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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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妖话-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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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河水翻腾咆哮,我静静看着诸灵惜挥手间制止了奔腾的河水,河水静了下来,我的心却依旧翻腾不休,心中有万语前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忽然朝诸灵惜拜谢不止,诸灵惜长叹一声道:“小丑儿,我今天现身,所谓何来,以你的心思,还猜不到吗?

我挣扎着摇头,诸灵惜又道:“今日是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今日,你再想脱身,却是难上加难的啊……”

张华糊里糊涂的被我和小妖带上了岸,疯狂的梨花河水也慢慢的退了,幸亏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刚才还狂暴的河水这会儿又是静静的流淌,不知不觉,月亮升上了半空。

我淡然看着受了惊吓的家人,一时间晃若隔世。沈小花和丫头一左一右在我身边,竟是再也舍不得放手。我看着诸灵惜消失的远方,心中叹了口气,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寂寞的分割线凤溪消失了一般,一连月余,都没在张北山面前出现,看来她终于认命了。

这一天是枫斗定亲的日子,亲家是关家,酒宴就摆在了后院池塘中心的亭子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轮明月高升,关家已不胜酒力,道了声乏,告辞回去,亭子里只剩下沈小花和丫头与张北山吃酒赏月,细语呢喃,说得是那些陈年旧事,好一幅温情得画面,张北山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豪气大,大笑踏足水上,对丫头笑道:“娘子,待我为你捉住这弯明月可好。”

丫头和沈小花心中泛出一阵不祥之兆,连声呼唤他回来,但是张北山已经蹲了下来,伸手去舀水中的明月,水花四溅,月亮自然也散了,张北山酒兴更浓,大笑声中,失足跌入了池塘之中。好半天不见上来。

沈小花与丫头惊慌失措,急忙派人去救,可是晚了,等得人救了上来,张北山的身子已经冰凉了。

沈小花哭得死去活来,丫头想起了张北山方才古怪的话语,一口气上不来,昏死了过去。菲菲和乌乔不相信张北山会惨死,嘴里只是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可是尸分明就停在眼前。沈小花一哭,一家人没了主心骨,都哭哭啼啼不止。

刘氏闻听了这个变故,拄了拐杖,在婆子的搀扶下颤悠悠走了过来,见状一顿龙头拐杖,冷冷说道:“哭什么,都给住嘴,你们真当小丑儿死了?咱家的孩儿是有大本事的人,今天定是在和咱们玩笑,都回屋去,你们都是小丑儿最亲的人,真要是哭出个三长两短,小丑儿明天回来,岂不会伤心难过,都不许哭。”

凤溪阴暗的房间里,小小的身影在灯影下鬼魅似的独坐,忽然诡异地呵呵大笑:“张自在,你走了吗?哈哈哈,你终于走了啊。”

张北山的死讯还是传了出去,张家停尸七天,不管沈小花、丫头如何的悲痛欲绝,还是要让他入土为安,沈小花死去活来,卧床不起,丫头领着张华和瑶池披麻戴孝,带着丧队往张家的祖坟走,不料路两边呼啦出来一群横眉数目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叫嚣着拦住了棺木不让下葬,还又在出狂言,说张北山霸占了他们的田产,如今便是死了,也绝不让他入土。

当真是墙倒众人推。丫头现在主事,她揽了受了惊吓的瑶池,拦住跃跃欲试的张华,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道:“姓李的,你们想做什么,尽管来。“这些人见张家人老的老,少的少,自以为好欺负,蜂拥而上扬言要让张北山曝尸荒野,惹恼了一旁悲愤得菲菲,一怒之下,张口吹出一股兑风,把靠近的贼人全都灭杀,一共三十六人啊,杀得悄无声息,连血肉都没有见着,剩下的地痞无赖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急忙四散逃窜,唯恐双腿走得慢了,再惹来这姑***疯狂追杀,菲菲白衣胜雪,声动八方道:“还有哪些不怕死的,尽管来。”说完她眼泪直流:“师傅,你放心,只要我在,决不让张家受人欺负。”

这一场血腥的屠杀,震慑了一众宵小。从此再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丫头那天在张北上的坟头上哭得杜鹃啼血,竟是看不见了。

就在张北山下葬的那个晚上,张家的所有的人都做了相同的梦,梦中张北山脚踏五彩祥云而来,还是往日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看着众人嬉笑着道:“我走了,你们千万莫要悲伤。”众人伤悲,却都是说不出话来,又怜惜的抚摸着丫头哭瞎的双眼口中念道:“丫头丫头,睁眼抬头,你还有许多的责任,怎么能看不见。”说完丫头的双眼果真睁了开来。

又对着刘氏沈小花张三儿磕头道:“奶奶,爹,娘,请恕孩儿不孝,不能侍奉你们天年。”说完又看了张华瑶池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丫头急忙要瑶池和张华给他们的爹磕头,张北山坦然受了,再把眼睛看向了张三儿和枫斗,叹了口气,忽然又对着黑暗里说道:“我走了,咱们的恩怨也就此了了。”一阵灯火闪烁,映出了凤溪面无表情的模样。瘦弱的身影随即又隐入了黑暗。

