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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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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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季臣没像以往一样抱着乔蔚然去浴室,而是独自己一个人坐起来,穿衣服。
乔蔚然一身青红,痛得胳膊都不想抬,便斜躺着看季臣,还以为他穿衣服是怕冷,直到他把衣架上的外套也穿上时,她才感觉不对劲,“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一走,也许……
不顾身上的疼痛,她撸着被子坐起来,“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
季臣突然转过身打断她,“让我先说。”桔色灯光下,他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
她怔怔地看着他,那不好的预感愈加浓烈,害怕他把那话说出来,她一把扑上前抱住他的腰,“季臣,我原来有个男朋友,叫周朝阳,他……”
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我们分手吧。”他冷冷地堵住她的解释,站了起来,把她家的门钥匙放到床台柜上,便决然走出卧室。
乔蔚然的身上没有穿衣服,情急之下,她便拥着被子下床,“季臣,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是怕……”一着急,脚便踩在被子上,被绊倒。鼻子正好撞到地板上,痛得她忍不住呻|吟出来。
季臣的脚步因为乔蔚然的痛吟停了下来,回头,脸上却是一片冰冷,“我这次回来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玩腻你了,你也不用再演戏装有多爱我。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带回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这么口是心非地说这番决情话。他只知道每一个字出口,他的心都像被扎进一刀。一段话完,他的心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但即便这样痛不欲生,他也咬牙忍下来,因为他更害怕她告诉他——我真正喜欢人是周朝阳,你……不过是个替代品。那样,他大概会真疯掉。
“你是怎么了,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事了还是孟……伯母给你压力?她不同意你跟我交往?季臣,其实上次我说的那个要求也不是非要做到,只要你是真心爱我,我愿意……”乔蔚然不相信季臣说的话,即便曾经有怀疑,但她相信现在的季臣是爱她的,他一定是生气她隐满周朝阳的事,还有她打破了他送的定婚礼。他只是生气,她可以解释,他会原谅她的。
季臣揣在外套口袋的左手紧紧攥着装碎玉的纸包,“我不愿意,我不爱你。”她是在什么情况下砸的这镯子,是向周朝阳表衷心,还是跟周朝阳激情时掉到了地上?他不想去猜,却又克制不住脑中浮现的景像,他们俩身体交缠在一起……爱一个人有很多种,但他的自尊心决定了他的爱只能是: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
季臣的几次决情之语让乔蔚然无法再保持镇定,“你骗人,我不相信!”冲口而出的声音已经带着嘶吼。原来多少次看到电视里的女主角对抛弃她们的男主角说这话时她嗤以嘲笑,现在,她却一点没犹豫地说出来。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那些人说这话的心情,多么的绝望。
“乔蔚然,有时候我觉得你不去当演员真是一种浪费。”冷笑中,季臣把口袋里的纸包扔到乔蔚然身上,“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我分手的原因就是怕我找你赔它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赔的,这镯子就当是我……睡你这么多次的……Piao资。”话音落,他就再没迟疑地离开。只留下两眼空洞,脸白如纸的乔蔚然,赤身坐在被褥中,手里攥着几截碎玉,指缝间隐隐可见殷红汇集。
乔蔚然怔怔地坐在地上半晌,直到指缝间的鲜血滴到大腿上,她才被这湿冷的腥味惊醒。她裹着被子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季臣的影子,三两跑回卧室,随意地套上睡衣服就跑出来,去敲季臣家的门。
她是哄是骗,还带骂地喊,门就是不开。她不死心,她不相信季臣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话,他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一定是孟斌给他施加压力,他怕她难过,怕她记恨孟斌,所以就把一切都担在自己身上,故意做得很决情的样子,说那些难听话来刺激她,想来个快刀斩乱麻。只可惜她看穿了他。
敲了好一会都没见人开门,里面也没听到动静,乔蔚然犹疑季臣到底在不在里面,不会直接走了吧?她跑回家,一边给季臣打电话一边翻找他家的钥匙。电话通了两声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就是关机,无法,她只能拿着钥匙来开他家门。
才打开季臣家门,乔蔚然就被一声巨大的“砰”声吓跳起来,那声音听着像是钝物倒地的声音,不会是……她想也没想就冲去声音的来源——书房。
乔蔚然的脚步止于书房门口,她被里面的景像惊呆了——季臣,整个脸红得就像被染料浸过得一样,连眼珠子都是红的,他的脸已经完全扭曲,狰狞得再无一丝俊雅。他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颤抖地拧着手里的药瓶。他的手抖得太厉害,瓶盖一开,药全洒出来,地上,他身上。他痛苦地低吼一声,从胸口捡起一颗药片塞进嘴,又来捡地板上的……
第二颗药片入嘴后,他才扶着桌脚艰难地爬起来,想去喝水。刚才体力消耗太大,腿上一时没跟上劲,一软,他的身子就往下掉,一双手从他腋下托住了他。
尽管那人一个字也没发出,他也从她急促的呼吸中听出她是谁,他羞忿得头都勇气回。“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他使尽全身力气从她手里挣脱出来,踉跄地爬到书桌后面,让她看不到自己的狼狈样。他靠着桌壁,一边喘气一边低吼:“滚,快给我滚啊!”他没想到分手的最后一刻还没被她看到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这下好了,本来是他漂漂亮亮地甩了她,现在呢,她一定嘲笑原来他是个疯子,原来他是个疯子……!
