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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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之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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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 还不够好。“够好”意味着我这一生都永远活在没有度量的状态。 
    普:我又如何才能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 
    克: 我现在就要找出答案。我的心一向都局限在比较、模仿、臣服、理想和抗拒之中,我要如何保住这颗心不落入这些度量的活动。现在我完全明白这些度量活动的真相,也知道不落入任何活动就是我的心最正当的处境,那么究竟该怎么办? 
    普:一颗没有思想的心,又如何来明白这一切呢? 
克:它只是觉察而已。它觉察到思想的所有活动都落入了时间和度量的局限,因此这种觉察的本身就能停止思想的活动。不必费任何力气。你说你已经做到了,是真的吗? 

第4节 全神贯注于当下的行动
      
    克:我们所谓的“行动”是什么? 
    莫:行动一定就是变化。 
    克:我想找出“行动”的真实含义,不是“已经做的”或“将要做的”,而是现在“正在做的”。因为行动必然属于现在,它既不属于将来,也不属于过去。 
    普:当下这一刻可能有行动吗? 
    克:普普,我想找出一种没有任何动机却永远持续的行动。我正在探索,请跟我一起进行探索。 
    普:你所谓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克:行动是不是必须有动机、肇因和方向? 
    普:行动和心智有没有关系?行动就是“去做”。它必定和某样东西产生关系。行动又是如何进行的? 
    克:我们所知道的行动必定有过去、现在和未来。这里所谓的“行动”又是什么?身体的活动包括从这里走到那里,通过心智和情绪来解决某项难题……等等,因此行动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意味着有一个对象。有没有一种行动不制造任何外在或内在的冲突,而是健全圆满的?有没有一种和外在环境、人及群体无关的行动?有没有一种行动是超越时间的?对我而言,这才叫真正的行动,但是对大部分人而言,行动都有一个对象。对象不外是经济、风土人情、个人以及环境等等的局限。这种行动都是以信仰或理念作为基础的。然而有没有一种行动是不受社会压力控制的? 
    莫:行动和存在的本身是没有分别的。存在的本身就是行动。 
    克: 你的话并不能帮助我的探索,我想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才叫行动。从这里走到那里,路上有车子来了,我就把小孩抓到一旁,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这些就是行动了吗? 
    莫:这些行动都是以动机作为重点的。 
    克:动机是行动的一部分。我想要某样东西,就设法得到它;我不喜欢你,就采取行动;或者我喜欢你,也采取行动。这是我们都熟悉的行动。 
    普:是什么东西驱使了这些行动? 
    克:普普吉,我想我们必须排除行动的肇因,有可能吗? 
    普:我们一开始讨论就是一种有方向的行动。全神贯注于当下也是有活动的,并不是睡着了。就像现在我正在对你说话或者我们正在听你说话,显然目前这一刻我们的心中并没有其他活动。我的问题是:在当下这一刻,我们除了看着你之外,并没有其他活动,那么给予我们动机的又是什么? 
    克:我要挖的是更深的东西。有没有一种由自发的能量造就的行动?一种由无限能量造就的无限行动?我认为这才能称为行动。我发现我们大部分人的行动都是分裂的、具有破坏性的,都在制造分歧和冲突矛盾。这种行动总是局限在时间和已知领域里,因此是不自由的。我想知道是不是存在那种无限的行动? 
    普:这种无限的行动和脑细胞有什么关系?如果它和脑细胞以及意识无关,它就可能和“上帝”同义。 
    克:我问的是什么是真正的行动?它不属于意识的领域,它不带有伤痛、挫败感、困惑、摩擦或时间感。所有已知的行动都会制造矛盾,那么这种没有矛盾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阿:如果没有动机,你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们讨论了。 
    克:无限的行动并不意味着始终不变或是非得依循一种模式。永远依照一种模式行动,必定造成大脑的完全耗损,这类行动只是机械化的运作。我要探索的是那种没有冲突、不臣服、不模仿、不重复再三,也永远不腐化的行动。 
    莫:但是生活一定是以环境作为基础的。 
    克:因此,我所谓的行动是不依赖外在环境的。我要过着没有冲突的生活,换句话说,生活的本身就是独立行动。我看清楚众人的生活中都有冲突,冲突意味着模仿、臣服、依循一种模式以便安全,然后就形成了机械化的生活方式。我们能不能找到一种生活方式,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模仿、臣服和压抑?首先我们应该去除“找寻”这两个字。不是找寻,而是此时此刻就活在这种状态中。 
    莫:这种行动也许会造成世界大乱? 
