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黄粱- 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喂,你,我一个人来,你的身子,当心,喂” 


  旋儿坦然地裸呈着身体,深深的|乳晕,微微坟起的小腹,轻轻晃动的男征倒把个卢若铭羞得面红耳赤。 


  “他已经会动了,这里,”小心擦拭着身上的水迹,旋儿有些陶醉地轻抚小腹,神态里母性的骄傲焕彩流光,卢若铭有些震撼,真是很美,一种超越性别纯粹自然的美丽,造物的神奇啊,当真教人叹为观止。 


  “眼馋了?呵呵,你也会有的。”旋儿得意忘形地说道。 


  这句话撞疼了卢若铭的心事,不,欣赏可以,但他可不想变成这般模样,无论如何他也不要做女人,哪怕是跟南王。浴间氤氲的水汽有些混乱了他的思维,想象中南王剃去髭须倜傥洁净的面容替代了眼前的战如旋,那该是怎样的风致啊,如果真能够那样,如果,轻轻咽了口吐沫,卢若铭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铭儿?铭儿?” 


  旋儿的轻唤惊回了卢若铭的思绪,老天,他竟然,他竟然开始对一具同样的男性身体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欲望,难道说来这里时间久得已经混淆了他的性别概念?掩饰地低下头却又看见自己的下身不知何时已经昂扬挺立,股股热浪便从那里传出,后庭也是麻麻痒痒的,一时间臊得全身通红,愈加抬不起头来。轻轻笑着,战如旋了解地替他掩紧浴袍:“这次世子走得真是久,还要多长时间他们才能回来?” 


  最好永远都别回来,旋儿的提醒成功地平息了卢若铭的绮念,他有些不安地逃出了浴室。 


  “旋儿,跟你说个事。”强迫自己将思绪转回正事,卢若铭激荡的一颗心慢慢冷静下来,不不不,他绝不是被这里怪异的同性恋文化所同化了,这个样子仅仅是因为修,南王于他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如父如母如师如友,他在他身上体会到了过往所有不曾体会过的情感,他想继续享受,他不要放弃,所以为他解忧帮他负重他会不遗余力鞠躬尽瘁。 


  “什么事?说啊?”见他沉默着迟迟没有下文旋儿有些紧张起来。 


  “世子把南笥送给你时有没有连同卖身契一并给你?” 


  “给了,南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他说的是南笥旋儿好似松了口气。 


  “听翔儿说你以前一副遗世清冷的模样,我怎么从没见过?”看见他丰富的面部表情,卢若铭几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遗世清冷?哈哈,谁说的,我本性十分激烈,又被师父师兄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可能有什么遗世清冷模样。不过在军中那会儿因为常常会想起父亲,再加上是平生头一回独自混迹在男人堆里所以比较沉默也是有的。倒是你的性子,铭儿,你的性子才冷淡呢,不过我知道你骨子里其实很随和温柔的,呵呵,就象这样,”抱住卢若铭的半边胳膊蹭了蹭旋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道,“可有时候你又倔强的不得了,怪不得世子对你如此着迷,他们对付女人一直所向披靡何曾遇到过你这样多变不驯的可人儿。唉,师兄说得对,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头了,否则他们只怕永远只懂得好勇争胜,不知天高地厚。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南笥的卖身契?”说得有些昏昏欲睡了,旋儿突然又想起方才的话题。 


  “要我做他两人的磨刀石?哼,我哪有那个本事,真要落在他们手里我都不知能不能活过两年。”但恐怕修也是安的这个心思吧,不过修,我接受你的培养可不表示我会接受你的安排哦,咱们走着瞧。 


  “他们才不舍得。铭儿,你快说啊,南笥什么事。”旋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啊…!旋儿,你都要做娘了,怎么还这样淘气。我是想问你作为南笥的主人是不是有权释了他的奴籍?” 


  “我还当什么事呢,明儿我就把卖身契还了他行不?” 


  “你也不问问理由?”卢若铭没想到这样简单。 


  “理由?什么理由?我并不反对废奴,而且你又不是想讨走他,睡了啦,铭儿,我好困。” 


  “南笥喜欢南桓,我想成全他们,别那么小气,你不是还有南筝嘛。”悄悄把胳膊撤出来卢若铭替他掖了掖被角。 


  “他嫁人也可以在我那里做啊,我给他工钱就是,用惯了我不欢喜换人,好铭儿我们明天再说行吗?求你让我睡觉” 





  20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说啊,南筇?南筠?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一晚卢若铭刚一进屋,两个侍婢便跪伏在他脚下磕头如捣蒜,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喂,你们倒是说话啊,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谁欺负你们了?” 


