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相公(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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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相公(扮)-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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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河里快乐戏水的下属,他也很想立刻跳下河去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可是对独自离去的小七,他又很不放心。

  想着他那个别扭的跟班,他突然玩性大起,决定要好好捉弄一下他的小跟班。

  玉琪一看到河里那群赤身裸体的男人,立即就策马离开了。她听到彭峻龙的呼唤,知道他一定会下河去,因为清澈的河水实在很诱人。

  于是她不回应,绕过河湾,来到靠近树林的河边下了马,坐在河边。

  其实她也很想洗澡,整个漫长的冬季,她只偷偷在毡房里胡乱抹过几次身子,而且每次都慌慌张张的。现在天气这么好,虽然水还是很凉,但洗个澡的诱惑实在很大……

  身后传来马蹄声,她回头看见彭峻龙,原来他为了追自己而放弃了洗澡。

  “大人,你没有下河吗?”怀着一丝歉意,她站起身问。

  “没有,我的跟班转头就跑,谁帮我抱衣服呢?”彭峻龙说着下了马走过来。

  他的目光有点怪怪的,好像在算计着什么,玉琪的心忽然乱了起来,觉得还是不要再说洗澡这个话题好一点。于是她支吾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不要,澡都没洗怎么能回去?”

  “洗……洗澡?”他怎么还提这个话题?王琪哀怨地想,可是彭峻龙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摔倒。

  “当然,濯足沐浴,三生受益。今天我就要你跟我一起洗澡!”

  “跟……跟你洗澡?”玉琪觉得头顶的太阳剠得她头晕目眩起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快脱掉衣服!”彭峻龙命令她,并动手脱起衣服来。

  “不行!”玉琪惊惶大喊。虽然他在她面前脱过很多次衣,可那都是在昏暗的毡房内,而且大都是她睡意蒙胧时。可此时在光天化日下?“不行!”她摇头。

  彭峻龙将脱下的官服相帽子一起放在马背上。 “为什么不行?你自己看现在都什么季节了,还穿着棉袄?你不嫌臭,我可嫌呢。今天我非得让你下河!”

  “不要!”玉琪见他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坏坏的笑容,不由着急。急忙用软语稳住他。 “‘春捂秋冻’,你听说过吗?这可是句老话,意思就是春天要捂着,秋天要少穿,这样身体才不会出毛病。”

  “春捂秋冻?”彭峻龙笑了。 “现在已经六月了,还‘春捂’呢?少罗唆,快脱,不然我可要动手罗。”

  说着他脱下了身上的裏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肌,让玉琪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如狂。

  她连忙往后退,警告道:“你不许胡来喔,我真的很怕冷……”

  话没说完,看到他更加扩大的笑容,玉琪转头就跑。

  彭峻龙在她身后说:“跑也没用,我告诉过你,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下河,要么自己下去,要么我帮你下去,快选择吧!”

  “不要,我不会水,我也不下去!”玉琪往她的坐骑跑去,想骑马离开。

  “小七,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身后的彭峻龙笑着,就像当年救她时一样,突然如展翅大鹏般飞落在她眼前,顺势拉住她,动作悧落地扯开她的棉袄。

  都怪腰上没有长鞭!

  见他轻易就拉开了她的衣襟,玉琪哀怨地想,并用力地抓抢棉袄。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彭峻龙的对手。她抢得越凶,身上的衣服失去得就越快,而彭峻龙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动,她都不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将那些衣带解开的。

  短短一会工夫,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被揭走了,冷风浸骨,使她不顾一切地喊道:“峻龙——不可以!”

  这声呼喊令她和彭峻龙都僵住了。

  “你,小七?”最后那抹顽皮的笑容僵硬的停留在彭峻龙的眉眼间,他瞪着眼前几乎完美的赤裸玉体,所有的思绪心跳都在一瞬间停住。

  他手里依然握着的裏衣,相地上四处散落的衣物全是同一种颜色——淡蓝色,一如此刻天空的颜色。

  可是就在这片淡蓝中,一个洁白如玉的编织物唤回了他的意识,唤起了他的心跳。它,就垂悬在他指间。

  那腾飞的蛟龙图形提醒着他,那正是他曾经收到又退回的玉龙结。

  “你是谁?你是——那个女人?”他迟疑地问,胸口似有一团火球在滚动。

  玉琪无言地点点头。尽管那句“那个女人”是如此伤人,可是她不能否认,因为那是事实。

  看着他眼里随即出现的鄙视,她知道自己输了。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面对彭峻龙眼里的震惊、怀疑、鄙视和愤怒,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窘迫和羞愧。她匆匆抓过他手中的裏衣,而彭峻龙下意识地一收手指,将那只玉龙结扣在手心。