张北山交代完了,跨上了云朵就走,却被菲菲和乌乔飞身拦住,张北山住了云头,对乌乔点了点头,乌乔也飞身上了张北山的云朵。菲菲待要跨上去,却被张北山拦住道:“菲菲,你的缘分还没有到。”说完忽然就突兀地没有了踪影。

第二天众人醒来,把这蹊跷的梦转述了一遍,见丫头哭瞎得眼睛也真的好了,那梦似真似幻,派人去乌乔房里寻找,却现也已经人去楼空。

自小与张北山形影不离的小妖却是满脸悲伤,一直在呆。他不习惯与人相处,这么多年,张家人都知道有这个人在,但是却很少能见着,今天却是*坐着不动,张华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声:“妖叔。”小妖从此以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张华身边。似乎当初跟在张北山身边一样。

刘氏、沈小花却是一直不能接受张北山真的死了,自家的小丑儿那么大的本事,能被一塘死水淹死?和家人最亲的小丑儿怎么能舍得离开这里啊。有一天张华奉命带人偷偷扒开了张北山的坟,才现厚厚的棺材里埋葬的不过是张北山平素穿的一只鞋子。多少天了,还是湿漉漉得,不动声色的把棺材再又埋了起来。这事再也没有宣扬。

张北山死讯传开,青州府再没有往日的平静,不过却依然没有人敢在梨花村动土,人死了,青州府再没有了平静的生活,百姓们这才想起了张北山的好处,坟上经常有人去祭奠。

死者殪已,可是活人的日子还要过,不管张家再如何的不舍,张北山终于还是走了。

对于儿子的死,张三儿并没有沈小花那么的伤心,在小丑儿面前,张三儿总觉得自己矮了儿子半截,很多时候他会想,我和他到底谁是谁爹?

张三儿一向奉行的是及时享乐的宗旨,钱是王八蛋,赚了就是拿来花的,不然日子怎么打?土财主也没有什么高雅的爱好,不外是吃喝玩乐而已,张三儿吃厌了山珍海味,尝遍天下美食,就连着从前皇宫里的厨子也被他搜罗了来,当真是食不厌精,青州府没有的,就派人去济南府,北京城,广州采购。青州府经常看见一辆辆汽车奔向梨花村,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张三爷的搜罗的什么新奇的食材。

张三儿不知道从哪听来,喜欢上了几种新奇的吃法,做法不很复杂,却是美味的很,为此特置了一个大的铁板,活鸭放在微热的铁板之上,把涂着调料的铁板加温。活鸭因为热,会在铁板走来走去,到后来就开始跳。最后鸭掌烧好了,鸭子却还活着,切下脚装盘上桌,剩下来的鸭子就丢了。

还有二道是浇驴肉和活叫驴,浇驴肉这道菜是把活驴固定好,旁边有烧沸的老汤。张三儿往往要指定要吃驴身上的某一部分,厨师过来剥下那一块的驴皮,露出鲜肉。用木勺舀沸汤浇那块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来,装盘上桌。

活叫驴也不用杀驴,而是直接从活驴身上剜肉。听着后堂的驴惨叫,前厅若无其事的正在食用那只驴身上的某个部分,真正是色香味声俱全。

还有将即将临盆的母羊投入炭火中烧烤;当炭火将母羊全身烤熟之后开膛破腹把*羊取出;据说是皮酥肉嫩;味道鲜美。

再者选取肥美的活鹅;拿小刀沿着鹅的**划一圈;再把食指插入鹅的**内;然后旋转;再用力向外拔出。这样一来就可以取到最新鲜的鹅肠了;但是鹅受到的痛苦实在是。。。

也还有人说起过吃猴脑,和传说中的名菜‘三吱儿”,因为张三儿尝过之后不喜欢猴脑的味道,猴子们这才得以幸免,至于三吱儿,还是算了,张三儿看着蠕动的小老鼠,心里就是一阵反胃。饕餮也是需要勇气的。

下面的人见了这样残忍的吃法,难免有微词。年迈的小马哥见自己纯朴的兄弟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不禁对天长叹一声道:“老天爷啊,张家莫非真要败了吗?不是说该有八十年的富贵?”