    克:它不可能造成世界大乱。因为我随时随地都全神贯注地观察每一个当下所发生的事,我的理智从没有停止运作过。 
    阿:我的理智告诉我,只要伤害别人,就一定会把自己伤得更重。在这个世界上种恶因必定招致恶果。 
    克:“理智”这两个字不仅指敏锐的心智,同时也包括了洞察力。我洞察所有的弦外之音,也洞察所有已知的活动,然后理智告诉我,所有已知的活动都有冲突矛盾。 
    普:我们似乎被卡在这里了。你说的是我们无法明白的境界,因此根本不能讨论。 
    克:我说过我要研究下去的。 
    莫:当理智开始寻求某种东西时会怎样? 
    普:“研究”和“寻求”这两个字眼有何不同? 
    克:有很大的不同。“研究”指的是“顺着迹象追踪”,“寻求”则意味着“求取某样东西”。 
    普:那么又如何来研究呢? 
    莫:在科学上“研究”意味着寻求未知的领域。 
    克:我用“研究”这个字眼和科学或我都没关系。因为根据字典的说明,研究就是指“顺着迹象看清”,任何有动机的行动都不可避免造成分歧矛盾。我看清的是事实而不是一种理念。因此我问自己,当我在研究自己时,有没有什么矛盾产生?在全神贯注的观照下,我发现只要是以盲目信仰为基础的行动,就会制造冲突矛盾。因此我一发现自己落入盲信的执著时,就立刻清除它。 
    普:那个在追踪研究的又是谁? 
    克:在全神贯注的那一刻?既没有追踪,也没有清除的活动。在全神贯注地观照时,盲信的执著就从我心中消失了。我认清任何形式的臣服都会滋长恐惧、压抑、逆来顺受。因此在全神贯注中,我就自然将它们清除了,而且所有以赏罚为前提的行动也都停止了。 
    莫:你是说全神贯注的本身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阿:你是说全神贯注的本身就是行动? 
    克:是的。全神贯注就是在行动中的觉察,其中没有冲突,也是无限的。而盲目的信仰却只会浪费能量。全神贯注的行动就能制造它自己的能量,因此是无限的。脑子永远在冲突、信仰、模仿、臣服、逆来顺受和压抑之中运作,当脑子了解这点以后,产生就能全神贯注。因为脑细胞本身就会变得全神贯注。 
    莫:你似乎是说全神贯注的本身就能得到能量,然后这股能量就会指挥一切。 
    克:全神贯注的本身就是行动。我们也可以说它就是意识的觉性。 
    普: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脑细胞自己会改变吗? 
    莫: 生物学上认为,每一个细胞都是独立的,都有能力为自己充电。因为觉察力是细胞本有的,因此它才能运作。 
    克:我也认为如此。我想从另一个观点来讨论。脑细胞历经各种冲突、模仿等等浪费能量的过程,它们对这些都已经习惯了。而现在脑细胞已停止所有上述的活动,它已经不是这些东西存在的领域了。它也许仍能运作,然而已脱离冲突的脑子就能永远处在全神贯注中。如果全神贯注的状态很自然地在心中产生,不通过任何强制、指挥或意志力而产生,那么整个大脑的结构就活了。不是普通的,而是极不寻常地活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种肉体上的突变,也可以说是死后的重生。因此从已知中解脱也就是对于未知的全神贯注。 
    普: 从已知中的解脱还是在脑细胞的领域里。脑细胞属于已知领域,因此从已知中的解脱还是在脑细胞的范围之内。 
    克:因此,生命本身必须有明确的转变。 
    莫:脑子完全清除所有记忆的刻痕,这只是肉体上的转变。 
    克:从逻辑上说,只要心智仍在已知的领域中运作,脑细胞就在旧的窠臼中运作。当这旧的窠臼不存在时,脑子才能完整而自由地运作,也就是全神贯注于每一个当下的行动。 
第5节 定境与混乱(1)
    
    普:我们能不能讨论什么是定境?定境有没有各种不同的形式和层面?要如何达到这种状态?它是不是指思想停止以后的状态?还是通过不同的经验、情况,会出现不同性质、不同层面和不同方向的定境? 
    克:我们应该从何处开始?你是不是想问有没有一个正确导向定境的方法,如果有的话是什么方法?有没有不同种类的定境,也就是说有没有不同种类导向定境的方法。定境的本质是什么?首先要讨论的是有没有一种“正确”的方法,而所谓“正确”又是什么意思? 
