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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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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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热汗就凝在了身上。她又马不停蹄地来泡第二桶泡面,倒佐料,趁着热劲吃完,再开一瓶冰镇可乐……如此反复了三次,肚子胀得实在吃不下去,她才停了吃,可没停折腾。她把剩下的一瓶冰镇饮料用布包着放在胃上,才倒上床,等着胃炎发作。
大概是白天精神太紧张,这一吃饱了,倒床上没两分钟,乔蔚然就睡了过去,再醒,就是被痛醒的。
窗外蒙蒙透着白光,应该是又一天了。腹部刀割似的痛一阵阵传来,胃里也像灌了石灰一样烧灼,冷汗止不住地从皮肤渗出。痛得本来还想再等等的乔蔚然,耐不住拔了王姐的电话。
王姐赶过来时,乔蔚然才开门就捂着肚子滚到地上,嗷嗷地呻|吟。她批头散发、混身半湿不干的狼狈样把王姐吓得不轻,转身就去喊邻近的关婷。
关婷刚洗完脸,就被王姐拉到乔蔚然这,咋一见地上打滚的人还以为是进错屋子了,直到看清乱发中的脸,才确认这真的是乔蔚然。
乔蔚然痛得腊黄的脸上满满的湿汗,散乱的长发粘得脸上脖子上全是,衣服也凌乱地裹在身上,嘴里的痛吟听得人心里发麻。此情此景,关婷也没空多琢磨,当即便和王姐一起架了乔蔚然去车上,送她去医院。
车子驶了一小时不到就回了城,关婷是S市本地人,很快就带他们去到最近的医院。把人架到急诊室,再转去透视科一照片:胃穿孔,差一点。
关婷指着X光片上的一团透明物体问医生:“这是什么东西?”
医生白了一眼床上哼哼的乔蔚然:“暴饮暴食产生的膈气。她只要再多灌半瓶可乐下去,这胃一准穿。”
疼得神智不清的乔蔚然还回应似地打了个汽嗝给他,气得医生又甩了她一个白眼,才对关婷说:“好在没穿破,不然她现在就是躺在手术台上,哪还哼哼得起来。现在只消在医院保守治疗几天,没什么变化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听说没大碍,关婷跟王姐的心才放下来,感谢了医生一番,才按着指示给去乔蔚然办住院手续。
全部弄好后,关婷留下王姐,自己一个人先返秋苑山庄。出医院大门时,她想想这事是不是得告诉季臣一声,可若是告诉了季臣,他肯定会来看乔蔚然,这不就给了乔蔚然勾|引季臣的机会?她用了三年才刚跟季臣拉近距离,这时候可不能大意。只是要不告诉,这事也终究瞒不住,必竟乔蔚然是一区域的经理,她不说,事后肯定要挨季臣训,也会影响季臣对她印像。琢磨来琢磨去,她想出一个主意:把消息通知给秘书小吴。季总最近很少来公司,到底干什么去了没人知道,她把消息告诉小吴,就等于汇报给了季臣,至于小吴告不告诉季臣,什么时候告诉季臣,那就与她无关了。
小吴对季臣与乔蔚然的关系还是略知些深浅的,所以一挂了关婷的电话,就直接拔给季臣,可惜没人接听。最近他的电话都很难打通,人也整天玩失踪,公司里的事现在基本都是杨副总在处理。
虽然季臣与乔蔚然分手的消息并没人别人知道,小吴还是能感觉出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她以为季臣这段时间的失常行为都是受感情影响。从年终会上两人的表现来看,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但为什么又扮做形同陌路?25岁的小吴只在大学里谈过一场懵懂的恋爱,还无疾而终,至今都是单身,所以根本无法理解太复杂的男女感情。身为旁观者,她私心还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所以,她发了条短信给季臣,希望他能及时看到。
季臣在丁悠租的房子里做了一天的治疗,累得全身湿粘粘的、几乎虚脱。冲完凉,吃了两份三明治,他才有力气看手机。
开机后,“嘀嘀答答”的信息声音响了十几秒才安静。他用指尖轻轻划动屏幕疏理信息,看到小吴打了十二个电话过来,还发了一条短信,便点开了她的短信。
“季总,西南分公司的乔总突发胃穿孔,现正在XXXX医院治疗。”
