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进了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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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进了骨头里-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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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喘息着从梦中醒来,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好久才明白过来,她已经不是苏暮安,她现在是苏夙。
屋子的隔音很差,苏夙几乎可以听到章宁媛垫着脚尖在外面走路的声音,还有高压锅吱吱的响声,伴随着一股粥的清香;窗帘很透,阳光早就从缝隙中透了出来,屋子里亮堂堂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梦魇究竟只是梦魇,就算逼真得几近真实,也不得不在在阳光下消失不见。

这个学期将要接近尾声,几个同学对老师围追堵截,探听着考试的重点和范围,有几个和老师交好的甚至拿到了几道大题目,被全班一阵围剿。文秘专业的大多数课程都是理论,需要背诵,花小朵一边帮苏夙整理笔记,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酥饼,你的脑袋是不是不好使了?不会把功课全当了吧?”
苏夙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可还想和你一起读书、一起实习,然后最好在一家公司上班,然后我们做一辈子的闺蜜。”花小朵手托着头,憧憬着说。
苏夙心里一暖,低声说:“你不嫌我无趣就好。”
“自从你喜欢上那个秦时以后就变得傻兮兮的。”花小朵嫌弃地瞧着她,“以前多活泼多可爱的一个人啊,每天唧唧呱呱地说个不停,一起玩游戏一起刷论坛一起泡帅哥,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苏夙有些震惊:“我比你还会说?”
“臭美。我们俩旗鼓相当,他们都说,只要我们两个在,屋子就变成了麻雀窝。”花小朵沾沾自喜。
苏夙无法相像自己成了麻雀的模样,可是看着花小朵上下翻飞的唇瓣,却感觉到了一种简单的快乐。
两个人正说着,教室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苏夙小姐在吗?”
“在!在这里呢,你是谁啊?”花小朵飞快地应了一声。
苏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身健硕的肌肉被包裹在黑西装里,皮肤小麦色,剃着一个板寸,太阳穴微微鼓起,她不由得一惊:这种人十有□是从特种部队里退役出来的,怎么会找她?
那个男人一眼就发现了她,几步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说:“苏小姐,你好,我叫冯楠,能不能麻烦你到外面来一下,有人想和你说几句话。”
花小朵不干了:“谁这么大牌?我们酥饼要复习,没空接见你们。”
冯楠不以为杵,见苏夙没有起来的意思,便点头说:“好,苏小姐,我们在外面等你。”说着便离开了。
花小朵悻悻地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念叨着说:“别理他,以为自己是总统啊,还要别人出去见他……”
苏夙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想了一下,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我去去就来。”
正值中午,教室外阳光明媚,正值上课期间,偶尔才有两三个人匆匆走过。苏夙走到了外面的草坪上,迎着阳光,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只见前面的一棵老槐树下站了一个人,一身镶着白边的黑色运动装,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厉和萧杀,那目光鹰鹫般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能刺穿她的胸口。





、第 7 章

苏夙的心一沉,眼前这个人,她不能惹,也惹不起。她定了定神,佯做茫然四顾,目光梭巡了片刻,拍了拍脑袋,便准备返身往教室回去。

还没走上一步,那个冯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伸手拦着了她的去路,笑着说:“苏小姐,我们宁少在那里呢,既然出来了,就见一见吧。”
苏夙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笑了笑说:“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见?”
“苏小姐,谁都是从见第一面开始认识的,何况,我们俩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宁谷的声音响了起来,褪却了那天的嘶哑,带着几分磁性,乍听之下,居然十分得动人。

苏夙犹豫了片刻,见宁谷没有要动的意思,只好往前走到了他面前,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你和那天完全不一样,我都没认出来。”
宁谷冷冷地看着她,缓缓地问:“肖素冰?”
苏夙粲然一笑:“我以为你是坏人,所以报了一个假名字给你。这是我的外号,小酥饼。”
“小酥饼……”宁谷喃喃地重复着,那双眼睛在她的脸庞上梭巡着,那目光,仿佛要割破她的肌肤,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我可以走了吗?如果你介意我骗了你,那么我道歉。”苏夙朝着他鞠了一躬,这要是放在以前的她,是绝对做不出这么服软的举止来,但现在,她不想让眼前这个男人有半分的怀疑。

