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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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窃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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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佩。作为普通公众的一员他感到梅菲尔德勋爵是一个真正的伟人。当然,麦卡
            塔太太,知道得多,会有比他更好得多的判断。
                “梅菲尔德勋爵有头脑,”麦卡塔太太认可,“他完全是自己开辟出事业来
            的。他没有继承任何势力。可能他缺少一点想像力。这一点我发现男人都可悲地
            相像。他们没有女人想像力宽广。女人,波洛先生,十年之后将是政府中最重要
            的力量。”
                波洛说他完全相信。
                他把话题转到范德林太太。他曾听到暗示,她和梅菲尔德勋爵是很近的朋
            友,这是真的吗?
                “根本不是。告诉你实话,在这儿见到她我很惊奇,确实非常惊奇。”
                波洛请麦卡塔太太谈谈对范德林太太的意见,立刻得到了。
                “一个完全没用的女人。波洛先生,那种让你对自己的性别失望的女人!寄
            生虫,彻头彻尾的寄生虫。”
                “男人喜欢她吧?”
                “男人!”麦卡塔太太轻蔑地吐出这个词,“男人总是被那些非常表面的好
            看外表骗倒。眼下的那个男孩,雷基·卡林顿,每次她和他说话都要脸红,为了
            让她注意,他荒唐地大拍马屁。她对他也同样愚蠢地奉承。赞扬他的桥牌——实
            在是打得不太好。”
                “他牌玩得不好?”
                “昨晚他什么错都犯过了。”
                “朱丽娅夫人牌打得不错吧,是吗?”
                “在我看来有点太好了。”麦卡塔太太说,“这就像是她的职业,她打牌从
            早上,到中午,到晚上。”
                “赌注高吗?”
                “是,相当高。比我愿打的高得多。确实我不认为这么做妥当。”
                “她玩牌赚了不少钱吧?”
                麦卡塔太太嗤之以鼻。
                “她指望靠那个还她的债来着。但是听说最近她一直走运。昨晚上她看起来
            心神不定。赌博的恶魔,波洛先生,只比酗酒的恶魔差一点点。如果我能用我的
            方式扫清国家……”
                波洛被迫洗耳恭听了一长段关于净化国家道德的宏论。然后他巧妙地结束了
            谈话,请来了雷基·卡林顿。
                年轻人走进房间时,波洛已对他形成了判断:软弱的嘴掩藏在还算动人的笑
            容之下,没有决断力的下巴,看着远处的眼睛,有些窄的头。他想他熟识雷基·
            卡林顿的这种类型。
                “雷基·卡林顿?”
                “是,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只要告诉我您昨晚的情况。”
                “哦,让我想想,我们玩了桥牌——在起居室,然后我上床了。”
                “那是什么时候?”
                “刚过十一点。我想盗窃发生在那以后吧?”
                “是,在那以后。您没听见或看见什么吗?”
                “恐怕没有,我直接上床去了,我睡得相当熟。”
                “您从起居室出来直接去了卧室,呆在那儿一直到早上?”
                “不错。”
                “奇怪。”
                雷基尖锐地反问:
                “您是什么意思,奇怪?”
                “您没有,比如说,听见一声尖叫?”
                “没有,我没听见。”
                “啊,非常奇怪。”
                “听着,我不懂您什么意思。”
                “您也许,有轻微的耳聋。”
                “当然没有。”
                波洛的嘴唇动了动,大概他又在第三次说“奇怪”。然后他说:
                “好吧,谢谢您,卡林顿先生,没事了。”
                雷基起来犹疑不决地站着。
                “你知道,”他说,“现在您提醒了我了,我相信我是听到过什么东西。”
                “啊,您听到什么东西?”
                “是,但您知道我在读一本书——实际上是一本侦探小说——我——嗯,我
            没有真的听进去。”
                “啊,”波洛说,“一个最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雷基仍在踌躇,然后他转身慢慢地走向门去。在门边他站住问道:
                “我说,什么东西被盗了?”
                “很有价值的东西,卡林顿先生,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哦。”雷基茫然地说。
                他出去了。
                波洛点点头。
                “这吻合,”他喃喃地说,“这非常吻合。”
                他按了一下铃,客气地询问范德林太太是否已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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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德林太太翩然走进房间,光彩照人,她身穿一件剪裁合体的赤褐色运动套
            装,映衬着她头发的温暖光芒。她走向一把椅子坐下,对着面前的小个子迷人地
            微笑。
                有一刻某种东西从那微笑中透了出来,它像是胜利,又像是嘲弄,稍纵即
            逝,但确实有某种东西,波洛对猜测它感到有趣。
                “盗窃案?昨天晚上?真可怕!哦不,我没听到一点动静。警察怎么说?他
            们不能干点什么吗?”
                又一次,只有一秒钟,那嘲弄出现在她眼睛里。
                赫邱里·波洛寻思:
                “你是明摆着不怕警察了,好女士,你很清楚不会去报警。”
                还有那跟着的——是什么?
                他镇静地说:
                “您理解,夫人,这种事需要小心从事。”
                “哦,自然,波——波洛先生——对吗?——我决不会想到去吐露一个字,
            我是那么崇拜亲爱的梅菲尔德勋爵,不会做任何事引起他一点小小的烦恼。”
                她交叉起双膝,一只高度抛光的褐色皮拖鞋摇摇荡荡挂在穿着缎袜的脚尖。
                她含笑,一种暖意逼人的笑容,带着完美的健康和深深的心满意足。
                “告诉我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多谢您,夫人,您昨天晚上在起居室里玩牌了吗?”
                “是的。”
                “我想接着所有的女士都上床了?”
