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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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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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心中想着,得意之时忍不住嘿嘿而笑,略显古怪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久久不绝。

蒯通走入大殿,来到王榻阶下朝韩信行了一礼,道:“大王还在看诏书?”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真怕这就是一场梦,从梦中醒来后竟是一场空!”韩信使劲的把诏书在手中紧了紧,生怕诏书突然不见了,道:“先生匆匆而来,可是有事要奏?”

“西楚霸王的使者武涉前来面见大王,并带来了项羽的密约!”蒯通道。

“哦,这倒怪了,项羽早不派使者来迟不派使者来,我才刚刚被陛下封为齐王,他便来了,莫非是来给我道贺来了?”韩信哈哈而笑,眼神里全是对楚使的藐视。

“大王说笑了,武涉前来的目的为何大王怎会不知?天下的人都跟嗡嗡飞舞的苍蝇一般,一有利处,全都一哄而上。当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异常分明,大王助漠北则漠北胜,大王助西楚则西楚胜,李信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急巴巴的封大王为齐王,项羽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急巴巴的来找大王,希望能与大王结盟。”

“你也说天下的局势已经分明,我既为漠北将领如何能再见他,传入陛下耳中将使我与陛下横生隔阂,不见!”韩信摆摆手道。

“大王威逼陛下封王,要生隔阂早已横生何需等到今日。依小臣之见,权且一见,看看楚国有何计划,也好从中发现端倪,趁早通知陛下加以防范。”蒯通道。

“如此……暂且一见!”韩信道。

武涉从容的来到大殿,也不跪拜。仅仅对高高在上地韩信略一拱手,从后腰里抽出一杆秤来。

武涉此次前来的目的,蒯通与韩信都猜出七八分来,见武涉拿出

来,马上就明白武涉这是要拿权衡来说事。

蒯通大摇其头,心中暗道:“坏了!”他让武涉面见韩信,是因为不满足韩信仅为漠北国之下的一个附属王国的国王,希望借助武涉的游说激发韩信心中的欲望。成为一个能与漠北大王、西楚大王平起平坐的大王。谁知武涉见了韩信自以为来自西楚代表项羽身份尊贵并不跪拜。如此目中无人也就算了。好像还怕韩信是个蠢才听不懂他地话,特意拿杆秤来详加说明。

韩信面露鄙夷之色,道:“寡人闻说西楚国有个叫武涉地人能征善战,我以为来地是那个武涉,没想到来的却是个地位卑微的商人罢了!”

“足下,我并非商人正是那个大将军武涉!我手中的这也并非是一杆普通的秤,而是好比天下的权衡。”武涉把称往前举了举。解释道。

“完了,完了,他竟称韩信为足下,这下彻底是完了!不知道韩信想被封王都快想封了,刚才还特意的自称为寡人就是要提醒你他现在是齐王了,你怎能称他为足下,哪怕不称大王按韩信在漠北地地位最少也得称阁下啊!”蒯通心中想着,暗暗的跺了跺脚。

古人对别人的称呼一共分为四种。分别为称皇帝时用陛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王榻下边宝台上的台阶,那个台阶被称为陛。称太子、王子为殿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宫殿的下边。称丞相之流为阁下,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地阁楼之下。只有在称平辈,或者身份地位比自己低地人时才说足下,以示谦虚尊敬,意思是我不敢看你的脸,只敢看你的脚下。

“哦,原来是权衡,并非是买卖东西时称重量地杆秤。敢问武大将军,什么是权,什么又是衡。”韩信故作惊讶状,道。

“韩信果真是个不值一虑的庸才,连权衡是什么都不知道!”武涉心中暗笑,开口道:“这个秤砣为权,这个秤杆为衡,衡向上还是向下,全靠权的移动,如果天下为一重物的话,多重多轻全看权的移动了。足下如今就好比是这个权,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向前移动漠北国就会得了天下,向后移动西楚就会取得天下!”

“长见识了,今天寡人算是长见识了,原来我韩信竟***是个秤啊,而且这个秤砣砣还不简单,能称得了天下是几分几两?使者是西楚霸王派来的,真是有大见识的人,依你之见我这个秤砣砣是该往前移还是该往后移啊!”韩信道。

“依本人之见,足下应该投靠我家大王,不管怎么说我家大王是个英雄豪杰,为人最是公正,平生所愿就是治理好现有的楚国罢了。而李信呢,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想把整个天下踏于脚下,足下助他击败我家大王,紧接着他也不会容得足下割地为王,到时足下可就是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到最后闹了个身败名裂,连翻身的机会也不会有,还望足下考虑清楚。”武涉道。

“哦,原来如此,多谢你千里迢迢前来教我该往前移动还是该往后移动!可……”韩信故意的顿了顿,道:“漠北王授给我大将军印,放心大胆让我指挥数十万兵,并能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我方能有今天在齐国称王的地位。你说的或许没错,漠北王野心极大,他要取得整个天下,可这也正是我的愿望,我非常的乐意助他成此大事。对于这样一个深信于我的人,我如何能背叛他?背之不祥,就算真正走到身败名裂,连一个翻身的机会也没有的地步,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不会改变对漠北王的忠心。来人,送客!”

