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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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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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里提学着样子把杯端到鼻端闻了闻。一股淡淡清香直入大脑,三分酒意顿时减了一分。他一边暗叹神奇,一边把杯举在嘴间浅尝一口。嘴内清香宜人,连忙把嘴闭上害怕这股久留不去,在唇齿间流连的香气跑掉一分。

随着茶水的咽入,他又感觉喉咙、肠胃被清香灌洗了一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酒意又去了一分。随后,清香随着血液在身体四周流动,又透过毛孔打两腋下散发出来,骨头好像都轻了三分,两腋下生出徐徐凉风,有一种即将御风而去的错觉。

壶里提闭目享受一番,睁开眼后把杯内茶汤一饮而尽,示意亲兵再来一杯。

李信没有说话,面含微笑淡淡的看着壶里提一连喝了五杯茶汤。陪客的文官武将也不说话,脸上略现诧色的看着壶里提一副欲仙欲死地样子。

四周地寂静以及众人的脸上使壶里提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虽然还想再来一杯,但强忍住心中地欲望,站起身,既对李信展示充分的尊敬又显的不失一点尊严的鞠了一躬,道:“中国的皇帝陛下派人把我叫到此处,不是只为了让我吃到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喝到天底下最好喝有茶水吧!”

“把受人尊敬的‘乌桓’王请到此处自然有要事相商,不过依照我们中国的待客之道,一定得让贵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方好。现在宴席还没结束,等宴席结束了再谈不迟!”李信始终保持着微笑,站起身拉着壶里提的手向后走去,让壶里提在大殿上方挨着自己的椅子坐下,等陪客的诸位大臣武将都落座,拍了一下掌。

‘宴席还没有完?’如果说刚才壶里提的感觉是惊愕、诧异的话,现在他只剩下羡慕了。深感自己这个‘乌桓’王当的,比之中国的皇帝来只怕连个乞丐也不如。

“此乃军中,没有声乐歌舞作兴,只能一切从简,让几位将领舞枪弄棒一番,以助酒兴!”张良站起身字正腔圆的说道:“第一个节目为神射,有请宫门朗中令李敢!”

李敢从座中站起,分别对李信、壶里提行了个躬身礼,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一张神臂弓。这东西壶里提在东边的商人市场见过,据那个会说‘乌桓’话的伙计说射程为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可以穿透匈奴的皮甲,而他也亲眼看到一百五十步穿透了匈奴皮甲。当时他异常的惊叹,倒不是惊叹于一个买货的伙计都能射中一百五十步远的东西——他相信,随便找个‘乌桓’人都能射中一百五十步远的东西,如果弓的射程够远的话。而是惊叹于神臂弓的穿透力与高昂的价格。

此时他所见到的‘神臂弓’又与市场中见到的略略有些不同,下边多了一个长匣子。

大殿外边,长长的甬道尽头,摆放着一个稻草扎的人,外边套了一件匈奴人的皮甲。因为这座宫殿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所以宫殿没有城墙保护,外边便是商人住的木屋。甬道两旁人来人往尽是一些闲杂人等,为安全起见被两队士兵隔开。

从李敢站地地方距箭靶之间的距离有四百步,壶里提看李敢的眼色很复杂,这样的距离不是普通的弓弩能够达到的,传说只有秦制的车弩可以轻易

而李敢手中的小弩?壶里提摇了摇头。

李敢扣下弩机,一枝弩箭飞了过去,到两百步远地时候。壶里提心中暗道:“力已竭!”可是弩箭地去势丝毫没顺着他这声暗道而稍减一分。义无反顾目标坚定地朝箭靶而去。只到射中箭靶方停了下来。

但见李敢把弩往下一放,用脚踩住弩臂向上一提,也不见他上箭,又是一枝箭飞快而去。这使的壶里提心中更奇,不明白射出的箭怎么的就上到弩上。如此五射之后,李敢收了弩交给身旁亲兵,再次向李信、壶里提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要是能给我市场上所卖的弩装备出一支军队来。我一万人马可对付匈奴人两万。要是能给我宫门朗中令手中的这种弩装备出一支军队来,我一万人马可对付匈奴人四到五万!可是市场上那种射程近,只能单发地弩售价都如此之高,这种弩射程远还是连发弩售价更是天价,装备出一支万人骑兵,简直就是做梦!”壶里提心中暗道,整个人愣了起来。

“‘乌桓’王,你看我这宫门朗中令的射箭水准还可以吧!”李信指着送上来的箭靶。不冷不热的问道。

五枝箭全射在靶上。虽然都没射到心脏的位置,可这样远的距离能身中靶‘乌桓’人也没几个能做到。壶里提似笑非笑,表情异常古怪的道:“不错!天朝上国果真是天朝上国。竟能出这样的神射手!”

