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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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尽处-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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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床去,偎近他,问道:
“有什么麻烦的事吗?”
他熟捻地单手搂住我,淡淡一笑:
“没什么!”
一口烟圈自他口中吐了出来,他的脸色隐在淡白的雾气下,隐约的是一种凝重与坚韧,我熟悉这种表情,我也理解这种表情,当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一个人的肩上越压越重,负担的越来越吃力,却还要继续挑下去的时候,脸上常会出现这种表情。
以前,我常在镜中见到这种表情,那是在我自己的脸上,近来却已许久不见,因为我肩上的担子已经完全转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我无法猜测是什么样的麻烦困扰着他,兴许是帮派的倾轧,兴许是利益的得失,兴许是因为黑龙会……
不过我帮不了他,看着他那张隐在轻雾后的脸,不知为何,心头有了一丝隐约的痛。
兴许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缓解他的愁绪,只要我愿意去做……
秦坤他畏热,虽然才是夏初,却早已换了轻薄的蚕丝睡衣,浴后也不系带,也不扣扣,衣服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露出整个雄健的胸膛。
我俯下身,将双唇轻轻触上那结实有力的肌肉,那块肌肉在瞬息间收缩变硬,紧接着便是整个胸膛……
那抽紧愤起的肌肉,给我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我曾经最最畏惧其后可能要发生的事,就算现在我依旧还在害怕,可现如今我不想退缩也不愿退缩,我将唇向下移了数分,又印了一个吻下去!
“啪!”他一下拧灭了手中的烟,随即我的下颚被扣住抬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怒气,凝眸望我: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表示你的感谢?”
“不!”我摇头,轻却坚定地道:“秦坤,我想你了……”
“你说什么?”他向前倾身,鼻尖似乎已触上了我的鼻尖,眼里毫不掩饰他的疑惑。
我为我即将要出口的话绯红了双颊,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我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闪避:
“秦坤……我想你要我……”
“哗啦”我还没能反应,身体却已经被他制住了,他的双臂撑在我的鬓边,眼中升腾起了熊熊火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抬头望他,轻声而笑:
“我在勾引你……”
欲火一下充满了他的双眼,我的皮肤似乎都被他眼中那奔腾的热量灼伤了。
一个吻重重印在我的唇上……
“苏珞!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伸手抚过他脸庞上坚毅的线条:
“我不后悔……”
我想这句话不用说第二遍了,因为他已经……
灼热的吻代表着他的狂野,激乱的爱抚却述说着他的温柔,我历来无法抵御他的手段,如今也是!
细微的战栗,从他的唇他的手,传入我的皮肤,引起了无法抵御的共鸣,我迷乱地回应他。
双腿被他打开了,他抵了上来……
火炙一般的温度,却让我惊恐地清醒了起来,我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微微一个瑟缩。
他停了下来,声音哑得已经听不清了:
“怎么了?不愿意了?”
我望他,看得出来,骤然的停顿让他忍得很辛苦,如雨的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汇在下颚之上,然后跌于我的胸膛。
他在顾念我的感受,体谅我的恐惧,而不是用他一贯的手段,强势不容反抗的占有。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畏惧,可我知道我不想就此终止!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修长双腿环上了他的腰胯,柔柔一笑,低声道:
“轻一点……”

第六十三章 礼物

其后的两三天里,我一直在后悔,我怎么会如此不自量力地去撩拨一个禁欲了近三个月的男人?
第二日,我差不多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两天后,还觉得腰有些隐隐的酸痛。
不过和往日比起来,他的确是温柔了许多,除了腰间有他双手掐过留下的一些淤青外,我的身上基本没找到其他的伤痕,这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了。
初夏正午后的太阳,已经有些骄阳似火的威力,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天顶,照将在身上,暖烘烘的只差腻出汗来。
温室里成排的纯白玫瑰,象两张羊绒印花地毯,沿着走道两侧铺将过去,一眼几乎望不到头。
这间温室是秦坤新近送我的礼物,大约是每日里都有花店的店员前来送花,使他腻烦了,他越性就送了一间大花房给我,另附送了一名花匠。
可使他没料到的是,自从有了这间温室,房间里插瓶的白玫瑰不增反减,究起原因么……
是我对着这一排排生机勃勃的玫瑰,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去剪。
“少奶奶,您小心手,玫瑰花刺扎人的很!”花匠老刘从一边走来一边关照我。
老刘很有些岁数了,以前是在一个旧式的大家里当园丁的,所以满口老法的称呼,管秦坤叫大少爷,称我做少奶奶。
一开始我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连连纠正他,可老人家却是陈年的旧脑筋,怎么洗也洗不明白,一口一个大少爷,一口一个少奶奶。
仿佛是有意和我作对,我不纠正他还好些,我只要一提让他改,他叫得就更起劲了,外带说教起旧时的礼仪规矩,实在是夹缠不清,这两天我也就由着他去叫了。
“快剪吧!少奶奶!玫瑰花开野了可就不好看了!”他见我久不下手,忍不住催促道。
我知道的,玫瑰花最佳的采剪时机是它含苞待放,无限娇羞之时,可看着这满圃里的鲜活生命,想到自己要亲手把它们截断,不由得心生不忍,踌躇了半天还是没下去这手。
我把花枝剪往老刘的手里一送,道:
“算了,我明天再来剪吧!”
