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能有多少情 by 梵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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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能有多少情 by 梵菲-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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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举动令我惊讶得整个人呆了,他却不以为然。他收回捧着我脸额的手,问,“之后呢?”
我回过神来,眼继续看着前方,“之后?之后我足足哀求了他一个月,他终于肯和我说话。再之后就是在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心里喜欢他却要当他为朋友那种情况下度过。再之后就是你看到的现在这个状况。”
说到这,我想起酒会上的情景心里忍不住一痛,“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根本不用偷,他明明知道,只要他开口,我什么东西都会给他,但他从不要我给他什么。我到此时此刻我都不相信他完完全全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但我更加清楚地知道,他一直视我为死敌。”
“他一直都输给你,很不甘心?”雅浩问。
我苦笑地点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光他很好胜。他家也是单亲家庭,他也很恨他爸爸。这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很贴近,我一直想着怎么样我们才能互相安慰,我到底能给他什么?但原来,我能够安慰他的,就是我让他踩着我的肩膀向上爬,我能够给他的,也只是一张设计图。每年的奖学金,都是个个穷苦学生为之挣破头的时候,当时有实力拿一等奖学金的人来来去去只有三人。我,他,和一个同学。虽然我也很需要那笔奖学金,但我还是跟他说我绝对不会和他挣点什么,于是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对付那同学身上。他每天深夜帮妈妈摆完地摊回家时,都会特意绕去那同学家,然后往他窗户砸石头,让他老是睡不好。啊光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最后考试结果出来,哼!任谁也猜不到是这种结果。”
“你拿了第一名?”
我点点头,猛然往口里灌了一口酒。“我特意做错两题,但还是比他高一分。就是因为这一分,他对我的敌意持续到现在。高中,大学,甚至出来工作,我都用尽所有办法暗地里帮他,我知道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敌视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忍受他受到挫折后躲在天台欲哭无泪的沮丧样子。”
“你对他真的很好。”雅浩看着我说。
我笑,“他也这样说过。十年来,很多次我都想放弃,但每次,他的言语间又让我觉得我快有机会了。我妈妈离世的那一年,我咬紧牙关勒住眼泪上考场,在考完最后一科后,我冲到天台上放声大哭,身边陪着我的是他。他一直细心地陪着我让我觉得我有机会,但我的表白他又表现得很不齿,我哀求他一个月未果后,我想着放弃,但他又在我家门口等了我整天,告诉我只要以后都当他普通朋友他就原谅我。他妈妈再婚他不高兴第一个找我,他问我曾经说过会一直保护他是不是真的。我点头,他在笑,但我知道他是想扑过来抱着我。我根本无法相信他对我是没有感情,但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你对他太好了。”雅浩看着我,眼中的真诚我前所未见,“你对他太好了,他不相信,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你。或者他也感觉到不安。”
我抬头把目光投进漆黑的苍穹,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或者是,又或者不是。我不知道。不过算了,一切都结束了。”
耳边响起轻笑,然后就是喝酒的咕噜声。
我把头垂下来,又自个儿喝了一口酒,忽然想起什么,用手中的啤酒敲敲他的红酒,笑说,“祝你生日快乐。”
他楞了一下,也笑,“我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了。”
“那总有女孩跟你说白Se情人节快乐吧。”
他这倒是眉飞色舞,“这当然。”
我作势要推他一把,“去!嚣张成这样子!”