  玉琪匆忙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身体的寒冷和心情的紧张,让她不停颤抖,手指也直打哆嗦。

  而彭峻龙震惊地站着,僵在那儿看着她慌乱地穿衣,看着她由面红耳赤到面如死灰,看着她哆嗦得如同风吹霜打的秋叶。

  “穿上吧。”见他依然赤裸着上身,玉琪克制着心慌,从马背上取来他的衣服递给他,可是他没有接。

  于是她绕到他身后,将衣服披在他身上。

  “摘掉帽子!”彭峻龙没理会她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只是低沉地命令。

  玉琪看着他铁青的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举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再将用来固定头发的丝绸套子取下,顿时,满头青丝披泻而下。

  彭峻龙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大半年来与之朝夕相处、同榻而眠的跟班竟然是一个大美女!

  “哼,好一个长年流浪街头的小乞儿,你为了接近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他笑着讥讽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声音里有种玉琪能懂的苦涩。

  “我……”玉琪想解释,可彭峻龙转开了睑阻止她。

  “什么也别说!”他冷硬地说:“明天我会让人送你走!”

  “可是你保证过……”

  “不准再提那个保证!”彭峻龙猛地转身,身上的衣服坠落地面,他的双眼充血,目光冷洌。 “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今后若再提起那个保证,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用脚勾起地上的衣服,转身就走了。

  心中的震撼久久难平,他无法继续面对着长发飞舞,面色凄惨的“小七”!

  “可恶!该死!愚蠢!”他举步向营地走去,心情越走越急躁。他走一步骂一句,骂自己糊涂,竟将一个女人当成最喜欢和信任的人,带在身边数月而不自知?骂她胡闹,竟如此大胆妄为地耍弄他……

  若非亲眼所见,他无法相信小七……与自己情同兄弟的小七竟然是女人?!而且不是别的女人,还是他竭力要逃离的那个女人?!

  靠在河边的大树上,把玩着手中的玉龙结,怀着苦甜参半的心情,他无力地回想着他们问的一切,弄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地被这女人“耍”了这么久?早就知道小七娘娘腔,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是女人!

  小七,他的快乐跟班!风雪中陪伴着他、危难时曾救过他、沮丧时安慰他、寒冷时依偎他、害怕时只会大喊他的小七!他怎么能是个女人,还是那么美丽的女人呢?脑海里再次出现她白皙诱人的身体,那完美的胸部和纤细的腰……

  仅仅想到那个画面,他体内翻腾不已的愤怒中充满了自己也说不清的心动。他的心在燃烧,但他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愤怒,他为此而在心里呻吟。

  看着彭峻龙牵马离去,玉琪无力地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风吹拂着她凌乱的发丝,抚平她纷乱的心,她下怪他冷漠的态度,只是觉得心好痛,为自己最终还是失去他而心痛。

  眼前是这半年多来,她与他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每个片段,其中有他替她买马买衣、训斥她娘娘腔、手牵手教导她学走冰路、夜里为她盖被子、 “方便”时替她防野兽的情景;有他力压群雄、治乱仰平的雄姿,更有他仰望星空时的孤独身影;耳边是他爽朗的笑声,风趣的语言……

  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回忆了吗?思及此,她心如刀割,眼泪滚滚而下。

  天渐渐暗了,风透着凉气,她擦乾眼泪,整理头发戴上帽子,回到了营地。

  彭峻龙没在毡房里,也不在大帐内。她懒得再找,也无心吃饭,就回了毡房。

  直到很晚了,彭峻龙都没有出现,她知道他是不会再回这里睡觉了,可是他总该来听她解释吧?难道他就连她为什么这么做都不想知道?连她究竟叫什么名字都不屑一问?

  她的心里充满了对彭峻龙的失望,也充满了对自己感情的无奈。

  就在她伤心落泪时,门帘动了,她以为是彭峻龙回来了,赶紧擦乾眼泪。

  可进来的是阿烈,他手里端着碗盘。

  “小七,快来吃饭吧,别哭了。”阿烈放下碗筷劝她。

  听到这关切的安慰,玉琪的眼泪又哗哗流下。

  阿烈忙说:“你和大人怎么了?为什么都不想吃饭呢?快吃点吧,吃饱了去给大人认个错就没事了。大人是好人,就算生气了也没忘吩咐我给你送饭来。”

  一听这饭是彭峻龙叫阿烈送来的,玉琪心里更是委屈,她对阿烈说:“我现在不想吃,你先放这儿吧。”

  等阿烈走了,玉琪越想越觉得她跟彭峻龙之间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结东,她得为自己的声誉做最后一番努力,否则在彭峻龙的心里,她将永远是个不知羞耻、爱说谎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险女人!

