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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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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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多日筹划,只为见这女子一面,可未曾想到其人竟会主动来见自己,一时间心头震惊,却将好些要向其求解的问题忘了干净。当下连礼都未做,只接口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当日不就是这么进来的吗?”

女子答道:“没用的!这墓中禁法,从内至外要比自外入内要强盛的多,前些日子你是破了心血才能勉强进来的,到了现在虽然你身体大好了!但要想出去,只怕将浑身鲜血都用尽也不能得够!”

张入云闻言惊道:“这么厉害!”说完又待看了看女子道:“姑娘也是因为被这禁法禁闭而出不去的吗?”

不想那女子却摇着头道:“外面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出去呢!”且又对张入云道:“你也别出去了!就留在这里吧!这里地方很大,有好些鱼和野兔子,你又爱吃肉,一定饿不死你的!”她显是长日里不曾说话,一时两句说出口,却是咬文嚼字好半日。

张入云不料女子竟会出说这样的话来,但是总觉得的她话里还有些隐情,因见其说话有些不通畅,又有些呆傻气,知明问不一定能得知下落,是以只得试探其道:“哪怎么行!这里地方虽广大,但杳无人烟实在让人待的气闷,再说只有你我在此地,到底男女有别不甚方便,为世人知晓,难免有碍姑娘清誉!”

可那女子却兀自摇头道:“这里有什么闷的,白天散散步闻闻花香,夜里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不是很有意思吗?”但待想着自己与张入云到底是孤男寡女,不由也点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旁人,平日里遇上是不太方便!”于是皱了眉想了想,却忽然面绽芙蓉一般的笑了出来,乐声与张入云道:“有了!不如这样,反正这里很大,不如从此后,你只在这外二城行走生活,我就待在内三城里!这样以后我们俩就见不到面了,岂不省了好些尴尬,又不会被别人说闲话了!”

张入云见她想了半天,却原来是这么个答案,不由一阵苦笑。而女子见他又皱了眉头,只当他嫌自己分配的不公平,但她又不舍内城那方水塘,一时又想了想再与张入云道:“你要是觉得不公平的话,那这墓城的自中轴为界,东边归你,西边归我,这样总该可以了吧!”只是如此分配女子又觉有些不妥,又低了头皱眉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平日走动就没有城墙阻隔了,万一要是碰在一处,又不方便了!”

张入云不料自己这一句话,却换了这一番结果,当真是哭笑不得。只是虽只一句话的功夫,却已可见眼前女子心底善良,没有一些机心,却令他很是心感。不由又为自己前番有心试探觉得不堪,心中惭愧,忙拾起礼数与女子道:“这个只是些许小事,只这最外一城也足够在下生活的了,还请姑娘不要为在下轻言妄语烦恼!”

可那女子心地至纯,闻言已摇了手道:“那怎么成!这太不公平了!”

张入云不敢与她在此事上歪缠,只得扯过话题道:“些些小事,何时决议也是一样!在下江湖后进张入云,只不知姑娘尊姓芳名,还请姑娘不吝赐教?还有在下前番一身内外毒伤是不是为姑娘所施治,也请姑娘明言?”

第五十一回 … 万花丛行怒 御灵台伤神 (捌)

那女子闻的张入云询问自己姓名,旋即就皱了眉,只用玉贝也似的牙齿轻咬了朱唇半日,心里好似正苦自思索,可到底没有想出个究竟,才面生焦虑的与张入云道:“你这人到底不好!怎么就想着打我的姓名来历?”说话间,似已恼了,人影一虚,旋又变淡了影迹,眼看着就要消失于空气里。

张入云不想一句话便将其嗔恼,他虽听出其中定有隐情,但这女子是这墓院里唯一的生人,能不能出的这墓院多半还要仗其相助,断不能这般就轻易让她走了,是以忙急声道:“姑娘慢走!在下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是谁救了在下的性命,想当面谢谢他!”

如此那女子才稍稍敛了色,一时止了身子轻声道:“不用了!当时你从墙头上跌下来还能挣扎,我还以为你能自救呢!后来见你半日不动上前相看才知你中了毒,我本不想救你的,但到底没能忍心看着你慢慢的死在这里。其实你也不用谢我的,我当时想了好久才拿定主意,以至于你多受了不少罪!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不安心呢!”

