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个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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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个大奸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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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连忙搭箭于弓上,‘嗖’地发射出去,可惜晚了一步,皇上的箭已经先飞了出去,直取那只兔子。
  众人盘算着此局已没了悬念,却听‘咔’的一声响,未央射出的那支箭竟追上了前面那支,并穿刺而过,生生将它劈做几瓣,然后仍张足着力,烈烈向前飞去。而皇上那支被劈开的箭则失去了力度,飘忽两下,荡悠悠落在了草丛里。
  片刻之间,只见远处的兔子弹跳两下,便不再动弹。
  “大胆!”一位侍卫‘唰’地抽出宝剑,指着未央骂了一句。围观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悄悄去打量李睿的脸色。
  未央目光‘提溜’一转,忙‘噗通’跪在地上,大声道:“小人侥幸,求皇上恕罪!”
  李睿脸上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持剑的侍卫,又看向未央,突然仰天哈哈一笑,朗声道:“好箭法!”
  百官见李睿双眸含笑,频频点头,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便放下心来。他们之中多有被未央箭法所折服的,此时也齐声喝起彩来!
  未央暗暗庆幸,李睿脸上的赞许并不像是装的,看来当今圣上还是颇有些胸怀的。
  李睿腆着将军肚,踱到未央面前,扶她起身,然后双掌包住她的肩膀摇了摇,笑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未央被皇上按住肩膀,不由便有些别扭,也只能‘呵呵’陪着笑,装出一副万分荣幸,感激涕零的样子,然后说了句‘谢皇上称赞’,便又跪下磕头,不动声色地摆脱了李睿的桎梏。
  公孙无极走上前来,笑意盈盈地看了未央一眼,又转向李睿躬身做礼。
  皇上朗声笑道:“爱卿赢了!”
  公孙无极亦笑道:“是臣侥幸!恕罪,恕罪!”
  李睿捋着胡须‘呵呵’笑着,“爱卿何罪之有,朕今天特别高兴,朕的许诺可是做的数的,回去就让人拟旨,封你为忠王!”
  公孙无极慌忙跪下来,诚惶诚恐地磕头,口中喊道:“谢圣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央在人前出尽风头,大大地满足了虚荣心。回头见岑文甫阴沉着脸,闷不吭声地坐在椅子里,不由心里便发起慌来。刚才只顾着得意,竟忘了她自己的身份,万一女扮男装的事儿暴露,被皇上办个欺君之罪,后果将不堪设想。
  情知做错了事,未央忐忑不安地回到岑文甫身边,低低地唤了一声,“大人!”
  碍于旁人在场,岑文甫不好多说什么,只从鼻孔里‘嗯’了一声。这轻轻的一声,未央的心一瞬间便似跌进了冰冷的湖水里,悄悄颤了颤,不由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遍万遍。
  岑文甫赢了比赛,李睿果然兑现承若,封他做了忠王,赐良田千顷,封邑一千户。
  未央本来因为赢了皇上而心怀忧虑,后来无意听到大臣们的一些议论,便放下心来。
  “皇上这一千顷地,一千户封邑可不是白给的!”
  “可不是,听说北边儿又出乱子了,皇上这是拿这些东西笼络公孙无极呢!”
  “国舅知道吗?”
  “他?这个老狐狸可是比谁都精!要不然也不会真的去赢皇上,反正这场比赛他是想赢得赢,不想赢也得赢!”
  “唉,可不是!如今朝中能打仗的,只剩下他一人,皇上不得不倚重他,也不知是福是祸!”
  回到府中,岑文甫再未提过围场那天的事儿。岑文甫不提,未央却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可是拖拖拉拉了许久,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岑文甫最近好像一直很忙的样子,她一天也难得见他一次,听阿贵说,他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回府了。
  未央心里一阵心疼,也不知他这样日夜不停地在朝中处理公务,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况且这阵子春雨绵绵下个不停,他腿上的风湿也不知犯了没有。
  岑文甫一日不回府,未央心里便七上八下,休息也休息不好,难道朝廷真就忙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连回个家的时间都没有了?未央放不下心,托阿贵去宫门里打听打听,阿贵答应着就要离开,她又追出去,塞给他一个脚炉,让他带去给岑文甫。
  阿贵很快便折了回来,未央凑上来问他有没有见到岑文甫。阿贵说没见到人,只是托了门口的太监把脚炉送进去了。未央骂他不会办事,怎么要紧的事反倒没有问。
  阿贵笑嘻嘻地回道:“怎么没问,我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说西北边境那边出了乱子,朝廷正在处理呢,好像正在安排出兵的事儿!”
  未央想起围场时那些官员的议论,心道:果然是要出兵了!
