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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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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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他一起盯着不停换频道的屏幕,忽然脑中蹦出一个问题:“你怎么进我家来的?”他每次来她都在家,她没给过他钥匙。
不停变换的画面终于定格下来,季臣把摇控器放到他与乔蔚然中间的空隙,“八卦镜下的钥匙我收了,以后别把钥匙放外面。” 假如今天不是他突然回来,那留在屋里等她的就是那个混混。那个混混不但会搜刮干净她家里的钱财,还会把她……婚都离了,为什么她还保留跟施庆华在一起习惯?为什么只有他的她什么都不记得?
他怎么知道八卦镜下的钥匙?问题才出,答案也跟着冒出,不是乔昆安就是乔蔚云。她无奈地勾勾唇,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感受更多他的气息,“晚上睡哪?”她真希望时间能静止,让她能永远这样蜷在他怀里。
很平常的一问,她每次这么问的结果都是他把她扑倒,然后……今天他却听得异常刺耳,似乎她话里在暗示他今晚不要留下来。
她不想他碰她,他偏要碰!他一点点转过头,带着点狠劲咬起她耳朵,直到她身体僵硬到不能再硬,才暖昧地吐出几个字:“去洗个澡,我在床上等你。”说罢,把她推开。
乔蔚然红着脸站起来,听话地去找衣服洗澡,看上去一点异常也没有。心里,她却再次为季臣的异常行为骇住。他没这样对过他,不……七年她刚追他时,他似乎也是这样调调,他到底怎么了?
她从浴室出来时,季臣已经躺到床上,薄被盖到他腰以下,露出精瘦却性感的胸膛。台灯晕出的桔色光把他脸照得半明半暗,似天使又似魔鬼。她的心灵在一刹那迸发绽开,爱意似春风发散到她身体每个角落,她恍然发现,自己已爱这个男人,入骨。
听到声音,他睁开眼,很认真地望着她,那目光的穿透力,似乎已剥离了她的睡衣,看的是不着寸缕的她。她的脸再次红起来,半紧张半羞涩地爬上床。
她身体才躺下,就觉轻风刮过,他翻身压上来。
身体的满足并没有抚平季臣心中的痛楚,也没有解除乔蔚然的不安。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紧紧相拥入眠,再辗转反侧到天明,一齐带着淡淡的眼晕起床。
“早。”她笑着对他说。现在的他好像又回复了平时的他,她揶揄地猜想他昨夜的反常也许只是内分泌不调吧?
他斜眼看看才透着微光的窗户,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早。”为什么那么深深的占有还是无法填补他心里的恐慌。
她回吻了他鼻尖一下,掀开被子来到窗前,拉开窗帘,蔚蓝无云的天空便映入眼帘,让人心情一振,她愉快地转回身,对季臣说:“难得起这么早一回,我们去月芽塘公园逛逛,听说那正在办梅展?”
季臣被并不刺眼的亮光刺得闭上眼睛,翻过身,模糊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我有点累,不想出去。”出去万一碰到周朝阳怎么办?还是这样好,他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自欺欺人。
好心情就像窗帘缝一闪而过的阳光,心里再次闷堵起来,她笑着趴到他身边,温柔地问:“你早餐想吃什么?”一个星期好容易在一起一天,她不想为这点小情绪跟他呕气。
她发誓她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他做顿早餐,可他很“生气”地把她拽到床上,剥光,“恶狠狠”地刺进她身体,“吃你。”他多希望真的把她吃进肚子,这样,他就不用患得患失她会离开他,抛弃他,不爱他。
纠缠到临近中午才起床,季臣懒洋洋的不愿动,乔蔚然只能给他烤了两块面包,就独自一人提着篮子去超市采购中午的食材。
乔蔚然一出门,刚才还懒蛇般赖在沙发上的季臣就直直坐起来,面包也没吃,就回了自己家。
提着一篮子菜回来没见到季臣人,面包也原封不动地躺在盘子里,乔蔚然的第一反应就是季臣走了。
他走了,她的心跌到谷底,但还是照旧去厨房洗菜做饭。她的老习惯,越心情差时越喜欢做饭,做特别复杂的菜式。
闷头在厨房里忙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已经12点半,她看到穿着米色V领羊毛衫的季臣坐在餐桌前,像个乖乖一样望着她。
“等得前胸都贴上后脊背了你才出来。”他“委屈”地瘪瘪嘴。这种撒娇的神情由向来俊美冰冷的他做出来,一点没有违和感,很奏效地柔软了乔蔚然胸中的抑郁,她从冬天跳回到春天。这个男人,总是能很轻易地拔动她的情绪,她的悲欢喜怒,全在他的一言一笑间,她不平,却又甘之如饴。
乔蔚然暗暗自责为什么要胡思乱想那么久,害他在外面等这么久。她看了眼他泛着淡黑的眼窝,还带着青茬的两颊,似乎比昨天还要憔悴几分。她心疼得恨不能从自己身上割块肉给他贴上。她把手里的盘子放到他面前,“今天的梅菜扣肉味道很好,你先吃点填肚子,我去把剩下的菜也端出来。”
