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个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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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个大奸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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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文甫此人,当真深不可测!说不定哪日本王便会栽在他的手里。”公孙无极望着岑文甫的背影消失在墙角,不由幽幽叹出一口气。
  良久没得到回应,于是转眸看向未央,见她目光如水,隐隐藏着一缕淡淡的哀伤,心有所悟,不由勾起唇角,故意提高声音笑道:“看来本王要先下手为强才是!”
  未央回过神儿,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看他,说道:“王爷难道忘了,岑大人他是未央的师兄!”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又是微微扯痛,师兄?倒不如一开始便不相识来的干净!
  “果然是亲疏有别,白瞎了本王一片真心,本王实在伤心的紧!”公孙无极期期艾艾,脸上摆出委屈万分的模样,眸子里却噙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未央早就对这种笑容司空见惯,并成功地养成了一种自动无视的免疫力。
  “王爷实在没必要忧心,要论城府,岑大人怎么比得上您!”
  公孙无极轻笑,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怎么,本王开个玩笑而已,你就不乐意了?”
  未央嫌这动作太过于暧昧,不由稍稍咧开身子,低声嘟囔一句,“没见过您这样开玩笑的!”说是玩笑,恐怕多少也有几分算计试探的成分在里边儿。这些人,平日里算计惯了,所以事事都忍不住地要算计一番。不过她一个小角色,也吃不了这上面的亏,所以没那么多忌讳。
  “走吧!”公孙无极淡淡看了未央一眼,突然没了玩笑的兴致,不由敛起笑意,自顾自向前而去。未央措不及防,抬头一看,见他已走出老远,忙快步跟上。
  未央将公孙无极送回府衙,心中憋闷,便又独自溜出去,漫无目的地在城中转了一圈,回来时,天色已晚。只见石径两侧,虫鸣声声,竹影重重,不觉心中一片凄怆。
  信步走到房门口,余光瞥见黑暗中立着一个身影,登时吓了一跳。
  “是谁?”
  “阿央——”
  那人默默走近,借着月光,未央认出是岑文甫,紧张的情绪才松懈下来。
  只见岑文甫身着深红色外衫,头戴玄色幞头帽,负手而立,一身萧瑟,也不知在夜风中等了多久。
  未央的心不由悄悄软了软。
  “进来吧!”
  未央推开门,打开一支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油灯,两个人的身影便在黑暗里清晰起来
  。
  也不知何处突然飘来一阵黯哑的羌笛声,幽幽咽咽,落在心头,惹得人心里一阵凄凉。未央的手滞了滞,然后轻叹口气,盖上灯罩。
  转过头,只见一张俊颜突兀地贴在眼前,才发现岑文甫竟然离她这么近,一颗心不由剧烈地跳了几下,忙转身装作去收拾桌案上散乱的物什,不动声色地摆脱了这份尴尬。
  大概是察觉到了未央的尴尬,岑文甫眼波稍动,看了她一眼,然后撩开衣摆,默默在桌案旁坐下。
  未央收拾好,给岑文甫倒上一杯水,也在椅子里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未央才搜肠刮肚找出一句寒暄,问道:“晚饭吃了吗?”
  岑文甫挑眉看了看未央,如实回答,“没有!”
  未央只是随口一问,心想着天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没吃,却不料他却说没吃。只是要留他吃饭,恐怕要多出不少尴尬。未央心中叹气,也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竟别扭到了这个程度。
  “那就一起吃点儿吧!”
  岑文甫点点头,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
  未央咧开嘴笑笑,只得起身吩咐小卒到厨房端来饭食。
  饭食摆上了桌,桌子很小,两个人对面而坐,几乎呼吸相闻。饭食十分简单,只是几叠青菜,岑文甫扫了一眼,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未央端着饭碗,突然便有些难过,回想起来,两个人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单独吃过饭了,眼角有热气上涌,怕岑文甫看见,忙低了头装作默默扒饭。
  岑文甫抬眸看她,夹了菜放在她的碗中。未央盯着碗里的菜,顿了顿,头也不抬地问道:“公主还好吧!”
