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朱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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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朱重八-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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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并没有矫情地故意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他也没有细数自己有什么战功,没什么战功,只是默默地走到货物堆边,随手从里面抓出了不少东西,然后让李初九把自己拿了些什么记录在案,不要因为是头儿拿的,就不计账目。

他拿得东西不算少,比王二拿的多,但是周围的人看在眼里,却并没有丝毫的意见。大伙儿奉他为主,这个山寨所有的东西,从道理上来说都是他的,但他却只拿了合适的数量,不算多拿,也没有故意少拿,还让李初九记录好,这种坦坦荡荡的作风,没有人有任何指责的余地。

朱元璋将装满rì常用品的袋子,放到了秋叶的手上,沉声道:“这些东西交给你管,我没空打理它们……嗯……对了,别因为家里东西多了,就开始浪费,记得节检,张樱仙那些坏习惯,你可不要学。”

秋叶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袋子里面的东西,她看到袋子的一角里躺着一卷线,可以用来缝袜子,线卷上还插着几根针,看来从李初九媳妇那里借来的绣花针可以还给她了……

秋叶将袋子收到了身后,满脸都是幸福而且满足的笑容!

一五五、西安府的动向

崇祯二年,夏末!西安府!

千户杨洪大人的后院里,正闹得一片鸡飞狗跳。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身材颇有点圆滚滚的,涨得她身上的丝绸衣裙简直像要崩坏了一样。她正抄着一只拖鞋,在内院里追打着自家的男人。

“死男人……你这不争气的臭男人……你这杀千刀的……”胖女人一边骂着,一边拖舞着拖鞋,打得杨洪狼狈地上窜下跳,东躲xīzàng,一会儿踢翻一个花盆,一会儿又撞倒一个家丁。

“他妈的,臭婆娘,你再这样,老子可要还手了!”杨洪大怒。

“你还!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老娘半夜也爬起来咬掉你的耳朵。”胖女人一边骂着,手上不停,还在把拖鞋不停地砸向杨洪的身上。

“cāo,老子不就打输了一仗吗?你骂了老子几个月,天天拿这事儿出来说,说了一次不够还说二次,说了今天又说明天,**的烦不烦?”杨洪的脸涨得通红。

“我就要说!你这杀千刀的臭男人,上面都定好了给你升官了,老娘眼看着可以跟着升成四品,或者三品夫人,结果你这杀千刀的臭男人打了败仗,害得升官也轮不到你了,老娘也跟着倒霉……人家副指挥使的夫人前天还拿这事笑话我,你说我找谁烦去?”胖女人啪地又是一鞋底砸在杨洪背上。

原来杨洪在黄龙山败于朱元璋之后,回来之后就被陕*西巡抚胡延宴一通乱骂,本来都定好了要给他升官,结果现在也泡了汤,上一次剿匪立下的战功就被拿来将功抵过了。

杨洪自己倒是没什么,没升到官嘛,这种事在男人来看,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人生际遇,有些东西挥挥手就过去了。但是他家夫人就不这样看了,这位夫人非常势利,又爱炫耀攀比,杨洪上次立了功之后,这胖夫人就东家西家南家北家都去炫耀了一番,惹得别家的女人嫉妒不已。

没想到……杨洪才立了功,马上就犯下了过,这将功抵了过,也就是没有功了,升官发财那是没了戏,他家夫人也就被那些嫉妒的女人们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弄得面子上十分下不来,所以最近这几个月来,没事就和杨洪吵架,从早吵到晚,从晚吵到早,而且还经常上演拖鞋追打的把戏。

“死男人……臭男人……杀千刀的……”那女人碟碟不休地骂着,骂得杨洪急了,伸出拳头去,“碰”地一拳打在夫人脸上,军人出手,那是极重的,这一拳顿时打得那胖女人飞出老远。

“他妈的!”杨洪打完这一拳,心头也不自在,堂堂五品武官,在家殴打夫人,这传出去像什么话?他面子上也下不来,愤愤地走到了前院里来。

走到前院,心腹家丁兵就凑了上来,低声道:“将军……夫人又?”