“用手吗?”季臣“调皮”地晃晃手,去夹扣肉,被乔蔚然及时打开,“等一等,我去拿筷子给你。”她笑着看了他一眼,跑回厨房,不一会就拿出副碗筷给他,再急忙忙跑回厨房端剩下的菜……
她忙碌进出厨房的身影愉悦了季臣,此时的她多像一位深爱丈夫的妻子。假如没有周朝阳,这一切……多完美。
吃完饭,他照旧泡了壶红茶,等她一起,她却没像往常一样倚到他身边。
她扎上围裙,圈起袖子,“这星期太忙,都没空收拾,家里乱得都没法落脚……”嘴里碎碎说着,手上已麻利地拿起扫帚在地上扫起来。季臣有轻微洁癖,他晚上10:30的飞机,她希望剩下的六个小时能给他个干净整洁的环境。
乔蔚然无意的一句话,点醒季臣,让他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些消息。他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红茶,“你最近又抢了康胜的单子?”他不喜欢说施庆华的名字,那会让他记起自己喜欢的女人曾被别人压在身下做他昨晚做的事。
“嗯。”她头也不抬地答应,手上活不停,心里却开始忐忑季臣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她是抢了施庆华的一个单子,而且是个大单,借用的是季臣的名义。自从知道季臣爸爸家在K市的影响力后,她就开始琢磨借他家的关系狐假虎威,踩死施庆华这个外来小瘪三。她对季臣的性子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做这些事时她都很小心,尽量不会传到他耳里,他又如何知道的?
“虽然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你未必完全了解他。这个人……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傻。”虽然很不想,他还是说出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实,所以语气上,很低沉,很生硬。
季臣的别扭听在乔蔚然耳里则变成他很生气,他不高兴她借用他家关系对付施庆华,她的自卑心理又开始作祟。
“我以后会注意。”她亦生硬地回答,心里又闷闷堵起来。
季臣没再继续追问,转头翻起自己的杂志,乔蔚然也不做声,默默地扫完地,拖地。拖把来到沙发前时,季臣突然发声:“我送给你的镯子怎么没戴?”他盯着她空空如也的手腕问。
乔蔚然抽出一只手将垂到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那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等到重要时刻带。”拖把滑到季臣脚边,“抬脚……”那镯子她拿去给人看过了,至少一百万,这么贵重的东西让她戴手上,端个茶都手发颤,更别说那镯子还有点偏大,稍一不小心就能取下来,这要万一……她怎么向季臣解释。
季臣没有抬脚,而是把乔蔚然的拖把拽住,让她动摇不得,“这是个像征,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收了不戴,那是什么意思?”他这话问得很犀利,甚至带着质责。她为什么不带,是怕周朝阳看到不好解释?那她为什么又要收这镯子,不……她是不肯收的,是他强给他的。他突然感觉很无力,由心到身的。她是不是要离开他了?
乔蔚然不知道季臣为什么因为一件小事如此生气,还是他从昨晚就开始的反常,他到底怎么了?她想问,但又不敢问,要是季臣说:你跟周朝阳是怎么回事?她该怎么答?事情没搞定之前,怎么答,都是事非。
“我弄完卫生就去带。”她笑着去掰他手指,要把拖把拉回来,他的手却一点不松,反借着拖把的力把她拉回到沙发上。
她跌进他怀里,“你发什么神经!”她终于忍不住发脾气了。他到底怎么了,有事就大家明明白白说出来,她不想再这样被他打一巴掌又给个枣的,揪得她心起起落落!
“神经”两个字扎得季臣的神经一阵抽搐,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像根铁箍一样勒紧,扭曲的俊脸贴上她忿忿的面庞,“我让你把镯子带上,现在,马上!”

第 39 章

乔蔚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臣,这么狰狞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芒,他咧出的白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开她的喉咙。
“季臣……!”她颤抖着喊了他一声,他无所动,依旧那么恐怖地瞪视着她,对视两秒,她终是忍不住“哇”地哭起来。她的季臣怎么了,陌生恐怖到她一点也不认识。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此时的季臣的确像个……疯子。
乔蔚然的眼泪滴在季臣手上,让他有一瞬的清醒。他恍然见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吓得一把推开了她,狼狈地跑出她家。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她的眼睛,她的惊吓、无措、怀疑。她看到了,她终于知道她是个疯子了,她再也不会要他了!
