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倾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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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倾尽天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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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道:“这皇上生得好气度,只是为何我心中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之感,比之当初见了宝玉时的感觉犹甚?”这样想着,黛玉竟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犹似在梦中一般。



 第006章 一道遗诏惊且喜

在场的嫔妃听到玉晚楼赞美黛玉,心下都不由得嫉妒非常,不过大多数的妃嫔更是憎恨元妃,只因若不是她将黛玉领进宫来,那皇上也不会见到黛玉,更不会被黛玉吸引。因此便有许多不悦的目光射到元妃的身上,元妃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她却并不在乎,那些个女人,等到自己如愿坐在皇后的宝座,她们还不是自己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不过嫔妃之中也并非皆是婉转之辈,就有人把自己心中的不悦畅快淋漓的表达出来的,比如说娴贵妃。娴贵妃拿眼睛瞟了元妃一眼,便自开口道:“元妃姐姐的这个表妹果然是个出色的,只可惜妹妹我没有这么出色的表妹,不然也必然要领进宫来炫耀一番的。”娴妃这番看似直得很,其实字字句句都带着软刺。

元妃闻言,登时一怔,而后便即和颜悦色的道:“多谢娴妃妹妹称赞了。”一句话便自顶了回去。

娴贵妃心中大怒,她原是当朝户部尚书之独女,自幼便金尊玉贵,便是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自己虽是侧妃,但因为没有太子妃,自己依旧是太子宫的第一人,可没想到皇上一登基,只空了中宫之位,封自己为贵妃,而那昔日在太子宫做一名小小的女史的元春却被皇上破例封妃,更气人的是,四妃之中“贵”、“贤”、“淑”、“德”四字封号本来以“贵”字为首,不论元春被封为哪个,都越不了自己这个贵妃去,可偏偏皇上竟封元春为“贤德妃”,四字封号独拥其二,生生盖过了自己的位份,成为后宫之首,叫自己如何能不生气?

正欲开口时,只听玉晚楼身边的太监大总管戴权走了过来,对玉晚楼道:“皇上,北静王爷来了。”玉晚楼闻言,不觉开口笑道:“他不是素来不喜这等场合么,怎么今天竟一反常起来。”于是道:“宣!”

戴权闻言,便自开口唱道:“宣北静王爷进殿!”话音刚落,便见北静王水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银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黛玉在贾府时原经常听宝玉在她耳边说起水溶,每每都是什么“这北静王爷真个儿是英俊潇洒之人,今年年未若冠,却已袭了王爵,又每每不以官体所缚,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诸如此类的话,直磨得黛玉耳朵生茧。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凡,但是当黛玉目光扫过水溶嘴角边的笑容时,她却隐隐觉得这个北静王定是冷心冷情之人。

黛玉确实所料不差,这北静王水溶在皇家是出了名的“冷王”,不是他面冷,而是心冷,他从不相信真心真情,更弃女子为敝屐,他没有王妃侧妃什么的,却有十几个侍妾,名为侍妾,其实比通房丫头好不了多少,她们对于水溶的最大用途也不过是一泄心中的欲望,不比其他朝中的王爷,便是侍妾亦是用来拉拢朝臣的工具。

“臣弟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水溶步至玉晚楼跟前,行了一礼,而后方起身拜了一拜太后。水溶与其他三位王爷东平王、西宁王、南安王的祖上皆是太祖皇帝的亲兄弟,太祖皇帝登基之后,便将自己的四个兄弟分别封王,又因“玉乃土中之精,土者,五行之首,万物之源也”,所以分赐北静王、南安王、东平王、西宁王四王姓氏为“水”、“火”、“木”、“金”,其中又以北静王为首。因此水溶虽然姓水,却是皇家嫡系,又与玉晚楼同辈,因而自称“臣弟”。

“溶弟今儿怎么有兴致来宫中的宴会了?”玉晚楼待水溶起身坐下后,便笑着开口问道。水溶淡淡一笑,道:“今儿个是皇上的寿诞,臣弟自然要前来贺寿。”言罢,又命人道:“来人,将本王献给皇上的寿礼拿来!”

水溶身边的一个护卫听了,便忙自取出一个白杨木雕就的匣子出来递给戴权,戴权接过之后,便将木匣递给玉晚楼,玉晚楼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放着一个颜色通透的翡翠扳指和一个同一质地的翡翠玉镯,两者虽说样式都极为朴素,却很雅致,一看就知道这两样非是寻常之物。

果然只听水溶开口道:“此是臣弟偶然间所得的一样宝物,名为‘情环’,据说得此物者便能得到知心之人。”说到此处,水溶心中却是有些嘲讽,他从不相信什么真心真情,但他知道皇上信的紧,所以他才会将这情环当作寿礼送给玉晚楼。只是此时的水溶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送出情环而后悔终生。