  又过了两日,岑文甫终于回了府。未央看到他回来,心里却直呼倒霉,怎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会儿子回来了。
  原来,浙江巡抚薛文远想给自己的大儿子在礼部里谋个差事,奈何结交岑文甫无果,因着前驸马是他的远方表兄,于是便转而走迂回路线,求到了昌平公主的头上,还送上了一对价值不菲的夜明珠,昌平公主喜滋滋地受了,还给薛文远打了包票,一定帮他在岑文甫面前说说好话。
  未央怕惹事端,一直对昌平公主敬而远之,可是偏偏正好碰上了她的这桩交易。别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此事却万万不能坐视不管。岑文甫常常告诫府里众人,绝不能私下收受贿赂,否则就会因小失大,落下把柄在别人手中。
  如今昌平公主收了人家的东西,岑文甫答应了还好,万一不答应,就真的落了口实在薛文远手中,到时候这薛文远一发难,岑文甫恐怕多少要受些牵连。
  未央好言劝昌平公主将这夜明珠还给薛文远,昌平笑她多虑,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朝廷里哪个官员不收礼?”
  未央道:“公主皇室贵胄,什么宝贝没有,何必在乎一颗夜明珠?公主如果真的喜欢,它日央求师兄买一颗便好,何必要薛文远的这颗?”
  昌平被未央说的烦了,便一口呛道:“你真的以为本宫喜欢这对破珠子!”
  “那是为了什么?”未央不解,难不成还是为了那种被人吹捧巴结的感觉?
  昌平尖尖地翘起一排兰花指,将犀利的目光抛向未央,哼道:“本宫就是喜欢有人求着我,点头哈腰地奉承我!”
  未央大跌眼睛,想不到昌平公主何等尊贵,竟然真就虚荣至此!
  “不如先跟师兄商量一下!”
  昌平一见未央提到岑文甫,便着恼起来,“本宫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难道还有做不了主的事儿?”
  未央一看昌平公主搬出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话。两个人闷闷地坐着,各怀心事,下人们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岑文甫在门外早听到了两人的争执,默默立了片刻,才进了屋。
  昌平一下子冲上来,伏在他的肩上呜呜哽咽起来,岑文甫顿时僵在那里。
  未央也愣了,昌平公主这招可真绝,她这么做,无非是要给她难堪,然后在岑文甫那里占领主动权。未央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在心底腹语道: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前些日子还在师兄面前装圣母,如今却干脆装不下去了。
  昌平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岑文甫的肩头,哭道:“你要是真不喜欢我,早些将我休了了事,何必这样相看两厌,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主母?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数落我!”
  未央见昌平故意避重就轻,无理取闹,心中着急,正要解释,却见岑文甫目光向她飘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我——”未央一副伶牙俐齿,此时突然说不出话来。
  岑文甫的目光从未央身上移开,转而操着嘶哑的嗓音吩咐旁边的阿贵道:“告诉红姑,让她帮着林姑娘收拾包袱,待会儿派辆马车送姑娘上白云庵。”
  未央一听,不知怎地,突然就从眼眶里滚落两行热泪来,她咬唇直视着岑文甫,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文甫没有理会,继续自顾自说道:“我会给轻尘师太修一封书信,托她好好照顾你,你在山上清修一段时日,磨磨性子。”
  昌平示威似的看着未央,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得意之色。未央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大石,闷得难受极了。她强忍着泪,心底发寒,不是因为昌平脸上挑衅的笑意,而是因为岑文甫那般淡漠疏离的语气。
  未央盯着岑文甫的双眼,想从里面读出点儿什么,她认识的师兄,从来不曾这样对过她!
  感受到未央愤懑的目光,岑文甫却有意将视线转向别处,不去看她。
  未央愣愣的,半响,抛下一句‘果然我是一个外人!’便转身跑了出去。
  岑文甫默默听着未央抽泣着走远,然后冷冷地推开昌平公主,淡声说道:“夜明珠还回去!”
  “大人!”
  岑文甫面无表情道:“公主,下官不想再说第二遍!”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曲霓裳

  未央果然收拾了东西,由阿贵护送着往白云庵去了,临走都未再跟岑文甫说一句话。
  一晃半个多月,出兵的事情终于安排妥当,朝廷封了公孙无极做统兵大元帅,正四处调集兵马粮草,准备两个月后出师北伐。
  岑文甫清闲下来,便觉府中总好像少了一点儿什么。也不知未央在庵里过的如何,犹豫两日,放心不下,便带了阿贵,悄悄往白云庵探视去了。
  到了庵中,却没见到未央。轻尘师太奇道:“不是大人捎信让林姑娘回府的吗?”
