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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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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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声,还有咳嗽声,听着铿锵有力,我总能听到,但婢女都说没听到。而除了声音,还有人影,就拿上一次说吧,婢女伺候我洗澡,窗纸是素纸,我刚洗了一半,就觉得有人扒着窗户往里偷看,我宫里的太监,婢女的身形我都熟悉,分明没有这样的人,我赶紧叫婢女去看看,外面可有什么人,她们出去一看,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还有一回,我睡到半夜,感觉有个人在窗户外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还停留一下,在走廊尽头有一个值夜的小太监,后来我也曾问过他,他说,他什么也没看见,更没有什么人在窗下停留。”上官月说着这些,更害怕了,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回雪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上官月感激的望了一眼回雪,眼里几乎渗出泪来:“难得郁妃娘娘肯相信我,不会说我是一个疯子。这时候,怕是太医都觉得我头上出毛病了,只是没敢当面说出来罢了。”
回雪笑笑:“上官贵人把这一切都记得如此清此,说话也是井然有序,怎么会是疯子呢?我想着,也应该不会无中生有。”
上官月如遇上知音一般,颤抖着声音道:“就是因为我总觉得有人偷窥,时不时的在我窗前,门口流连,所以我才把窗纸都换成了红色。想着这样,会安生一些。”
正文  第380章 端蘑菇汤的宫女
回雪低头沉思,上官月开始沉默,许久,只有炭盆里的炭火炙热的燃烧,噼啪做响。
“依贵人所说,那偷窥的人,贵人是看到了身形的,贵人可记得,这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在偷窥?”回雪问了一句。
上官贵人紧缩着身子,身上一直发抖,她耳朵上的一对耳环便像是被风吹了一样,叮当叮当的轻声响着:“是同一个人,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
“除了贵人能看到,其它人都不能看到,是吗?”
上官贵人点点头。
她的婢女伏身行礼道:“主子也曾问过奴婢是否看到过,可奴婢真的没有看到过,一次也没有……。”
回雪环顾四周,上官月的房里,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上官月坚持说她能看到人影,婢女却又说看不到,这就奇怪了。
“如今下了雪,廊下也被雪给扑了,若有人站在窗户那偷看,应该是有脚印的,贵人可曾让人看看,门外廊下有无可疑的脚印呢?”烟紫听的入神,想了一会儿,想到了这个法子。
上官月的婢女却很快给这个法子否决了:“廊下虽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但因为宫里人走来走去的,雪很快就会化了,就是有脚印,也保存不下来。“
烟紫泄气。
回雪笑说:“烟紫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延禧宫,并不是上官贵人一个人在住,那边不是还有江答应吗?所以……“说到江答应,回雪突然问道:”上官贵人可曾跟江答应说过这事呢?“
“说过。“
“那江答应怎么说呢?”
“江答应听了,也觉得诧异,说是可能我伺候皇上太久,劳心劳力的。所以有些胡思乱想,睡不安生,上次江府往宫里送菜,江答应还给我留了一点野味儿呢,说是对我的康复有好处。”
回雪默默的点点头。
延禧宫里,可能是江答应起床了的缘故,时不时的,有踩雪的声音传来。显的很有朝气。
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探头,想进来,又不敢。只是招呼婢女过去。
婢女来问话,说是贵人主子还没有用早饭,是不是现在用。
回雪也才想起来。说了这一通话,上官月还没梳洗,更没有用饭,便起了身:“你且梳洗用饭吧,身上弱。更应该保养,有什么想吃的,就让小厨房做。”
上官月眼泪巴巴的:“跟郁妃娘娘说出这些心里话,比吃什么东西都有用,我心里已舒畅多了。郁妃娘娘没有说我是幻想,也没有说我是胡思乱想。更没有说我是脑子有病,也没说我是冲撞了什么鬼神。我感激不尽了,什么时候。还能再跟郁妃娘娘说说话才好。”
“哪天有时间了,我还会来看你,你好生养着吧,待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你说的话。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雪安慰着她:“你也大可放心,所谓怪力乱神。鬼神之说,宫里一向忌讳。等我想明白了,再来跟你好好说会儿话。”
上官月十分感激,虽只穿了一件极薄的袄,还是把回雪送到了内室门口,回雪却把她拦住了:“你衣衫单薄,就别往外走了。”
院子里的雪“咔嚓咔嚓”的响。廊下的雪已被扫过了,方便行走。
或许是江答应在用早饭,所以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倒是有一个端着蘑菇汤的人,穿着宫女的衣裳,与回雪擦肩而过,却又匆匆走了。
烟紫把她叫了回来:“你这个奴婢,是谁身边的?”