张入云见其语毕又摆动身形,不舍其就走,又待开口,那女子却是已抢先开口道:“你别再多问我什么了!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我先前说过了,东边一半归你,西边一半归我,以后你我就可安其所,不用再见面了!”说完话,又觉得自己有些强横,又皱着眉补充道:“不过你要还是觉得这么安排不妥当,那再和我商量着办,现在我可要先走了!”说完再不顾张入云劝慰,身形一晃,就已不见。

见她还是前番一副说走就走的性子,张入云一时也是苦笑无奈,到的此时他已知这女子果然是有些心智不周全,并不是完全清醒,身心健康的正常人,思量之下也不好上前追赶,只得隐忍了下来。好在少女先时也曾言道可再找其商量,下次若为自己有心撞见倒不算逾礼,为此一般,张入云倒是有了些计较。只是他终还是对少女说的话有些怀疑,即然已在墙下,仍旧刺破了指尖相试。未想到的是果然墓院中自内向外的禁术要强大的太多,当下就见一溜赤光乍现,张入云指上的血水便已为光芒熔成一道青烟,且不止如此,墙上忽得一道巨力便向其身上倒卷了过来,幸是那力道虽大,却并不显霸道,一时间只将张入云撞飞数丈便自掩息,并没将其击痛。

至此张入云终知晓女子语声虽冷,但说的尽是些实情,眼见自己无法外出,只得暂时退身。而他本也是个实心人,想着女子临走时与自己东西相隔的交待,只得收拾应用之物搬了家。经少女吩咐,张入云出入的地盘一时间大了许多,在一日之内他将这墓道东廊走了个遍,却也还是没有发现些什么!为能第一时间发觉少女踪迹,张入云便在最高的内环第一道城墙上安了家,他此刻在这墓院内百无聊奈,但觉一身力气都无地方使出,是以便苦熬着心思谋划着平日用度,虽只三两日功夫,便比先时的生活质量高出了许多。

张入云只花的两日时间便将这石城东廊走了遍,果然如白衣少女所言,那墓中的野兔子多的厉害,几到了兔满为患的地步,想来也是这一径之地牧草丰盛,又无天敌的缘故。可如今撞上了张入云,却是遇着了天敌克星,从此早晚三餐顿顿兔肉,从不落空,且他随隐娘教诣懂的很多制家为器的法门,三四日功夫下来,便被他将墓院你四处能运用的东西搜刮了一个干净。虽是时间短少,但城墙上的火塘却已很像个样子,院中各色果子都被他采摘来制炼食物,至于兔皮兔肉自也被他尽善运用,不使糟践。

可也就这三四日的功夫,那城中的兔子也被张入云捕的精了,除夜下偶在东城中食草,白日里都只隔了一箭之地,只在西城中安事休憩。张入云见此为笑,但也为此觉得少了好些事情可做,其实此地灵秀,又难得静幽无外物相扰,若换了平常,正投了少年人性子,乐的在此处安心修行还来不及。可今番不巧,张入云却有好些心事,不止要求太行夫人处一方奇石,间中还为自己得了讯息另有图谋。但只这些还都不是最惹他心焦的,只为前番与段惊霆斗口,令他想起一桩隐秘事,难得他多年修行,但也起了心浮气燥,只一意的想外出求证,可自己却被围堵在这坚似铁桶的墓院子里,如何能让他不劳心!

故此张入云终耐不住心性,又再度投身寻找起那白衣女子来,可此一番又和前一回一样,任是过了地界于西城内找寻,也还是不获那神秘女子的形踪。而就在张入云遍寻不着之际,这墓院之中却下起了连绵细雨,这雨自早到晚连下了两日不休不止,只将张入云一颗燥动的心折磨的火烧为燎,可偏又无一些可发泄处。为此上干脆冒雨坐在城墙垛子上,面临危崖,身处险地,方得消磨了一些火性,入夜里,密雨早将张入云身上打成浇湿,但冰冷的雨露浇打在少年人身上,反让他有了些许宁静,好思量这几日里几番出奇的遭遇,也同时好清静,静思良策应对。

未想正在张入云沉了心思,正苦自琢磨之际,却忽听得身后又传来女声道:“你别老在这里淋雨,这是每月里为洗涤墓城的秋甘水,要连着下三天呢!要是似你这般淋到明天一定会生病的!”

张入云闻言回过头来,见那白衣女子果然又是凭空立在自己身后,自己一点修道得来的灵感在其人面前就似小儿一般的无用,心中自嘲却只得苦笑一声,终没好意思开口,而是第一次注目将那少女看了个仔细。就见那女子周身着白,一头长发披散着直及腰际,虽也如自己一般被细雨淋了个透湿,但其衣服质料不同,雨点纷纷化做晶莹的水珠滚落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头脸为雨水打湿而已。

她一身衣着虽只纯白,但针脚细密,式样花巧到了极处,却亦如当日祥草一般,一身上下的素妆倒见有好些摩损,且衣袖之间还有几处开了口子,竟似有打斗过的痕迹。虽说她衣履华贵,但经此一来又显了好些破落,只是与那女子一身淡雅的气息却又好生相合,雨夜下就见她湿透的散发紧贴在长长的玉项间,怯生生的,好似鼓足了勇气方才上前告诫张入云。若说沈绮霞、姚花影一类的女子好比花中魁首,那这眼前女子一身清雅至简陋的气象,却直似百草的仙子,楚楚动人之际,确是我见犹怜,不类寻常佳人那般气势夺人,不得逼视。