“第二个节目,以一挡十!”张良站起身,朗朗道。

英布全身披挂到走到殿中空阔处,左手提了一柄马刀,右手握着一柄靴匕,十个亲兵三人持戈,三人持枪,三人持剑,还有一人持弓把他围了起来。

首先攻击地是持戈地三人,三柄戈同时越过英布的身体,从两侧伸出然后向后回拉,想用钩刃伤敌。英布头也不回,左手马刀向后一压,放在身体左侧,稍稍超过腰部静待大戈钩来。右手倒持靴匕向右一推,匕刃已与木制的戈柄相触,稍一用力,那柄戈已断开,兵卒只收回来一根木棒。

这时,攻向左侧地两柄戈开始回拉,钩刃与马刀相碰后,纷纷断开,就如树枝碰到利斧一样,在戈头上断了下来。英布把腰一扭,并不等两柄戈全部拉回,右手持匕又是一推,两柄戈的戈头断掉。

持戈的三人败退,持枪的三人与持剑的三人分为左右,同时向英布刺来,另一个握弓的箭手在阵外游走,看准时机射了一箭。箭后发而先至,英布把头一扭,张嘴咬住射来的箭身,同时左右开弓的用马刀去架刺过来的枪,用靴匕去扫刺过来的剑。三柄枪的枪头被马刀一架,立马断掉,三个使枪的兵卒似乎还没意识到枪头已断,仍将枪把刺来,可惜已对英布造成不了伤害。而三柄刺过来的剑,也被锋利的靴匕一扫,纷纷断成两截。

弩手还在往弦上搭箭,弓尚未拉开,英布向前猛跨两步,别着臂把靴匕从下往上一掏,随后向内一拉,靴匕又将弓臂划成两段。

“好!”壶里提大叫一声。也不知他是为马刀与靴匕的锋利叫好,还是对英布的英勇叫好。

李信朝全神贯注的壶里提打量一眼,嘴角挂出一丝得意,对张良点了点头。

“第三个节目,也就是今天最后的一个节目,请彭越彭将军上场为大家表演刀枪不入!”

张良说完坐下身去,彭越身披锁子连环甲,头戴有遮面的全盔,手背于后在殿中跨步而站。先是上来十个长枪手,前边五个后边五个。前边的五个先出枪,同时向彭越刺出,使出了浑身之力,枪不离身的把彭越刺得退后两步,这时后边的五个长枪手也出了枪,抵住彭越的后背与前边五个长枪手相抗,竟把彭越从地上抬了起来,脚离地面足有两寸。

十个长枪手退下,又上十个戈手,围成一圈对彭越又劈又砍、又刺又钩,使出了浑身解数,依然对彭越没有办法。

无奈,戈手也退了下去,又上十个弓手,站在五步之内,同时向英布射了一箭。箭碰甲即落,没有一枝箭在这么短的距离刺透锁子连环甲一寸。

“如何?”李信脸带微笑,与先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中透出十二分客气。

壶里提此时完全被震住,根本没有听到李信的问话,眼神空洞的看着彭越摘下全盔对他与李信各鞠一个躬。他似乎已无意识,脑子里想的全是刀枪不入的盔甲,削铁如泥的马刀、靴匕,远战无敌的‘神臂弓’。暗暗叹道:要是能让我装备出一万有这样的盔甲,这样的宝刀,这样的神弩,即可横行草原再也没有对手。

“如何?”李信不急不怒的再次问道。

通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翻译了一遍。

壶里提答非所问,道:“陛下有多少人马穿有这样的盔甲,带有这样的马刀,拿有这样的弓弩?”

“这些东西制造起来工艺十分复杂,整套下来得需数个工匠一年之工,所以花费很大,带来的人马也没多少能穿全套,算算下来也就不到一半吧。不过马刀与靴匕的工艺已经成熟,基本上每个兵卒都有一把,而且多得已开始在市场公开出售,当然从质量上来论终究没有军用的好。”为了能完全震住壶里提,明明只有两千人马有连弩与全套锁子连环甲,李信却信口开河道有一半人马都有。

“啊!”壶里提张着大嘴半天没合下来,道:“那整个天下岂不是陛下的天下。”

“这也就是迟早的事!”李信点了点头道,好像意识到泄露天机一般,捂着嘴低笑几声,摇摇头又道:“咱们先不谈这些闲话,此次叫‘乌桓’王前来,着实有件大事需要商量。”

第六卷 匈奴匈奴 第二十九章 乌桓王归附

里提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信,当然清楚李信嘴中所谓的他依附于中国共同对付耳孙屠。本来,两相比较之后他已打定归附中国的主意,不过来到这里后看到李信如此平和,没有一点的霸气,心中又想能不能把归顺的价码抬的高高的,最大限度争得对‘乌桓’有利的价码!