那宫女本不想回身,被烟紫叫住,只能无奈的转头,两腿弯曲,行了一礼:“给郁妃……娘娘请安。奴婢是……是江答应身边的。”
宫里伺候的下人,小太监有一顶帽子戴着,而宫女,嬷嬷们是没有帽子的,不过是梳着发髻,而在发间,插着几朵珠花,或是插着一支簪子。
这个宫女虽不抬头,回雪也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她的头发却白了不少,鬓边的银色映衬着雪光,像是昨夜大雪,她站院子里淋过一样。而她的一双手,犹如枯树皮,皱皱巴巴,犯着灰黑色。只有手里的蘑菇汤,闻着很香,看着就让人有食欲,袅娜的冒着热气,直扑回雪的鼻子。
“下次见了主子,得请安才是,且你请安的手势也不对。这么没有规矩,若是遇上其它主子,可没有我们主子这么好的脾性了。”烟紫呵斥她。
宫女低着头,倒并不害怕,只是冷冷的:“奴婢记住了。”
“或许是她急着给江答应端汤呢,怕汤凉了,所以才急匆匆的,大早上的,不必为难她了。我们走吧。”回雪从宫女身边擦身而过。
走到大门口时,回雪转头望了一眼,那个宫女粉色的小袄,粉色的裙子,端着蘑菇汤,还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回雪,见回雪转头,她才急忙走了。
烟紫扶着回雪的胳膊,轻声说道:“主子还说这个宫女是急着给江答应送汤,依奴婢看,她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刚才主子也瞧见了,主子都走了,她还停留在原地观望呢,倒一点也不怕汤凉了。”
回雪笑笑,没有说话。
宫道上的雪已被扫的一干二净,来的时候,一群群的小太监拿着扫帚忙碌着,时不时的要给回雪请安,这时候,太阳出来了,他们却都退回了内务府,没有他们的请安,回雪走的却更自在些。
“主子也去看了上官贵人了,主子觉得,上官贵人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烟紫小声问道。
回雪皱眉,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中间好像是一个圈子,绕来绕去的,有时候很清晰,有时候又让我看不透,如今说上官贵人的事,为时过早,还是先好好想一想才是。”
烟紫却不以为然:“奴婢就觉得,可能是上官贵人看错了,就像大阿哥说,他在路上看到过一个长胡子的太监一样,有时候,人是很容易看错的,就像刚才那个宫女,或许她急匆匆的,也没看到是主子……”
“刚才端蘑菇汤的那个?”
烟紫点点头:“恩。”
“刚才端蘑菇汤的那个,根本不是宫女。”
“啊?”
“她是一个老嬷嬷,你没看到吗?她鬓边都有些白发了,只是隐在黑发当中,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而她的一双手,比永和宫戚嬷嬷手上的皱纹还多,你见过哪一个宫女,有一双这么老相的手?就连浣衣局洗衣的那帮奴婢,手成天泡在水里,也不会这样。”回雪淡淡的。
烟紫停下脚步,有些恍惚,见回雪往前走了,才又追了上去:“主子瞧的仔细,倒是我忽略了。”
太阳虽不暖和,到底晒化了脚下薄薄的一层冰,宫道变的湿润起来。
回雪跟烟紫的背影,长长的映在宫道上,往前走时,影子紧紧的跟在她们身后。
下了雪,空气也好了很多,宫墙上面的雪,内务府的太监并没有清理下来,因宫墙上头刻着不少花纹,且还粘着琉璃瓦,他们怕清扫的时候,把花纹给磨坏了,或是把琉璃瓦弄的残缺不全。所以每一年,宫道上的雪转眼就被推走了,而墙头上的,还安安稳稳的呆在那,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它们慢慢的融化,顺着宫墙,一点点的往下渗。
朱红色的宫墙上,一行一行的雪水流了下来,像是宫墙的眼泪。
一路走去,宫墙湿了一片。
烟紫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主子,若说那是个老嬷嬷,她为什么穿着宫女的衣裳呢,宫女的衣裳是粉色的,但老嬷嬷,因在宫里行走多年,一般比宫女要体面些,所以穿戴上,要华贵一些,衣料也要好一些,关键是,粉色是年轻的颜色,嬷嬷们的衣裳多半是深色。”
回雪点点头,表示赞同。却又笑着道:“这个嬷嬷穿着粉色的宫女服,倒是真的,若说为什么,这恐怕,就要问她了。”
烟紫暗自揣测着:“或许是因为,这个老嬷嬷,怕自己老的太快,又觉得容颜不在了,所以穿着宫女服,看着年轻的颜色,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一样。主子不是说了吗?红色让人看了激动,而素色的窗纸就好多了。或许,老嬷嬷就觉得,穿上宫女服,比穿嬷嬷服要好呢。”
回雪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你猜测的也不无道理,可这只是咱们一厢情愿的猜测,猜测,并不是事实。”
回到相印殿,王方早已把炭火升的旺旺的。这边又一脸的笑,给回雪掀着帘子:“主子,外面冷的厉害,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回雪站在廊下,把暖炉交给烟紫:“一路走来,身上倒发了汗,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相印殿的院子里一片洁白。那些花枝被雪埋着,也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内室的檀香默默的燃着,回雪坐在暖榻上,见王方哈腰站在身边伺候,便问道:“今日相印殿可有什么事?”