“咳……真是没想到,项羽怎会派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人来游说,不过这人的话虽糙,听起来也有几分的道理。”等到武涉恨恨离开大殿,蒯通尴尬的笑了笑,道。

“不谈他,谈他有伤你我今日的好心情!”韩信从榻上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停了下来,笑道:“我与李信乃至交也,看来项羽已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想出这么一个离间的晕招来!”

蒯通含笑不答,过了一会转开话题道:“大王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曾为大王相面,说大王是为候之命吗?”

“如何不记得,那时我就奇怪你是如何看出来我有为候之命的,可是问你你又不说。今天回过头来再看,你的相术可有些不准,我现在不就被封为王了吗?”

“那时小臣道行尚浅,相不准也是有的。今天,我又为大王相了一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为大王相的是背而非是脸。从面相来看,大王仍不过是个封候之命,而且其中还隐藏着危险。可是从大王的背相来看,大王贵不可言,贵不可言,简直是能够称帝的好相!”蒯通道。

“不可胡说!”韩信把脸一寒,道。

“不,臣并非胡说,仅是根据背相直言。”

“够了……”韩信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你别在往下说,我是如何回答武涉的也是如何回答你的,这辈子都不会背叛陛下的!”

“大王屈解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让大王去助项羽,也非是让大王去取得整个天下,而是希望大王能够三分天下而王之。此战,大王既不要帮项羽也不要帮李信。不能帮李信的道理很清楚,你帮他把项羽除掉,下一个轮到的就会是你。同样的道理,你帮项羽把李信除掉,项羽最后也会把你铲除。所以,最好的结果是三分天下各自为王,大家谁也吃不掉谁,相对来说都会安全,自此天下太平。”

第五卷 灭楚 第三十七章 虎牢关骂阵

涉是项羽的人,韩信可以毫无顾及的把他打发走。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能像对付武涉那样简单粗暴,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言语来说服蒯通放弃让他取得与李信或者项羽一样地位的疯狂想法。

“你知道的,我还是一个被人耻笑的瘪三时,陛下就把他自己的车子让给我坐,把他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给我穿,把他自己的饭菜让给我吃。陛下对我有如此厚恩,我怎能见利忘义背叛他呢?”韩信颇是伤感的叹气道:“我对你,不及大王对我之万一,如果有人用重利诱你杀我,你会干吗?”

“小臣决不敢干有伤大王性命的事情!”蒯通道。

“乘人之车载人之患,衣人之衣怀人之忧。你懂吗?”韩信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小臣懂,大王的意思是说,坐了人家的车子,就得把人家的患难背在自己身上,因为他已经用他的车子背过你了。穿了人家的衣服,就要把人家的忧虑当作自己的忧虑,放在自己的心里。诗经有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指的也是这个意思,他既让你穿他的衣服就是把你当作他的骨肉同胞,既是兄弟怎能不替兄弟解除忧虑?”蒯通道。

“你都明白,可为什么自己都不愿干的事情反而要让我去干呢,难道我韩信是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人吗?”韩信问道。

“大王,我知道你跟陛下地感情深。恩情重。两个人亲如兄弟,唇齿相依,休戚与共!可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蒯通道:“我来给大王打个比方,你说越王勾践与大臣范蠡、文种的关系好不好?是不是跟大王与陛下一样,亲如兄弟,唇齿相依,休戚与共?”

韩信静静的听着,点了点头。道:“有得一比!”

“大王不愿从漠北国中脱离出来自立为王。是不是以为大王对漠北的功劳甚大。陛下一定不会抹杀你的功劳,会对你恩宠有加。臣再问大王,文种与范蠡为越王勾践所立的功劳能不能与大王为漠北立下的功劳相比?”