他张了张嘴准备开口,李信似乎预料到他要开口说话一样,率先开了口,道:“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匈奴左贤王耳孙屠十二三万大军,被我军歼灭五万余,剩下不足八万人马逃入贵国境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个选择,可不管你怎么选所得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其一:你投降耳孙屠与我大军对抗,最终被我军所杀。其二:你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最终被得胜的那方,当然有九成的把握是我们,会埋怨你不来相助而被杀。其三:对于耳孙屠的招降不理不睬,事先被恼怒的匈奴人所杀!”

这三个选择全是个死,壶里提顿时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脸色苍白喃喃了一句:“或许我还有别的选择!”

“没错,除了这三条死路之外你还有三条活路可行,而且我都给你想好了!”李信就如助人为乐的大善人一样,或者说就如一个掌握别人生死的神一样,说这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是哪三条活路?”壶里提并没意识到李信态度的转变,问道。

“其一:你请我大军入境。不用出一兵一卒,只是在旁呐喊助威即可。其二:你军与我军组成联军,共同对付匈奴人。其三:你并入我国,俯首称臣,事成之后免不了有你地好处!”李信道。

壶里提思索片刻,笑了笑道:“陛下说的三条活路,我想任谁听了都会选第一条活路。选此路者可不费一兵一卒,又能扫清境内的隐患。何乐而不为?”

“不然!”李信摇头道:“天底下只有蠢人才会选第一条路走。因为他们目光短浅看不透这一条路只是一条暂时的活路。最后仍是一条死路!”

“为何仍是一条死路?”壶里提问道。

“你借道于我,我军胜了耳孙屠,表面上你不费一兵一卒,而胜利之后我军占据‘乌桓’国土岂能什么好处都不得就此退出?所以会要求你归附我国,就如你归附东胡一样,每年以奴隶主的身份对付你们。而你,会不服于这样傲慢的对待。暗地里招兵买马,想把我驻守‘乌桓’的兵马赶出去。过得三五年,两国的矛盾越来越大,免不得展开一场大战,你自信凭你地人马能胜得了我天朝大军吗?”

刚才李信武器装备地利害是壶里提见识过得,哪有信心去战胜李信兵马。但他没想到李信会说得如此直白,毫不掩饰自己地野心,脸色更加苍白的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我军的对手。那选这条路还不是死路一条吗?”李信顿了顿。嘴角闪过一道微笑,又道:“我把你当成朋友,才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告诉你。请你不要见怪。”

“如果我选第二条路呢?”

“选第二条路就比选第一条路的人高明了许多,会让人觉得不那么蠢!你助我剿灭匈奴人,胜敌之后当然可以分得一些好处,我也不好意思占据你的国土,率军离开。可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还有一句谚语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不管这两句话怎么说,其实意思都一样,是说身为一个国家的君王不会容许身边另外一个国家强大,对自己造成实质上地威胁?可以看得出你是个精明人,也可以看得出你很有志气,我想你不会任凭‘乌桓’如此弱小下去,总会想办法把自己的国家搞得强盛起来,而只要我发现一点端倪,又决不会等你强大到可与我抗衡时才去对付你,会等你只是强大那么一点,便会把你消灭。所以说,这第二条路看上去会比第一条路好些,但终究仍是一条死路。”

哪怕李信说得再有道理,可想不费吹灰之利就想把‘乌桓’拿下,仍是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壶里提冷冷道:“这么说我只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你确实只有第三条路可走,而我也相信如果你选择第三条路后一定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李信道。

“这么说你占我国土,我还得感谢你了?”壶里提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感谢不感谢我,倒没关系,但我相信你的子孙一定会感谢你的!”李信道。

“要是我不选择第一或者第二条路,你会不会在这里就杀了我,以免日后麻烦?”壶里提道。

“我中国是礼仪之邦,所讲究的是先礼后兵,怎会杀你?”李信诧异的道。

“那好,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所选择地是蠢人所选择的那条路,至于后果如何,只有等着瞧了!”壶里提站起身准备离去,心中盘算只要同‘夫余’、‘慎沃’三国人马一起对付李信大军就可把其赶出国境。李信甲厚兵强,他便不与之直接对抗,而是把兵马藏身与大兴安岭之中对李信兵马进行搔挠,相信终有一天李信兵马会不堪其挠退回到长城以南。

“‘乌桓’王果真英雄也!可,你就不想听听第三条路究竟有多少好处吗?”李信以轻松的口吻道。

“也好!”壶里提朝门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摸黑回去只怕会碰到耳孙屠地散兵,看来今晚得在此将就一晚了。又坐下身去,道:“不过,还是从如何并入谈起吧!”

“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你真地同意的话。具体的细节问题以后可与张良商议,但三个基本原则不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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