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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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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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刀剑出阵去拼杀一番。

这是李信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歌声,前一次是在高阙城内,那时他正与一个匈奴百长生死对决,歌声听起来很遥远,很不真实。这时再听,八百多人同时起歌,其威势让其心醉。

“敌,右贤王须卜呼韩来了!”韩信从阵前急走到黄河岸边道。

“这是什么歌,真好听!”李信根本不为敌所动,他有信心,他等的援兵就要到来。

“这是秦颂!始皇灭六国之后的第二年,便令天下臣民都要会唱这首歌,以歌颂他的功劳与威德。将军,你不会唱?”

“这……原先是会唱的,在安崖顶时我的脑袋曾受过……”李信笑了笑,也随着兵卒们唱了起来。

韩信看了看天,日已西斜。道:“将军,我们该着手突围了?”

“不!援兵马上便到,你去让伙头兵准备饭菜,款待援兵。”说罢,李信的手在空中虚舞,又和着兵卒的歌声唱了起来。

韩信跺了跺脚,扭头找到张忠将李信的情况一说,张忠面色大变,结巴的道:“将军……将军……他莫非得了失心疯?”

“李将军神清气爽,不像是得了失心疯!可是为何一直坚信有援兵前来呢?”韩信不解的道。

“也许将军通了天眼,竟能看到……”

须卜呼韩下了战马,不屑的朝传来歌声的秦军方向扫了一眼。右谷蠡王与右大将紧随在他身后,后边跟着右大都尉等一二十位高级将领,车莫牙与狐卢鞮脸色发白的夹杂在其中,众人一起进了大帐。

须卜呼韩叉腿坐在大帐正中王座上,一边啃着羊腿喝着奶酒,一边听下边的车莫牙与狐卢鞮禀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等到两人禀报完毕,他拿起手中的羊腿骨就朝车莫牙砸去,车莫牙不敢躲,硬是用头将骨头挨下。

“我真该杀了你们两个孬种。一个隐藏在六十里梁被秦军烧死五千余众,一个率领一万大军剿不了秦军不足两千步兵,反损失几千人马。你们说说,让我该如何处罚你们?”

“臣等愿戴罪立功,这就去剿灭眼前的这支秦军!”车莫牙与狐卢鞮连忙道。

“这个我自会来办,不需要你们两个相助!秦人六十里梁不是还窝着一支重兵吗?其人数有多少?”须卜呼韩问道。

“大约有六万余人!”车莫牙道。

“杀我匈奴一人者,当让秦军十倍奉还。我大军屯压在此,无需再断敌首尾之路,你两个这就带领南边这二万多骑兵,前去冲击这去秦军一下!与敌一接触,要诈败而还,将秦军吸引来此。我将与敌接阵厮杀,定要杀的他不剩一兵一卒。”须卜呼韩道。

车莫牙与狐卢鞮领令而去。须卜呼韩走出帐外,手指李信这支残兵,脸色一沉道:“虚邪!”

“小将在!”一个三十岁上下,身体强壮脸上有道可怖刀疤的青年下马站在须卜呼韩面前。他不下马还好,一下马足比本也强壮的须卜呼韩高出两头,就像须卜呼韩面前突然竦立了一座黑塔。

“带队去把这支残军给我拿下。我不要活口,只要人头。凡斩敌一首者,赏黄金十两。杀敌二人者,官升三级。”

“是!”虚邪躬身一礼,带领三千亲兵,冲出阵来。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三十五章 援兵 三

虚邪带的三千亲兵,便是刚才随在须卜呼韩身后,跨下骑着黑的发亮战马的那三千骑士。这三千骑士是须卜呼韩升任右贤王后,在属地的匈奴青壮中仔细挑选出来的勇士,一个个不惧生死、力大无穷,就连身上穿的甲与手中使的兵器都与其他的匈奴骑兵不同。

他们穿的是镶嵌着密密麻麻铜钉的皮甲,使的是五花八门的长柄兵器。当中最多的是一种丈长的木头大棒,此棒可能是日后狼牙棒的鼻祖,其一端细窄一端粗壮。细窄的地方是手持的地方,粗壮的地方是对付敌人的。对付敌人的这一头,有的包着一层金属外皮,有的钉着几圈尖利的铁钉,有的既包着金属外皮也钉着铁钉。

所以会使这样的兵器,是因为须卜呼韩从多年的马战之中,总结出来一条经验。

匈奴作战,长距离攻击用的是弓箭,短兵相接则使弯刀。须卜呼韩年轻气盛,对敌不喜弓战,最喜用骑兵直接冲击敌人的方阵。与敌对战冲击的多了,他发现弯刀太短冲击起来威力不大,不如使用长柄兵器冲击起来威力巨大。可是当时没有马蹬,骑兵不能完全把双手解放出来,于是他便找来这些可用一手持巨大木棒的力士来组成这支骑兵战队。

虚邪带着人马走到五百步远的地方便不再往前进,一马当先的站在那里骂阵。他骂一句,后边的三千亲兵就跟着骂一句,虽然他骂的是什么李信他们听不懂,李信他们回骂的是什么他也听不懂。但从双方的表情手势便可以看出,虚邪希望李信他们能从阵中出来与其对阵,而李信他们则希望虚邪他们能再近二百步,让其尝尝劲弩的厉害。

