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万山讲伤寒论1~9》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郝万山讲伤寒论1~9- 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数,而水是代表阴的,这就象《黄帝内经》所说“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

我们现在明白了什么是“阳数七,阴数六”,现在再来探讨一下中风病大体七天好,病发于阳,阳数足了,病就好了;(伤寒病)病发于阴,阴数六,阴数足了,够六天了,病就好了。这是古人对外感病自然病程为什么是六天、七天可以自愈的一个理论的认识。在事实上,是不是这样,我们接着再往下看。我们现在看13页的第8条,“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这里所说的太阳病,或者是中风,或者是伤寒,它有头痛、身痛、发热、恶寒,这里是以头痛代表太阳表证的所有的症状,没有经过治疗,也没有发生合并证和并发证,到第七天的时候,太阳病自己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以行其经尽故也”。什么叫“行其经尽”,就是说这个病的自然病程结束了。有许多疾病,它属于自限性疾病,比如说病毒感染,它就属于自限性疾病,你不用去治疗,只要没有发生合并证和并发证,而机体的康复和抗邪能力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到了一定的时间,它可以自己好。比如说病毒性肝炎就是这样,特别是甲肝,你不用去治疗,你就是喝凉开水,只要护理好,没有发生严重的合并证和并发证,一定的时间它自己会好。病毒性感冒也是这样,所以在汉代,在自然界没有人类污染的情况下,许多(疾病)的病程有明显的自然节律,张仲景这一条就是记载的太阳病的七日节律。

这个七日节律存在不存在?美国有一个医生叫哈尔贝克,我算他的年龄现在大概有80岁左右,1982年他到中国来讲学,就在我们北京中医药大学留学生小院,听他讲课的也就是十几个人,当时我在场,哈尔贝克教授他讲他的一个什么样的一个实验呢?他从20多岁步入医学研究开始,就和他的一个朋友就在研究人体的生理节律,他对他的那个朋友说:“你能不能配合我作这个实验”,他朋友说:“我怎么配合你呢?”他就说:“你把你每天的尿、每次的尿都留下,我要化验尿中激素的含量有没有时间节律”,他朋友一听很高兴,说:“那你给我报酬吗?”他说:“当然给。”什么都不干,就是留尿,还给好多好多钱,他朋友很高兴,“但是有一个条件,为了使你的饮食物和生活作息不影响你激素的分泌,你必须按我规定的作息时间去工作、生活,必须按我规定的饮食物去吃,你不能随便吃东西”,他朋友一想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你哈尔贝克教授作为我的朋友,你不会让我饿死,不会让我困死吧?于是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个实验一做,他的这个朋友才发现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

