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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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秦川-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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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高阙重地镇守,竟敢私入阴山之北!你,不要命了吗?”

须卜呼韩满怀怒气的正要诘问冒顿为何独自逃出北假,猛听冒顿一声大喝,顿时气馁。见其一脸黑沉手握刀柄,又见他的人马挽弓搭箭气势汹汹,不由的心虚起来,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开口,又几次把诘问的话语硬生生呑回肚里。

虚邪早嗅出冒顿的不怀好意,看其要置须卜呼韩于死地,将狼牙大棒在身旁一棵歪脖子树上重重一击,腕粗的歪脖子树被生生砸成两段。呲牙咧嘴的喝道:“贤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们右贤王府的卫士也不是吃干饭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须卜呼韩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三千人马全无惧色,同仇敌忾的盯着冒顿人马,心中胆气顿升,喝道:“太子前去截击秦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放走几万秦军精锐夜袭高阙城。如今高阙城已丢,还提什么镇守!我倒要问问太子,你我同守北假,太子出兵不利为何不回高阙再商破敌之策,反而向单于庭退去?是想向大单于乞援兵去的啊,还是想把这次失败的原因往我身上推?呼韩虽然不才,历经两次败仗,但绝不会无缘无故代他人受过的。”

“杀?还是不杀?”冒顿心中十分的为难。只要一声令下,须卜呼韩必定会死在万箭之下,可是那样的话自己这边也会死伤非少。辛苦训练的死士不能如此虚耗!还有那个虚邪像狼一样盯着自己,若射箭这厮肯定会不要命的冲向自己,说不定自己要与须卜呼韩同时葬身与此地。

“不如……”他接着盘算。如今匈奴分为三股势力,一为左贤王对抗东胡的十万大军,一为右贤王对抗秦国的十万大军,还有就是据守王庭的十万骑兵精锐。此去单于庭如果父亲执意要剥去他太子之位,那就只好杀了大单于,自立为大单于。可是他会成功吗?那些追随父亲十几二十年的老臣老将会追随他吗?不说单于庭的十万精锐不好对付,说不定左贤王还会带领着大军讨伐。若是有右贤王须卜呼韩的支持,不仅可以迅速的控制单于庭的兵将,还能联手对付左贤王,到时大单于的位置也就算坐稳了。

想到此,冒顿微微一笑,令身边的骑士放下弓箭,对须卜呼韩道:“不知右贤王从北假撤出,还有多少人马?”

从高阙撤出的一万多骑士,从北假撤出的两万多骑兵,还有从牧民中临时组建出来的善射之人,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五万出头。为了让冒顿不敢轻视自己,须卜呼韩夸大道:“连同新招募的控弦之士,尚有八万之余!”

“请贤王随我入帐,我有要事与贤王商量!”冒顿下了马,亲切的把须卜呼韩让入大帐。虚邪有些不放心,拎着狼牙大棒也入了帐。

冒顿哑笑一声,知道虚邪是须卜呼韩最信任的人,让他知道也无啥大不了的。也就不把虚邪往帐外赶,与须卜呼韩坐于上位,让虚邪坐于左侧首位,道:“右贤王,你一连两次败于秦人,可知到了单于庭见到大单于,是何下场?”

“大单于会把我的王位夺去!夺去就夺去吧,我本就不是为王的料,还是作一个自由自在的牧民最合我的心意。”右贤王故作一脸轻松的道。

“只怕大单于不会给你这么轻的处罚吧?”冒顿笑道。

“嗯,太子的话我听得不十分明白!”须卜呼韩亦笑道。

“不明白!”冒顿站起身,紧握须卜呼韩的手腕把他也拽了起来。虚邪跟着站起身,道:“请太子自重!”

须卜呼韩清楚,有虚邪在此冒顿就是再疯,也会掂量一下该不该杀了他,不然在帐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回头摆摆手,让虚邪坐下,道:“太子说话莫测高深,臣实在不明。”

“我们两个谁不知道对方的痛脚,又何必遮遮掩掩故作不明呢?你这次攻打秦国,明着是为父报仇,暗里边可是为了满足老色狼的兽欲而要破秦城找回须卜尤缇?如今你两败于秦人,救回妹妹也成了泡影,回去后恼羞成怒的大单于会不杀你?我的情况不说你也十分的清楚,此次回去,大单于必会夺去我的太子之位贬为牧民。按说这也没什么,可是新立太子母亲的为人我最清楚,这人最是狐疑,怕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必会暗下杀手置我于死地。所以说,你我两个都是将死之人。”冒顿说完,瘫倒身体坐了下去,对仍站立的须卜呼韩不断怪笑,凡是听到这种怪笑的人都会禁不住浑身毛骨悚然。

本来,只要须卜呼韩把失败的原困推给冒顿,自己就会活下来。反之,冒顿把失败的原因推给须卜呼韩,也可保住太子之外。如今两人已经聚首,再想往对方身上推脱绝无可能。须卜呼韩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坐了下去,道:“如此,又该如何?”