季臣的癫狂之态让乔蔚然不敢追过去,只能站在书桌这一头,把心里的惊慌、疑惑一个接一个地问出来:“季臣,你这是怎么了,你……刚才在吃药,你生病了?是不是因为你的病你才说要跟我分手?你生的什么病?”季臣的异状让她松了口气。她终于可以肯定,季臣之前的话是骗她的。
“你别自做多情。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我对你的那些好只不过是想扳回一局,让你也尝尝被人甩的滋味。”药效开始发挥功效,季臣的崩溃精神也慢慢稳定下来。虽然身子还有些发软,他还是努力撑着桌子站起来,迎视对面一脸不死心的乔蔚然,“就你这样的出身,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更不要提你的人|尽可|夫。瞪我干吗?”他嗤笑地对乔蔚然抬抬下巴,“做我们这行的女销售,谁不知道是用什么换来的单子,你别装得一副受了侮辱的圣洁样。
我估计施庆华大概也是受不了你被那么多男人睡过才甩了你,啊对了,说不准你一直怀不上孩子也是因为他们堕胎太多才……?”侮辱的话都不经大脑思考地蹦出嘴,利索得好像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一样,天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他只想她快点离开,别再用那同情的眼神看他。
理智告诉乔蔚然——他说的不是真心话,他是故意激你赶你走的,不要相信他。可她的心却被他的每一句言不由衷刺得鲜血直溢。他点中了她心中所有的隐疾,她最忌讳最不愿人品评的事实,当然不全是事实。她不想理会却又无法克制地深究他的话,她的理智慢慢被即将崩溃的情绪取代。她感到眼睛涩得像针扎一样痛,却怎么也挤不出眼泪缓解,她努力调整呼吸想淡化胸膛里的绞痛,却发现连呼吸都是痛的。
看到乔蔚然苍白到几近无色的脸,还有她颤抖的身体,季臣只觉得自己终于又扳回这局,终于不再被她抛弃,而是他甩她。复仇的快|感淹没他对她的情感,药力的作用下,他限入极端的自我狂想中,“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生气,你也不算亏,我请你做总经理,给你机会扳倒你前夫,又用100万买你半年,统共你也不过陪我上了十几回床,而且这事你也得到了享受不是。”他呵呵地笑了两声,轻薄地挑起乔蔚然的下颌,“还是说你跟周朝阳在这方面没有跟我爽,所以才不舍得我,要真是这原因,我也勉强能继续接受你,不过除了床上外,就不要再奢望我给你别的。”
季臣的手指很热,像烙铁一样托着乔蔚然的下巴,她感觉到被他碰触过的地方都烧焦,发出“滋滋”的响声,只是一丝痛也感觉不到。她想,大概痛的极点就是麻木吧。
不管季臣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她都被伤到了,遍体鳞伤。她记得原来看到书上讲有种刑法叫“凌迟”,就是处死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 她突然很想穿越回去告诉那些受刑的人,只要在受刑时想着自己最痛苦最痛苦的事,这刑罚,一点都不难熬。
她把攥得发烫的钥匙放到桌子上,再轻轻撇过脸,避开他的手,“真对不起,我最近怕都没空帮你打扫屋子,你重新找个人吧。”说罢,她对他淡淡笑了笑,转过身,不急,也不慢地走出去。
乔蔚然穿的是那件芭比公主的睡衣,背上的爱丽公主娇笑地睁着大眼睛,像是在看季臣——你这个傻瓜,你会后悔的,一定!

第 43 章

出门得太急,乔蔚然连鞋子都没穿。一月的寒冬,她只着了一件薄睡衣,光着脚跑来走去。从季臣家出来后,走道里漏进的冷风丝丝吹来,她又走得极慢,等回到家她已全身凉透。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股脑把糖缸里的糖全倒了进去,再全饮下,就蜷着身子缩进冰冷的床里。
昨晚的感冒就没怎么好,这会再受凉,感冒直接变成发烧。很快她就陷入一片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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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太阳才露了个头,王容就赶到乔蔚然家,正准备按门铃,忽然发现门根本就没锁!