    普:只有一种方法吗?如果所有的定境都具有相同的本质,那么方法就应该有很多种。 
    克: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是所谓“正确”的方法? 
    普:那个在众多方法中独一无二的。 
    克:好,那么是哪种?那个正确、自然、合理、合乎逻辑、并且是超乎逻辑的方法是什么?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普:不,不是。我想说的是只有当意识和思想都停止运作时所出现的定境,才是真的定境。定境通常意味着意念的停止。 
    克:我可以立刻让脑子一片空白,重复再三地念诵也能使脑子空白。这就是真正的定境吗? 
    苏: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定境? 
    克:让我们重新开始发问。导向定境有没有一个正确的方法,如果有的话它又是什么?定境有没有很多种类,定境是不是意念的停止?这句话有很多意思。我可以突然让脑子停顿;或是我正在思考问题,然后突然停止思想去看一样东西,于是脑子就空了;做白日梦时脑子也是空空的。换言之:到底有没有一个真正导向定境的方法?我们得先解决这个问题,再提出别的问题。 
    苏:你似乎强调的是真正的方法,而不是定境的真正本质。 
    克:我想是的。有许多练习禅定的人,他们刻意止念,通过自我催眠以达到定境。这种不自然的控制意念的方法,虽然能使人定下来但变得迟钝而愚蠢。因此我首先要讨论的就是那个正确的方法。到底有没有一个自然、健康、合乎逻辑、客观而又均衡的方法可以导向定境? 
    普:我们的心需要静下来,这是很可以理解的事。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一颗纷乱的心一旦安静下来,就能使人感到神清气爽。因此拥有宁静、详和的心确实很重要。 
    巴: 还有,若一个人心不静,甚至连周围的东西和色彩都视而不见。 
    苏:传统保留了许多禅定方法,包括调息、控制呼吸等。因此定境分好多层次,你无法分辨哪一种是健康的,哪一种是不健康的。 
    克:假设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这些方法,你还会问这个问题吗? 
    普:即使是服镇定剂,我们都得问哪一种牌子比较安全。 
    克:因此你问这个问题是想镇定你的心。 
    普:是的。 
    克:如果心总是起伏不定就会非常烦人,也非常累人,因此有没有一种不借助药物就能安心的方法? 
    苏:有很多种方式。 
    克:我一个都不知道。你们说有许多方式,我要问的是那种最省力的方式。因为任何费力的方式都会干扰到心,它除了不可能带来镇定的效力之外,任何耗损都不能定心。耗了一天的气力到晚上脑子自然懒得想了,这是定力吗?我进到打坐室安静一段时间。这算是真的禅定吗?这些全是不彻底而耗损气力的方法。我想应该有一种不会带来任何冲突、制约和扭曲的定心方法。 
    苏:调息的方法就不会带来冲突,既不耗气,又能定心。这个方法的性质是什么? 
    克:因为当你呼吸调顺了以后,一定吸入大量的氧气,这些氧气自然能帮助你放松。 
    苏:这不也是一种定境吗? 
    克:以后我们会讨论各种的定境。我现在要讨论的是那种不必通过控制、呼吸和苦行的方法。 
    帕:一颗纷乱的心只关心有没有方法使它镇定下来。 
    克:我要问的是:定境能不能不通过冲突、指导或苦行来达到?我可以服药来使心安静,这基本上和调息及控制心念都属于同一层次的方法。不论是随息、看光、持咒、观想都是属于有为的方法,它们只能诱发某种层次的定境。 
    苏:它们是不是借助外在驱使力来造成定境的? 
    克:是的。它们都是通过有为法来诱发定境的。当你看到一座大山时,你会怎么样?这座山的雄伟和壮观立刻吸引住你,于是你的心就安静了下来。但这还是有为法。我认为凡是借外力来导向定境的全都是有为法。 
    苏:欣赏一座山是一种主客合一的经验,你为何仍然认为那不是真正的定境? 
    克:我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定境,因为那座山实在太壮观,因此它暂时把你迷住了。 
    苏:是不是因为自我感在那一刻暂时从表层意识消失了,其实它还是存在的。 
    克:你看到一幅美好的景象,譬如落日和起伏的山峦,这时你就像一个孩子被玩具吸引住一样,暂时忘掉了自己,于是心就安定了。你可以试试看。 
    苏:但是你说这不是真正的定境。 
    克:因为在那一刻自我感暂时被抛到一边,过一会儿,心又开始纷乱起来。这些都是有动机、有方向的有为法不能造成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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