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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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惜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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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珍小姐。」香梅担心地看了看王惜珍苍白的脸色,然后快步转身将昨日准备好的青菊花水端过来。

  「我看你还是先坐着,别多想,少爷说不定是谈生意忘了时间,所以让人留下睡了,所以这才没回府。」香梅认为王惜珍是嘴上好强,明明因为常怀理没回房而睡不好,但还嘴硬地说睡好了。

  「是你想多了,我……」王惜珍倒还真没在脑子里想过常怀理上哪儿去了,开口想反驳香梅的多心,却又不能否认自从清醒后发现常怀理不在便气闷,于是又闭了口。「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过来帮我梳头。」

  嗽过口后,王惜珍先行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拾起玉梳将头发梳顺。

  香梅走到王惜珍身后,接过梳子,把王惜珍及腰的长发匀过一遍,「今天想梳什么样式?」

  「随便你,简单点的就好。」呆望着镜里的倒影,王惜珍发觉自己的脸色真的如香梅说的一样,看起来真糟。

  她抬手碰了碰苍白的脸颊,想不通她明明好睡了一夜,但为什么精神却还是不好。

  正当香梅要替她将头发拢起时,宁静的早晨忽然被猝然发出的尖叫声给打破了,惊惶的女声让香梅吓得抓不住玉梳,红玉制的梳子直直掉落到脚边,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跌成了满地的碎玉。

  而下意识猛然起身的王惜珍则因为香梅来不及将抓住她头发的手放开,所以被扯痛了头发,身子也差点因为拉扯的力量摔下地。「啊……」

  在香梅慌忙的扶持下,王惜珍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身着单衣、披散着头发急忙出门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叫成这个样子。

  「天呀!发生什么事了?快点,我们出去看看……」



  醉意深浓的常怀理正睡得香甜,但是不停窜入他耳中的尖锐叫声,以及怀中娇躯急切的挣动,硬是将他从睡梦中扰醒了。

  因酒醉头疼加上睡眠不足的困倦,让他不耐地蹙眉,紧闭着眼将自以为是环抱王惜珍的手臂松开,「一大早谁……在搞什么?惜惜,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一放开手,就听见怀中传来嘤嘤的啜泣声。

  常怀理以为是他口气不好,所以惹得王惜珍委屈了,心疼地让他连眼都还没睁开就忙着安抚她,再度伸出双臂想将她搂回怀里的同时,他挣扎地睁开爱困的眼。「怎么了?我不是凶你,惜……」

  话说到一半,话声突地中断,因为正逐渐消退的睡意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空气中闻嗅到的香味是他所不熟悉的。

  他下意识地猛一睁开眼,当他看清怀中的人时,震骇得差点连心跳都要静止了,浑身顿时像被人用一桶冰冷的湖水从头上浇下一样,让他完全清醒了。

  「你……」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任莹莹一脸泪水肆流,散乱发丝半掩脸庞的样子。

  任莹莹楚楚可怜地流着泪,一双水亮明眸凝望着常怀理,哀哀切切地柔声唤他,「常……常哥哥……」

  这一句「常哥哥」,就像利刀划过常怀理,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他虽然还无法厘清眼下的情形,但却下意识地不敢面对,也无法面对任莹莹眼中的期许及闪烁的泪光,他推开她娇软的身子,飞快地从床上跳起。

  在他慌乱下床的时候,眼角刚好瞥见床榻上刺目的红色血迹。

  那不由分说,就是他糟蹋了人家清白的证明。

  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上,快速地环顾了下四周,常怀理额上的冷汗不住滑落,背后更是寒毛竖立。

  他现在才看清,这是他已经让出给任莹莹睡的房间……

  在心里发出哀号的常怀理,咬着牙全身紧绷,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作的一场梦,如果在下一秒能让他清醒,他会万分感谢上苍……

  他完全不敢细想,也根本没多余的心力注意站在大开房门前的由茜,以及被她的尖叫喊来的婢女,和急忙跑来察看的王惜珍主仆。

  他在这个房间里到底做出了什么糊涂事?

  当他在心中狂喊问着自己的时候,房门口传来让他心寒的叫声,「少爷……少爷呀,珍小姐……」是香梅的嗓音,她口中的那句「珍小姐」让他差点没脚软。

  「我的天……惜惜!」他现在的感受不只是当头被淋了冰水,而是已经完全沉入寒冬中的湖水里,他无法想像王惜珍会有什么反应,他的眼中及脑海中再也容纳不下别人,一颗心全向着王惜珍去了。

  他的心为他做下判断,他顾不得哭泣的任莹莹,转身就朝门外跑,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身后的任莹茔。

  当他险险撞上挡在房门口的由茜时,他大手一挥就将她推了开去,双眼很快地就在门外搜寻到被香梅及婢女扶住、软坐在地上的王惜珍。

  他看不到香梅,也看不到其他人脸上震讶的表情,他的眼中只看得见让他心疼的王惜珍。

  那神情如冰霜般冷漠、脸上毫无血色的女子,就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宠珍惜的爱人吗?

