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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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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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尉蓝,一朵白云在天空中慢慢飘着,就如大海中悠闲行走的一只孤舟。它并没使天空的蓝黯淡一点,反而把那蓝衬托的更蓝起来。此时天已转凉,到了大雁南迁的时节,一队大雁在空中翱翔而过,一会组成一个‘一’字,一会组成一个‘人’字。

项羽在阵前不远,手下二十八将依四宿的方位组成四个北斗七星方阵,他独领两千骑坐镇中枢。

强敌就在面前,而李信却不曾看上一眼,骑在‘白蹄乌’上瞧着天空飞过的那一行大雁长叹一口气。

“大王在想什么?”伺立在身边的李敢十分乖巧的问道。

“你看天上的雁儿,它们有时候飞往南方,有时候飞往北方。有时来,有时飞去,天地四方对它们来说近在咫尺之间,想到哪儿就能到哪儿。可我虽顶着一个大王的头衔,事实上连个大雁也不如,只能困在关内的那一亩三分地上,一出关就会有人阻挡,还会有性命之忧。你说,做这样的大王有意思吗?能得到雁儿的快乐吗?”

“大王放心,今日之战臣一定拿下项羽,让大王体验到大雁的快乐。”李敢道。

“拿下项羽?谈何容易!”李信又叹了一口气。把眼转到项羽地阵上,道:“我只盼此战能破了项羽的三万骑兵足亦!大雁所以能飞,是因为它有两只能够翱翔天空的翅膀,

左军将领灌婴与右军将领骆甲,他们两个就是我的两人能否挣脱项羽的束缚。行走于天下之间如同大雁在天空翱翔一样容易,就看他们两个今日是否破得了项羽这三万大军!”



“遵令!”李敢领令而去,李信抬头看了看时辰,距两军决战的时刻还有一个时辰地时间。项羽所摆的北斗七星阵样式很怪,他不知道自己骑兵所练的‘车悬阵’是否能破,回头看了看两辆辎重车,心中的自信心增加了几分。

辎重车里装着的是‘雷神之怒’,是李信出关攻打‘彭城’时所带。一路上他都没舍得用。就是在溃逃‘彭城’被项羽杀的大败,性命受到极大的威胁也没舍得用过。然而今天,李信觉得是用这些东西的时候了,招招手,叫来一个亲兵队长,道:“后边两辆辎重车上地东西,以一斤为量,前后左右两丈为距,用引线相连,在前边给我布出一个天罗地网阵来。”……

李信左翼领三万骑兵的灌婴与右翼同领三万骑兵的骆甲。听得李信夸赞他们两个是他的两个翅膀,心中得意之情别提有多么膨胀,然而他们同时也意识到身上所担的这份重量有多么的重。

两人叫来副将,让他们去通知下属将领要不厌其烦的再嘱咐骑兵冲击之时一定要注意各匹马之间的前后距离与左右距离,把‘车悬’阵的架式真正体现出来。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奇#書¥#网,等的人心烦意乱。当接近攻击地时刻。时间又是过得如此之快,灌婴与骆甲竖起两个耳朵细听李信中军传出的鼓令,又让身边亲兵与副将也侧起耳朵细听,生怕误了攻击的时刻。

几乎就在同时,固守中军的项羽与李信营中同时响起出击的鼓令,左军的灌婴与右军地骆甲各自领着自己属下骑兵如鹰展开的双翅一般朝项羽兵马合围过去。项羽的前军与左军向李信右军的骆甲挡了过去,后军与右军朝李信左军的灌婴挡了过去,整个‘煮枣沟’慢慢升起一道灰尘。一道遮天蔽日弥久不散的灰尘。

初时,还能看到冲杀过去的李信军保持着‘车悬’阵的架式,项羽军保持着北斗七星阵地架式,一刻钟的时间不到。近九万的兵马全部隐藏在灰尘之中,李信与项羽的面前就如起了一层由灰尘组成地浓雾,雾中在发生什么谁也看不到,只能听到马的嘶鸣与骑兵的喊杀声。

项羽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兵马会被一倍于己的人马所围杀,有二十八个无敌于天下的将领统带,敌人就是再来上两倍他也不怕。再说他从没见过‘车悬’阵,不知道‘车悬’阵的威力,以为凭他只有其形没有其势的北斗七星阵便可挡住威力大得吓人的‘车悬’阵。

两军全部陷于灰尘之中,当尘埃落定胜负便可立判,然而项羽却无心于此苦等胜负的结果,他的眼里只有那面绣着大大‘李’字的王旗,以及旗下那个貌不惊人但让他‘彭城’遭陷的人。

项羽紧了紧缰绳,‘乌锥’马扬起双蹄前身抬起与地面形成一个六十度左右的夹角,当蹄落下之时一人一马如同神臂弓里射出的一支激箭,飞一般的直取李信所在,跟在身后的是两千匹鼓足了劲前奔的骑兵。

“他终于忍不住了!”李信如释重担的长舒了一口气,含笑对李敢道:“你率军前去阻他,不可恋战,边战边退,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是!”李敢点头道,将手中令旗举过头顶。

