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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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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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被她这假装正经的话逗乐了:“你倒会来说我,你天天捡花拾草的,你那心思又在哪里?”
“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岑梨澜说着,端起小方桌上的一杯茶便喝,喝完了拿出帕子来擦了擦嘴道:“这味道极好,从永和宫走到这,我都累的发汗了。嘴里干的很,一大早宫里便走来走去都是太监宫女,不停的给我行礼,我说起来吧这三个字都说了好几十遍,嘴都干了。”
“你若喝,让烟紫再给你沏一杯呢,这杯是我喝了一点的,你倒不嫌弃,咕噜咕噜喝的飞快。”回雪笑她。
“你是妃子,我是贵人,贵人喝妃子的茶,那是荣幸的很,以后你若做了什么皇妃,皇贵妃,皇后,我想喝,还不一定能喝的上呢。”岑梨澜笑着道。
回雪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可不敢乱说,在宫里是犯忌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等你哪天真做了皇妃,皇贵妃。。。。。。我再说,这样总不会犯忌讳了吧。”岑梨澜的这番话虽大胆了些,但惹的苗初跟烟紫都乐了起来。宫里人说话一向谨慎,难得听一两句畅快的话,倒让人觉得十分的爽快。
作品相关  第一七二章 寿辰
天近中午,却下起了细细的雨,内务府的奴才最怕这样的天气,若是夏季暴雨,来的快走的快,便也好。初秋萧瑟,雨水缠绵,像是离人的眼泪,剪不断,理还乱,王公大臣都备好了礼单早早的到了,宫门外停满了轿子,马车,还有跟着来的各府下人。穿着齐整表情肃穆的各位大人,在宴客的偏殿廊下抱着手闲聊,这一下雨,细细凉凉的雨丝随着风吹进来,打湿了衣角,浸湿了廊下的方砖。内务府奴才只得在偏殿外拉了长长的雨布,雨布下又铺上长长的宫毯,这一活计费时又耗力,弄的一帮小太监苦不堪言。
等内务府奴才上下打点好,皇上也到了,皇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绣双龙出云的袍子,头戴棕黄色四角小帽,由王福全扶着,另有两个小太监撑着油纸伞,走到宫毯前时,皇上脚穿的黑色纳百福鞋子都已沾湿了,一个小太监俯身在地,跪着问道:“皇上的鞋子湿了,可要另换一双?”
皇上心受感动,觉得这小太监观察入微,是个贴心的奴才,立即让王福全赏了这小太监一锭银子,小太监接了,欢快的去了。
荣妃今日身穿暗黄色团花锦小褂,暗红色凤裙,头戴着暗黄色比目鱼簪子,跟身穿双福字坎肩,头戴暗绿色翡翠叠云簪子的青嫔正坐在酒席的一侧窃窃私语,看上去非常的高兴,青嫔的脸上都出现了少有的红晕,苏答应穿着珊瑚红的坎肩,头戴赤金绕翠玉簪子,一个人落寞的坐在离皇上的上位最远的位置,紧挨着偏殿的两扇门。虽脸上施了粉,仍看的出她心里的忐忑,她本是个没身份的。宫里自然也不比荣妃的承乾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头上戴的赤金绕翠玉簪子,耳朵上的玳瑁镶珍珠耳环,也是景仁宫皇后知道她要参加寿宴后,从自已身上拿下来,亲自送给她的。这让苏答应受宠若惊,更坚定了她与景仁宫皇后为伍的决心。只是皇后如今被软禁在景仁宫里,无论是皇上的寿宴还是宫里别的什么节日。都没有她的份,皇后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在这个苏答应身上做功夫了。
皇上入坐后。便是各王公大臣献寿礼了,一时间赤金寿桃,玛瑙坠子,大件玉如意,外国上供的金自鸣钟。唐伯虎的字画,摆满了偏殿的长桌子,青嫔这次倒果然没敢上什么八艳图,而是送上了一副王羲之的字,荣妃送了一排十二扇的镂空仙子屏障,回雪自然送了府上给的福建寿山石雕琢的寿字。苏答应缓缓站起,给皇上行了一礼,送上了一尊赤金罗汉。这罗汉左右各一尺,价值连城,皇上冷眼盯着看了会儿道:“倒是难为你了。”
“苏答应什么时候能送的如此贵礼了,怕不是天天去景仁宫里,景仁宫皇后托你代送的?”青嫔坐在那冷不防的插了一句。苏答应抬眼撇了她一下。又收回了目光,一脸期待的含笑看着皇上。
皇上听了青嫔的话。自然豁然开朗,有句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上,苏答应如此用心,就算是拿着景仁宫的东西借花献佛,也是她们的一片心,这个时候,当着众大臣的面,又怎么好不给她们这点面子,于是让王福全收下,与其它的礼物摆在了一起。
荣妃以为皇上有些不高兴,便帮着打圆场道:“这好好的,提什么景仁宫皇后呢,皇上,是时候让阿哥公主进来行礼了吧。”
一众阿哥公主早在偏殿外等的不耐烦了,因外面微雨,虽被雨布遮住了,但细风阵阵,打在身上依旧是凉凉的,二阿哥今日穿一件油橄榄色袍子,上衬一件暗咖色马褂,站在廊下跟着一帮子弟妹调笑,早已忘记了皇上以前说的,不准他再续娶的规矩。只是脖子上多了一块指痕,红红的,看着很不协调。
阿哥一排,公主一排,有大阿哥为首,一一进来,伏在地上给皇上行大礼,皇上眼瞧着黑压压的一片,心里也无限的感慨,当初自己的阿玛在世时,自己也是跟兄弟姐妹一起,这样给阿玛行礼的,时移世易,往日不再。只空留回忆罢了。
皇上一眼在人群里发现了二阿哥,虽然对他很是严厉,但心里却还是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于是问他:“你近来在王府里,都做些什么呢?”