  “是……是……是……” 


  “是谁?怎么欺负你们了?” 


  “不……不……是……是……王爷……王爷脱了……脱了我们的奴籍。”断断续续两人总算把话说完。 


  啼笑皆非卢若铭蹲下身子:“这是高兴的事情,你们干嘛哭成这个样子?好了,别再哭了啦。” 


  “哥儿,谢谢您,谢谢您,奴婢作牛作马…呜……”两人索性巴住卢若铭哭得声嘶力竭。 


  轻轻拍抚两人的后背,卢若铭没再劝慰,他懂得他们的心思,脱了奴籍就意味拥有一定的人身自由,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劳动报酬,就不用担心被拉去配种,就可以同自由人嫁娶,就可以生出自由人身份的孩子,就可以不用担心失去劳动能力时被当作老病的畜生般屠宰掉,就可以……,他也想脱奴籍,脱出命运的奴籍。 


  “拿了工钱买什么谢我?”见他们情绪过于激动,卢若铭低低开了句玩笑,谁知两人当了真地追问他要什么,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他要的东西哪里是他们能买得起的,“英蓏果吧,上次吃的那种脆甜甜的果子这个季节还有吗?不用多,三两个就好。还有,别老奴婢长奴婢短的,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那个称呼。” 


  “哥儿想吃那个,奴婢,啊不,是我明儿去跟厨房说一声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南筠终于破涕为笑。 


  见成功缓和了两人的情绪,他拉了他们起身,“其实你们不用谢我,当日若不是你们拿了镯子央人传信,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那副镯子只怕是你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吧?我也没本事帮你们寻回来,这就权当补偿了吧。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我饿了。” 


  其实他这么做并不单纯是为了报答。 


  那一阵南王正在同群臣商议废奴法案,遭遇了空前的阻力,而东园悦只是一贯地维持着毫无主见的中立,将心思全花在如何从中渔利进一步稳固王位上面。卢若铭见南笥南桓的事情南王应得爽快,便趁热打铁地当着他的面细细同孜莱剖析废奴的利弊,从奴隶数量、生产能力、现今的年产量以及管理的成本支出等多个方面举出了数种提高产值的方案,并提出建议:“我并不主张一步到位全面废奴,但可以小范围尝试一下,比如在咱们自己的府里或是再多选几个大户庄院,无论是人身自由程度还是生产资料的分配方式,不妨多方试试。” 


  “你确定以你说的这些方式可以更大提高他们的劳作积极性,从而增加产量?”孜莱与他一起工作多时,已经逐渐适应他的遣词造句,又因为比不得南王的博学所以想当然地认为那是他生洲母语的说话方式,从没真正怀疑过他的来历。 


  “是的,我们那里有句老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他们镇日劳作的成果有一部分可以由自己享用,而且多劳多得,你说他们会不会更加动脑卖力?” 


  “铭儿,你的意思可是说,废奴法案应当缓一缓?”他们谈至此处时一直没说话的南王插了进来。 


  “也不一定,王爷,但内容应当再保守一些,那样的话至少阻力会小一点,况且奴隶仅仅得到法律上的人身自由是没有用的。”卢若铭并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因为他看出其实南王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果然,当日下午南王便招来库部一众官员重新讨论废奴细则,当晚又着他细述他的世界由奴隶社会进化到封建社会的种种过程,逼他判断这时代的生产力特征属于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末了又要他分析当今世界资本主义萌芽的程度和发展趋势等等,卢若铭毕竟不是研究社会发展史的,几乎被榨干了肚里的存货,到后来累得完全不知所云,一连几日缓不过劲来。而南王连同那帮赞成废奴的朝臣却个个神采飞扬,条款改了又改,最后竟然决定暂时放弃奴隶废黜法案。 


  但是私底下,库部首侍景侯虔以及几个司正却常常聚在南王府的外书房商讨小范围试验奴隶改革的具体细节,而卢若铭的意见也往往会经由南王传递出去引发新一轮商议。 


  个多月后方案终于成熟起来,库部在安槐境内选取了几处规模不一的牧场田庄进行了首轮试改,因为范围不大,对象又全属自愿,所以没有在朝野引起太大的震动,而这首批试改的对象里便有南王自家的牧庄。 


  看过工作计划后孜莱当场爆炸,指着卢若铭对牢南王尖叫:“这是什么这是?支付工钱?准许自由嫁娶?分片承包牧场?王爷您知不知道您在干什么?您知不知道这样做咱们要多出多大的开销?您会被他害死的您知不知道?卢若铭!你说!你安得什么心这样子挑唆王爷?你知不知道下一季我们的牛羊牧草会比别家高出多少价格?会卖不出去的,你知道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久没看见孜莱发这样大的火,卢若铭头皮发麻不敢出声,偏偏南王还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等着看她啥时候叫完,直到眼见孜莱控制不住自己一副要扑出来揍人的样子时方才出声,但语气却全没有外表的轻松,“他想做的是收服人心。” 


  “收服人心?为谁?他自己吧?”被南王沉着的腔调震慑住,孜莱定下身形深深吸气。 


  “为废奴,为本王,为安槐。” 





  21 





  黄粱 下部 非耶? 