他哈哈的笑起来,我也跟着笑。
笑过后,雅浩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他低头迎风,看着自己踢动空气的脚的样子,显得天真惹人怜爱,“我以前,很讨厌自己的生日。”
“我知道。”
“你知道?”雅浩看着我。
“怎么也能猜到一点,李婶告诉过我一些。”我坦白的说出来。
雅浩无所谓的笑笑,继续说,“小时侯,和妈妈一起住。她对我不差,但很少管我。她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出去了,然后把我留在家里让工人看管。我那时无所事事就整天在家看电视,电视里面每天上演着破碎家庭的故事,戏里说要是一个家庭没有爸爸,那么妈妈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所以我虽然很奇怪爸爸去了哪,但我从来都不问。我记得我五岁生日的那一年,妈妈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于是我乖乖地跟着她走。她把我带到爸爸面前,然后换了一张支票就走。我当时大声哭,我喊着要跟她回家,爸爸叫工人拿了一块蛋糕给我,于是我没有哭。蛋糕吃完的时候,我丢下刀叉就往外跑。很多次被人抓回来,但更多的是被妈妈带回来,我抱着大门哭着说不走,但还是抵不过她的力气。我每一次都很生气地骂她说以后也不见她,但我每一次我一有机会就往外跑。电视里面的妈妈,不要自己的孩子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苦衷,孩子长大后还痛恨母亲为什么不要他,然后在母亲病逝后知道那是迫不得已的做法。我一直告诉自己妈妈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告诉自己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但最后并非如此。”
雅浩猛灌一口酒,脸上的悲伤让我心痛,“我有一次偷跑回家,在门口就听到她跟男人鬼混的声音。我那时才知道她只是爸爸的情妇,生我下来是为了能跟正室挣名分,但她打错了如意算盘,最后不但挣不到什么好处还要烦恼于如何安置我。所以爸爸要把我带回家对她来说是千年难得的机会。她是如此急于摆脱我。我什么都明白了,于是我自己回家。以后我再也没有出走。”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眼波里泛起往事不堪回首的涟漪,傻乎乎地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沉默过后,我将趴在石栏的姿势换成背靠着的姿势,然后一伸懒腰,一脸轻松自豪的说,“我妈妈,很漂亮。”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看我笑得灿若桃花,不紧皱眉。我知道,他以为我是会安慰他的。
“我妈妈很漂亮。我们离开鲁家之后,她一个女人撑起一头家,从来没有向我们发过一次脾气。虽然生活艰苦,但她从来不让我们受任何委屈。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我又自豪地朝他一笑。
雅浩面有怒色,“你这是向我炫耀吗?”
我又笑,“但她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雅浩一楞。我继续说,“你妈妈不爱你,可是她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妈妈很爱我,但她走的时候我连一个灵位也买不起给她。或者不能相对而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都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要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就要对任何事情都宽容一点。你就对过去……宽容一点吧。”
他楞楞地看着我,眼中涌现着我看不明白的色彩。我在他脸前晃动着手唤他,他忽然就笑了。他笑的有点自嘲有点诧异又有点看透,他大大的呼出一口气,问,“你之前说,把遗产全给我,是不是真的?”
我认真地点点头。
“里面有70亿。”雅浩又说。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这次真的整个人都怔楞了,接着莫名其妙就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我看的一楞一楞的,全然不知他哪里断了线。他大笑过后,又看着我,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鲁之信,你总有能力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很无聊。”
我眨眨眼睛,洗耳恭听。
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似的,雅浩大松一口气,“第一次,我在酒吧让你难堪,事后我还不服气,折回去想要在暗巷里再痛打你一顿,结果我看见你坐在石阶上哭。当时你明明很委屈,但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耻。”
“于是你在我昏了之后送我去医院?”我笑着问。原来谜底是这样。
他点点头,“第二次,酒会上我说话尖酸狠毒,但你不但没有像我想象那样大发雷霆大声痛哭,反而……反而自打两巴掌,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不要喝太多。我觉得……我觉得自己很幼稚。”说着,他笑着摇摇头。
“所以你追上来还在啊光面前帮我出了一口气。”
“还有现在,我死抓住不放的东西,原来你一点都不稀罕。我觉得……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
说完,我们两个都忍不住笑了。忽然,他兴致勃勃地转坐过来,对我说,“鲁之信,我问你一个IQ题,我要看看你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装的。”
“啊?”我提防地看了他一眼,但又想着我这个优等生还怕他不成,“你放马过来吧。”
“这是一题六岁儿童智商的IQ题。有四条虫在赛跑,问第一条虫它身后有多少条虫,它说有三条,问第二条虫它说有两条,问第三条虫他说有一条,问第四条虫它却说有三条,为什么?”
我听完马上就说,“那样很简单啊,那四条虫围着……”
后面的还没说出来,雅浩就好象猜到那样一脸可惜地摇摇头。于是又埋头苦想,我越想心越急,没可能我堂堂设计师连一题小孩的IQ题也想不出来,可是越急就越想不出来。
最后我不甘心问,“你这是在哪里找出来的一条怪题目啊?”
“在电视上看回来的。别岔开话题,想到没?”
我听了皱眉,“是不是在撒谎呀……”你哪有这么多时间看电视啊?
我后半句还没说出来,他瞪大眼睛极度诧异的样子让我把话全吞回去。我已经吓了一跳,他突然大笑起来更是搞的我莫名其妙,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的笑,他趴在石栏上,笑得全身都在抖仿佛是因抽风而痉挛。
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他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仿佛千辛万苦才能忍住笑地对我说,“你……你答对了,哈哈哈。”接着又继续抽风。
我倒是一脸疑惑不解,但我最起码把重要的都听进去了,于是又摆出一个理所当然的样子,“对的当然的,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设计师,你拿小孩子的IQ来考我简直就是着侮辱我!”
