椒能由脾达肾,以消饮 
而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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