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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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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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下,夹起菜,慢悠悠地吃起来。
被撂了脸面的季臣不但不恼,反笑得更开心,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自己与施庆华倒满一杯,“前些天蔚然没搞清楚,夺了施总你的生意,幸好我昨天及时赶回来,让她把合约解了,虽然没让你受太大损失,但季某还是心怀歉疚,薄酒一杯,施总喝了它就算原谅了蔚然?”
季臣一番咬文嚼字的矫情听得乔蔚然吃菜的味口都没了,筷子一撂,才要端杯子喝酒,手就被按住。她抬眼,欲要发怒地瞥了季臣一眼,结果又被季臣“深情”的目光恶心得缩回来,恨得直咬牙——两个臭男人,我就厚下脸皮看你们到底怎么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乔蔚然以为接下来,施庆华应该是“感激”地接过酒,再虚伪地对她说一些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季臣再接起她也给施庆华敬杯赔罪酒,然后把她气得直接摔杯子走人。
但事实是,听完季臣的话,施庆华并没有高兴,甚至之前的笑容都变得勉强,与季臣“饱含深意”地对视了几秒,才晒晒地接过杯子,敷衍地说了句:“哪里哪里。”就把酒喝了,喝完也再没兴致与他们攀谈,就匆忙领着孩子去另一桌。
坐下来时,季臣促狭地与一脸狐疑的乔蔚然对望,“怎么,失望啦?”
发现自己的失态,乔蔚然脸一偏,端起酒杯遮掩自己的窘意,“不知道你说什么。”却再次被季臣夺下,“酒可不是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你还买那么多酒。”赌气地说完,乔蔚然恨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脸烧得都不敢转头看季臣。
季臣笑吟吟搬过来扳过乔蔚然的脸,让她与自己面对面,“那从现在起,我们俩一起戒酒?”
乔蔚然被调戏得,胸中热血翻腾,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妖孽,身上却一点劲也使不上来,红色浓到耳朵都要滴血了,才想出反驳他的话,才要说出来,就被横□□来的声音打断。
“这就是季总吧?”施大妈拉着一脸无奈的郑娅挤到乔蔚然旁边,“好奇”地盯着季臣,“你就是我前面这媳妇的男朋友?”
明明大门口时就见过面,这会居然装不认识,乔蔚然不知道施大妈唱的是哪一出戏,便架起腿,支着下巴乐悠悠地看着她跟季臣,看他们演。
季臣起身,笑得礼貌而疏离,“蔚然现在的身份是我女朋友,阿姨。”
施大妈审视地上下打量季臣一遍,自言自语地感叹,“唉,现在这世道啊,真是,拉着小三叫老婆,叫得比真老婆还顺嘴,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小贱人生不出孩子还能找到这个好的男人?肯定是搭的有妇之夫!
大概施大妈说这话时只想着怎么挖苦季臣乔蔚然,并没想过自己儿子……
乔蔚然才忍住笑要嘲讽施大妈——您儿子可不就是你说的最不要脸的那个么。季臣就乐悠悠地对施大妈说:“阿姨您还没见过更不要脸的呢,有些人不但拉着小三叫老婆,还让自己老娘替自己照顾怀孕的小三,把原配逼走。还恬不知耻地请原配来参加小三孩子的满月宴。这种一家人一起不要脸的,才是最高境界。”
施大妈那小眼睛睁得呀,那是眨巴眨巴了十几下,才听明白季臣话里的意思,再一瞅一桌人看自己的眼神,脸上的颜色那叫个风云变幻,嘴气得很明显地斜过去,眼角一阵阵抽搐。还是郑娅稳得住阵脚,轻轻拉施大妈的袖子,“妈,那一桌我们还没敬,我们去那边。”
乔蔚然终于是被季臣这一番话逗得,笑出来,捂着嘴站起来,亲呢地挽住季臣的胳膊,“安抚”施大妈:“阿姨您别听多想,他不是说你儿子。”
不说一桌人还憋着不敢有颜色,话一点破,全桌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来的都是熟人,这脸真是丢到老家,一辈子都捡不回来了。“轰!”地一声,施大妈脑袋上的头发全着起火,“庆华……庆华!”
她的高声叫嚷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正与人碰杯的施庆华也不得匆匆敬下酒赶过来,“什么事妈?”目中隐有责怪之意。
“你忘了你还有件大事没向大家宣布呢?”施大妈挤眉弄眼地拉着儿子跟郑娅往台上,“扑扑!”地拍了几下麦克风,才中气十足地对台下一众莫名人等呼道:“今天请大家来,除了参加我孙子的满月宴外,其实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大家。”眼角挑衅地睥向乔蔚然——小贱人,看你得意,奶奶马上让你哭死!