宁谷沉默了良久,忽然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了一个弧度,只是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苏夙,文秘专业大三生,父亲苏正安,本市文档局的一个文员;母亲章宁媛,本市福名巷小学的一名音乐教师;哥哥苏城,一家计算机公司的老板;五月十六日,你因为感情失败在马路上当街撞车自杀未遂,醒来以后失去了记忆。”
说着,他捏住了苏夙的下巴抬了起来,冷酷地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苏夙的脑中迅速地转过几个念头: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碰到这样的事情,会是怎样的反应?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她尖叫了一声,狠狠地拽着宁谷的手往下一拉,使劲地推了他一把:“色狼!你想干什么!“
宁谷被她推得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一旁的冯楠立刻扶住了他,对着苏夙怒目而视:“苏小姐,你放尊重点。”
宁谷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抬手示意冯楠不必介意。“苏小姐,你不必太过紧张,我问你几个问题就走,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宅?”
苏夙恼怒地说:“我只不过路过而已,根本不认识这座房子,你为什么一直揪着不放?难道那房子是你家的吗?”
“那房子现在的确已经属于我了。”宁谷漠然地说。
苏夙的心脏一阵抽痛:自己家居然落入了曾经的对头手中!
“你不要纠缠不休好不好,我又没有闯入私宅,你有本事叫警察来抓我啊!”苏夙挑衅地看着他。

宁谷的失望之色越来越重,终于,他低叹了一声说:“对不起,我想我是弄错了。我只是想证实一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了,那一天的同一时刻,有个对我意义很不一般的人……”他的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半晌才挤出了几个字,“不见了。”
苏夙心里一松:“没关系,我可以走了吧?你别太在意了,人死如灯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宁谷点了点头,得体地微笑着:“真是打扰你了,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她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一直不死心。”
“被海水卷走了哪能找得到,你就别费心了。”苏夙话一出口便知不对,一股冷汗从后背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瞬间渗透了内衣。
宁谷死死地盯着她,脸上浮起一层诡异的笑容:“苏小姐,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死了?又怎么知道她被海水卷走了?”

两个人之间一阵静默,只有听到彼此浅浅的呼吸声。良久,苏夙轻笑了一声,嘲讽地看着他:“宁先生,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从你和那个大叔的对话中听出那个苏小姐不在了,而且,那个地方是有名的政要区,住在里面的人,我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出是哪几个,再联系一下最近发生的新闻,自然猜得到那幢小楼是以前主管金融的财政部长苏年文的居所,你说的苏小姐就是他的女儿,至于她被海水卷走了,是个人都能从各大报纸中看到消息。宁先生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苏夙的语气淡然,仿佛带着一种天生的从容气质,令人忍不住信服。宁谷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低声说:“苏小姐,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性,为什么要骗我?”
“你天生就带了一种掠夺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害怕和逃避,对不起,我顺从了我的本能。”苏夙耸了耸肩。

宁谷有一瞬间的失神,曾经有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厌憎,为此,他曾经发誓,一定要让这朵高山雪莲低下她的头。
“她也这样说过……”宁谷喃喃地说。
苏夙打心底感到了一阵厌烦,她冷冷地说:“宁先生,你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苏家会这样,大半拜你所赐,你不去喝酒庆功,却在这里假惺惺地一脸悲伤,不觉得太虚伪了吗?”
宁谷的脸色有些发白,冯楠在一旁看了有些薄怒:“苏小姐,你不知道情况,请不要胡言乱语。”
“这位先生,你们达官贵人的这些八卦,全国所有的主流媒体和网媒都已经轮番轰炸过了,苏家如何落败、宁氏如何崛起,只怕抓住街上任何一个人,都能说出个一五一十来。我也只不过随口说说,没有任何要冒犯的意思。”苏夙说。

宁谷沉默了片刻,示意冯楠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来,递到了苏夙的手上。
“苏小姐,有句话你说对了,我这个人天生就喜欢掠夺,而且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你看看,这是你从小到大的一些资料,我的人交报告给我的时候,对你的评价是,一个天真聒噪、心无城府的女大学生。不过,我现在很怀疑他的评价。我对你很有兴趣,特别是失忆以后的你,希望能和你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宁谷缓缓地说着,朝她伸出手去,“很高兴认识你,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去消化今天这个见面,后会有期。”

苏夙漠然看着他,伸出右手,握在了他的手上,而垂在身旁的左手却不自觉地曲起,拇指指尖紧紧地掐着食指指腹:她从小就是这样,一紧张就会掐手。

宁谷的手宽大而温暖,只是掌心微微有些潮湿,让有洁癖的苏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想要擦手的欲望。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后会无期比较合适你和我。”苏夙礼貌地颔了颔首,转身欲走。
宁谷却凑近了她的耳边低声说:“苏小姐,下次看八卦看得仔细一点,苏暮安的死,任何一家媒体都没有细节报道,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因为……我不允许!”