堵马耳、蒙马眼这两个动作已不知练了几千遍,猛虎骑兵营一万将士动作快捷整齐划一的完成后,李敢的令旗也放了下去。一万将士冲向项羽以及后边的两千骑兵,项羽将手中斩刀一提,马不停蹄的往李敢阵中猛扎。迎面而来的骑兵虽有无缝钢甲护身,又哪是项羽这个天生神力之人的对手,数招之下已有几人被项羽砍落马下,而项羽座下的马儿速度竟不稍减。

没人敢再捋项羽虎须,未到项羽马前纷纷调转马头避出一条路来,当他马行中军迎面驶来小将李敢。两人交了一手,李敢手中的镗被项羽一刀磕飞,右手麻痹握不紧缰绳,还好他骑术不错,以左手调转马头避过项羽,手中急喊‘撤’!

就在跟在左右的旗手举起手中令旗,李信鸣起猛虎骑兵营暂退的金锣,项羽反手又是一刀,斩在李敢后背。李敢胸闷发晕,一口咸甜涌上喉间,两眼一黑趴在马背自此晕了过去。

猛虎骑兵营分成两股绕了个大圈朝李信后边撤去,中间让出一条直取李信的大路。项羽回头一看,自己所率的两千骑兵损失不大,哈哈两声大笑,催促马儿直冲过去。此时他离李信还甚远,本不该看到李信调马后退仓皇而逃的情景,可他却清清楚楚看到了,更增加他必胜的信心。

李信双腿紧夹白蹄乌,向后退了数十步。有一队大盾兵等李信一人一马过去,马上从地上起身用大盾把前边道中挡的严严实实,另有一支戈兵将戈架在盾上,以阻突然冲过来的项羽追上李信。

李信勒停了马,瞧见两个立于高台上的旗手示意项羽已入埋伏,轻轻一笑,对身边的弓弩百将道:“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百将得令,手中令旗高高举过头顶,百名箭手一字排开凑着火盆把手中箭矢引燃。他们将弓上台一个夹角,松弦放箭,百枝火箭呼啸而出,落在项羽以及他身后兵马的周围。只有一个土兵身中一箭,其余箭矢全部落空钉在地上,那名兵卒眉头不皱的把身上的火打灭,眼一闭将那柄火箭从身体里拔出抛在地上。

第五卷 灭楚 第二十四章 霸王初败

然有大盾遮挡视线,但百枝箭矢只是射中一个骑士,这样的运气,如何不让项羽开怀大笑。然而他并不知道,盾后箭手所要射的并非是骑士而是地上千丝万缕百般缠绕的引线,是要把开山劈石鬼哭神号的‘雷神之怒’引燃。

大笑过后,项羽将手中斩刀前指纵马急奔,才走出数步,身后左右连续不断的响起声声巨响,如旱地惊雷,如山崩地裂。四野所能看到的是土块四溅,硝烟团升,一片狼藉。跨下的‘乌锥’神马也发了疯,不听使唤的四处乱奔。两千骑兵有的马儿被炸开了膛,骑士也被炸的手断脚断躺在地上哀号。有的马没被炸死,但它们已经完全受惊,前撅后撂努力把身上的骑士甩下,使得一些骑士躺在地上连不及躲闪从天而降的马蹄被践踏而死,一些骑士的脚被缠在马镫上,身体在地上拖行。

面前惨况犹如人间地狱,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再没有以前那种阳光可爱的憨笑,项羽所能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痛苦扭曲。他想不再去看地上死了或者没有死却在忍受着痛苦煎熬骑士,可是不管他把脸扭向何处所能看到的全是这些,一幕幕在他眼前不停的晃,让他悲天呛地,满目泪花,心中除了手刃李信的愤怒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肚子内的肠胃开始痉挛,伤心与痛苦使得他忍不住长啸一声。想盖过一波波一阵阵迎面压来地哀号,可惜那声长啸很快被哀号压盖过去。除了他还骑在马上,其他的骑士都躺在了地上,能站立起来、在硝烟中四处乱窜、两只眼睛露出恐惧之色的马儿不过百匹。

终于,‘乌锥’马不再四处的蹦跳,慢慢安静下来。项羽紧了紧手中斩刀,纵马朝将路挡的严严实实的大盾冲去。到了近处,他提了提马缰想让马儿跃过一人高地大盾,跃过一人半高斜插向天的大戈,去杀躲在后边的李信。可这只是他的愿望罢了,一人半高的高度不是‘乌锥’马所能逾越的高度,马儿一个急停,差点把他甩下去。

‘驾!’项羽喊了一声。用斩刀刀柄轻轻磕了马臀一下,不死心的想让‘乌锥’马试上一试。‘乌锥’马向后退了一步,摇头长嘶从嘴中喷出一团白气。

‘驾!’项羽又喊了一声,打向马臀的刀柄这一下使足了力道,可是一贯还算听话,如自己般不知害怕为何物地‘乌锥’马又向后退了一步。

‘驾……’项羽长喊一声,一连向马臀连击三柄,‘乌锥’马疯性又现,两只前蹄腾空而起,向前斜冲一步。一个扭身竟向后急驶而去。项羽用尽全力拉着马缰,想让马儿回身,可马头都被拉弯得与马脖形成一个大于九十度的夹角,也无法改变‘乌锥’马回逃的方向。

