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肯定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脱身，并且毫发无损。
心口那种憋闷与愉悦兼备的感觉促使我嘴角的笑越发恶质——
“这么弱的家伙也能让你惨成这样啊……莱恩先生。”我如是说着，以念护体生受了一记虚闪，手中刀直将那背后袭来的牛头怪戳了个透心凉。
“高速再生……这是虚的能力啊，”史塔克颤抖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你是瓦史托德？”
第26章 002 来吧山洞里的小蝙蝠
「一副蠢相，遍地破绽。阿苏你居然也狂起来了……真可笑。」
×××
“你……你是瓦史托德？”史塔克颤抖的声音让我眯起了眼睛。
我的猜测看来并不正确……
这种叫虚闪的攻击方式虽然与念弹相类，但其威力要比念弹强得多。
不过……“瓦史托德”、“高速再生”？他们似乎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我俯身抱起惊恐得逃跑不成而又拼命挣扎的史塔克，伸手轻柔捋着他顺滑的纯黑皮毛——
“我似乎并没有让你感到可以信赖呢……史塔克。难道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娇弱了么？”
我将手中这狼形生物高高举起，嘴角笑意越发灿烂，“现在，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不然的话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哟。比如说你的那里——”
我在某个部位比划了一下。
“呜嗷……”史塔克看起来简直就快崩溃了，那双雾气朦胧的灰蓝色琉璃石般的双眸里很快就冒出了晶莹泪珠，“我会听话的，一定会听话的，不要，千万不要……”
腿部伤口逐渐愈合的金毛大狮子莱恩正趴在地上发抖，四条腿挣扎着扒拉在地上努力着想要离我远点……
我猜，这也许是因为我放出了一半念压的缘故？
“我怎么会杀你呢？史塔克是这么可爱——”我继续笑，笑得阳光灿烂春风化雨，“我们先找个能住的地方吧？最起码是洞窟什么的，莱恩先生看起来很需要歇息呢。”
莱恩熟知地形，我留着他还有用……更何况这家伙和史塔克看起来是朋友，我可不愿意难得遇到还能看的可爱小宠物因为惊吓过度而跟我闹别扭。
……
凉风将我颊畔发丝微微吹起，身旁是一身湿润金色鬃毛闪耀在暗色中的莱恩。
没错，就算他拥有猫科动物惧水的天性我也仍是强迫这只大狮子入浴彻底清洁自身……他让我不舒爽我自然也不能饶过他。更何况我可不想身边跟着一只比下水道美人鱼好不到哪儿去的会蠕动的血块……
虚圈地底的这片土地贫瘠得泛白。
虽没有光源，却奇异地能让人看清四下环境。
我踏在其上遥望远处干裂的岩壁，看见临近溪流上方有一处极为隐蔽的洞穴，若不细看定会以为它不过岩壁起伏间投下的阴影——
那地方看起来还不错。
“那边怎么样？”我抬了抬下巴示意莱恩跟上，抬脚就要往那边走。
“不要去那边啦……呜呜，”史塔克趴在我手臂上闷声提醒道，“那里已经是有主人的了，对方实力不弱，也是个亚丘卡斯……”而后他看着我的笑立即噤声，湿润的鼻头委屈地耸了耸。
“我们就去那里。”
我耸肩含笑摸摸史塔克的头，心里却有一种不真实的轻蔑感升腾起来——
亚丘卡斯又怎样？不过也就这个水平。
所谓的中上阶级羸弱到这个地步，我一人就可秒杀一群——要不是顾及着不能泄露真实水平想要好好摸清楚这里的一切再开始大开杀戒，谁稀罕陪着这些会说人话的外骨骼动物玩过家家？
不过就是一群野兽而已！
——我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将气都撒在了虚圈的生物身上。
不知道那群家伙们现在怎么样？还有许久没有想起的家人……
库洛洛他最后似乎是想兵行险着。我们有约好过将来要一起离开流星街去看蓝天上云卷云舒浓荫处繁花似锦，还有那传说中的七大美色……而现在？
屁！
没有天蓝如洗白云起，没有繁花深处鸣画眉，没有绿树如茵好懒睡……甚至连个正常的人都没有，比在流星街还糟糕！
“呜……苏苏，好难受呜呜……”史塔克不安地呜咽着开始在我臂弯里挣扎起来，双耳颓丧地耷拉了下来。
我闻言稍稍松开些怀抱安抚地拍了拍这头狼……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是我的错。看来一连串的事让我的理智有些失控……
攀过悬崖半壁之后我们终于踏上了平路，而后我的眼前一下子暗了起来……到了。
我抬头，看见那幽黑的洞窟如同贪婪大张的口一般在诉说着它的寂寞与渴求，扑面而来的是带着腐味的湿气——
“我、我不想进去！”
半只脚踏入那个阴暗的洞窟的时候莱恩忽然开始低声咆哮着缓步后退，而后固执地蹲在洞口死活不肯动，“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