  他看着他决定要疼宠一辈子的人脸上憔悴苍白的脆弱,无法相信是他将她弄成这副模样的……









第七章




  常怀理颠簸着走到王惜珍身前蹲跪而下,凝望着她。

  他伸出的手,在快要碰到她面无表情的脸颊的时候,如同冰珠子般掷地有声的冰冷话语,清楚地从她口中说出。「不要碰我!」

  那决绝的语气,让他的手停滞在她脸颊前。

  他想向她解释,却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我真的不知道……惜惜……」

  他连已经发生的错事都不敢付诸言语,满心慌张地祈求她的原谅。「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惜惜?」

  王惜珍的目光缓缓对上跪在身前的常怀理,她看着他,但眼前却清楚地浮现出他与任莹莹在床上搂抱在一起的刺目景象……

  非常缓慢的,就像花朵绽放一样,她没有血色的唇边竟然展开了微笑。

  她的笑容让常怀理心惊狂颤,「惜惜……」她的反应让他骇然,他的手忍不住就要抓住眼前缥缈得就像快要消失的她,却又记起她的抗拒,而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动作。

  他怕,他怕她不能再多承受一丝丝的刺激。

  王惜珍眨了眨眼,眼前一脸担心愧疚的他,与她脑中的景象重叠在一起……


  「这是在做什么?」

  宋元春一踏进门,就看见儿子跪在王惜珍面前,心火一起就开骂了,「你给我有点出息行不行?一个大男人跪在她前面像什么话?还不给我起来!」

  原来有婢女眼见情形不对,便跑去请来常乐夫妇。

  发生了这种大事,常家夫妇还不火速赶到净悠轩来?在路上问清了来报的婢女看到的详细情形后,宋元春就在心里盘算好了。

  人家任莹莹是世家女儿,家里有权有势,再加上又是任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发生了这种丑事,人家家里的长辈还怕不找上门来讨个交代?

  自己的儿子做出了糊涂事,是没得抵赖的,就算常怀理再不乐意,他也得负起这个责任来。

  想到这儿,宋元春反倒称心如意了。

  她本来就看不上王惜珍,现在出了这种事,刚好让常怀理如她的意娶个门当户对、配得起常家身分的千金小姐。

  任莹莹这个漂亮嘴甜的小姑娘她可喜欢得紧,现下儿子就算不想娶妻,也由不得他了,他注定是要将任莹莹给娶进门了。

  急忙拉着丈夫赶来净悠轩,为的就是想立刻安抚住任莹莹,也要常怀理没得推托;可是才踏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气得火冒三丈。

  她生的儿子,打小就没让他下跪过,现在是怎样?没跪爹娘,去跪个低贱女人?

  她骂完后不见常怀理起身,甚至连费神拨个空瞧他们一眼都没有,宋元春回身扯了扯一脸凝重的丈夫。

  「儿子像孙子似地跪在地上,你倒是看得顺眼?你是一家之主,总要拿出个主意来。」

  本来还心存侥幸,希望常怀理没真做出错事,但一看到他跪在王惜珍身前,一脸愧色、面带慌乱的样子,常乐整颗心沉重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发生这种事,他要怎么跟任家交代?又怎么对得起毫无埋怨、一直跟在儿子身边的王惜珍?

  这么一个乱局,儿子要如何收拾?

  见常乐一句话都不说,宋元春捺不住性子地开口催促,「老爷,你不说话也不成事儿,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莹……」她后面的话,在看到丈夫凌厉的一瞥后,消失在口中。

  常乐瞪了眼在一旁添乱的宋元春后,才举步在厅里的主位坐下。「香梅,把珍小姐扶起来让她坐在椅上,地上寒气重,她身子受不住,还有你,去替珍小姐拿厚点儿的衣服来。」

  不论如何事情总是要解决,常乐指挥着婢女们先将王惜珍安顿照料好。

  接着,他对跟着一道来净悠轩的福嬷嬷说道:「福嬷嬷,麻烦你差个人去将陈师傅请来,顺道把常福一道叫来,然后再到小厨房去煮点儿去寒的汤水来给惜珍喝。」

  「是,我这就去。」福嬷嬷眼看好好的人给折腾成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可怜样儿,她心疼着王惜珍,边叹气边快步向外走。