他听了,抽风升级地更大声地笑,一边笑一边努力地向着我想说些什么,最后,在他断气之前他终于能说出来了,“答案没错是第四条虫在撒谎。哈哈…… 这条题只是六岁小孩的IQ题,因为六岁以上的人的思维复杂了,反而想不到这些简单的题目,哈哈……笑的肚子好痛啊……”说完,倒在一边抽风去也。
我楞楞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片青一片红,接着又马上黑了下来,我狂吼一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石栏上扯下来,“你他妈的鲁雅浩,你是说我只有六岁小孩的智商吗?你见过六岁的设计师吗?我跟你说,我是猜不出来的,我刚才指的是……”我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他只顾笑,我说了也是白说。我看了更是气,扯着他的衣领胡乱地摇着,“你耍我的是不是,我答不出来你就说我连六岁的小孩都不如,我答了你又说我只有六岁的智商!!你……”
“你……你这个单细胞动物……哈哈,脑袋经常短路的傻瓜……”
我看着他笑的快岔了气的样子,眼看离撒手尘寰不远了。我气上心头,大脑没发施号令之前就做出用自己的头去撞他的头的怪异举动。但这招非常有效,砰的一声之后,他终于避免了成为史上第一个笑死的人。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额头看着我,啼笑皆非,“你……你这个变态……”
我也痛的捂着额头,“变态都比你这个耍阴的好。信不信我再撞你一次!”说着,我扯下他的手,作势就要撞过去,谁知道他头轻轻一侧,不知怎的,都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我无意,四唇相接的触感让我整个人僵住了。我的脑袋一瞬间停止运作,抓住他手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抓的更紧,看上去,就像是我在侵犯他一样。我突然意识过来,猛然松手往后退,他也一脸不知所措的站直身子低头想看不看我。过去的暧昧经历让此刻的我更加尴尬,我的脸青了又红,旅馆和我之前趁他睡觉的时候轻薄他情形一涌而现,我全身都躁热起来。他仿佛也注意到这一点,情况越来越不堪让我更加手忙脚乱,“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还是先走了。”
闯了祸当然是跑为上策,我卑鄙地想一走了之。但当我冲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把我扯回来,我还没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被以双手捆在墙上,我惊讶地一抬头,唇就被封住了。我也就这样僵住了。我呆呆地忘了反应,任他的舌得寸进尺地探进我的口腔放肆地翻搞着。激烈的接吻让我开始呼吸不顺,我糊糊涂涂地就开始回应着,身体起了忠实的反应,我不由自主地抱着雅浩让我们的身体贴得更紧。虽说是人家扑过来吻我,但长期被迫规矩的身体已经让我开始迫不及待地扯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肆意地摸索着。欲望冲昏理智,我开始泄出煽情呻吟,手纯熟地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攀上他结实的胸膛,光滑的触感和那一点的突起让我整个人火了起来,我连忙就着雅浩的手让他帮我脱衣服,附在他胸膛上的手也迅速下滑往他下身探去。突然,衣服脱到我手臂就没有动静了,我怎么缩就是没有人把它扯走。我奇怪地挣开眼睛,看着他轻轻拨去我已经滑到他小腹的手,然后一脸懊悔地往后退。
我顿时苦笑不得,他这个时候放开我??
他尴尬地低着头,明明是元凶却又一脸不知为何会弄成这田地的苦恼样子。我看了从心里往外凉。他突然压过来吻我,然后在我像个色狼那样回应着的时候推开我,还一副被侵犯的无辜样子?
凄凉的处境让我越发觉得难堪,我心酸难过地看着他在那边抱着头慌乱了很久,我静静地听着他在那边语无伦次了很久,他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我,对不起我……”

“我明白了。我明白的,你不用说了。”
到底过了多久,一直呆滞地站着的我,终于都看不下去,终于都听不下去了。我勉强地扯出一个苦笑,木然地提步往门口走去。
“之信。”他又拉着我,轻轻的。
我心突然一紧,我不敢看他。我想着,要是他跟我说,我们一起吧。我该给他什么反应。我既害怕,但又不能否定自己期待着。我忐忑了好久,直到他终于支吾出一句话。
“之信,今天的事,忘了吧。”

磅!关门的声音。



本贴由梵菲于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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