  岑文甫垂着眼脸,继续默默吃饭,没有吭声,未央便觉有些尴尬。
  低头又扒了一会儿饭,可惜食之无味,也不知都吃了些什么,正心神恍惚间,手上一滑,筷子脱手而出,落在地上,未央慌忙弯腰去捡,却早有一只手落在了那只筷子上,未央来不及收回,右手便覆在了那只手上。
  手主人身上的温度从指间传来,未央登时心口一紧,她抬了抬眸,见岑文甫面无表情,心里冷了冷,便默默撤回手,坐直了身子,岑文甫滞了滞,捡起那支筷子放在桌子上。
  烛影摇曳,两个人继续默不作声地扒着饭,未央嚼着嚼着,突然有一滴滚烫落入碗中,才发现自己眼睛干涩,竟是流了泪。
  岑文甫听到那声轻如蚊蝇的抽噎,手腕滞了滞,眸孔微凝,茫茫然似有痛色。可惜未央低着头,并未看见。
  许久,岑文甫端起茶碗,吹开浮沫,呷了一口,然后默默用盖子刮弄着碗沿儿。迟疑再三,终是忍不住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你一直住在公孙无极的大帐里?”
  未央一愣,下意识地抬眸要做解释,想了想,转而作罢,只低头说了一个“是!”
  “胡闹!”岑文甫冷哼一声,将那茶碗甩手扔在桌子上,茶碗哐啷啷打折转,半天才定住。
  未央一直取笑岑文甫是这个世上最会控制情绪的人,没料到他竟然会发脾气,不由又是心惊,又是委屈,汇集在一起便成了一阵莫名的怒意与冲动,不知怎的,猛然抬眸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要的东西,还不能给别人吗?”
  话一出口,未央立刻被自己给吓到了,这种适合烂在肚子里的话,怎么竟口不择言地说了出来,她可从未想过用这种话逼他!
  岑文甫果然恼羞成怒,张口斥道:“不知羞耻!”
  未央情知岑文甫盛怒之下,亦是口不择言,况且这盛怒是因她而起,她早已万分后悔,此时见岑文甫气得涨红了脸,生怕气坏了他的身子,于是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回转,硬是咬唇忍着没再顶一句。
  岑文甫僵硬地坐着,身体紧绷,像是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可惜眸子里的怒火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何不令人浮想联翩!
  闷闷地坐了半天,岑文甫突然一踢凳子,起身往房外走去。
  未央听着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不由闭上眼,将眼眶里的热流忍了回去,然后起身,默默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正忙碌间,忽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纳闷地出门一看,只见一队兵士正举着火把在院子里四处翻找什么。
  未央上前询问,一位小卒只道有刺客行刺元帅。未央心里一惊,忙问公孙无极有没有受伤,得知他安好,这才放了心。转而思道:莫不是西戎反对议和的势力派来的?这朝阳城铜墙铁壁,竟然还有人能混得进来?
  刺客既然没有抓到,公孙无极仍有危险,他旧伤未愈,万万不能再添新伤!心里担忧着,便关了房门,提了只灯笼往他的房间去看看。
  绕着回廊走了几步,突然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这声音极轻,如果不是她内力不差,恐怕压根儿听不出来。未央赶忙吹灭了灯笼,躲在暗处一瞧,只见一个黑影在草丛里闪了几闪,又一腾身,翻入了一扇窗子。
  未央大惊,那黑影翻入的不是别的,却是岑文甫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迷雾重重

  师兄有危险!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未央的人便已到了那扇门前。
  正要推门,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未央心里一惊,慌忙往旁边闪了闪,然后定睛一瞧,见朦胧灯光下,好端端站着的正是岑文甫。
  岑文甫看到未央,仿佛也有些吃惊。
  未央狐疑地歪着脑袋往岑文甫身后看了看,见屋子里空空荡荡,没有别人,可刚才那个黑影明明翻进了屋内。
  难道是她看错了?
  “进来吧!”岑文甫侧过身子,让开一条道儿。
  未央提足迈过门槛儿,偷偷留意屋里面的情况。
  岑文甫随手关好门,走过来问道:“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未央蹙眉审视着他,见岑文甫穿着睡袍,面有倦色,像是正要准备休息,并没什么不妥。方才着急之下,一时忘了两人之前的争执,此时突然想起,不由尴尬起来。
  “我方才——”未央正要解释,却突然听到空气中似有微微的喘息声,不由一愣,提足便往床榻边儿走去,手臂却被人猛然扣住,未央回头看着岑文甫,眸子里盛满怒意,厉声喝道:“放开!”
  岑文甫不肯松手,目光切切,凝眸道:“有些事你不能知道,更不能插手!”
  “放开!”未央狠狠甩开岑文甫的手。
  她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要证明自己是错的!
  岑文甫自然拦不住未央,只见未央一纵身,便闪到了床幔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低垂的床幔拉开。
  ‘唰’的一声,只见冷光一闪,一把长剑直直刺了过来,未央伸指扣住剑身,倾身去瞧榻上之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用轻纱蒙了脸,看不到他的长相。
  “不要伤她!”岑文甫向那刺客呵斥一句,黑衣刺客看看岑文甫,又看看未央,‘唰’地收回长剑,又颓然倚靠在床头。
  未央的手腕被震得隐隐发麻,她回过头,双眸直勾勾锁住岑文甫,怒道:“为什么要窝藏刺客!”