                “不错。”
                “但是有人回来过取一本书,那是您吧,对吗?范德林太太?”
                “我是头一个回来的——是的。”
                “您是什么意思——头一个?”波洛警觉地问。
                “我立刻就回来了。”范德林太太解释说,“然后我上楼按铃叫我的女仆。
            她过了很久没来,我又按了一遍铃,然后我出去到平台上。我听见她的声音,我
            叫她,她梳完我的头发我打发她走了,她处在一种神经不安的状态,弄断了我一
            两次头发,就在我让她走的时候,我看见朱丽娅夫人上楼来,她告诉我她刚才下
            去也是取一本书,古怪,不是吗?”
                范德林太太说完笑起来,一个大大的,像猫一样的笑容。赫邱里·波洛心想
            范德林太太一定不喜欢朱丽娅夫人。
                “像您说的那样,夫人,告诉我,您听见您的女仆尖叫了吗?”
                “哦,听见了,我听见那声音来着。”
                “您问过她了吗?”
                “是,她告诉我她以为她看见了一个飘浮的白衣人——真是胡扯!”
                “朱丽娅夫人昨天晚上穿的是什么?”
                “哦,您想是也许——是,我明白了。她就是穿了一件白色晚礼服。当然,
            是这回事。她一定是正好看见她穿着白衣服在黑暗里,这些女孩真迷信!”
                “您的女仆已经跟了您很长一段时间了吗?夫人。”
                “哦,不是,”范德林太太的眼睛睁得老大,“只有五个月。”
                “我想现在见她,如果您不介意,夫人。”
                范德林太太扬起眉。
                “哦,当然不。”她相当冷淡地说。
                “我想,您理解,问她几个问题。”
                “哦,可以。”
                又是一阵微笑。
                波洛站起来鞠躬。
                “夫人,”他说,“我衷心敬佩您。”
                范德林太太第一次显得有些吃惊地向后一退。
                “啊,波洛先生,您太好了,可是为什么?”
                “您是,夫人,那么地无懈可击,那么地自得。”
                范德林太太笑容微微有些不稳。
                “现在我想,”她说,“我是不是该把这话当作一句恭维。”
                波洛说:
                “这话可能是,一句警告——不要用傲慢对待生活。”
                范德林太太笑得更加灿烂,她站起来伸出一只手。
                “亲爱的波洛先生,我祝您成功。谢谢您对我说的所有那些有趣的话。”
                她出去了,波洛对自己说:
                “你祝我成功,是吗?但是你十分肯定我不会成功!是的,你十分肯定,
            这,叫我非常着恼。”
                他有些性急地拉铃,问利奥尼小姐可不可以来见他。
                她站在门口踌躇的当儿,他欣赏地打量着她,黑色衣裙配着她梳得整整齐齐
            的波浪式的黑发,谦虚地低垂着的眼睑分外端庄,他会意地点点头。
                “请进,利奥尼小姐。”他说,“别害怕。”
                她进来,安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
                “知道吗?”波洛忽然改变了语气说,“我发现你长得很好看。”
                利奥尼立刻有了反应,她从眼角向他投去飞快的一瞥,轻轻地说:
                “谢谢先生。”
                “你能想像吗?”波洛说,“我问卡莱尔先生你是不是很漂亮,他回答说他
            不知道!”
                利奥尼轻蔑地扬了扬头。
                “那个影子!”
                “这话形容得好。”
                “我不信他一生中看过任何女孩子,那个人。”
                “可能吧,遗憾,他错过了很多,但是这房子里有其他人更有品味,是不
            是?”
                “真的,我不知道先生在讲什么。”
                “哦,是的,利奥尼小姐,你知道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你讲了一个小故事,
            说你看到了一个鬼。我一听说当时你站在那儿手抱着头,我就知道这里没有鬼的
            事了。如果一个女孩受了惊吓,她的手会放在胸口,或者放在嘴上以止住一声喊
            叫,但是如果她的手放在她的头发上,那就大大不同了,那意味着她的头发弄乱
            了,而她正急忙把它恢复原状!现在小姐,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在楼梯上喊
            叫?”
                “可是先生这是真的,我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全身穿着白的……”
                “小姐,不要侮辱我的智力,那个故事,对卡莱尔先生够用了,但是别用来
            对付赫邱里·波洛。真相是你被人亲吻了,是那样吗?我要猜一猜是谁,是雷
            基·卡林顿先生吻了你。”
                利奥尼毫不难为情地对他眨眨一只眼。
                “En bien(法语:那好吧),”她说,“一个吻算什么?”
                “那么是什么?”波洛殷勤地问。
                “你知道,那个年轻先生他从背后走近,拦腰抱住了我——自然我吓得叫了
            起来,要是我知道是——哎,自然我就不会叫了。”
                “那自然。”波洛同意。
                “但是他来得就像只猫一样。接着办公室门就开了,来了秘书先生,那位年
            轻绅士溜到楼上去了,留下我像一个傻瓜。自然我得说些什么……特别是对……”
            她爆发出法语:“un jeune homme me Ca,tellement meil faut!(法
            语:又是对那样一位规规矩矩的年轻人)”
                “所以你发明了一个鬼?”
                “先生,我确实只能想出来这个,一个高个身影,全身穿着白的,飘浮在空
            中,这真荒谬,可我还能说些什么?”
                “确实如此,小姐,一切都得到解释了,一开始我就怀疑是这样。”
                利奥尼挑衅似地扫了他一眼。
                “先生很聪明,也很有同情心。”
                “如果我在这事上不给你任何尴尬,你能为我做点什么作为回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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