“别提那臭婆娘!”杨洪不爽地翻了翻白眼:“他妈的,朱八那小子抢了马家二少的婆娘,怎么就不抢走我家这婆娘呢?他要来一次西安,把我这婆娘抢走,我给他叫声哥。”

“嘘,将军……这话说不得,被人听去还当你要造反。”家丁兵赶紧道:“对了,刚才胡延宴大人派人来了一趟,想请你去巡抚衙门议事,但是您正和夫人……小的觉得您不方便见外人,就挡回去了,您现在有空的话,去巡抚衙门走一趟吧。”

“哦?”杨洪刷地一下跳了起来:“我去,现在就走……妈的,这个家待不下去了,别管什么地方,只要让我离开这个家,我立即就去。”

他赶紧冲出了门,让家丁牵来马,打马向着巡抚衙门而去。

到了衙门口,只见这里停满了轿子,许多家丁在门外等着,还有大量的马匹拴在巡抚衙门的捆马桩上,看来今天到会的人不少。

杨洪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冲了进去,果然,满堂都是文武官员,西安知府、陕*西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使挥使司、督粮道、参政道、参议道、驿盐道……反正是那些人,不管杨洪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坐了满满一屋子。

由于他在家和夫人打架,家丁通知不及时,来得就有点晚了,所以官员大聚会开场的那些客套时间他没赶上,一来就正好听到巡抚大人在讲重点。

“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啊……”胡延宴用一种深沉,又带着压抑的声音道:“乱民越来越多,流寇越演越烈,渐渐出现无法收拾的局面了……唉……今天来,是想找大家商量个解决方法出来。”

“无法收拾了?”杨洪有点吃惊,最近他天天和夫人打架去了,对朝廷的事没怎么上心,怎么这一出来,就变得无法收拾了?

胡延宴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杨将军,你身为一名武将,难道连这些事也不知道?去年底,固原发生兵变,原因是边兵缺饷,士兵乘着外面正在闹流寇的机会,也跟着瞎起哄,劫夺了固原州库,这些哗变的士兵加入了流寇军中,导至流寇声势大涨,今年年初,固原叛军居然与流寇一起进攻泾阳、富平,搞得一团大乱。”

“吓!”杨洪这下真是惊到了,连朝廷正规的边军也叛乱了?这……可就难以收拾了啊。要知道边军可不同内地的卫所兵,那是真正的jīng锐中的jīng税,每一个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强者,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千边军对付三千卫所兵就跟玩儿似的,完全不费力气。

“今年闰四月初八rì……”胡延宴继续道:“流寇军七千余人攻打三水,游击将军高从龙败死,官兵被伤者两千余人……”

“丝!”杨洪倒抽了一口凉气,多达两千的官兵居然被流寇干掉了?这流寇果真厉害!他虽然新败于朱元璋,但并没有认为对手就有多厉害,主要还是归咎于自己的兵力太少了。他只有五百多士兵,剿灭不了一只流寇很正常,但游击将军高从龙带着两千官兵还被打败,那就真的有点匪夷所思,或者说贼势真的有点大了。

“前些天,我还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胡延宴长叹了一口气:“黄龙山里的朱八,不甘寂寞,又从山里杀出来了,抢劫了白水所有的乡绅,而且他胆大包天,抢劫时用的说法居然是‘收税’,这简直岂有此理,在我大明,只有朝廷有资格收税,他区区一个山贼,说什么收税?简直是目无王法。”

杨洪听了这个,眼珠子都瞪大了。他心中忍不住暗道:人家本来就是山贼,眼里什么时候有过王法?你说他目无王法,扯蛋吧。

屋子里的文官们也有不少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情报,惊呼之声四起。

“巡抚大人,去年您不是说,这些起来捣乱的都是普通百姓,只要年景好了,他们就会回田地里去重做良民吗?”

“巡抚大人,您去年叫咱们不要理会他们,过阵子流寇自然就消失!”

“是啊,现在怎么办啊?”

众文官正在大呼小叫,突然有一个人从厅外走了进来,此人大约三十五六岁年纪,模样清瘦,留着三缕胡子,颇有些英气,是陕*西督粮道洪承畴来了。他走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慢,但是身上带着一股子沉重的压迫感,在他旁边的文官们似乎隐隐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子战场的味道。

洪承畴走进来,就大声道:“我回来了……前几天又在府谷大败了王嘉胤,把那家伙赶进山里去了,刚回到西安想休息一会儿,就听说巡抚大人召集百官议事,我就特地赶来听听,大伙儿说到哪里了?”

“哗,还是洪大人有本事,居然能打败贼寇中势力最大的王嘉胤,不简单啊!”文官们一片奉承之声。

“咱们在说现在的形势不好收拾!”有人小声地把刚才的谈话转叙给了洪承畴。

洪承畴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道:“巡抚大人,下官早就说过,流寇作乱,如若听之任之,放虎归山,必东山再起,必须趁早剿灭,这下你后悔了吧?”