乍然听到这情环的名字,在场之人无不吃惊,据说这情环乃是伏羲和女娲所遗之物,自秦汉之后便已经失了踪迹,多少痴心之人寻之不得,没想到竟然会被水溶这个不相信真心真情的人无意中得到,这是不是也算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玉晚楼抚摸着那对情环一会儿后,没想到那对情环竟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金光之中隐隐约约却是有着龙凤合鸣的影子,不多久,金光散去,那只玉镯却是突然自己从木匣中飞了出去,竟自己套在了黛玉的手腕上,盈然生光。玉晚楼见了,心中竟有些莫名的高兴。

“皇上,这镯子……”黛玉有些慌乱地看向玉晚楼,她没有想到这玉镯会自己带上她的手腕,而且凭她怎么用力,也褪不下来,只勒得她的手腕起了一道红红的痕迹。

玉晚楼笑道:“林姑娘,摘不下来就算了,就当是朕赐给你的礼物好了。”黛玉闻言,却是一惊,忙道:“皇上,这怎么可以?”玉晚楼道:“你父亲林如海为江南盐政忧劳而逝,却丰盈了这朝廷的国库,朕便也再怎么赏赐也是不过分的,更何况这玉镯自己飞到你的手腕上,可见你与它有缘,朕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借花献佛罢了。”

太后亦笑道:“林姑娘,你就别推辞了,当年若非是你父亲拒绝,先皇本想给你一个封号,如此皇上赐你此物,亦不算太过。”黛玉见无法推脱,只得起身叩谢圣恩。

水溶在一旁听到“林姑娘”三字,忽然想起宝玉在他耳边时常念叨的林黛玉,便看了黛玉一眼,却没想到正是这一眼,将他整个人的神为之夺,这女子与他平时所见的女子皆不同,便是眼前皇上的众多嫔妃并许多王公大臣的女儿皆在场,她亦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她那浑身孤高绝傲的气质,竟仿佛其他女子皆为尘垢,惟她是那遗世独立的仙子。一时之间,水溶只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

寿宴结束后,各命妇女眷便自告辞离开了皇宫,虽说元妃想多留黛玉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可因为宫中规矩森严,除非公主郡主一流的女子,否则是不得在宫中留宿的,因此元妃只得罢了,只命贾母王夫人好好对待黛玉,来年开春选秀之时却是要将她送入宫中来的。贾母王夫人听说,自是答应了。

慈宁宫中,太后见玉晚楼盯着他手上的玉扳指出神,于是便自咳嗽了一声,道:“皇上,哀家觉得林姑娘这孩子不错,若是得她进宫来陪伴你,哀家也能放心许多,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玉晚楼闻言,怔愣了好一会儿,而后方道:“怕是她不肯入宫来,而且她并无娘家扶持,便是肯入宫来,只怕也是难以在宫中立足。”太后道:“皇上,有一件事,哀家一直瞒着你没有说,不过如今哀家寿命将尽,此时不说,怕以后再没有机会说了。”言罢,便自从佛龛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长长的锦盒,递给玉晚楼道:“皇上自己看罢。”

玉晚楼接过后打开锦盒,却见里面是一卷明黄色还蜡封着的圣旨,上书“遗诏”二字,正是先皇御笔不假。打开遗诏,只见上面写着:“朕闻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秀外慧中,才华横溢,堪称女中翘楚,特旨他日林氏黛玉者入宫选秀,必定位主中宫,是为天翎皇朝皇后,封号‘宸玉’,永不得废!钦此!”

玉晚楼看完遗诏,心中震惊之余竟觉得有些欣喜,因问道:“母后,这遗诏是真的吗?怎么父皇驾崩之前没有告诉朕的?还有这林姑娘不是已经没有娘家了吗?若是百官反对,纵有先皇遗诏,她在后宫亦难立稳脚跟的。”

太后道:“这遗诏自然是真的。先皇驾崩之时没告诉你,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没来得及告诉你,这遗诏是哀家亲眼看着先皇写的,所以哀家知道,这遗诏也是先皇托哀家保管的。这林姑娘据先皇告诉我,她并不是没有娘家的,她的祖母尚在人世,且势力不容小觑,至于具体的,先皇却是没告诉哀家。但不管怎么样,明年这林姑娘刚好十六岁,按照规矩是必然要入宫选秀的。若皇上果然喜欢她,就将这道遗诏公诸于世罢,若是皇上不喜欢她,那还请皇上放了她的好。若不是哀家不放心皇上,哀家是绝对不愿意将这道遗诏拿出来的,只因那林姑娘,哀家私心觉得她不适合这宫中。但是若有皇上真情相伴,想来林姑娘亦会觉得幸福的。”

玉晚楼紧握着手中的遗诏,好一会儿方道:“母后,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007章 夜半忽来不速客

水溶自在玉晚楼的寿筵上见了黛玉一面,不知为何竟有些放不下了,不管他行至何处,或做什么事,眼前总会浮现出黛玉那清灵的身影,心中不禁觉得忧闷非常。想来想去,水溶决定去慈宁宫见见太后,他必须搞清楚自己这般地惦念着一个女子是为了什么。