张入云两次与其相见都不得要领,于今一回倒是有了准备,虽是眼前佳人娱目,美的不带一丝人间火气,但终因心事放懒,只回首望了那女子两眼,到底没有说话。

果然张入云料度的不错,每常里都是自己开口,女子不应,今回上少年禁了口,倒是对面少女有些心疑,因见张入云目光涣散,忍不住道:“喂!你怎么了?是不是已经受冻生病说不出话来了?”说话间倒是仔细看了看少年人一身上下,脸色竟也有些忧急。

张入云闻言一笑,又为她心底甚好,只轻轻一笑答道:“这倒不曾,只是姑娘你不也是在雨中久淋了半日,却不怕也受冻伤了身体吗?”

少女摇了摇头道:“我不一样的!就是再大些的雨也对我没有妨碍!”

张入云就势道:“哦!如此说来,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好心前来相告!”

果然少女闻的张入云探询,脸色上又作了难,但到底没有如上一次那样转身就走,而是皱着眉说道:“我也记不得了多久了!反正时日也不短了。”

张入云问道:“那你就不想离开这里吗?这墓院中虽好,但杳无人迹,一个独居在此,到底也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而且你我二人被困在这里,多少也觉得有些不甘心,若是能寻法子能随意出入这里就好了!”

少女疑声道:“你觉得这里不好吗?才来的这几日便已想离开了吗?我倒觉得这里挺好的,又舒适又安静!没有一点危险!”

张入云淡淡一笑道:“其实我也觉得这里不错,只是我还有很多心事,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办,却被困在这里,实在是耽误了我好多事情!”遂又问道:“哪你呢!有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心事要去做?”

虽只见了两次面,但张入云已知这少女心思纤细,稍有些疏漏便会将其惊走,但他还是忍不住又问起女子的身世来。

果不出其所料,少女听闻张入云问到自己心事,便又露出些惊异的神色,一时咬着唇急声道:“你这人总爱探问别人,我不爱和你讲话,我先走了!”说话音,便又将身笼去。

张入云见之,赶忙又道:“哪你怎么又好心前来,交待我不要在这里淋雨!还有你前番说过了,这东城一半归我,怎么今晚又擅自跑到我的地界里来了?”

听的张入云急问,那少女倒是头一次露出了笑容,只黠声道:“哪你还不是私自去我所在西边好几次?我今天只第一次过界和你相比可算不得什么?”

张入云闻言也乐声道:“既然你到我这里做客,那总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召待召待你啊!”

少女到底对他还有些戒备,仍旧摇首道:“还是不要了!今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而且我也不像你那么爱吃肉,那些小兔子虽然最近越来越来有些烦人,但到底不该被你杀来吃了!”说完又对张入云遵身循了一礼,即恍身不见!

张入云见女子又再隐身离去,心中虽有些不舍,但知道今后二人定还有相见的机会,一时上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只觉得天空落下的寒雨,也不再似先时那般冰冷了。回首再想起对方如孩子一般的言语,摇着轻笑之际,却又总觉得多了些许安慰。

第五十一回 … 万花丛行怒 御灵台伤神 (玖)

待的第二日天明,张入云果然感觉一身寒露深重,初还不曾觉显,但直至寒气直透骨髓脏器,这才知道厉害,接连搬动两个周天方才将寒露祛除,这还是他平日筋骨打熬的尚佳之故,为此上更对那少女有了些好感。天空中的雨果如女子所言直到天明时仍旧在下着,但这墓院经两日夜的寒露洗涤,本就一派清雅安宁的气质,更是被浇灌的如抹上了一层油彩,青砖绿草,四野幽幽,一脉安祥沉静的气氛。

张入云深爱如此幽静安宁的所在,摇首叹息,若不是自己有太多心事,倒真愿在这墓院中长住。可到底天下间没有如此便宜事,自己仍旧是一副劳碌奔波命,事态严急,定要早日出的这园子才好,没奈何只得又仔细留意起那神秘女子的芳踪。

不曾想,等到了午间时分,多日刻意寻找都不得消息的少女却于内城西院的墙头上显身,看神色倒与张入云前一日神智不守有些相似,只挑了一处高地,抱着双膝坐落在地,两眼只望着城院内池塘一带。一时上张入云于远处观望至少女身影,但见一身素妆好似莹雪,只在雨中随风轻轻飘荡,一头长发已被稠雨打湿,几许发丝散落于姣嫩的面孔上,拈花指拔弄处只见她一双小手白的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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