他半躺的身子“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刚刚洗清爽的身子重又冒出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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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联系上季臣,小吴只能自己先行动,下班后,买了些礼品去医院看望乔蔚然。
在医院躺了一天,胃部的烧灼疼痛感已经淡弱很多,只是乔蔚然实在折腾得太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能好好吃东西,只能吃些清淡的流质,一直到她出院。这对土生土长的K市人来说,痛苦不亚于胃穿孔。
她靠在床上一边咽那稀得跟水一样也淡寡跟水一样的白粥,垂着耳朵挨受王姐的叨唠,“关总说你房里的三桶泡面四瓶可乐全都被你吃光了,你一晚上吃那么多,又是冷又是热的,你可是有胃病的人,就算再饿这点常识也该注意着点。我说你你别不高兴,虽然你是我上司,可在年纪上你能叫我一声阿姨,你这样糟蹋自己身子……”
就在乔蔚然深陷紧箍咒还不敢反抗的水深火热时,小吴解除了她。
小吴左手一个花篮,右手一个水果篮,腼腆地走进来,“我还以为找错房间了呢。”
就刚刚乔蔚然低头挨王姐训的样子,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妈妈在骂自己女儿。要不是乔蔚然主动喊她,她差点就退出去了。
王姐跟乔蔚然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王姐羞赧地对她笑了笑,让出自己的位子给她,顺手把两个篮子摆去柜子,便挨着靠窗的椅子坐下,留出空间给他们说话。
借着机会乔蔚把吃了一半的粥放回床头柜,抽了张纸巾抹去嘴角的粥渍,“人来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浪费钱。”说这话时,乔蔚然都唾弃自己的虚伪,在K市时除了工作就没多说过一句闲话的人,这会倒装得跟人家多熟络似的。
好在小吴是个老实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听不出乔蔚然的虚伪,还以为人家是真体贴自己,感动得不等乔蔚然问,就自己把告诉季臣的事说出来:“关总监告诉完我我就打电话给季总了,只是他最近……有点忙,没接电话。”看到乔蔚然脸上的笑容滞住,她忙补充道:“不过我发了短信给他,他只要看手机就会知道。”
小吴的细心让乔蔚略感欣慰,只是……她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时间,已经18点了。要是按小吴说的,那上午他就应该收到信息,这么长时间,他真忙到没空看手机?还是看到了也无所动?她脸上仍然在笑,只是笑里夹杂了点苦涩。
她看了眼窗边的王姐,“王姐,我想喝牛奶。”
王姐站起身,“什么牌子的?”
她笑了笑,“随便,挑日子新鲜点的,顺便帮我温热了。”
“好。”王姐对她跟小吴颔了颔首,便挎上包出去。
屋里便只剩下乔蔚然跟小吴两个人。
乔蔚然含笑地望着小吴,“乔总最近在忙什么?”
在乔蔚然穿透力极强的注视下,小吴抽了抽嘴角,“我也不太清楚,最近公司的事都是杨副总在主持,要不是年会,我都有半个月没见过季总了。”
“你跟在季总身边多久了?”乔蔚然问。
“三年。”
“季总的身体……怎么样?”乔蔚然含含糊糊地说。
小吴没一时明白乔蔚然的意思,对着她懵懂地眨眼睛。
乔蔚然闷了一下,重新组织措辞:“我意思是说……季总有没什么……病?”
小吴皱眉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你没看过他吃药,那种贴着手写标签的白色塑料瓶?”乔蔚然诱导她。
小吴仰起头,眉头更深地皱了会,展开,还是摇头:“没有。”
“……”乔蔚然懵了,这什么状况,季臣那么小心地把药藏在K市的书房里,就说明这药对他很重要。小吴跟他三年怎么会一次都没见过,她就那么巧,半年碰到两次?
季臣的事问不出情况,乔蔚然就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关总监来公司多久了?”
小吴挠挠头,“也是三年,我跟她一批进的公司。”乔总这是在探听敌情么?