  常乐见大家各自动作后,才放缓音调对着像木头娃娃般坐在椅子上的王惜珍说道:「惜珍呀,事情已经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该气的、该哭的,你别忍着,只顾着伤心会把身子给弄坏的。」

  再怎么样,常乐打小就待她好,她可以不理会常怀理,但她没道理不理会这个长辈的安抚,「老爷,惜珍……」

  一开口,鼻酸得让她就要掉泪,她能说什么?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强忍着泪,双唇颤抖着,她硬是站起身来,「老爷,对不起……我……我累了,我回房去了……」

  王惜珍不等常乐回话,避开站在她身前的常怀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朝后头走。

  「惜惜……」常怀理心疼万分,终是忍不住用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欲留下她的脚步。

  他的手一触及她,王惜珍全身一僵,狂烧的怒气倏地在她心中引爆,咬着牙恨恨地说:「放、开!把你的手拿开!」

  「惜惜,你别这样……」常怀理不肯,硬是将王惜珍搂住。

  王惜珍胸口起伏不定,努力地深呼吸想忍住让她恶心的感觉。

  她只要想到现在环抱住她的手以及宽厚的胸膛,在不久前才拥抱过另一个女人,她就反胃得想吐,「我再说一次,把你的那双脏手拿开……」

  常乐听得下去,宋元春可不,她才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人糟蹋,「王惜珍,你别拿乔,怎么?还非得求着你是不是?不过就是个侍寝丫头,这事轮得到你不乐意、发脾气?你还没资格,我告诉你……」

  这会儿,她当作没看到丈夫的脸色,打算把对王惜珍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你给我闭嘴!」因为宋元春说得太过苛薄,常乐第一次粗声斥喝与他结缡二十几年的妻子。

  就算王惜珍出身不让她合意,可人家到底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自个家的儿子硬将人家留在身边的。要不是她的刻意刁难,王惜珍也不会没名分地委委屈屈跟着常怀理。

  耳中听着宋元春让人难堪的话,王惜珍委屈得直掉泪,而抱住她的常怀理又硬是不肯放开她,她是又气又怨又伤心,再也受不了地对着常怀理大声哭吼,「你放开我!我叫你放开你听不懂吗?放手、放手、放手……」

  对常怀理来说,比起她毫无反应、不哭不闹的冷漠,现在她的哭喊及怒吼才总算是正常了点。

  于是他更是紧紧搂住挣扎不休的王惜珍,柔声轻哄、好声赔罪,「惜惜,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进错了房间,我一直以为我抱的人是你,惜惜,对不起,原谅我……」

  这边闹得正火,那边任莹莹让由茜给扶了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拉扯不休的常怀理及王惜珍身上,没有人留心到任莹莹出了房。

  直到她哭着喊了声:「惜珍姊……」大家才霍然发现她的存在。

  她哑着的嗓子及红肿的双眼,加上泪痕未干的可怜模样,让大家想起以整件事来看,真正受到伤害的人似乎该是任莹莹才对。

  她这哀哀切切的一喊,就连王惜珍都止住了跟常怀理的拉扯,抬起脸来愣愣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任莹莹。

  不胜娇弱地跛着脚,任莹莹让由茜搀扶着移步走向前,只将眼光放在王惜珍身上,「惜珍姊,你别生气,别怪常哥哥,他……他喝醉了……所以……所以我不会要常哥哥负责的,就当作没发生任何事,我今天就回柳城……」

  任莹莹眼中闪烁着泪光,断断续续地说出委屈自己的话,想要让王惜珍原谅常怀理。

  看着被毁了清白的任莹莹讲出了这番话,王惜珍听了,连再多说一个字的立场都没有。

  整件事中最最无辜、最是该恨该怨的人竟连半句怨言都没有,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惜珍摇了摇头,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这是你要负责解决的事,我……」她深吸了口气,才能将接下来的话顺利说出来,「我真的很累了,让我回房去,算我求你……」

  这时,在一旁的常乐不得不开口了,「怀理,让惜珍好好休息吧!她的身子受不住的。」瞧她苍白得像似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他担心地劝着儿子。

  见儿子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常乐当作他是同意了,于是转头对香梅、福嬷嬷及已经赶来的陈师傅说道:「伺候惜珍回房,陈师傅,要请你多照料着。」

  「是!」香梅从角落拿着外套走上前来,将衣服为王惜珍披上,与福嬷嬷一同从常怀理缓缓松开的手臂中将王惜珍扶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房。

  常怀理看着不曾抬眼看他一眼的王惜珍背影,「惜惜……」

  向里走的王惜珍听到了他的低唤,却连停顿回头都没有,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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