季臣离开得仓皇,甚至连大门都没关,乔蔚然听见他开自己家门的声音,听到他家门巨烈的“砰”声,然后就是一片死寂。她从沙发上爬起来,带上自家大门,木然地走进卧室,像个没灵魂的木偶般倒进被褥。短暂停止的眼泪又哗哗地流起来,她的哭声也从嘤嘤呜呜变成嚎啕大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她只觉得唯有这样肆意的哭泣才能能纾解她心里那绞结的痛。
一晚上没睡好,白天的心情又几番起伏,大哭之下,乔蔚然竟然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窗纱透进的是暗蓝色。她记得她是趴在被子上睡的,可现在她是躺在床上,谁给她盖的被子?还有衣服架上挂的那几件脏衣服哪去了?
她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七点了。鼻腔里若有若无地飘进些食物的焦糊味,她才想起还没做晚饭,季臣10:30的飞机,最迟也得8点钟就出发,她掀开被子正要起身,门锁被拧开,她倏地又躺回被窝。
她听见季臣轻轻的脚步声,暗骂自己真是奴性,他都那样对她了,她还想着给他做饭。随着季臣的靠近,那股焦糊味更重,她忽然大胆猜想莫不是他在厨房做饭?那几件脏衣服是不是他拿去洗了?
她被自己的猜想惊住了,伸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正好对上床边季臣静静的注视。
他还是那身衣服,只在米色羊毛衫外加了件深黑色呢子外套,头发勉强整齐,还留着青茬的脸上挂着浅笑,垂在两侧的手蜷得紧紧。他很紧张,她看出来了,她想告诉他,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害怕,害怕那个陌生的你,害怕你不再回来。但她没说,因为她心中还有小小怨气,不管因为什么,他也不该推开她。
“我给你做了晚饭,味道可能不太好,你要能忍就尽量吃点,实在吃不下……就倒掉。冰箱里还有面条跟鸡蛋……总之……别空着肚子睡觉。我该走了。”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轻极淡,仿佛用尽他全部的力量。说完,他就猝然转身,他不想她的怜悯。
乔蔚然又一次错觉季臣变成瓷人,又一次看到从他脸上开始快速布满全身的裂纹。
“等等,我送你。”她一下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我换衣服有点慢,你要没吃饭最好先去吃饭。”她害怕她再迟一步动作,他就会在她面前碎裂。
他回过头,惊讶又惊喜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仿若失去的宝物又将要回到手的激动,却又怕被人发现他的高兴而极力掩饰。他心里还有她,他知道他错了,可他说出不对不起,但他能做出比对不起更真诚的道歉。她这是原谅他了么?他忐忑地想。
她红着脸,别扭地瞪他:“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吃饭,瘦得都跟人干了,你不嫌难看我还嫌膈着骨头。”她看到他眼里的激动、自责。他用行动向她承认了错误,她最后一点怨忿也被他眼里小心翼翼的爱恋消弭。她甚至后悔刚才又钻回被子,她应该在他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扑进他怀里,告诉他,季臣,我爱你,再也不要推开我。
他弯起的嘴角似乎快撑不住要垂下来,他眼里闪动着某种雾一样的东西,在快控制不住它们时,他咧开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把他差点要哭的表情抹去。
“嗯。”他轻轻答应一声,退出卧室。
乔蔚然在房间里磨蹭了约20分钟,估摸着季臣一顿饭应该吃完,才出来。他果然已经吃好了,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她出来,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在她以为他是被她的惊心打扮惊艳住时,他生涩地说:“那些菜我都倒了,一会去机场我给你重新点份吃的。”虽然他很不想把自己精心烹制的晚餐倒掉,但实在……连他自己都才吃了两口就吐出来,实在没脸给她吃。
“看时间吧,不行我就回来炒碗蛋炒饭,饭还有吧?”她笑着问。她终于可以确定之前闻到的焦糊味是他制造出来的了。虽然不能吃到他亲手做的菜她很遗憾,但不是还有饭吗?
他点点头,“有。”随即站起来,“可以走了吗?”虽然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可她还是美得让他心跳紊乱,他怕再呆下去,他今晚就走不了了。但他必须得走,明天他要去丁悠那,做一个很重要的治疗。这个疗程做完,他应该就可以完全康复,所以他必须得走。
她弯弯嘴角,像平时一样,挽上他的手腕,“走吧。”他身上的焦糊味很重,他一定是赶着给她做饭,都没时间换衣服。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居然能忍受满身焦糊味一直到S市,就因为她。她高兴得真想亲他一口。不过她忍住了,她怕这一吻下去,她就会缠着他不让他走。她是不想他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等她搞定周朝阳。
乔蔚然穿的是身鹅黄色毛呢大衣,袖口有点长,直到她上车扶持方向盘,袖子略缩下来,季臣才看到她左腕上那汪翠绿。他偷偷地笑起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是吗?
高速公路上碰到场剐蹭,耽误些时间,等他们到机场,已经9:30。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吃晚饭了,你去二楼左手第三家餐厅,它家的柠檬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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