这时,项羽清楚看到‘乌锥’马的一只大眼,眼睛里竟充满了怜悯哀求的情感。似乎是在告诉他逃命是为了把他救出险地。

两边,李敢旗下的猛虎骑兵营一万人马如两扇急关的铁门迅速合拢,要把项羽围团在中间。对面,刚才被尘雾所遮盖的战场里冲出一支骑兵来,人数大约有万骑。

依仗‘乌锥’马冲破合围起来的铁门根本不在话下,看到从雾中冲出的一万敌骑使项羽心中猛然‘嗝噔’一下。“莫非那数万臭鸡蛋烂鸟蛋竟把我三万精骑杀了个干净?”项羽越想越怕,也无心再试图斩杀李信,低伏在马背向快速关闭地‘铁门’冲了过去。

只是一线之差。项羽从仅容下一马宽的缝里挤杀了出去,面对扑面而来的万骑哪敢仗一人之力迎战,转了个急弯,朝‘武强’的方向逃去。过了一日。二十八将纷纷逃还‘武强’,三万骑兵只回来不足两千。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败,唯一值得项羽安慰的是二十八无一损失。兵卒士气已低落到极点,无不担心李信得大胜之后会围攻‘武强’,城内一片人心惶惶,有些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随项羽一起逃命。

“将军,李信新得大胜,士气正旺,不如我们先退?”议事厅内,骠骑将军慎候邓超首先打破沉默,道。

项羽黑沉着脸,一言不发。

“退?往哪里退?莫不成我们流血流汗好不容易打出楚国,现在又退回楚国?如此,有何颜面去见乡中父老。”骁骑将军昌平候鲁战,道。

“城中兵马不过数千,又经大败,岂是李信数万骑兵地对手?他们的骑兵太过厉害,那个阵形更是闻所未闻,我们不是对手,不如先退还楚国,以待……”邓超道。

“你怕了?”鲁战打断邓超的话,冷笑一声:“他们也没什么厉害的,如若不是人数战优,我们岂会落败?此战我们死伤二万多人,他们死伤接近四万,这样算起来的话,我们还赢了的呢!”

“败就是败了,三万楚雄胜不了他七万乌合之众,我们又有什么脸面去谈胜利?”项羽站起身,走到地形图前,道:“不过我们绝对不能谈退,出了楚国之境就一定要拿下漠北,否则不踏入楚地一步。”

“大王,留得青山在……”邓超还想再劝,项羽摆了摆手,制止邓超再说下去,道:“李信胜了这一仗,必会百密而一疏,如此京邑、索邑两地的战局或可改变。传我命令……”

“报……”门外传来一个传令兵的喊叫,项羽以为是来报城外发现漠北军地踪迹,心中不喜,道:“进来!”

“大王,丞相钟离昧派人送来奏报!”亲兵跪拜在堂前,道。

“送上来!”项羽心念一动。猜测彭城方面共敖与吴地叛乱或许已平,

报扫目一看,道:“好,真的太好了!诸位请看,丞来消息,说‘彭城’方向。共熬与吴的叛乱已经被剿灭,两个贼首皆被斩杀。如今大将周殷率十万人马前去临江与衡山斩草除根,而他则率领四十万大军往此处赶援。”

这确是个好消息,不过‘彭城’距‘武强’有月余地路程,虽有四十万的生力军朝此处赶来,可‘武强’又岂能守得了月余。

“恭喜大王!”诸将领起身齐贺。唯有慎候邓超面露忧色,道:“这确是个好消息,可末将担心的是‘武强’防卫是不是能等到援兵到来而不被破。

“本来。我想亲自赶到‘京邑’与‘索邑’两地,希望借此行激励士气拿下两地,如今援兵即将赶来,我就是拖上一月又有何不能?诸位……”项羽指着地形图道:“‘京邑’与‘索邑’两地,沟多山多不适合骑兵大规模作战,我们可率残军赶到这两地,依据地形与漠北军再僵持一个月,等到援兵来后……”

李左车据隘屯守太行山第五断,把这个凹口守得如铁桶一般,可他实在没有想到漠北军地战力是如此之强。在一万人马冲击时还没感觉出来,等到山外人马增至五万依靠三万人马屯守的他已感到有些吃力,到了人马增至二十余万,他已显得力不从心了。

‘漠北军’不仅战力强,而且军纪十分严谨,对于一道过不下两辆马车的狭小隘口。二十万大军丝毫不乱,攻得是有板有眼张弛有度,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的轮番攻击着,只把赵国守军给累的疲惫不堪。到了第四日辰,当第一支人数为三千的‘漠北军’攻破隘口,李左车明白这道隘是守不下去了,领着数千兵马弃隘而逃,直至百里外的营垒。后边跟着一队队急追而来的漠北大军。

入了营垒,看到垒内不足三千地守军,李左车吃惊无比,赶到王帐见了赵歇。道:“大王,营中人马都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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