王方摇摇头:“一切安好。”
回雪放下手里的书,示意烟紫把窗子打开。
窗外的雪景映入眼帘。
回雪深吸了一口气:“王方,你去内务府,把内务府总管给我叫过来。”
正文  第381章 猫
内务府离相印殿并不近,除了平日里去领一些份例,相印殿跟内务府并无多少瓜葛,今日主子却说要把内务府总管请来,王方不知发生了何事,心里有些疑惑,脚下却一溜烟的去了。
“主子,你是想把内务府总管叫过来,问一问长胡子太监的事?”烟紫说起这话,自己先“扑哧”笑了:“奴婢随主子进宫,可没有见过什么长胡子的太监。”
回雪把暖炉抱在手里笑着道:“你都知道这句话可笑,我又怎么会拿来问内务府总管呢?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阳光照在素色的窗纸上,明亮的颜色,使内室里分外亮堂。
烟紫想起,之前回雪说过,要把狐狸毛的毯子给永和宫的岑妃娘娘送去,如今天色大好,倒正是机会,不然又下了雪,湿了毯子,倒不好送的。
烟紫拿一块棕色的布将狐狸毛毯子包起来,急急往永和宫而去。
永和宫却很是热闹,陈美娘由奴婢扶着,在院子里赏雪。
岑梨澜伏身轻轻的给小阿哥哼唱童谣。
而永和宫的太监,宫女,扫雪的扫雪,洗菜的洗菜。很是忙碌。
陈美娘看到烟紫,笑笑道:“烟紫姑娘又来永和宫送东西呢?”
烟紫赶紧行礼,一面说道:“陈常在气色很好,看来江答应府里的菜是极好的,只是天寒,陈常在要多保重才是。”
戚嬷嬷带着五阿哥推雪人,瞧着烟紫来了,她脸上有些发红,前些日子刚被回雪罚跪,她心知岑梨澜那里好说话的,但回雪那里,却不会轻恕她。所以不敢放肆,跪足了一个时辰才敢起来。
就因为跪了一个时辰,她觉得失了脸面,这几日也不对其它嬷嬷大呼小叫了,自己收敛了不少,如一只夹着尾巴的猫。
五阿哥看到烟紫,知道她是回雪身边的,抬头望望,瞪了烟紫一眼,接着忙活他的雪人去了。
戚嬷嬷赶紧道:“烟紫姑娘。五阿哥刚睡醒一会儿,还有点犯迷糊,烟紫姑娘别计较。”
“他是阿哥。我不过是一个奴婢,奴婢又怎么敢跟五阿哥计较呢,戚嬷嬷说笑了。”烟紫一句话,把戚嬷嬷给噎了回去。
送完毯子,烟紫速速而回。
内务府总管正好跟在王方身后。走到了相印殿大门口。
总管虚胖,身上的太监服都是大了一号的,如今天冷,又穿的厚实,显的他更为笨重。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口气。也难怪。管着内务府,自然是有些油水。只是此时,他却愁眉苦脸:“烟紫姑娘。王公公都不知道郁妃娘娘叫奴才来是何事,你跟在郁妃娘娘身边,寸步不离的,你可知道,郁妃娘娘这次叫奴才来。是什么事呢?”
烟紫也摇摇头:“不知道。主子没有说。”
总管擦擦额头的细汗,汗湿了手。他便在身上抹一抹:“是不是内务府的那帮太监又惹了什么祸,还是奴才自己哪里惹着了郁妃娘娘呢?”
王方笑着安慰他:“总管大人怕是多虑了,我家主子不过是叫总管大人来说会儿话,也并没有听说总管大人犯了什么错不是?”
内务府总管笑着点头:“也是,最近奴才一直恪尽职守,想来也没有什么错处。”
说话间已进了内室。内室里的檀香萦绕在左右,檀香本安神。内务府总管一进来,闻到这味道,就觉得心里松快了一些。
回雪正在看书,听到动静,放下书本。
内务府总管已跪下了:“郁妃娘娘吉祥。”
总管是胖了些,肚子往前凸着,十分圆润,犹如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太监服上的盘扣显的摇摇欲坠,若是总管打个喷嚏,说不准这盘扣就会掉下来。给主子行礼,自当四平八稳,一气呵成,他却显的有些吃力,重心不稳,差一点歪在地上,只得用一边手掌撑地,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奴才老了……。”
总管的话,不过是自我解脱。也算是试探回雪的意思。
回雪看他胖胖的,倒也有几分可爱:“起来吧,别跪着了,内务府事务繁杂,总管也辛苦了。”
听这话,总管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今日被找来,不是因为自己犯了错的缘故。
内务府总管退到一侧,垂手低头,等着回雪的问询。
回雪倒也开门见山:“总管这么忙,能不能记得一些细节呢?”
内务府总管哈腰道:“不知郁妃娘娘想知道什么事?”
回雪装作无意的样子道:“倒也没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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