胡延宴长叹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收起你那些侥幸的心理,赶紧向朝廷求援吧!”洪承畴摇了摇头道:“想瞒着兵部,只调动一些小规模的部队来对付流寇,已经不现实了,必须通知朝廷,领到兵部的调兵虎符,将全省的兵力都调动起来,全力剿灭贼寇,如若不然,后果会更加严重。”

他说完之后,又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大人不想向上报,这一报,巡抚大人的前途就完了,朝廷必定会追究你的过失,等着大人的,只有罢官一途,但是……这点过失还罪不至死,如果大人继续欺瞒朝廷,等到全省糜烂的时候,皇上非杀你的头不可。算了,我没空和你扯这些……我赶紧出兵,对付三水的流寇去,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玩嘴皮子。”

洪承畴挥了挥手,又转身走出了厅去。

胡延宴听了这话,身子一僵,然后一颤,颓然地坐倒在了椅子上。过了半响,他撑起身子,颤声道:“奏折……我给朝廷写奏折……”

一五六、崇祯皇帝的反应

崇祯二年,秋初,dìdū,紫禁城!

大清早,dìdū的天空中就压着黑沉沉的云朵,遮蔽了清晨的阳光,使得天地之间不甚明朗。一个身上披着厚毯子的的年轻人在御书房的桌上撑起了上半身,伸展了一下手脚,清醒了过来。他是大明帝国的第十六任皇帝,也将是最后一任皇帝,崇祯帝朱由检。

今年他才十九岁,正值青chūn年华,本应是大好少年,但是此时的他看起来却有些老态笼钟,尤其是脸颊两边的鬓发,居然些许有点发白。这些白头发……是累出来的!

昨天晚上,他在御书房里通宵批阅奏章,不知不觉就趴在御案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太监给他披了条厚毯子在身上,不然此时的他应该已经受了风寒吧……

朱由检眨了眨眼,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站了起来,用略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昨晚是谁给朕披的毯子?”

他在说这句话之前,御书房里安安静静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但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屋角突然就有一个小心小气的男声道:“是奴才给您披的。”

原来在屋角站着一名年轻太监,因为他刚才完全纹丝不动,连气似乎都没喘一口,所以他站在屋角就像完全不存在一般,就算你看到他,也会以为那是一个人偶。

朱由检猛转过头,盯着这名太监看。

这是他亲信的小太监,才提拔起来的,绝对不属于已经死去的魏忠贤一党,身家清白,没有后台。小太监见到皇上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吓得双腿直打闪。

朱由检哼了一声,有点微怒地道:“既然看到朕睡着了,应该把朕叫醒才对,还有许多奏折没批完呢!你居然就这么让朕一觉睡到了天亮,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

“奴……奴才……奴才错了。”那小太监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伏到了地上:“请皇上恕罪!”

朱由检任由这个小太监在地上跪着,过了好一会儿,看到小太监全身都不停的发抖,他才挥了挥手道:“算了吧,念在你也是好心,这次就不罚你了。”

“谢……谢皇上!”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爬起来站回原地。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这位皇帝虽然勤于政务,事必躬亲,但他的个xìng却非常多疑,刚腹自用,喜怒无常,十分难以伺候,要是一不小心,身边的人就要人头落地,所以刚才算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朱由检重新坐回御案前,拿起一张昨晚没来得及看的奏折来看,才看了两眼,怒气刷地一下就冲了上来。

原来是这陕*西巡抚胡延宴送来的奏折,上面的用词虽然遮遮掩掩,极力想要掩饰,但是把整个奏折全部读完,就能看出来,陕*西乱了!非常之乱!

“混账!”朱由检啪地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桌上的奏折都跳了起来:“这该死的胡延宴,辽东那边的建奴闹得朕头痛,正是需要后方安定的时候,这又来给朕闹的是哪一出?朕要杀他的头!来人啊,传成基命。”

成基命,大名人,字靖之,万历三十五年进士,经庶吉士,历任司经局洗马,署国子监司业事,少詹事,礼部右侍郎兼太子宾客,南京翰林院事,今秋刚刚进入内阁,是崇祯帝目前最信得过的内阁大臣。

听到朱由检召唤,成基命赶紧一溜儿跑了来,进了御书房,推金山,倒玉柱,先给朱由检行了大礼,这才问道:“皇上有可事相召?”

“你看这个……”朱由检将手一挥,胡廷宴的奏折从御案上飞了下来,落在成基命的身前。他赶紧捡起来,随眼一扫,便即恍然,要知道崇祯御案上的每一份奏章,其实都是内阁先看过了之后再送来的,这份奏章写的是什么,成基命比朱由检还要早知道。

“我要杀了胡延宴!”朱由检恨恨地道:“身为一省巡抚,把朕交给他的陕*西弄成这副样子,朕要杀他!”

他长叹了一声道:“皇上……这事儿,也未必全都是胡延宴的错,您看这奏章中间不是说吗?流寇本来势头不旺,主要是因为固原的边军判断加入,才使流寇坐大……而固原这地方,胡延宴也管不了啊,那地方是延绥巡抚岳和声管辖的。”

“哼!”朱由检一声冷哼,又扔下一份奏章来,原来这后面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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