黑夫‘大忘八、狗娘养的,直娘贼、老杂种’骂了半晌,咂巴咂嘴叹道:“王八羔子们骑的马还真不错,虽不及将军的‘白蹄乌’,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这三千匹战马确实不错,个头虽比‘白蹄乌’低上两头,但比西方扎下的那两万匹黑马高上一头。皮毛亦能如‘白蹄乌’发出黑缎一样的光泽,不像那两万匹黑马的皮毛一点光泽度都没有。

李信自打见到这三千匹战马,就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这样的一只骑兵队,只是购买这样的战马花费一定不小。听到黑夫也叹敌战马好,他准备趁着这个时机抢一些战马过来,笑了笑道:“当了两天骑兵队长竟能分辨出马的好坏来!想要吗?想要的话我们去抢他几匹来。”

“想要,但……”黑夫看着匈奴这三千骑兵有些踌躇。

“想要就跟我去抢,别婆婆妈妈的!”李信说罢,转身对兵卒们道:“步兵千人队的兄弟们,敌人怕我强弩不敢近前。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不光弩强,长矛也是要他骑兵命的玩意!给我拿起长矛,唱起颂歌,让匈奴这些没开过眼的瞧瞧咱们秦军的厉害!”

步兵千人队此时只剩六百余人,能拿得动大矛的不足五百人。听到李信下令,纷纷吼叫着拿起大矛站到李信面前。李信用脚挑起一根大矛转身出了阵,他们嘴中唱着秦颂,也随在李信身后出了阵,每七人一排迈着整齐的步调向三千骑兵而去。

虚邪冷笑一声,等到李信他们走出三百步开外,手中的大棒在头顶挥了一挥,三千骑兵分两翼把李信他们围了起来。

秦军将士全都着黑衣黑甲,这三千骑兵跨下全是黑色好马,两股黑色洪流撞击在一起,看似匈奴的黑流将李信的黑流吃掉,但李信这股黑流却把匈奴的这股黑流搅和的翻江倒海。

匈奴人的大棒丈余长,虽勇力往李信的方阵里边冲,想将方阵冲散。但终究还是比秦军的长矛短了两丈,兵器上实在吃亏,一会的工夫已伤亡过百。而此时李信这边的人马只是伤亡十多个,仍保持着阵形继续冲击敌人的骑兵。

李信一矛将一个匈奴骑兵刺死,正要往回拔出大矛,一个骑兵纵马顺着矛杆挥舞大棒朝李信的脑袋砸来。李信不躲不避,仍在往回抽着大矛,就在大棒既将砸到他脑袋上时,黑夫从斜里捅出一矛,正中来者的胸部。

“他杀不死我!”李信暗道一声,抽出大矛又向一个骑兵捅去。这个骑兵翻身下马,一手拽着李信刺过来的大矛,另一只手舞起大棒怪叫着就冲了过来。李信抽出腰中剑,想等这人再近一些当胸给其一剑。熟料那人跑了两步,离李信还有两丈多余,又被张忠一矛刺死。

“他们都杀不了我!”李信又是一声暗道。将矛往地上一丢,手持铜剑,斜指前边的匈奴骑兵,大喊道:“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杀!”

李信疯狂了,随在后边的兵卒也疯狂了,对准前边的匈奴骑兵猛跑着冲击起来。

一百伤亡,两百伤亡,三百伤亡,眼看就要有四百伤亡了,须卜呼韩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同样的三千骑兵,他带领着对付月氏一万敌人时,杀的敌人丢盔弃甲,大败而回。对付东胡一万骑时,勇不可挡杀的东胡势如破竹。为什么对付这区区五百秦军,没有出现势如破竹,也没有出现丢盔弃甲,而他却转瞬之间就死伤几百呢。

须卜呼韩无奈的鸣金,招回自己的三千亲兵。李信带领着四百多兵卒,牵着得来的百匹战马,退回阵中。

“你!带领一万骑兵,就是赶也得把他们给我赶进黄河去!”须卜呼韩气急败坏的指着右大将道。

“是!”右大将领了令,还未上马纠集部队去,南面突然狼烟四起。

“是车莫牙在调集兵马准备开往六十里梁吗?不像!难道是六十里梁的那支秦军杀来了?”须卜呼韩犯起了嘀咕。

是八千援兵到了!

车莫牙才刚纠集起骑兵,还未下令向六十里梁开拔,前来增援李信部到八千援兵便已到了。他们用战车与辎重车护住两翼,挡住匈奴骑兵朝两翼射来的箭矢,长矛兵开路,强弓兵护尾,势如破竹的杀奔过来。

车莫牙怕惊了须卡呼韩,令一队队匈奴骑兵拦在前边,想挡住这支援兵不让其往前去。拦在前的匈奴骑兵就如挡在刀剑前的牛皮,立马被冲击的支离破碎。他又想让匈奴骑兵从后边冲进这支援兵的腹部,如蝗的雨箭压得他们进不了百步之内。

“援兵,我们的援兵来了!”张忠眼圈一红。他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再看,眼泪夺眶而出。没错,黑衣黑甲黑旗,是秦军!