二阿哥自从被封王之后,更像是山间撒缰的野驴,虽不能常进宫调情骂俏,但在自己的王府里,却是一点都没闲着,或是对侍候的婢女动手动脚,或是交给管家银两,让他不时买进来些小姑娘来解自己的烦闷,更有甚者,带着管家去烟花之地夙夜不回。虽府里没有福晋,可二阿哥哪里在意这些,一应吃喝,从来不少,以前还怀着心思做太子,如今太子无望,倒更放开了些,也更肆无忌惮了。听见皇上首当其冲先问自己,便头一低回道:“回皇阿玛,儿臣在府里,都是看。。。。。。看书。。。。。。”
二阿哥的话招来了几声浅浅的笑,在座的都知道,他本不是个热心书本的人,在宫里时,常有皇上鞭策着,还时常溜空子,如今自立王府,他能看书,倒是稀奇,皇上心里也不大相信,但既然他这样说了,也不便深究什么,只是说道:“看书学习是好的,你哆嗦什么,你脖子里的伤是怎么回事?”
二阿哥一直缩着脖子,没想到刚进偏殿时已经被皇上发现了,这本是新买进府里的一个小姑娘,他晚间去她屋里使坏,小姑娘不从,要死要活,把他的脖子给抓破了一块,二阿哥生气,当晚就让几个婆子按住她,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打了十棍,直打的小姑娘口吐鲜血,才扔到马厩里去了。听皇上问起,二阿哥顿时如坐针毡,他本是个没出息的,一旦犯了坏事,被人问起,就会欲盖弥彰,胆子却又小的可怜,于是哆嗦的更加厉害:“这是。。。。。。这是。。。。。。这。。。。。。”
皇上见二阿哥在众人面前没有一点皇家孩子的尊贵跟得体,便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别这是了。”
二阿哥见皇上不再过问,便长出了一口气,行了退礼,刚退到廊下,便如出笼的鸟一般,上窜下跳,活跃异常。直奔着宫门口去了,对他而言,这皇宫就像是一只大手,前二十来年,把自己罩在下面,简直无法呼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府邸,那真是太称心如意了。
三阿哥跟在后面正要出门,苏答应见着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汹涌澎湃,欲伸出手去拉他,却又不敢,只得小声喊着:“三阿哥,三阿哥。。。。。。来额娘这里。”
三阿哥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看苏答应,却不理她,提着袍子角出了偏殿。一溜烟的追在二阿哥屁股后面喊道:“二哥,你又出宫去?外面有什么好?”
二阿哥回头一笑:“我的傻弟弟,外面活色生香,你这小孩懂个什么,等你长大了,出了宫,就知道宫外的好处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剩下三阿哥站在后面疑惑的道:“宫外有什么好的,宫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宫外面有吗?”