韩信一言不发,陷入沉思。其实他并非没有考虑过蒯通地建义,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没能像指挥作战时那样叱咤风云雷厉风行,而是充分显视了他优柔寡断地一面。他不敢也不想称王,是因为不想去直接面对项羽和李信。把希望寄托于助李信战胜项羽上,想依偎着李信这颗大树享受余生地荣华富贵。

再说在淮阴所遭受到的冷眼,以及校场一箭射死执鼓吏,种种事情都让他不堪回首。然而李信一点也不嫌弃他,从不给他白眼看,把他从淮阴带了出来,使他有了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如果没有李信的话他真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这份知遇之恩如何忘得了。

蒯通见韩信半晌无语。以为自己已经打动韩信。接着道:“范与文种的下场是什么,飞禽尽良弓藏,野兽死走狗烹。他们所得到的下场就是大王将来会得到的下场。”

“我地思索好乱,容我好好想想!”韩信道。

打铁要趁热,蒯通哪容韩信好好想想,道:“大王万不可以再犹豫下去了,猛虎厉不厉害?猛虎再厉害,一头犹犹豫豫的猛虎还不如一只蜜蜂,最少蜜蜂可以当机立断,刺你一下,刺了就算。这是上天给大王的一个绝好机会,如果大王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三分天下而王之,至少可以保大王的平安富贵,不走范蠡、文种的老路。如果大王抓不住这个机会,范蠡、文种便是大王的前车之鉴,是做范蠡还是做文种,大王自己掂量着办!”

根据古老的中国传统,给人一口饭吃就如母亲用母汁喂养孩子一样,使生命得以延续不至于被饿死,那人等同于再生父母。这也是有奶便是娘的含义所在,由此更是延伸出诸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地警语。

韩信抬起头,眼睛已经红润,盯着蒯通道:“你让我掂量着办?让我掂量着办!年青时我韩信家贫,三天两头没有东西吃,去别人家乞讨遭受地全是白眼,饿晕过去的次数我数也数不过来。寒冬腊月里,没有木材生火,穿着一件单衣畏缩在榻角。我彻夜彻夜不敢睡觉,害怕一觉睡过去明天早上再也起不来,只能到第二天太阳出来后在阳光下眯睡一会。是谁给我饭吃,是谁给我衣穿,谁把我从饥寒交迫从解救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陛下李信!这种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报不完,你让我叛他?不管他会不会不念旧情做出走狗烹的事情来,我都不会叛他地。食人之食死人之事!”

“食人之食死人之事!”蒯通喃喃了一句,这句话再明白不过,意思就是说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用生命去报答,宁肯自己死了也要完成人家的事情。

“大……大王即如此决定了,小臣不敢再劝,以成全大王报人之恩的大愿。臣留在此地已属无用,还请大王容许臣辞官归隐!”蒯通结结巴巴道。

“你要离我而去?”韩信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如果陛下真如你所说要把我烹掉,那你做范蠡由我来做文种。齐王宫内还有黄金珠宝无算,你需要多少请自取!”

“臣分文不要!”蒯通摇了摇头,道:“臣还有相面的手艺,替人相面可保衣食无忧,请大王毋须为臣的生活担忧,臣自此告辞,大王多保重。”

“你也保重,今后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来‘临’找我!”……

虎牢关是个险关,虽不比函谷关那样有‘一人当关,万夫莫敌’的绝对险峻。可在二十多万楚兵地据守之下想要破之,

分困难的事情,除非李信愿付上几倍乃至于几十倍的下,可这样的伤亡并非李信能承受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把关内的楚军给骂出来。

虎牢关身后是‘敖仓’,再后边是黄河,有‘敖仓’的粮草作为支援,想围困关隘等粮尽后冲关已不可能。至于截黄河之水淹关更不可能。一来是工程量太大。筑个土坝没有数年之功几无希望。二来黄河水决堤淹地将不止虎牢关一关,只怕黄河两岸地几个郡都会被水尽淹,受灾地百姓将是数以百万计。

还有以云梯破关,以密集箭阵破关,以石砲破关等等,在楚军严加防范的守备下,数千年来集累的这些破关手段全都作了废。唯一能作做也只有把楚军骂出来这一条路可走。

骂关已经进行了十天,据守虎牢关的曹咎严格执行项羽的命令,装聋作哑完全不为所动,就连组织些人对骂也懒得,任凭城外漠北兵马狂骂。为了能把楚军吸引出来,李信在骂关的同时更是让四十多万人马如繁星乱洒一般随便排布出极易被攻破的阵形以诱楚军出关,可楚军并不上当,紧闭地关门连条缝也没开过。

“曹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怕项羽从‘彭城’赶将回来也不会出关。大王。你这招杆敲小螃蟹的计策看来不行!”高台上,张良遥遥望着虎牢关,道。

“我敢跟你打个赌。三天之内守关的曹咎一定忍不住会带兵从关内冲出,与我军冲杀!”李信端着一杯茶,递到嘴边轻啜了一口,异常轻松的道。

“大王又有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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