“这次回去见大单于,若是无事则罢,你安心当你的右贤王,我自为我的太子。若是有事,我们就联起手来,先下手为强!”冒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道。

“他真的是不光杀自己的妻子,还要杀自己的老子!”须卜呼韩心中暗道。盯了冒顿半晌,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左右一个死,臣愿助太子完成大业。”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六十四章 弑父 三

左贤王刚送来两个东胡尤物,一个长得小巧可爱,一个长得高挑迷人。金帐之内,小巧可爱的已被头曼搂在怀里上下其手,高挑迷人的则将切好的鲜嫩羊肉用嘴衔送入他的口中,吃得七八块,再含着一嘴羊奶酒喂他喝上几口。

一时间,金帐内春色一片,两个尤物身上的衣物欲来欲少,头曼也浑身燥热的将两个女子按翻在地准备行鱼水之欢。这时,盖在大帐门口处的两道毛毡被一位二十岁上下,身材绝好、长相妖艳的女子掀开。

头曼抬头一看,见是自己最宠爱的妻子——宁胡。还当其又来劝他废除太子立自己生的儿子为太子,心中顿生厌烦之感,怒骂道:“给我滚出去!”

宁胡也不生气,面含微笑轻摆柳腰走到他的面前,像一只温柔可爱的小猫依在他的脚下,娇声细语道:“妾身是来提醒大单于有性命之忧的,大单于要是真让妾身出去,妾身这就出去。只是大单于被人谋害之时,莫怪妾身未曾前来提醒!”

见妻子说得严重,头曼还当哪个将领要反叛,收了怒意,推开两个美姬,坐下身子把宁胡搂在怀里,满脸含笑道:“哦!是谁想杀我,快说来听听!”

“刚才妾身来金帐之时,见右贤王须卜呼韩与太子冒顿在庭外鬼鬼祟祟正在商量着什么。谈了一会,两人相视一笑,须卜呼韩朝兰扭的大帐而去,太子则向大单于的金帐而来。妾担心这两人有什么阴谋,好像要对大单于不利,特前来向大单于禀报,没想到大单于竟如此辱骂妾身。妾身的命可真苦啊……”说着话,宁胡十分委曲的嘤嘤哭了起来。

宁胡说别的人反叛头曼信,说须卜呼韩与冒顿要造反他如何也是不信的。

须卜呼韩家累世为右贤王,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就连最不服他的须卜尤提也不曾反叛,更何况这个半大小子刚为右贤王不久的须卜呼韩。冒顿要造反更是天大的笑话!虽说冒顿自小性格倔强,有一股狼的血性,但三岁看到老,撅撅屁股自己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怎么可能会背叛?从匈奴人诞生的那一天起,还没听说哪个大单于在世时是被儿子夺走大单于位的!

他垂首看了看宁胡,心中暗道:“你啊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整个身心都交给了儿子,为何如此急不可耐的要为儿子争得太子之位呢?冒顿占着太子位,你恨他我不怪你。须卜呼韩跟你无怨无仇,为何连他也要一并恨上,诬其二人造反?”

正想再次怒斥宁胡,见宁胡在怀里嘤嘤哭泣着实可怜,一笑道:“你太多心了!须卜呼韩与大将兰扭殐有交往,他回到狼居胥山找兰扭述述旧情又有何妨?冒顿从高阙赶来,难道还不该在第一时间拜见我吗?莫忘了,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去找你。”头曼摆了摆手,让宁胡出去。

宁胡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大单于,这两人一直镇守北假,无缘无故同时赶到单于庭难道还不可疑吗?就算两人没有反叛之意,北假也一定是丢了,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拿他丢了北假这事夺掉他的太子位,立你与我的儿子为太子!“

说来说去还是这件事!头曼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道:“好了,我自有打算,你先下去吧!”

妻子的到来把头曼巫山云雨的兴趣完全搅活没了,他让两个美姬退下,拿着一把短刃尖刀在一条煮熟的马后臀上切下一块巴掌大的肉,塞入嘴中大嚼起来。

“看来秦军已将北假完全占领,不然须卜呼韩与冒顿不会同时回到狼居胥山的!既如此,须卜呼韩应该同时入帐前来向我述说这次为何失败,为何只有冒顿一人前来?莫非真如宁胡所说,冒顿因为此战失败怕太子位被夺,竟想置我与死地!不会的,就是养头狼,它也不会吃了它的主人,何况我养了他这么多年。再说,他杀了我有什么好处?杀了我就能坐上大单于的位置?杀了我就不怕大臣们与大将们心寒,反对他吗?”头曼在心中想着,看到冒顿进入大帐将口中的那团肉咽入肚内,虽然决不相信冒顿会对他下手,但还是准备试探一下,冷冷的道:

“我听人家说,你想杀了我自立为大单于!”