“蔚然,蔚然,我跟老邱来看你了!”一进门,王容就扯着嗓子喊,气势十足,实际满腹心慌。她只是收到乔蔚然的短信就赶了过来,并没接到本人的电话,这大门也没锁,人也不见,不会是遭了贼,再被人栽赃给她?这贼还走没走?
她神情戒备地来到卧房门口,小心地拧开锁,另一只手紧张地捂在胸口,做好足够准备迎接待会可能看到的……惨状。
隔着一道门,乔蔚然就听出喊话的人是王容,只是身上还有些酸乏,她也懒得起身,眯着眼睛等人进来。等了半天,才见打开的半尺门缝里探进一颗脑袋,还紧张兮兮的样子。
“你干什么呢?”乔蔚然想笑又没力气笑地问。
乔蔚然的突然发声吓得绷紧弦的王容差点把自己脑袋卡门缝里,直到看清乔蔚然脸上的促狭,才讪讪地站直身子,走进来,“你说干什么,大清早的突然发个短信说你快要死了,让我来救你,来你家门口又发现你家门没锁,喊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应声,你说我会怎么想?”她怨叨地坐到乔蔚然床前,瞪着眼睛问。
“我发短信给你?”大门到底锁没锁,乔蔚然一时也回忆不起来,可是这发短信,她觉得若非清醒状态,是不可能做到的,可为什么她一点印像都没有。
“费话,不然你以为我大清早的不搂着老邱热被窝,赶来看你,我有这么爱你么?”王容白了乔蔚然一眼,从床头柜里拿起她的手机,翻到短信记录那,把她发给自己的那条信息给她看,“喏,7:12分发的。”
7:12分?乔蔚然看了看现在的时间:8:05分。一小时之前她在干什么?她蹩着眉想了想,好像还是在睡觉吧。
她摸着自己已经不烫的额头嘟囔:“昨晚有点发烧,可能是烧糊涂才给你发的短信。”
“这得烧得多糊涂哦。”王容啧啧地跟着探探乔蔚然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现在好像不烧了。”
“嗯。”乔蔚然低低答应了一声,脸往被子里缩了缩,“王容,我跟季臣分手了。”
隔着被子,乔蔚然的声音有些模糊,王容没听清,便问了句:“你跟谁分手了?”
乔蔚然只觉得王容又在捉弄她,季臣无头无脑的分手让她郁闷得正无处发,这一下子便激起火来,“嗖”地坐了起来,“我说我跟季臣分手了,他甩了我!”她红着眼睛吼完,又被自己吼出的话蔫下来。
王容被乔蔚然的突然动作吓得一个后仰,差点腰没磕到床头柜上,好在及时扶住。她一后撑着床头柜一手抵着床,打量着乔蔚然,“周朝阳的事被他发现啦?”没得到乔蔚然的及时表态,她便以为是自己猜对了,遂把那些一直想说又没说的话倒豆子般全倒出来:“我早就跟你说过就季臣那智商,你想瞒他根本是不可能。话说你平时也挺聪明的一人,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就笨得跟个驴一样,偏还总自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的话一点都听不进去。现在好啦,你喜欢上人家了,人家不要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凉拌。”乔蔚然自嘲地咧咧嘴,“我们俩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算是奇迹。当然按他的话这也不是奇迹,他不过就是记恨我曾经甩了他,现在报复回来罢了。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人|尽|可|夫的J女。”话毕,她眼里已蒙上一层薄雾。季臣说他从来没喜欢过她,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忿然上天的不公,第一次他们谁也没爱上谁,那季臣的受伤最多不过是自尊上的,可现在,她爱上了他,她的伤,在心上。
“他这样说你?”王容简直不敢想像季臣那样俊雅的人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吃惊又不平地跳下床,“他在哪,我现在就替你找他算帐。你不就骗了他个CHU夜、甩了他一次吗,他至于恨你到这地步么他。蔚然,别伤心,这样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男人,分了也是你的幸运……”王容一边说着一边往大门外去,要找季臣算帐。
乔蔚然本来想拦的,可想想也气季臣说的那些话,她又坐了回来。想着王容这一闹,怎么也得十分半小时才能回来,再躺她也睡不着,她便干脆起来准备弄早点给自己和王容。洗脸时,她无意中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眼睛有点浮肿,但不是哭的,脸色还算正常,带着睡后的红晕,再往下一瞄,她吓了一大跳——身上的睡衣怎么换成小碎花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穿的是爱丽公主的睡衣,可现在,她瞅了瞅自己身上这件套头睡裙——难道是也是昨晚烧糊涂下的不自觉行为?
“看什么呢?”王容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气冲冲地问。
乔蔚然回头看向头叉腰咧嘴,明显没泄出火的王容:“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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