  中篇 二十一 





  “本王的原意是一次解放安槐所有的奴隶,彻底废了这奴隶例制,但铭儿却认为这样做会适得其反,引发安槐大规模内乱。多方权衡下来本王决定采纳他的意见。”南王平素很少自称本王,这番说辞因之显得格外严肃,“现如今各国各地的奴隶起义此起彼伏,若即刻下法案全面废奴势必激化矛盾,届时绶王便有大把理由领兵平乱,结局很难逆料。而照铭儿的建议象现在这样做些改制试点情形则会大不一样,或许各家的收益在眼前会有亏损,但库部在捐税上给予的相应补偿应该可以令他们维持相当时间,而这期间那些个惠奴的改革举措必定已在民间广为流传。用不到很久,效果就会显现了。” 





  “怎样的效果?” 





  “铭儿你且说说看会有怎样的效果。”见孜莱一时无法洞悉整件事的因果,南王转向卢若铭。 





  “不一而足。举例言之,那些失去所有的贫民为避免卖身为奴大多会选择去这些有惠奴政策的牧场服役,而各类吃穿用品的需求也会因为奴隶自由度的增加而增加,由此产生的经济方面的良性循环便会逐渐将奴隶制度阻遏经济发展的弊端凸现得被越来越多人认识,而奴隶的小规模起义也会因之更加勇烈,我们不妨由得绶王派兵镇压,久而久之他便会背负一个倒行逆施的大大恶名从而尽失民心。至於国外,我们都知道大簇国内御奴过於严苛,所以往安槐甘棠的逃奴屡禁不止,若是他们的奴隶知道出逃有可能获得自由的话,那么这种现象就会愈演愈烈,加上他们那里的自由贫民数量又很少,假以时日动摇其国本的可能也不是没有;而甘棠的情形虽然与大簇有一定区别,但那边大田庄主不断兼并自由民土地财产,使其沦为奴隶的现象也已经厉害到了扼杀其国内现有萌芽状态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地步,如果……” 





  “孜莱,总之,你只要按照计划做就可以了,放心,我们不会怎么样的。”眼见卢若铭的用词开始超出孜莱的知识范围,南王适时打断了他的演讲。 





  “铭儿,你你,我是说你…” 





  “我这都是听王爷说的,胡乱加了些自己的忖度,信口雌黄,姊姊不要笑我。” 





  面对孜莱眼中的敬畏与疑惑卢若铭这才省觉自己说得多了,连忙下意识搪塞圆说,脑中不期然地冒出一句俗话“货卖识家”,唇边便溢出一抹笑意,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王已经成为他愿意以知识智慧辅助的唯一对象,这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于他分外陌生,一向认为惟利是图是做人的天经地义,从不知血性与气节也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那种热辣甘冽的滋味竟是给予了他从未有过的快意满足,教人莫名的受用。 


  在那个时候,他还并不知道生命的悲喜之间会有着怎样的代价。 








  整个试验工程进行得无声无息,绶王那边虽然得着消息,却抱着幸灾乐祸等看好戏的态度袖手旁观,南王这边则是求之不得地加紧操作,综观全局的同时南王并亲自参与了自家牧庄的改制。时交初夏,卢若铭便同他们一起往牧庄住了一段时日。 





  南筇南筠因为身受其益获得自由身是以不用驱策便鞍前马后地成日价忙得不亦乐乎,孜莱也颇看重两人的沈实稳当着意培养,而卢若铭的大部分时间仍是伴在南王左右,时时为整个计划提些意见。 





  “铭儿,今儿个忙得够了,去,出去骑骑马,孜莱说你骑术大有长进呢,来,别总闷在屋里,今日也让我瞧瞧你的长进。”见他总是神不守舍地思考著什么,南王颇有些担心他耗神过度伤了元气。 





  无可无不可地来到骑场,卢若铭飞身上马,与南王一前一后比起赛来,正是鹰飞草长时节,安槐的开阔风光令人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