话说完之后他就一脸无赖相举起后腿抓了抓满头金毛。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有冰冷的视线从斜上方贯穿了我的大脑——
那是一双相当漂亮的绿色眼睛，不过它们的主人正倒吊在洞窟顶端的石壁上像个死物一样用这双眼穿透着我们……
这是一只蝙蝠，脑袋上罩着角状小恶魔面具的冷冰冰大蝙蝠。
我突然感到很可笑。
这虚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全体外骨骼化的动物世界么？连蝙蝠也……
“呜……对不起啊乌尔，我不是自愿带他们进来的……”手中史塔克软糯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沉寂，而后他把脸径直埋在了爪子上的长毛里开始装死。
大蝙蝠冰冷的绿眼睛仍旧直直盯着我们。正当我以为他会一直如此直到天荒地老之时，他闭起了双眼伸展开线条如削的纯黑膜状骨翼扇动了一下，洞窟里沉郁的空气顿时有了活水一般的流动感。随后他便以极轻缓的姿势收起双翼，继续像座雕像一样挂在石壁上一动不动，映衬着岩面上星辰般璀璨的沙砾沉寂在暗色中，仿佛一切于他而言不过虚无……
真有趣。我微微勾起嘴角。
这一路看见的虚外貌与性格皆是各式各样，但那种天性里的好战与暴虐总是不变的。而眼前这一只……是自我到达这儿以来的第一只对来者全然视若无睹的生物。
“嘿，你好啊，蝙蝠先生，”我笑嘻嘻地朝他挥了挥手，虽然这生物能否看见我还是个问题，“不介意我们暂时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吧？”
“别把我拉进来！”
蹲在洞口的莱恩闻言大惊，拱起背脊像只炸毛猫咪一般作出戒备姿势，奈何湿淋淋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悲剧性的半秃狒狒，“我睡沙地上够了，够了！史塔克你也……”
莱恩看起来惊惧交加，他现在就是一副恨不得立马冲上来咬断我脖子的狰狞相。
这蝙蝠有这么可怕么？就连我手里的史塔克也在抖个不停……
片刻之后我等到了回应。
“随你，我讨厌吵闹。”清冷好听的少年声忽自头顶响起，“另外别给我惹麻烦就成。”
这蝙蝠有一把好嗓子。
“唔……我保证。”好极了，赶巧我现在并不想战斗——“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以后称呼也能方便点……我叫苏苏。”
“乌尔奇奥拉•；西法。”低气压制造商西法大蝙蝠说完这话之后再次倒挂成一尊石像，眼中幽绿直直穿透了遥远的彼方……
这真是件滑稽的事，具有哲学家气质的翼手目哺乳类……我甚至以为自己在一刹那看见了沉思者。名字的含义是哭泣的水手么？
我侧身朝洞口勾了勾手指，“莱昂，给我进来，现在。”
大狮子顿时如丧考妣，一步三颤。
……
“我就说啦，不要来这里，不要来这里……”莱恩悲愤地用他的爪子不断刨着地上的沙土，漂亮有力的金色尾巴在尘土里滚了一圈之后已经彻底成了米田共黄，两天前极具气势的金色眼眸里此刻全是眼屎和泪水——
“我和他合不来啊合不来啊啊啊——”
大狮子开始追逐着自己屁股上的米田共黄内牛满面地转圈圈，那末端上的亮丽毛发业已消失，露出了下面烤鸡屁股一样的粉嫩色泽——
这是乌尔奇奥拉的杰作。
在犀利而沉默地解决了鼓噪个不停的声源狮子先生之后，大蝙蝠继续惬意地蹲在阴暗的洞窟中思考着人生意义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嗷哈哈……”
史塔克利爪撕开地上血肉的同时眼露怜悯，正欲安慰莱恩两句自己却先忍不住先抖着嘴角狂笑起来——
“莱恩……谁让你总是不怕死地在乌尔耳旁念经啊！”随后这犬科动物打了个响鼻，尖尖的两颗小犬牙上挂的肉块和着血噗地一下喷了满地。
“史塔克！怎么你也……”
莱恩终于挺不住这悲惨现状了。他嗷嗷叫着把肚皮一翻，躺在地上开始烦躁地打滚。
我耸耸肩从遍地血肉中扒出一枚晶莹的珠子吞进腹中，偶尔伸过手去抓一抓莱昂的肚皮，然后看着他先是陶醉地凑近来躺平然后再悲愤地跳起来继续刨地……刚才的一群下级亚丘卡斯看来并未能平息他对自己尾毛被烧掉的悲愤。
这三个家伙看来是早就认识的。
根据史塔克的说法，他们都是即将进阶瓦史托德的亚丘卡斯，差的只是那不知何方可见的突破点——也许某一天机缘巧合间他们便可成为瓦史托德，不巧的话他们便会永远吊在亚丘卡斯的阶层上下不得，甚至会失去神志退化成基力安。
现在看来综合能力最强的是乌尔奇奥拉，身法最快的是史塔克，破坏性最强的是莱恩……
也就是说蝙蝠现在正站在亚丘卡斯的顶端，史塔克和莱恩则是半只脚踏进顶端的上级亚丘卡斯。
“我绝不承认你是瓦史托德！”莱恩哀怨地从地上一个翻滚起得身来恨恨地咬着爪子上挂着的血肉，“看看你的灵压，哪点像虚了？还有虚洞也不知道在哪里……”
“那么史塔克说的高速再生？”打蛇随棍上，我顺着他的话提出了疑点。
我眼角余光扫得史塔克瞪得老大的灰蓝色圆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是为他自己还是为莱恩呢？
不过金毛狮子对此毫无知觉。他只是愤恨地咔哧一声咬断了一根腿骨——