  原来未央上山的第二日,就声称岑文甫捎信叫她回去,便辞了轻尘师太,下山去了。
  岑文甫大惊,慌忙派了人四处去找,找了数日,几乎翻遍了整个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驿馆,甚至还派人去了药王谷,终是一无所获。
  岑文甫心中懊恼不休,怕她赌气这么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三天之后,是皇后娘娘的寿辰。
  皇上吩咐在御花园里大摆宴席,宴请群臣。岑文甫携昌平公主到达的时候,御花园里早已人声鼎沸。
  岑文甫今夜一身轻服,只见他头戴幞头,身着青衣,腰间束了一条玉带,脚上蹬着一双短靴,显得儒雅斯文,不像是朝廷上叱咤风云的肱骨之臣,反倒像是一个把酒东篱,纵情山水的隐士。
  昌平公主挽着他的胳膊,穿着一件浅紫色紧着长裙,裙腰高系,肩上披着青色的披帛,发髻上簪了一支镶了珍珠的金步摇,走起来婀娜多姿,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儿。
  二人走向前,向皇上皇后行了礼,送上一串红珊瑚项链作为贺仪。皇后见这珊瑚珠子色泽莹润,玲珑剔透,不由十分欢喜。
  “还是岑大人和公主选的贺礼最合本宫的心意!”
  皇后娘娘亲自扶起岑文甫,又拉了昌平到一边,握着她的手,说了半晌的体己话。
  皇后道:“看你们这一对儿,多般配!方才本宫听见好多人悄悄议论,说你们一个有才,一个有貌,简直羡煞旁人!”
  昌平公主红了脸,虚荣心却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她偷偷望一眼岑文甫,嘴角悄然挂起一缕羞涩的笑意。
  皇后伸指戳了下她的眉心,取笑道:“看你,脸上都快乐出花儿来了!”
  岑文甫与皇上喝了两杯酒,寒暄几句,又同各位大人打了招呼,便入席坐定,一个人默默地饮起酒来。
  宫女们来回穿梭,端上美酒佳肴。百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岑文甫一个人坐在灯火阑珊处,却莫名显得有些落寞。
  他看着眼前的瓜果点心,心里牵挂起那个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的少女,早知道应该给她多带上些银子,如今一个人漂泊在外,也不知靠什么过活!
  百官到齐,寿宴正式开始。众人高举酒杯,去敬皇上和皇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皇上皇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和皇后相视一笑,招呼众人落座。
  公孙无极端了酒杯站起身,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少了歌舞助兴,臣特地请来‘霓裳楼’的木姑娘,为娘娘献上一曲!”
  有朝官听了,高声叹道:“国舅忒大的面子!这木姑娘可是‘霓裳楼’新崛起的花魁,自视甚高,向来只在霓裳楼里表演,从不外出献艺,多少达官贵人前去请她,都吃了闭门羹,可真真是不好请的紧!”
  “哦?”皇上笑道:“想必这个木姑娘,舞跳的极好!”
  户部黄侍郎摇头晃脑地附和道:“臣曾有幸目睹过一次木姑娘跳舞,那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令人叹为观止!后来又数次去看,却听说她被人包下,不再轻易抛头露面,原以为此生再也看不到如此高明的舞技,今日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啊!”
  皇后笑道:“那还等什么,赶快请这个木姑娘上来。”
  公孙无极长袖一挥,指着远处轻笑道:“娘娘请看!”
  话音刚落,便见无数长寿灯冉冉升空,一盏盏飘到极远的高处。灯火朦胧,在夜空中晕染出如梦似幻的光晕,飘渺若仙境。众人正惊叹间,又见一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出现在柔和的灯光丛中,只见她身姿轻盈,踩着凌波微步,从天而降,那广袖被风吹的四处飞扬,宛若仙子一般。
  那女子须臾到了跟前,百官们伸直了脑袋,抢着去一睹她的风采,可惜此女子用轻纱遮了面,只看得到她曼妙的身姿,却教人看不到她的样子。
  女子对着皇上皇后盈盈一拜,然后身形一转,手中竟‘哗啦’多了一把长剑。众人皆吃了一惊,侍卫们‘唰’地抽出长剑,就要护在皇上皇后面前,公孙无极忙朗声道:“不必惊慌!”
  皇上看了眼公孙无极,又看看空地上的女子,不但没怪她失礼,反倒淡淡一笑,摆摆手,示意无碍!
  侍卫们又‘唰’地一声,收起长剑,退到一边。百官狐疑地坐回位子,都不知国舅唱的哪一出。
  乐声响起,却是一曲‘破阵子’,众人恍然大悟,想来方才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必是有意为之,是为了制造出与舞曲相得益彰的紧张氛围。
  皇上和皇后皆会意一笑,心知国舅安排这场乐舞,定然花了不少心思。
  那女子踩着节奏迎风起舞,初时极缓,恰似芙蓉出绿波。只见她辗转腾跳间,英姿飒爽,将一把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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