苏夙的心顿时砰砰乱跳了起来,张嘴想要解释,却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借口来,幸好,宁谷说完这句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掉转身便往前走去,

他的步履缓慢,让苏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顿时,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只见宁谷的左腿仿佛有些僵硬,走起路来居然有些微跛!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苏夙又惊又疑:宁谷虽然为人狠戾,但在以前的圈子也算是一名翩翩贵公子,那皮相引得无数女人趋之若鹜,怎么会让人下黑手弄跛了脚?

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想,一边往教室走去,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却看见秦时斜靠在墙角,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看着她,戏谑地说:“小夙夙,怪不得不想理我了,原来是傍上另一条大腿了。”
苏夙不想理他,绕过他准备往里走,秦时却伸手一拦:“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要是惹恼了他,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夙冷冷地看着他:“秦时,苏夙已经为了你死过一次,所以,不用拿死来吓唬我,死并不可怕,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更需要勇气。”

秦时的脸色变了变,眼前的苏夙仿佛真的已经脱胎换骨,和以前那个胆小、虚荣、聒噪的苏夙有着天壤之别,让他心里痒痒的。他嬉皮笑脸地说:“小夙夙,我知道你对我好,都怪我被那冯思雅迷了心窍,从今天起,我发誓只喜欢你一个。”
苏夙没有吭声,秦时心里暗喜,继续甜言蜜语道:“走,我们一起去国际购物中心逛逛,爱豹仕的旗舰店又出新品了,古齐的夏装刚刚上市,还有普拉少的包,我把你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下,明晚有一个自助餐会,有很多政要名流,一起去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宁少的气场好强大有木有!好喜欢!(掩面~~
可素,肿么让后妈弄跛了脚!(原谅伦家这个恶趣味吧~~




、第 8 章

苏夙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秦先生,听起来,你在Z市好像很有势力。”
秦时脸上的神情略显自得,调笑说:“小夙夙,看在你失忆的份上,就不打你的屁股了。你去打听一下,秦家在这皇城根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跺一跺脚,只怕整个Z市也会抖上一抖。”

“那我向你打听件事。”苏夙办仰起头,乌黑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探询,粉嫩的双唇微翕,让秦时的心一热,暗自后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妞儿有这么诱惑!
“你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替你挖地三尺刨出来。”秦时脑袋一热,许诺说。
“我那天看城市周刊,有篇八卦讲苏氏集团的,那个苏暮安是怎样的人?她死了吗?怎么死的?”苏夙一口气说完,认真地看着他。
秦时的脸色顿时变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夙有点失望:“原来你也不知道,那就别吹牛了,借过。”
她的语气淡淡的,带了一丝不屑,让秦时的脑袋有些发热:“谁说我不知道?”
苏夙不想再搭理他,径自往教室里走去,却听见秦时在背后狡猾地说:“你答应我明天陪我出席那个自助餐会,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苏暮安的秘密。”

自助餐会是一个年中答谢宴,由N国总商会主办,在Z市的一个五星级酒店举行。璀璨的水晶灯,艳丽的晚礼服,低靡的音乐声,构成了一个觥筹交错的浮夸世界。

秦时身穿一套白色的西装,双手交错在胸口,一枚银色的袖扣在胸前熠熠生辉,一派翩翩浊公子的模样,引得走过的女人都忍不住驻足相看。

秦时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他向来最恨女人无故迟到,可这次却耐着心实打实地等了十分钟。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从酒店的旋转门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身穿一套粉色的运动服,神情漠然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秦时□了一声,真想拿块布把这个女人遮起来。他一把把苏夙扯到身旁,低声吼道:“我送给你的衣服呢?”
苏夙耸耸肩:“花小朵帮我挂到网上去拍卖了,打了个九折,挺畅销的。”
秦时的脑门上青筋直跳:“你缺钱吗?和我说就是了。”
“帮你捐给妇女联合会了,帮助那些被家暴、被□的女人,我觉得真是物超所值。”苏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时哑巴吃黄莲,半晌才恨恨地说:“走吧,丢脸就丢脸吧。”

商会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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