“还有什么喜事?”台下人群议论纷纷,乔蔚然也好奇地盯着他们猜测什么喜事,旁边的季臣突然低下头贴上她的耳朵:“小三扶正。”乔蔚然混身一怔,台上施大妈见状,更是笃定接下来要做的事。
施庆华跟郑娅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两人一对眼色,正要把施大妈拉下台,就见施大妈从贴身口衣兜里取出个小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抠出枚钻戒,往郑娅没抱孩子的那只手套,“今天也是我大儿子庆华跟郑娅的订婚宴,这戒指就是我给我未来儿媳的见面礼。”
一瞬间,有人惊呼,有人惊讶,还有人欲哭无泪,当然也有人,暗爽极了。
举着左手无名指上炫目的钻戒,郑娅的脸是先白后红,激动地握住施大妈的手:“谢谢妈,我一定会跟庆华好好孝敬您跟爸,做个好媳妇。”这戒指一戴上手,她就认出是谁的,心里的滋味啊,那叫个百转千回,还得忍辱负重按下来,以后再“还”给他们。
施大妈看到所有人都为自己的话“震惊”,亢奋得一把拽过惊到呆的施庆华,把他跟郑娅的手握到一起,慈蔼地轻拍道:“做妈的儿媳妇,不用你孝敬我跟你妈,你唯一的责任就是继续给我们施家开枝散叶。每生一个都能分到我们施家五亩田,生的越多就分得越多。”
台上施大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针对乔蔚然而来。当初乔蔚然第一次去他们老家,就对施家的几十亩良田垂涎不已,但那时她就撂下话,非孙子不给。之后乔蔚然一个蛋也下不出就被施庆华‘休’了,自然一分地都没得到。她以为乔蔚然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可事实是,乔蔚然肠子都快笑爆了。
那枚戒指,别人也许不认识,戴了它三年的乔蔚然又怎么可能不认识。施家人的吝啬她早有体会,但今天才是让她最长眼的,她再一次庆幸自己跟施庆华离婚,真是太英明了。
离开时,乔蔚然挽着季臣,一百二十分真诚地向施庆华表示祝贺,才在他可以冒出火的注目下,相携离开。
出到没人的地方,乔蔚然就毫无征兆地突然抽手,拉开与季臣的距离,朝自己车子快步走去,季臣人高腿长,步子略加快点就追上来,熟门熟路地拉开车门坐上副驾位置,“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言行举止又回复了正常的冷言寡语。
透过后视镜,乔蔚然斜睨了他一眼,发动车子。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表情也很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下车后,又一前一脚地进电梯,继续沉默,出电梯,乔蔚然,掏出钥匙,开门。
她才抽出钥匙要进屋,就被一具带着淡淡酒香的身体贴着拥进来,门关上,只室一室幽暗与她自己的急促呼吸声。

第 24 章

米色的薄纱帘隐隐透进些月光,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子像对连体婴儿,一路纠缠到沙发,“扑通”倒下。
季臣的脸悬在乔蔚然面上一寸的距离,她甚至可以闻到他嘴里出呼出的酒味,热热的。火一样的手在她身上寻找燃点,她感觉到身体在这热浪下慢慢变融化,全身所有的感观都在叫嚣着要他,要他!被挤到角落里的理智却瑟瑟地提醒她做最后的坚持。
她使尽全身力气才扳动季臣四处撩拨的手:“我们已经分手了。”
季臣反更加恶劣地把她紧压到身下,“那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同意。”
她偏头避开他的吻,鼓足劲嘶吼:“可你已经有了丁悠,我们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下去!”
他抓着她的手带到自己下身,呼吸愈见浑浊,“你忘了我跟她早就分手?还是你亲自干的。”
她被手里的热度灼得像电击般,混身一颤,声音都跟着抖起来:“可我……跟……你……呜呜……”她所有的拒绝都被他一口包容,化在他凶猛如龙卷风的亲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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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蔚然不知何时结束的,只知道她是被刺眼的白光照醒,睁眼便见到季臣渐要隐入洗手间的光裸背景。脖子略倾,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粉色外套,勉强遮住重点部分,露在外面的四肢零星布着红痕。她撑起胳膊想起身,裂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她忍不住“S|吟”了一声,又蓦然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禁声。撩开西装窥完身上,再环顾四周被她/他破坏的落了满地鹅毛的靠垫、踩扁的纸巾盒、还有衫衬、内衣、鞋子……
这狼藉的惨境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确是经历书上说的男女间最好的事情,而不是生死决斗?
季臣出来的时候,乔蔚然还沉浸在回忆怎么造成这么大的破坏中,直到面前一白,看到块浴巾,裹在季臣腰上的。往下看,修长的大腿上汗毛纤根必露,往上看,紧瘦结实的胸膛上,水珠犹在,都不用再看他的脸,她就被惑得咽了好几口口水,偏过发红的脸颊,“给我找块毯子来。”才第一次穿的裙子在刚才的战斗中壮烈分解在他手下,周围除了他的西装,没一块能同时遮住她上下两重点部分的。
他俯下身,清新的柠檬香味飘进她鼻腔,令她精神一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又将它打乱,他拦抱住了她。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后面的字她在他睥来的目光中咽回肚子。
季臣托着乔蔚然光裸的身体,几步便跨进浴室,一俯身,把她“扔”进浴缸。待她从水花四溅中乱手乱脚爬出缸时,他早就甩门出去。
愤怒地撩开额上的湿发,抹去脸上的水珠,她“嚯”地拍掌而下,水花混着她的怒骂:“混蛋!王八蛋!最没品的男人!”