阿哥公主行过礼,便是歌舞的时间了,先是两排六个宫女身穿红纱薄裙,手举羽毛白扇,缓缓进来,缓缓起舞,犹如一片红海里散落了到处飞舞的蒲公英,引得众人接连叫好,又有穿着滑稽的小丑,脸上涂的雪白,只眼睛处两个红圈,头上顶着比腰还粗的缸,这缸在头顶来回晃悠,就是不掉下来,看的众人心里直发抖,他却总是化险为夷。节目一个连着一个,自然都是好的,演了有一个多时辰,众人边看边吃,酒过三巡,都有些醉意,王福全站在皇上身边,小声说道:“管嫔娘娘舞姿一向惊为天人,今日照例有管娘娘压轴一舞,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脸色绯红,听了王福全的话,便也击掌叫好,管嫔身穿五彩羽衣,脚穿大红舞鞋,进来给皇上行了礼,便舞了一曲《红袖添香》,这舞姿若形容,便只能说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管嫔身轻如燕,杨柳细腰,在皇上面前接连旋转了二三十圈,身上的羽衣片片散开,犹如天女下凡,众人齐声叫好,只荣妃跟青嫔脸上含笑,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冷眼旁观,回雪因坐的近的缘故,倒看见管嫔脸上挂满了细汗,连表情,也显的很是痛苦,只是脚下未停,一直旋转着,想告诉她见好就收,却苦于不能传话,只能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她,怕她有个闪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回雪提着的心还未放下,管嫔便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身子一软,便再也起不来了,寿宴上传来一声声惊呼,回雪也顾不上许多,忙从小桌子处跑过去,一边扶着管嫔,一边轻喊她的名字,喊了好一会儿,管嫔才懒懒的睁开眼睛,却又很快闭上了,回雪本想把手伸出来帮她笼一笼额边的头发,没想到垫在她身下的手刚抽出来,便见上面赫然一片殷红,这是血,是管嫔的血。
作品相关  第一七三章 太医的诊断
管嫔的晕倒给其乐融融的寿宴抹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暗淡,几个太医快步前来,让小婢女扶着管嫔上了轿子,跟着往承欢殿方向去了。寿宴的结尾无比压抑,各王公大臣见地上一滩血迹被宫女们用毛巾擦去,却也觉得依旧触目惊心。久久徘徊在心中不得释放。
“皇上,管嫔妹妹只是身上弱,想来没有大碍。”回雪道。
“本宫可不这么认为。”荣妃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走到正对着皇上三四丈远的地方跪下了:“依我看,管嫔身上恐怕不是小毛病,若是身上弱,晕倒也是常有的,怎么倒下身流了血,这下身流血可不是好征兆。”
皇上听了,心里仔细掂量了一番,也觉得有些蹊跷,匆匆结束了寿宴,带着王福全往管嫔所居的承欢殿而去,其它人见皇上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各自带了家眷,乘马坐轿的回了府。
外面的雨止住了,风却更加肆虐,吹在脸上疼的厉害,天愈加凉了,王福全想回养心殿给皇上拿件衣裳披着,可见皇上心急火燎的,也只得做罢,一眨眼的功夫,皇上已走出好远,王福全只得在后面紧追着道:“皇上,您慢着点,刚下过雨,地上湿滑。”
皇上却并不理会他的话,袍子一角浸入水里,掀起一片水花,也毫无知觉,王福全一面叫抬着轿撵的小太监快步跟上,一面又小声道:“皇上,您坐着轿子去也好,身子要紧,承欢殿里已经有几位太医去看诊了,他们个个医术高明。。。。。。”
“你一个太监,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厉害。”皇上呵斥了一句。想想王福全也是为自己好的,是自己太心急了些,所以说话也有些没有章法,于是又回过头,看了王福全一眼,略略叹了口气道:“朕有些心急了,说话不中听,你别放在心上,朕脚下走的快,坐了轿子倒觉得费时间。”
王福全听皇上说这话似乎是在跟自己道歉的意思。若放在平时,非得感动的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不行,只是今天非比寻常。也没有那么些礼数了,赶路要紧。
承欢殿门口早已围了几个别宫的太监宫女在伸头探看,一面看着,一面交头接耳。深宫寂寞,哪个宫里出了事。别宫的人自当跟看戏似的,急着打听消息。太监宫女见皇上来了,便齐齐跪倒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皇上掀起袍角进了院子,动作过大。袍角的雨水甩了出来,正落在地上一个小太监的脸上,小太监也不敢说话。只拿袖子偷偷的擦了,其它几个人看着好笑,但在这关键时刻,皇上都十万火急的,哪个还敢笑出声。只得用力的忍着。
内室的竹帘子为了太医看诊方便,已卷起来挂在房梁上面的铜钩上。管嫔虽跟青嫔同居承欢殿,但屋内陈设一向简单,进入内室,一个十二开的梅花屏风做隔断,饶过屏风是一面墨绿色的纱织帷幕,帷幕边上,挨着窗子,放着一个长条案子,案子上清爽的摆着一个官窑花瓶,里面浅浅才插着几枝光杆的月季,只是这个季节明显不是月季花开的时候了,这几枝月季显的枯败不堪,仿佛摇一摇,花瓣就会哗拉拉掉下来似的。此时的管嫔有气无力的躺倒在床上,头下垫着一个棉絮枕头,身上搭着一条锦面绣鲤鱼被子,双手无力的放在被面上,脸色也愈加苍白,见皇上来了,想要坐起身,却无能为力,只能用力抬起一只手,让小婢女给皇上搬椅子,嘴角动了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皇上见此情形哪里还能坐的住,见钱太医等太医围在一处开方子,便大步走到榻前,面对着一众太医问道:“管嫔是什么病,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几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说,倒是钱太医胸有成竹似的,跪倒在地回道:“依奴才看,管嫔娘娘是身子虚弱,又加上腹中胎儿。。。。。。”
“管嫔怀孕了?”皇上听到钱太医的话,惊的从榻上站起,又慢慢的坐了回去道:“你接着说。”
“皇上节哀,管嫔娘娘是怀了身孕,但可惜的是,刚有一两个月,胎儿太弱,没有保住,奴才们已经尽力了。”钱太医在地上扣头。
皇上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落到了地上,坐在那皱着眉头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颤抖着手道:“胎儿身子弱,承欢殿里不是有自己的小厨房吗?内务府不是有月例吗?是不是谁又贪赃枉法了,让管嫔受了委屈。”
见钱太医开了头,其它几位太医才敢接话:“实在是管嫔娘娘母体太弱,皇上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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