  就在她想着要怎样找彭峻龙时,他来了。

  “吃饭!” 一进门,他就冷冷地命令。 “别要大小姐脾气,我可不吃那套!今晚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阿烈会送你走!”

  说完,他转身想走。

  “彭峻龙,你给我站住!”突然,玉琪跳起来大喊。

  也许是她的气势惊人,彭峻龙站住了,但没有转身。

  玉琪对着他宽阔的背吼道:“是男子汉就转过身来!”

  哼,居然敢跟他大呼小叫!彭峻龙冷笑着转过身看着她。

  玉琪不理会他的冶笑,严肃地说:“无论你要怎么处置我,那是你的权利。可是在我离开前,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必须老实回答我,因为这是我的权利!”

  “问什么?”彭峻龙冷漠地问,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可那笑容让玉琪难过。

  “第一,不管你怎么想,我跟你有婚约已经一年半,与你相处好歹也过了大半年,一切结束前,你都不想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吗?”

  “想!”彭峻龙简短地回答。

  对“未婚妻”,他确实从不想要知道她的真名实姓,可是对“小七”却不同,从傍晚知道她的真实身分起,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是碍于自尊,他不愿开口问。此刻听她提起,他自然说了实话。

  他的实话却令玉琪吃了一惊,原以为他讨厌自己至极,不会想知道她是谁,所以愣了半天,在看到彭峻龙等待的目光时,她才讷讷地说:“我叫穆玉琪。”

  “穆玉琪——小七。”他在心中默念着,猛然省悟:“宁古塔将军……”

  “他是我阿玛。”玉琪知道总是要面对这个事实的。

  “原来如此!”当初的疑问有了答案,他低沉地问:“第二个问题?”

  干嘛那么惜字如全引玉琪不满地想,踌躇片刻后才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想!”又是一句真话。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玉琪没有太吃惊,她指指地毡。 “这个说起来比较长,你坐下好吗?”

  “站着就好。”彭峻龙依旧冶漠地说。

  “好吧,随你高兴。”见他如此固执,玉琪无奈又伤心地说:“那要从康熙三十六年春讲起……”

  说起往事,玉琪毫不掩饰地坦露自己对他的感情,不管他怎么看自己,她都要将自己对他的爱慕明白地告诉他。

  听了她的叙述,彭峻龙的脸色平静,并没有透露出任何情感。

  面对如此平静的面孔,就算玉琪再怎么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涌上对他的爱意,也没有了激情。

  她颓丧地坐下。

  “第三个问题?”彭峻龙又问她。

  “没有必要再问了。”玉琪心灰意冷地说。

  “第三个问题?”彭峻龙坚持地问。

  玉琪不想说话,在她将藏在心里多年的爱意全部告诉他,却得到冰冷的反应后,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三个问题!”彭峻龙提高了声音,显示出他的不耐。

  怒气在玉琪心头升起,他有什么权利生气?就因为爱他,自己才扮成男人来这里陪伴他,可他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他爱吗?

  她抬头看着他,用力地问:“我是一个无耻的女人吗?”

  “不是!”回答完后,彭峻龙随即转身离开了毡房。

  “不是?!”玉琪的睑上因为听到这个肯定的答覆而漾起了笑容。

  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躺在大帐篷地毡上的彭峻龙心潮澎湃。

  发现小七是个女人时的震撼依然未能平息,而与她的一番交谈更令他难以平静。她对自己的感情是那么火热,那么真诚,不管他如何生气,那份痴情还是让他感动不已。

  当年发生在西辽河边的往事他当然记得,也依稀记得他救的那个女孩。可是印象中,那是个安静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是她,成熟美丽的小七——玉琪?

  他觉得最让他丢脸的是,相处了大半年,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小七是女人?这简直是对他—一向以机灵聪明自傲的彭峻龙绝妙的讽刺!

  她居然有能耐串通彭、穆两家长辈一起来设计他,就凭这点,他也不能原谅她!

  玉琪那晚根本没有睡,她思前想后,认定无论彭峻龙怎样对她,她都不能不爱他,而在这里她得顾及他的声威和前程,既然身分已经暴露,如今她是不可能再留下了,她就听他的先回家去,以后的事再想办法。

  她相信彭峻龙不会对她那么绝情,因为这半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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