客厅里还没走远的季臣,听到这骂声,不但没生气,反畅意地大笑起来,结果自然惹得乔蔚然更加生气,可再生气,她也不敢光着身子冲出来,那样就等于送上门再给他吃一次。
洗了近一个小时,磨磨蹭蹭从浴缸里爬出来,一边擦身上的水珠,她一边想着怎么出门——浴室里唯一的浴巾被季臣用了,他没给她准备衣服,她能用的,只有一块遮得住上身就遮不住下身的毛巾。
门被从外打开,她兔子般闪到浴帘后面,一手抓紧帘子,另一只抓毛巾的手纠结地在上下两点间游走。
仍裹着浴巾的季臣拿着套粉色睡衣进来,斜了眼浴帘后紧张戒备的乔蔚然,就像没看见人般收回目光,把睡衣放到架子上,转身出了浴室。
等了一会没听到外面有动静,乔蔚然快速地跳出浴帘,反锁上门,才松下气去取睡衣。找了半天,居然只有睡衣,不见内衣?而且这睡衣还是她最喜欢的,芭比公主图案的!
每个大人在长大前,都会有个公主/王子梦,乔蔚然亦然。在被曹凤萍欺负的幼年,她每晚都会幻想自己变成灰姑娘,有个英俊的王子爱上她,带她跟弟弟脱离苦海。即便后来长大了,她知道这只是个童话,这种情节却没改变。在外面,她不想别人知道这幼稚的喜好,便都抒解到睡衣上。可现在居然被季臣发现了,她真想趁着这月黑风高夜,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羞忿交加地从浴室出来,客厅已经被收拾整齐,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转到阳台、厨房、客房、书房,不见季臣踪影,乔蔚然暗抒一口气,拧开卧室门,桔黄灯光流泻下,季臣慵懒地躺在她床上,腰上还裹着那块白浴巾。她听到了自己的倒抽气声。
听到门响,他抬眼,“傻站着干嘛,冷气都放跑了。”那神情安详得,就好像这床是他家的,她才是误入的客人。
缓缓跨进来,她扶着门边,“你应该回自己家。”
“我的衣服是穿不成了,就这么一块浴巾出去,要不小心掉了,不小心碰上保安巡逻,不小心碰到有人来找你我,不小心……”
“够了!”她打断他的“不小心”,关上门,“你就睡这吧。”
他满意地勾勾唇,把毯子盖到身上,闭上眼睛,就这么睡了。
走到床边,乔蔚然把台灯关掉才揭开毯子的另一头,上床。
刚才季臣的理由,她可以一一驳掉,她也可以去客房睡,但她知道,他都不会让她如愿。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功。再说他们床都上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她又矫情什么?而且她真的很累,累到跟他同躺一张床,她也能三秒钟就睡着。
就在她渐入混沌时,她听到季臣轻轻的声音:“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她“睡”着了。
等了良久没等到回答,季臣侧过脸,才发现乔蔚然已经睡着了。他以为她又是在装睡,便盯着她,迫她睁眼,可盯着盯着,他沮丧地发现,她真的睡着了。
乔蔚然睡着了,可季臣睡不着,他支起左臂撑着下巴,迎着纱帘透进的光,认真地打量她的脸。
说句真心话,她真的很漂亮,眉毛又细又长像柳叶,眼窝很深,睫毛浓而长,睁开时,水汪汪的,最勾人了,所以许多男人为她着迷。她的鼻梁也很直很挺,但鼻骨略高了点,面像书上说这种女人性格都很刚硬,她果真是。她的嘴巴唇型很迷人,丰润还微微嘟起,亲上去软软的,可说起话来硬得跟石头。这样一个看上去水一样的女人,心却硬得跟块冰,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他早就看透她的本质,所以他才能在她猛烈的柔情攻势下,不为所动。即便后面记恨于她甩他,再见面时,他对她也只想着报复回来。后面她让他报复回来了,她离婚,进了他公司,受他“压迫”,到离开那天跟他滚上床,他还“满腔积怨”地做了她三次。他以为他满足了,心平了。可事实是,他更空虚了,心底陷下块大洞。他找了很久,才发现是被她偷走了,再仔细回想,他才不甘地承认,其实七年前,他的心就已经被她偷走,不过那时只有一丁点,现在大到不把它补回来他就活不下去的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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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乔蔚然起床时季臣还没醒,怕吵到他,她很小心地控制动作,换好衣服洗漱出去,再做早餐。听一拖鞋擦地的声音,她回头,“早。”
“早。”他倚着门框看她,身上的浴巾已经换了一边叠法。
她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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