“鬼知道那是不是那群死神又搞出来的什么新花样，他们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往这里扔……啊嗷嗷嗷放手放手！”
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张嘴真是……
莱恩，我一点都不同情你被乌尔奇奥拉烧掉尾巴毛，一点都不！
“乖，莱恩，告诉我他们一般都会扔过来些什么？”我冷笑着用力揪住他脸上的胡子使劲往外拔，“等得到满意答案之后我就会放手的……”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我的美髯！——”
莱恩就像个贞洁少女一样疯狂挣扎着，哈喇子从大张的口中滴下甩得我满手都是，前后爪并用踢得我一身一脸都是血迹……我为此感到越发光火，嘴角笑意更盛之余直接把他一掀将其坐趴在地上起身不得——
“说！”
史塔克在喉咙里憋出一声哀号，转身以爪掩面。
……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莱恩这厮就是个贱M。
我温温和和与他谈话总会得到极拽的态度和跑题十万八千里的回答，而当刀锋悬在他头顶的时候这家伙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点头哈腰屁滚尿流——
他此刻正明媚忧伤地伸展开四肢趴在地上，呜咽着告诉我有个与虚圈相对立的地方叫尸魂界，而那里专出一些叫死神的黑袍人类拿着刀剑定期来虚圈扫荡一下，大肆屠杀基力安和亚丘卡斯——
“这些家伙可好吃了！”莱恩摇头晃脑，金黄色的尖耳在头顶抖了抖，“不过要吃到他们并不容易……他们大概也就几百年出现一次——”
“这和高速再生有什么关系？”我揪了一下莱恩的胡子；总感觉这家伙话里有点唬我的意思。
“嘿嘿……”莱恩的语调忽然轻快了起来，“那些来讨伐我们的死神里部分人的的灵压可是夹杂着虚的波动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第27章 003 来吧落魄的死神先生
「史塔克……和小妍那孩子长得真像。」
×××
莱恩金色眼睛里燃烧起来的谑意就像从沼泽里钻出来的阴尸一般恶毒。
他似乎认定了我就是个什么虚化的死神。
“你的猜测完全错误，莱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你是个人我还能稍微犹豫一下，不过现在——”
一缕细白的沙砾划过眼帘。
莱恩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他足下瞬间出现了一道幽深的裂痕，脚下大地连同整座大虚之森剧烈摇晃起来，惨白沙砾像翻涌着的潮水一样朝我们直扑下来——
无数咆哮和惨叫声响起，成群的基力安开始发了疯一样狂奔起来，那些黝黑如同噩梦一般的身躯滚起阵阵沙尘，接连不断地穿透顶上那层脆弱的岩壁直达地面——
“快逃开啊！躲到山洞那边去！”
史塔克大吼一声转身就迈开四肢往岩洞的方向奔去，我也连忙从莱恩身上跳起来一同疾速跑去——
“救我！我卡住了！”
莱恩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头见得金毛狮子身下的裂缝越来越宽，眼见着就有掉下去的趋势，而那群发狂的基力安正像翻涌的乌云一般逼近——
“真麻烦！”我一个转身迅速拎起莱恩的脖子，跟着史塔克窜上了相对安全的断壁之上，而后把他随手抛在了地上。
放开莱恩的瞬间他彻底软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就像烂泥一般半天直不起身……那方才试图从我口中探出些什么的狡黠样已经完全消失了。
“史塔克，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转了转颈部在悬崖边坐下，看着那十分壮观的纯黑潮水奔涌在粗砺干涸的苍白沙质土地上。
“死神……死神来了。”史塔克眼神凛冽，仰头直望那些基力安挤出去的缝隙，“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死神么……其实我还挺想看看他们到底长得什么样的。
“要不要去看看？”我拍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死神对你们来说不是非常好的补品吗？”
弱旅。这就是我对这群穿着黑色和服的人唯一的观感。
相比起他们未露面时那惊天动地的声势，这些人实际武斗水平低劣得让人大失所望……
只有个别几人出手间均是雷霆之势，动作干脆利落绝不浪费多一毫体力……只可惜他们的队友是猪一般的存在，而稍强的死神并不愿意抛离他们的同伙求得更大的生存机遇。
几具尸体倒下的瞬间便有基力安立刻凑过去，然后一些中下级亚丘卡斯急冲冲地轰开那些高大而略带笨拙的生物开始吞咬这些新鲜的血肉——
“藤田，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