“父王!”冒顿吓了一个机灵,跪倒在地垂泪道:“儿臣哪敢有弑父杀君的念头,儿的血肉、今时今日的地位,所有的一切有哪一项不是父王恩赐的,安敢有此心思。不知是谁在污儿的清白,请父王把他叫出来,儿愿当面与其对质。问问他为何要挑起你我父子不和,安的到底是哪门子心思。”

“那为何你与须卜呼韩同时回到狼居胥山,不同时来见我,却要一个前往兰扭的大帐,一个前来见我?”

听到头曼有此一问,冒顿安下了心,侃侃而道:“父王不知,几日之前秦军趁着黄河冰封,三十万大军挺入黄河之北。我与须卜呼韩领着人马与敌前军相遇,正要大胜之时,突闻七声巨响,天降大雪,我军人马大乱只能败退。骑士们纷纷谣传,那七声巨响是天神所发,大雪更是天神对我匈奴人的警告,我与须卜呼韩还想再战,可惜骑士们毫无斗志,只得作罢。眼见三十万大军已将北假团团围起,为了不让更多的匈奴人死于非命,因此带着人马返回单于庭。须卜呼韩有负父王的重托,怕父王一时怒起而杀了他,因此先去兰扭的大帐避一避,求儿先行向父王告饶。想等父王息了怒,再来面见父王,没想到倒让父王起疑了。儿这就去找须卜呼韩,让其前来面见。”

“不必了!”头曼举起刀切下一块马肉,放在嘴里嚼了一嚼,道:“须卜呼韩还是太年轻,想右贤王位都是世袭的,须卜尤提又在壮年被杀,只留下他一根独苗,我又怎会杀他?那不是要让右贤王府没有王了吗?至于你吗?”

头曼顿了顿,冒顿十分紧张的垂头竖起双耳听着。等到头曼‘咕嘟’的一声把嘴中肉咽入肚内后,方听到他接着道:“单于庭有许多大臣提出,说你弟弟比你勇敢而且聪明,为了我们匈奴人今后的利益应该将你废掉立你弟弟为太子。对于这项提议,我一向是反对的,本想派你去北假立个大功,堵住这些大臣们的嘴,省的每日里在我面前烦来烦去。可惜,你这次北假之行又大败而归,这此大臣们就更有理由反对你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明明是他想废掉自己,大臣们极力的反对,说出来却全变了味。听着头曼把白的说成黑,冒顿当即就想反驳一番,暗中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腿,警告自己千万别干蠢事。抬头双目含泪道:“父王的意思是想废掉儿臣?”

“唉,这也是天意吧,谁让你偏偏不走运,在北假被秦军打败!”头曼又割下一块肉塞入嘴中。

“儿臣的一切都是父王赐于的,父王要拿走,儿臣怎么敢反对!”冒顿伏在地上痛哭道。

“那就这样办吧!我会封你为屠耆王,今后就自由自在的作你的王吧。”头曼摆了摆手,道:“一路上骑马赶来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改明日聚齐大臣我再下诏令。”

屠耆王在大单于之下,左右贤王之上,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对于那些没有野心的人,封这样的一个官位确实能弥补失掉太子位的遗憾,但对于冒顿来说却是奇耻大辱。他对头曼完全失了望,磕了最后一个头,心中杀机四起,满面含笑道:“谢谢父王对儿臣的厚爱,儿臣这次从北假仓皇而出,也没什么孝敬父王,唯做了一种响箭,可发出如风的怒吼。想给父王演示一下,还请父王准许。”

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块心病,头曼心中大悦,站起来道:“是吗?在哪里,快让父王见上一见。”

“来金帐不敢带刀弓而入,这件玩意现在帐外,请父王移驾!”

“走!”头曼拉起冒顿向帐外走去。

冒顿从马上解下响箭,朝远处射了一箭,果真可发出如风的响动,头曼合手道:“好,这个玩意好!但不知有何用处?”

冒顿道:“此响箭其实为令箭,响箭所至,万箭齐发,可增加骑兵的攻击能力。儿臣想让一百亲兵前来再给父王演示一番,不知可否?”

“好啊!”头曼拍了拍冒顿的肩膀,道:“让为父看看你的万箭齐发!”

冒顿出了单于庭,叫来一百亲兵,在大帐外点燃一堆牛粪,道:“儿臣要射这堆狼烟,请父王看仔细了。”

头曼站于金帐门外,与冒顿相隔三十多步,见冒顿箭指狼烟久久不发,正自奇怪。忽见冒顿收了弓,指着自己的头顶大喊道:“好大的一只白鹰!”

头曼抬头望去,蔚蓝的天空中只是飘着几朵白云,根本没有所谓的白鹰。低头正要询问,一支响箭带着风的呼啸朝自己的面门射来。

大惊下,他急忙往下蹲身,又是一百支箭朝自己飞来。临死之前听到冒顿大喝一声:“杀光头曼的所有妻妾以及儿女,庭内所有人等一个活口不留!”

就在冒顿领着亲兵闯入宁胡的帐内将宁胡以及三岁的弟弟砍杀,兰扭听到外边杀声四起刚站起身就被须卜呼韩在背后捅了一刀之时。李信坐于当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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