  岑文甫负手而立,沉声不语,只是消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愈加深沉。未央见他眼中悲戚,似有绝望之色,不由心口一疼。
  一种莫名的压抑悄悄在空气里酝酿发酵。
  未央犹自不敢相信,“为什么要刺杀公孙无极?”
  虽说朝野之中,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事情时有发生。未央虽不在官场,却熟读史书,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这些年,岑文甫能在朝廷里平步青云,稳如泰山,自然少不了权谋算计,未央看在眼里,只是心疼他身不由己。
  可是如今,两国和谈在即,又暗藏变数,本应同仇敌忾之际,岑文甫实在不该再使小动作!更何况公孙无极待未央不薄,她既然撞破此事,便不能再当作不知道而置之不理。
  一边是相伴十余载的师兄,一边是对她照顾有加的公孙无极,未央夹在中间,取舍两难。
  “说话!”未央又急又气,她心中虽向着岑文甫,盼着他能做些解释。
  又是一阵沉默。
  当未央以为岑文甫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幽幽道:“如果我与公孙无极果真站在了对立面,如今的你,会站在哪一边儿?”
  岑文甫抬眸看着如意,目光平静,心头却荡漾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师兄,你在阿央的心中,永远都是第一!”年少的容颜,稚嫩的声音,是她说过的话,声犹在耳,怕是她已经忘了吧!可惜童言无忌,也许不该有人认真!
  未央被岑文甫落寞的嗓音震得心口一颤,与他初见时的情形突然在脑海中重现。那是她第一次跟着庾信来到国公府,远远看着溪头亭中,一男子凭风而立,神色落寞,不由心生好奇。
  那男子听到人声,转身走近,向庾信躬身行礼,然后将探究的目光投到未央的身上。
  庾信笑盈盈地让未央唤那男子为‘师兄’,未央抬眸看他,粲然一笑,然后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向前牵住了男子的手。那时她还太矮,只能仰着小脑袋看他,好奇地问道:“你有不开心的事吗?”
  男人一愣,转而摇头轻笑,蹲下身子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后来,未央渐渐从一个小女娃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岑文甫则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吏做到了朝廷的三品大员,期间虽然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岑文甫却一直都在未央的身边。
  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尚在眼前,未央如何能抉择?可是放任岑文甫去害公孙无极,她也绝对做不到——
  两人相对无言间,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岑文甫忙朝黑衣刺客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抱剑躲到帷幔后面去了。
  岑文甫看一眼未央,沉声道:“快从窗子里出去——”,话音未落,突觉腰间一紧,未央温热的身子便包围了上来。岑文甫一下子愣住,未央趁他怔忡之际,双手向上,转而环住了他的脖颈,脚尖踮起,下一刻便吻上了他的唇。
  轻柔的触感压在唇上,岑文甫眸孔微张,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房门被‘哐当’一声踢开,公孙无极出现在灯光里,他只看了一眼,便一转身,冲随行的官兵喝道:“都退到外面去!”
  胡参将见元帅修长的身姿堵住了大半扇房门,不由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翘首往屋内瞧,却被公孙无极犀利的目光瞪了回来,于是一个寒颤,赶忙招呼众人退了下去。
  未央从岑文甫身上弹开,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她此时胸口‘嘭’‘嘭’乱跳,简直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竟然会用这种蠢笨的法子帮岑文甫解围。
  本来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可是慌张却是真的,此时脸上便若火烧一般,怕是红到不行。未央的两眼直勾勾盯着脚下的地面,恨不能找出个地缝儿,钻将进去,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公孙无极,也不敢去瞧岑文甫。
  公孙无极将拳头放在嘴边儿,假意咳嗽两声,压低声音斥道:“两位之间的事,本王本无权过问,可是这里毕竟是军营,耳目众多,也该注意些才是!万一被人传了些不好听的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未央听着公孙无极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尴尬,心里也愈加尴尬起来,抬眸偷偷瞧了一眼岑文甫,见岑文甫目光平淡,神色从容,便知他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多谢大人提醒!”岑文甫冷笑一声,转而发难,“下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元帅门也不敲,便这样闯进来,不知是何意?”
  公孙无极顿了顿,觑了一双眸子淡淡注视着岑文甫,突然呵呵一笑,说道:“城里出了刺客,本王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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