我们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而他不行,必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他也不行,吃什么都得按照哈尔贝克教授给他规定的食谱。这个实验一做就做了三十年,他的尿冻了两大冰库,这个小伙子后悔也不行,他和哈尔贝克教授签了合同,报酬也很丰厚,他还有他自己的工作就是留尿,别人一听,“那我也来参加这个实验”,实际上这个小伙子是很辛苦的。一直到五十多岁的时候,哈尔贝克教授就从这两大冰库的尿样中检测出他的内分泌活动、尿中激素的含量,有特别明显的昼夜节律,就是24小时一个变化周期,同时也特别有明确的7日节律。当哈尔贝克教授五十多岁的时候,这个实验还在继续。哈尔贝克教授突然发现大体从什么时间起,他的朋友尿中激素含量(变化的)七日节律再也找不到了,他就把他的这个朋友找来,说“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最近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为什么你的尿中激素含量的七日节律没有了?”这个朋友那时也五十岁左右,脸一下子就红了,“哎呀,教授,实在不好意思,我为了跟你做这个实验,我好多女朋友都离我远去了,所以我结婚很晚,现在我的妻子三十来岁,她总是说我的性机能不足,所以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就用了一片性激素,我并没有敢口服,我只是塞在肛门里让它慢慢释放。”哈尔贝克教授就问“你什么时候用的这片性激素?”,“教授,我不瞒你,这是个科学实验,这有我的日记,您自己看吧”,教授一看,正是他放上这一片性激素以后不久,七日节律就完全消失了。应当说,他的朋友在过去接近三十年他的尿中激素的含量有准确的昼夜节律和七日节律,是在完全按照哈尔贝克教授给他所规定的作息、所规定的饮食的前提下,才有的这种七日节律,就用了一片性激素,昼夜节律有,而七日节律就没有了。哈尔贝克教授就说:“哎呀,这几十年来非常辛苦了,我们的实验就到此结束吧。”哈尔贝克教授就凭这一项实验创立了时间生理学,随后提出了时间病理学、时间药理学、时间治疗学、时间医学,哈尔贝克教授于是创办了《时间医学》杂志,号称为“世界时间医学之父”。实验结束了,他就到世界各地到处讲学,讲他的这一段实验,1982年就到了我们中国。他讲完之后我就站起来了,我就问他问题,我说“中国在二千五百年前有一本书叫《黄帝内经》,《黄帝内经》描述了人体生理、病理的昼夜节律、七日节律、四季节律、年节律、六十年节律、三百六十年节律;大约在一千七百年前,中国有一本书叫《伤寒论》,《伤寒论》中有一条是说“太阳病头疼至七日以上而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明显提出了病的七日节律。”哈尔贝克教授听完了后非常吃惊,我说“请问教授,您除了七日节律和昼夜节律之外,您还发现了人体生理的其他节律吗?”他说“更长的节律我们没有发现”,我说“教授,您认为控制人体内分泌活动的七日节律的因素是什么?”他就非常兴奋地站起来说,说“这个问题正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而且我们也做了许多许多实验,我们试图在人体内找到生物钟所在地。我们在动物实验的过程中,发现动物松果体的分泌具有七日节律,可是我们把动物的松果体摘除掉之后,这个动物的其他内分泌腺活动仍然具有七日节律,所以我们认为松果体不是控制生物体七日节律的唯一因素。我们发现肾上腺皮质的分泌具有明显的七日节律,可是我们在做动物试验的时候,把动物的肾上腺皮质切掉,而动物的其他内分泌腺仍然具有七日节律的这种活动,因此我们认为肾上腺皮质也不是控制人体七日节律的因素。所以,到目前为止,我只能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我不知道。”然后他就反问我,“既然中国医学在几千年前就发现了人体的多的生理的、病理的自然节律,你认为控制人体的这些节律的因素是什么?”我站起来说了四个字“天人相应”。

1982年,中美文化交流刚刚开始,特别是中医的交流刚刚开始,那个英文翻译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人相应”这句话,因为翻译完了之后,那个教授摇了摇脑袋,瞪了瞪眼,张了张嘴,耸了耸肩,他表示不理解。

其实,什么意思呢?我们人是地球人,是地球上所化生的,我们的呼吸,我们的血压,我们的心率,我们的脉搏,我们的内分泌活动,我们的胃肠蠕动,它具有昼夜节律。控制昼夜节律的因素是什么?不就是我们地球母亲自转一周的结果吗?女性的卵巢活动,排卵、月经有月节律,月节律的根源是什么?那不就是月球绕地球一周所造成的吗?一个朔望月和一个恒星月,平均的天数是二十八天,有人说,月球对人的万有引力微乎其微,它的引力还不如我们眼前的这本书对我们的引力大,所以月球对人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大家不要忘掉,一个月球对人的影响确实是微乎其微,可是我们人类是地球上所化育的生命,月球对地球上水的影响我们看得见,满月的时候,黑月的时候,江河湖海的涨潮退潮,那是显然而见的,而生命就是由水所化生的,任何一个生命体都留存了它整个进化过程中的全部信息。所以月球对人,一个单个的人它的影响确实是微乎其微,但是月球对整个生命形成过程中的影响,我们就不可能去忽略不计,所以人的卵巢活动之所以有月节律,完全是和月球运动一周有关。大家说了为什么不都是满月的时候来月经或者是黑月的时候来月经呢?你一旦形成一个个体之后,你就有了自己的节律,也不一定都是二十八天,有的可以是二十五天,有的可以是三十多天,三十五天,那是由于一旦形成一个个体,它就不一定能够和大自然完全同步,他就有了个人的节律了。所以哈尔贝克教授在人体内找生物钟,其实我们中医学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中知人事,这些人体的生理节律和病理节律就存在养育我们的大自然。我们脉象的春弦、夏洪、秋毛、冬实,这叫四季节律;四季节律的叠加就是年节律。之所以有四季节律和年节律,这不就是地球绕太阳一周运动的结果吗?我们在人体内找什么样的生物钟呀?现在我们要谈谈七日节律是怎么来的,七日节律是月节律的四分之一,黑月的时候和满月的时候江河湖海的涨潮退潮是不一样的,因此对生命形成过程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上弦月的时候就是初七,下弦月的时候就是二十三,对地球上水的影响是不同的,因此对生命形成过程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这样就把一个月分成了黑月、满月、上弦月、下弦月,二十八天分成了四份,一份正好是七天,所以七日节律就是月节律的四分之一,正像四季节律是年节律的四分之一一样,七日节律就是这么来的。七日节律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我们能不能够看得见、摸得着呀?可以的,我们看看那猫怀孕以后多少天生小猫?它的预产期六十三天,几个七天?九个七天。鸡蛋、受精卵,放在暖箱里或者放到抱窝的母鸡的肚子低下,不多不少,三个七天毛茸茸的小鸡就破壳而出,那就是自然的生命节律,以七为周期。老虎怀孕多少天,一百零五天,十五周,十五个七天;兔子怀孕多少天?