“将军,我们的援兵到了!”韩信强压着心里的喜悦,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们的援兵马上便到。”李信显得异常的平静,道:“饭,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吗?”

阵,扩大了八倍!三千劲弩手、五千强弓手,五百战车压迫着匈奴骑兵,使须卜呼韩暂时不敢再行攻击。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三十六章 援兵 四

带援兵前来的军候,虽说官阶与军爵都比李信高,但临来前鄣邯特别交待,此番前去一切要听李信号令。所以一见李信对其行礼,也连忙回了一礼,比之李信行的礼还有恭敬几分,就好像他本就是李信的下属一般。

两人寻到一个僻静处,军候将蒙恬的密令一一详告,等到讲完,李信招来一个亲兵为他送上饭食。此时正值下午申时四刻,本也到了吃饭的时辰,军候还当李信特意让亲兵将他的饭食为自己盛了一份,老实不客气的便吃了起来。等到吃完到阵中一走一看,原来并非是让人为他专盛的,自己带来的援兵以及李信的原部都有饭可吃,就好像李信本就知道他要来,事先做好的一般,不由的在心里啧啧称奇。

趁着军候吃饭的功夫,李信找来张忠与韩信,把密令对两人一说,韩信拿着地形图半晌无语。张忠道:“好不容易盼来了援兵,把匈奴的主力也都吸引过来了。为何鄣将军他们不趁我们将匈奴主力都吸引在此的这个时机,在外悄悄将匈奴骑兵围起来,再与我们约好了时日,到时里应外合,必能全歼了匈奴骑兵。反而令我们来个千里大奔袭,绕着沙漠跑一圈,这不是舍近而求远吗?”

韩信从地形图上看出,古磴口是个不大的狭谷,感觉蒙恬好像要在此设伏,但没有真真切切的去实地勘察过,不敢过于肯定。想起李信刺杀完须卜尤提后,回来时走的正是这条路,于是问道:“将军,从地形图上看,古磴口北宽南窄,似是一道狭谷。将军曾在这条路上走过,不知这道狭谷宽几何,长几何?”

李信确实曾走过这条路,不过当时他正闻着王莹身上散发的似乎带有宁神功效的香味沉沉入睡,睁开眼时早过了古磴口,哪曾见过那道狭谷有多长,有多宽。不过他也不能实话实讲,这样韩信与张忠会认为他贪恋女色而小看他,十分有把握的道:“谷宽二十余丈,长十多里。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宽二十余丈,长十多里,看来蒙大将军要在此设伏歼敌了!”韩信叹道,接着联系密令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张忠听罢,很不以为然的道:“要歼灭敌人,在此便可合围歼之,何必要跑那么远呢?”

“在此是可合围歼之!但我秦军以步兵居多,合围起来费时又费力,动机易被匈奴看穿,因此这里绝不是最佳的歼敌之所。而古磴口不同,我秦军可从北地郡出关,在远离匈奴二百里的地方悄然设下圈套,由我部将敌人带入围中,到时不说全歼此处匈奴,也可打的匈奴元气大伤,十年内不敢再入河南之地。”

张忠笑道:“听先生的意思,匈奴人就跟咱的龟儿子一样。你让他跟着你走,他就跟着你走?”

韩信道:“有两件缘由可使匈奴人必跟我们而行。其一,匈奴人此次是必杀将军而后快,将军一动,匈奴人必动。”

张忠道:“要是匈奴人自恃天分甚高,不听话,觉得剿我八千之众不需那么多的人马,只派个两三万骑兵,不是还是没有把所有的匈奴人都带走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其二!”韩信道:“我们临走之前,打匈奴一下。要把匈奴人打疼,打得他爆燥不安,非除我而后快。这样一来,匈奴人一定会听话的跟着我们在库布奇沙漠转个大圈。”

“嘿嘿”张忠笑道:“如此一来匈奴人估计要听话的紧。只是我还担心一事,我们是全盔重甲的步兵,在前有重兵堵截,后有骑兵追击的情况下,五日之内奔袭千里,只怕不易。”

“五日之内必能赶到古磴堡!”李信站起身,道:“通知三千劲弩手警戒,其余人等休息。明日卯时四刻突击!”

车莫牙没拦住李信的援兵,须卜呼韩也没怪罪他,仍令他按原计划前往六十里梁。车莫牙带着大军赶到六十里梁时天已将暗,他等了半个时辰,等天完全暗下来后,带领两万多骑兵与鄣邯部接触了一下。还没容他佯装不敌向后撤退呢,秦军丢盔弃甲放弃大批的辎重狂退十里。

车莫牙愣在当场,追也不是退也不是,派兵前去侦测,发现秦军又有向前行进的迹象。他不敢再打,怕再一打把这支秦军打的退回关内去了,只得带着秦军丢弃的大批辎重返回围剿李信之处,回报须卜呼韩。

须卜呼韩也不知这支秦军是何意,让车莫牙监视这支秦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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