走出温室,太阳当头而来,院子里香樟、广玉兰的叶片在阳光下油亮有光,几只早蝉在枝条间“知了知了”地鸣唱着,不远处几个仆佣正在为那两层的游泳池贮水,纯白的池壁衬着碧蓝碧蓝的池水,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格外的赏心悦目。
可我常年以来,一直是在这城市的迷离夜景中生活着的,习惯了那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流光风景,看惯了人们在利益欲望趋驰下丑陋的面孔,对这阳光下的平安宁静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甩了甩头,调转了方向往别墅走去。
才到了门口,只见阿鬼指挥着几个佣人在往客厅抬东西,大大小小或箱或盒,塞满了客厅的一个角落。
他们见我进来,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向我叫了句:
“苏小姐!”
我点了点头,客气道:
“你们忙!”
佣人们搬完东西,先后都出去了,只有阿鬼拿了册子还在那里对册清点。
自从上次阿鬼因我偷溜而被秦坤罚后,他见了我到依旧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可我心头却难免有所愧疚,总是搭讪着想和他多说上两句。
这一时到也不急于上楼回房,在客厅里踱了两步,打量起那些琳琅满目的礼物来。
礼物里最显眼的怕是那纯金打的八匹小金马,仿得是徐悲鸿的八骏图,另有两块劳力士的钻石表也很是光彩夺目。
我打开一份礼单,只见洒金的道林笺上,一笔漂亮的毛笔字。
题头正中开列了各色礼物名录,后一行写道:
“恭祝:
秦世兄三十华诞!
愚世弟XXX敬贺。”
原来是秦坤三十岁的整生日呢!秦坤在黑道势力巨大,而且他手底也有能上得了台面的正规生意,加之秦家世代与官场交好,所以白道上也是极有人缘的。
难怪他的生日,送礼之人会趋之若骛,而且独多商政要员。
秦坤的生日……
我的心头忽地起了个念头,阖上礼单,转头问阿鬼:
“鬼哥,坤哥他什么时候生日?”
“后天!”阿鬼答。
后天……那我还来得及准备的,我盘算着,对阿鬼道:
“鬼哥,我能出门吗?”
阿鬼犹豫了一下,答道:
“坤哥没说过不可以!”
“那我现在想出门,可以吗?”
“医院吗?我打电话问下坤哥!”阿鬼拿起了手机。
“别!我想去选件生日礼物……”我望着他,恳求道:“能不能暂时先保密?”
阿鬼的眼里难得有些和善的意思,沉吟了半刻,点点头,不过补充了一句:
“至少要带八个人!”
哎!我暗叹了一口气,保镖的人数又多了一倍,不管去哪只怕都要招摇过市了,不过既然能出门,我也不敢再提任何异议。
从玉佛寺出来,已经是黄昏了,天边云蒸霞蔚,挂着映红了整个天地的火烧云,我将那如同火烧云一般艳红灼热的红绒小锦囊紧紧贴在心口,这是我打算送给秦坤的生日礼物,一块蓝田江花玉的平安扣。
我送不了秦坤什么贵重奢侈之物,就算送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也是不会稀罕的,但是这平安扣我希望他能带在身上。
过他这般生活的人,差不多都是过的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就象张家兄弟,前一刻在我面前何其风光无限,耀武扬威?后一刻却是刀下亡魂,尸骨也未必能够保全!
而且一入了这道,自此之后便是有进无退,所以我觉得,只有平平安安这四个字,对秦坤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上了车,火烧云已经在天际隐去,西边的天空渐渐暗了下去,秦坤这两天晚上回来得都早,有时还会同我一起吃晚饭,当然他从来不会向我透露他的行踪,也不会事先向我说明他晚间的意向,所以我也不可能知道今晚他会有什么样的安排,也许他现在已经在家了,我催了催司机,让他尽可能地快些。
路边的风景不住倒退,初夏的夜风吹得道路两侧的树木沙沙作响,我想开点窗,感受一下这夏夜的清风,可是我知道阿鬼是不会同意的,想想也就只能作罢了。
越野车一路飞驶,路程还未过半,只觉司机猛一踩刹车,“叽……”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这沉沉夜空!