张三儿夹起了一块驴肉对想过来劝说自己的小马说道:“哥,你来尝尝,这是天下最美味的肉呵。”小马哥正要说话忽而惊慌得看着张三儿的身后,说道:“兄弟,他们都在你周围啊。”说完当时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张三儿先是被他说得毛骨悚然,四下看去,却没有什么异样,不耐烦地挥手叫来了人,把死不瞑目的小马哥抬了出去。

刘氏伤心张北山的死,除了偶尔见见枫斗张华几个孩子,连沈小花都不原意见了。有丫头婆子在面前偶尔说了什么,她也只作不见,每天坐在佛堂里只顾闭目敲打木鱼,张三儿俨然成了张家的当家人,又重新有许多混混明目张胆的上了门,青州府的姑娘也半明半暗的送上了张三儿的床,沈小花看在眼里,难过在心理,心忧着张家未知的命运。张三儿却是从没有过的满足。

凤溪十五岁了,就在张北山死后三天,她的模样儿有一天忽然变了,再不是当初那个整天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栗的姑娘,见着张家的人也是未曾开口先笑,张华见小姑姑变了个人,回头和丫头嘀咕道:“娘,姑姑是不是疯了?”

张三儿每日微醺的时候,总会很凑巧的碰到凤溪,凤溪那时也只是含羞带怯的娇声叫了声爹,眉目间生出无尽的情谊,随后不慌不忙得转身走开,腰肢儿扭得风摆弱柳一般。

每到这时,张三儿小腹便升起了一股热气,直冲脑海,亏了心中还有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不能。艰难的挪动脚步,咽了口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一把撕开女人的衣裳,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本结束之前,先对富士康得十一跳表示深切的哀悼,上面的人作孽自己受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牵累无辜的人啊。



 一百九十八章

年纪大了,刘氏的睡眠质量很差,她喜欢呆在佛堂里,这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信香袅袅上升的时候,她的心便很平静,小丑儿走了,仿佛在她心里剜了一刀,这阵子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惊惧,没有了小丑儿的张家,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今天晚上的佛堂分外的不安宁,刘氏总觉得有事生,一股阴风儿吹来,吹得堂上的祖宗牌位摇晃不已,刘氏握在手里的佛珠忽然断了数截,珠子撒了一地,急忙抬头看时,观音菩萨神像依然满面慈悲之色,课时自己耳朵里忽然传来阵阵不堪男女的调笑,刘氏听了一阵顿时如遭雷击,也不叫唤在门外偷懒打瞌睡的小丫头,自己大步往内院而去。

夜深了,路上也没遇着什么人,刘氏循着声儿来到了后院,见是张三儿的卧房,刘氏面上禁不住一呆,龙头拐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着好一回儿才站定了身子,擦了擦眼泪,刘氏来到了门前,听见里面有个女人正娇笑连连道:“爹,你轻着点,我身子弱呢,等过些时候再用力……”

张三儿的声音传来道:“小妖精,你真是个小妖精啊,要了你爹的命了……”

刘氏听得眼前一暗,差点跌倒,她急忙正了正神,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的情形让她差点死了过去,张三儿和凤溪这对父女正赤条条的搂在一起,行那苟且之事。刘氏愤怒得举了拐杖,要去打死这对丧尽天良的父女,脚下却是一滑,自己站立不稳、翻身跌倒,凤溪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不屑地来在身前说道:“老东西,你管得太宽了。”

张三儿还有些人性,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刘氏悲愤欲绝,对天长叹道:“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孽,养出了你们这样的畜牲,你们活该天打雷劈啊。”说完一口气上不来,登时七绝身亡。

办完了刘氏的丧事,沈小花在房里大哭了一场,人变得淡淡的,张三儿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这天晚上非要和她歇息在一起,沈小花不反对,可也没拒绝。

两人同床异梦,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睡到半夜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在外面拍的山响,凤溪在外面不停大叫大嚷:“爹啊,我好冷,你说天天都要陪我睡得。今天怎么不出来,是变了心吗?”

沈小花静静的看着慌乱的张三儿道:“三哥,你还是出去,这要是传出去,咱家的脸都丢光了,孩子们以后还如何见人?”

张三儿红了脸,想要说什么,沈小花一挥手道:“你还是早点去。”

吵闹声惊醒了张华和枫斗,两人来在门前,见凤溪不着寸缕,只是不停拍门,张华恶向胆边生,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凤溪捂了被打得脸,也不着恼,吃吃笑道:“你这小子,莫不是吃醋了,不过,你这样子儿,姑姑我可不喜欢呢。”

枫斗急忙脱了长袍给凤溪披上,厉声说道:“凤溪,你不要脸,大家都还要,你这个样子,让咱们家以后如何见人?”

凤溪呵呵大笑道:“我的好弟弟啊,你也来教训我,哈哈哈,好,姐姐我今天听你的,这就回去了,不过,你得告诉咱们的好爹啊,就说他亲亲的闺女天天都在床上等着他哈。”说完大笑着一摇一摆的走了。

张华气得脸色青,对周围探头探脑的**喝一声道:“今天这事谁要是敢传出去,我一定不让他们好过。”

枫斗拉了拉他,两人一起来到了沈小花房里,沈小花石像似的,只是静静的坐着不动,张三儿背对着她猛抽着大烟,枫斗低声叫了声娘,沈小花的眼泪便滚落了下来,转头对张三儿说道:“三哥,你去看看,叫她别闹了,要真的是传了出去,咱老张家的脸都要丢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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