水溶自幼丧母,而水溶之父北静老王爷又常年在外带兵,所以水溶自来都是寄养在太后膝下,因此水溶与他父亲的感情甚至寡淡,反而与太后的感情很深。而自从北静老王爷薨逝后,水溶便袭了王爵,自那时起水溶也甚少到宫中来了。只因他本性散淡,不喜俗务缠身,而太后也自来宠爱他,也就不拘了水溶,因此纵然水溶有惊世之才,到现在却依旧只是一个闲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水溶但凡有什么烦忧之事,便到慈宁宫去诉与太后知晓。而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当他走进慈宁宫时,却无意间听到了太后与玉晚楼的谈话,更听到了那道遗诏的内容,心中讶异之外更觉得有些刺痛。于是他也顾不得什么,便径自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慈宁宫。

这日夜里,水溶再也无心睡眠,便在庭院里溜达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便自飞身离开了北静王府,直往荣国府的大观园奔去。

而彼时大观园潇湘馆之中,黛玉自进宫回来后,便觉得心口忧闷异常,挥之不去,无奈之下便命紫鹃将香案摆上,只说是要抚琴。紫鹃本因今日黛玉进宫,只带了雪雁去,却并未曾带她前去,心中不太高兴。后又想着雪雁是黛玉从扬州林府带来的,自比别人不同,心中的一点子心思便就灰了,如今见黛玉依旧比较倚重自己,竟又复起了心思,将之前的不高兴统统撂开了。

紫鹃一边摆弄香案,一边问黛玉道:“姑娘,今儿个你进宫去,可见到皇上了?那皇上果真似那戏里面演的那么威严么?”黛玉闻言,不由得笑道:“那皇上怎么能跟戏里的比,戏里的皇上不管演的如何,终不过是由戏子伶人粉墨登场,又怎么及得皇上天生的天子气度?快不要乱说话,这话你只在我面前说说便也罢了,若叫外人听了去,定然治你个不敬皇上的罪名,到时候,抄家灭族亦是轻的了。”

紫鹃便黛玉的一番给唬白了脸,再不敢多说,好一会儿方道:“姑娘,香案已经摆好。”黛玉点了点头,便自将那焦尾琴取过,对着窗外那轮圆月,径自抚起琴来。

水溶刚进了大观园,到了潇湘馆外,便听到一阵清切的琴声传来,只听得那潇湘馆有人低吟道:“风萧萧兮秋气深,美人千里兮独沉吟。望故乡兮何处,倚栏杆兮涕沾襟。”

歇了一回,听得又吟道:“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又歇了一歇。水溶正欲称赞,却见一道姑和宝玉正坐在潇湘馆外的石磴子上评论琴音。水溶曾听宝玉说起过,这大观园的栊翠庵中有一个奇女子,才貌并不在黛玉之下,法号唤作“妙玉”。因而便猜到那道姑必是妙玉无疑。

水溶却是猜测的不错,那道姑正是妙玉。原来那宝玉欲到栊翠庵去向妙玉求支平安签送给黛玉,却恰巧在路上遇到出来的赏月的妙玉。妙玉听了宝玉寻她的来意,便欲回头,正巧这时听到一阵琴声。两人被这琴声吸引,便寻着琴声的来处到了潇湘馆外。

宝玉笑道:“我曾听林妹妹抚过琴,虽然不懂,但是能抚出这般琴声的,必定是林妹妹了。”妙玉点了点头,听了一回,方才道:“刚才‘侵’字韵是第一叠,如今‘阳’字韵是第二叠了。咱们再听。”

只听里边又吟道:“子之遭兮不自由,予之遇兮多烦忧。之子与我兮心焉相投,思古人兮俾无尤。”妙玉道:“这又是一拍。何忧思之深也!”宝玉道:“我虽不懂得,但听她音调,也觉得过悲了。”里头又调了一回弦。妙玉道:“君弦太高了,与无射律只怕不配呢。”

里边又吟道:“人生斯世兮如轻尘,天上人间兮感夙因。感夙因兮不可惙,素心如何天上月。”

妙玉听了,呀然失色道:“如何忽作变徵之声?音韵可裂金石矣。只是太过。”宝玉道:“太过便怎么?”妙玉道:“恐不能持久。”正议论时,听得君弦“嘣”的一声断了。妙玉站起来连忙就走。宝玉道:“怎么样?”妙玉道:“日后自知,你也不必多说。”竟自走了。弄得宝玉满肚疑团,没精打采的归至怡红院中不提。

水溶听了妙玉所言,心中竟自生出一丝怅惘之意,他虽懂琴,却无法参透黛玉琴声妙处,而妙玉却三言两语解了出来,可见自己竟不如妙玉知音,于是便自叹了一口气。这时,忽听里面传来黛玉清绝的声音:“未知来者何人,岂不知闺阁之地不可擅闯,既然闯了,又何必作那鸡鸣狗盗的行径,何不现身一见?”

水溶一阵讶然,之后便自飘然进了潇湘馆中,见到黛玉已然停住了琴,那琴弦之上果有一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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