第六十四章 车祸

车子刹得太急了,我不由向前一跌,只觉一阵晕眩。及待清醒回神,却见身边的阿鬼已经拔出了枪,将我半掩在身后。
我们坐的是三菱十一座的越野车,后座的六个保镖见了阿鬼的神色,也都回过神来,立时戒备地抄起家伙,将我围在了核心。
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仿佛下一刻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我也凝紧了呼吸,可好一会,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司机颤巍巍地道:
“鬼哥,我好象撞到人了!”
阿鬼皱皱眉,嘱咐副驾驶座上的阿南下去看看。
阿南拿了枪警惕地下到了车前,隔了一小会,回报道:
“真撞到人了!”
“什么人?”阿鬼问
“一个小丫头,大概十岁出头吧!”
什么?小孩子?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便想下车去,可是阿鬼依旧警觉地拦住了我,对我道:
“苏小姐,我先去看看!”
阿鬼带了一个人下车去,不多一会,便横抱了一个穿着鹅黄连衣裙的小女孩到了车门口,后面跟这一个中年妇女,怕是小孩子的母亲,在那里一个劲地干嚎。
借着车内的灯光,我看见那小女孩大约和小璎差不多年纪,瘦瘦小小的身材,半边脸上都是血迹,只怕腿上也有伤,大半个裙摆都染透了,嫩黄上的鲜红,触目极了。
阿鬼嘱咐阿南他们两个马上拦车将小女孩送去医院,可孩子的母亲可能以为我们要肇事逃逸,一脚跨在车门上,说什么也不让我们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去,鲜血从孩子的额头还有腿上不断跌落,染透了那鹅黄的裙装,染红了车子的地毡。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孩子完全有失血致死的可能。
“鬼哥,别再耽搁了!快让她们上车,马上去医院!”
阿鬼看了看脸色已经青白的孩子,又看了看那妇人,还是在犹豫,他的迟疑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也看出来了,那妇人的哭声全都是假惺惺的味道,一个劲地干嚎却没有一点眼泪,作假实在是作得厉害。
如果真是有谁设得套,目的在我的话,那只能说他请了一个实在很蹩脚的演员。
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理会那么多了,我不信有谁那么残忍居然会拿一个幼小孩子的性命来当筹码,如果这真是个圈套,我也认了!
“鬼哥!上车吧!不能眼看这孩子死了啊!”
我躺靠在医院的病床上,仰视着医院那雪白的天顶,脑袋里还是有点眩,我甩了甩头,眼前却还是有点叠影。
“苏珞!”秦坤一把推开病房的门,神色很是焦急,双眼急急地搜寻着我的身影。
我从床上站起身来,眼前更加花了,不由摇晃了两步,就要向前跌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抢过来,扶住了我摇摇晃晃的身体,我也不努力去站直了,放任自己跌进了那个坚实的胸膛里。
秦坤捧住我的肩,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语声毫不掩饰他的不安与着急:
“怎么了?伤哪里了?”
他那焦急不安的语气,让我的心头涌过一丝甜腻,我靠入他的怀里,细声安慰道:
“没伤!我没受伤!放心吧!”
他不信,还是扳着我的肩头,审视着我,问:
“没受伤?没受伤怎么站都站不稳?”
“真的没伤!我不过输了点血给撞到的那个孩子,所以有点头晕,医生说没什么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听见他轻轻抒了口气,不安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随即却又皱了眉:
“为什么要你献血?医院的血库做什么的?”
“那小孩子的血型稀有,是RH阴性血,医院储备得不多,不够急救,我正好是这血型输点给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对吧?”
他听了我的话,眉头非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将我从他怀里推出来,言辞冷冽地训斥我道:
“为什么要跑出来?缺什么让阿鬼他们给你办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出来?要是万一有事怎么办?”
我低头应了句:
“哦!我错了!”
他接着训:
“万一是有人设得套,象张家兄弟那样,你想想现在会怎么样?”
我继续应了句:
“哦!以后不敢了!”
也许是我太乖顺了,让他狠不下心再训我,或者是他训我训疲了,他转了头,开始斥责阿鬼。
本来他训我,我也就认了,我还想把那礼物藏一藏,等到他生日那天才送给他,可是他这一训阿鬼,我便忍不住了。
每次阿鬼都是被我拖累,上次已经累他被鞭笞,这次我不能再累他被秦坤罚了。
“秦坤……”我拦在了他与阿鬼中间,柔声叫他。
他低头看我,脸色还是有些不善,语气硬硬地道:
“怎么?”
我把那平安扣掏出来,平放在掌心里,低声对他道:
“秦坤!生日快乐!”
他原本有些怒气的脸色一下愣住了,就象是电影里定格的脸部特写,许久之后,他一把将我揉进了怀里,有些无奈地轻声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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