二十八天,四周,不多一天不少一天。人体的一个受精卵(直径)不到一个毫米,肉眼能够看得到,我们在座的眼睛好,不到一个毫米肉眼能够看得到,人体的受精卵从受精的那天开始,进行细胞的有丝分裂,不多不少,四十周,二百八十天,一个活泼的婴儿顺利产出,在这四十个七天中,胚胎发育的过程,重演了人类出现以前几十万年的动物进化史,我们在座的学过组织胚胎学吧,你看,人类胚胎的早期,它和鱼的胚胎的早期能够分得开吗?不大容易分得开,它有腮,肺的呼吸还没出现,再以后,和那个爬行动物的胚胎有些类似,再以后才像一个脊椎动物,再以后尾巴脱落消失,才像一个人的胚胎,所以说,“腹中虽一日,世上已千年”,就是这四十个七天,人类胚胎在发育的过程中,重演了人类出现以前几十万年的动物进化史。有人说神仙好,天上虽一日,地上已千年,我说,腹中好,腹中虽一日,地上已万年。所以经过这样的长期的演化,七日节律、周节律是明显存在的,许多外感病有明显的七日节律,以后我们学传染病的时候,你看那个肠伤寒,一般病程就是三周四周,都是以周为节律的,所以北京在二十年代、三十年代肠伤寒流行,那个时候治疗肠伤寒没有像今天特效的抗生素氯霉素,所以肠伤寒常常是导致肠穿孔、肠出血,可以常常导致死人的。一得肠伤寒人们都非常紧张,那个时候北京有个医生叫汪逢春汪先生,病人来了以后,他问问你发烧几天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然后告诉他说,“你一天吃我一付药,到几月几号就会退烧,病就会好,你在饮食上,每天只能吃三顿粳米粥,或者是熬得稀烂的大米粥,吃点咸菜末,不许吃任何纤维素的东西,绝对不许吃肉。”要死人的这个病,家属带着病人找到汪先生,汪先生这样胸有成竹的告诉他几月几号退烧,大家就说这大夫可真神,这些病人也罢,病人家属也罢,就记着这个日子,盼着这一天的到来,许多病人就前后不差一两天,果然到了这一天都汗出、热退、脉静、身凉。今天我们拿了汪先生当年的病例来看,说这个方子也能够治肠伤寒吗?平正轻灵,疏通气机,芳香化浊,拿西医的观点来看,怎么能够对抗那个伤寒杆菌呢?怎么能够治肠伤寒呢?实际上,汪先生只不过用这种办法防止了这个病的并发证和合并证的发生,然后保护正气,保护脾胃,只要不发生严重的并发证和合并证,它的自然病程不是三周就是四周。到三周结束的时候,到第四周结束的时候,自然病程一结束,他的病自然就好了。所以汪先生一时名声大振,在解放初就成了我们北京四大名医之一,这个大家知道,在座的没准还有汪先生的后人呢!所以生理的病理的七日节律是普遍存在的。我举这样的例子,想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中医和西医在研究问题上的思路是不一样的,哈尔贝克教授他作为世界时间医学之父,他在人体内来找生物钟的所在位置,而我们中医学是把人放在养育人类养育大自然万紫千红生命世界的这个整个自然中来研究人体的生理、病理问题的,这就是“仰观天文,俯察地理,中知人事”的这种思路。这种思路看起来很简单,昼夜节律、七日节律、月节律、年节律这不是很简单吗?大自然有这样的节律,人体就有这样的节律,植物就有这样的节律,细菌病毒、其他动物也有这样的节律,这不就是很简单吗?你在人体内找什么生物钟呀!这就是说两种医学不同的研究思路。当我给哈尔贝克教授说中国的医学在两千五百年前、在一千七八百年前就有了明确的人体的这种自然节律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我说你是世界时间医学之父,那我们的张仲景、我们的《黄帝内经》的作者是世界时间医学的什么呢?老祖宗。所以《伤寒论》中在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