“关总监家里条件不错吧?”问完,乔蔚然又觉得自己这问题太露骨了,便解释道:“她来接机时我还为认错人了,气质好好哦。”
“还行吧,她是S市本地人,爸妈都是公务员,家里有房有车,就她一个独女,她又聪明漂亮,自然到哪都吸引人。”回想起刚来公司应聘时,她跟关婷都是应聘的总经理秘书,她虽没落选,可关婷当时是被直接调去人事部做了副经理。三年时间,她还是总经理秘书,看人脸色,关婷已经是人事部的总监,独挡一面、风光无限。这区别是怎么造成的?除了自身的能力外,相貌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酸完自己的小情绪,小吴很快就醒悟了乔蔚然话里的意思,便主动道:“除了工作外,季臣几乎不跟下属有其它接触。”
人家都答得这么直白了,乔蔚然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便装做无谓地笑笑:“哦”。就算季臣对别人无意,不但表别人对他没意思啊。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层纱,女追男隔层纱。现在正是季臣的空窗期、低潮期,要是自己不看紧点,说不准三年都没戏的关婷就一步登天成了季太太,那时她可是哭的地都找不到。
之后,乔蔚然没再问关婷的事,只拉着小吴关心了一番。必竟以后她还需要小吴的地方多,多跟人搞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王姐买好牛奶回来后,小吴就起身告辞。乔蔚然看看时间已经18:30,叹了口气,便让王姐送小吴出去。
屋时只剩她一人时,她颓废地蜷在被子里,把整个头也埋了进去。胃里的不适偶尔还会发作,虽然没原来那么痛,却也不让人舒服。她回想急诊室里医生说的那些话,还有关婷厌烦的眼神、王姐埋怨地叨唠。只觉得自己折腾得好可笑。她像一个傻瓜一样差点把小命折腾没,想等的人却是连个电话都没来一个。她这样作践自己倒底有没有意义?要是季臣真的是变了心,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的幻想,那她所做的这一切不是让他更瞧不起她,更做实了他对她的那些评价?
乔蔚然躲在被子里自虐得爽,一点没发现,病房门的探视玻璃窗外,也有一个找自虐的人。

第 47 章

小吴站在医院附近的公交站台上,脚尖伴着肚里的嘀咕声打拍子,蓦然听到包里传来手机铃声,取出来一看,是季总。
“你现在在哪?”季臣明知故问。
小吴像是有第六感地朝四处张望了下,“刚看完乔总出来,正准备回家。”
“你先别回家了,晚上就留在医院照顾乔总,让陪她的那个财务回酒店休息。”话说完,季臣就发自己漏了嘴,可已经出口,再解释反惹人怀疑,便装成什么事也没有地等小吴回答。
“知道了季总。”小吴倒是没深想季臣话里的信息,只是叨怨怎么不早点说,害得她还饿着肚子撑着回去吃,折腾半天又转回医院。
小吴返回医院时,乔蔚然正向王姐讨论财务上的一些事情,突然看到去而复返的她,还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人已近到面前,的确是小吴。
“怎么又回来了,落了什么东西?”她坐起身,四处寻视。
小吴把刚打来的快餐放到茶几才把挎包取下来,“没落什么东西,是季总让我晚上替王姐照顾你,让她先回酒店休息。”
王姐听说让自己回去休息,哪好意思同意,忙起身推辞。乔蔚然听说是季臣让小吴来的,蔫了的心又砰砰起来,和着小吴一起劝说王姐。两个人四张嘴皮,硬是把王姐连推带搡地送出医院。
乔蔚然扶着床架在小吴对面的椅子坐下,笑吟吟地看着埋头狼吞虎咽的她,“季总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这完全是句废话,小吴从离开到回来不过半小时,季臣自然是在这半小时打的。乔蔚然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但这问话不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么?
“我在公交站的时候,他说让我不用回去了,替王姐陪你守夜。”小吴囫囵着饭不清楚地答。
小吴没听出来的蹊跷,乔蔚然听出来,“他一开口就这么跟你说?”她按奈住喜悦,状似无意地问。
“没,他先问我在哪,我说刚从医院出来,在等车回家,他就让我回来的。”
“哦……”乔蔚然常常地应一声,心里跳起了小探戈。
等小吴吃完饭,乔蔚然列了一堆单子让她去买,并指定要去大超市,不能在院里的小卖部。这样,小吴采买完成这些东西回来,至少一小时。一小时,就是60分钟,3600秒,要是季臣真的来了,他们可以磨擦出多少火花?乔蔚然躺在床上憧憬地幻想。
一个半小时后,小吴拧着两包乔蔚然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回来了,季臣也没来。乔蔚然难掩失望地撕开一包薯片,在小吴欲言又止地纠结中,把薯片塞到她手里,“吃吧,陪护可是个累活,不多吃点,撑不住。”
小吴没听出乔蔚然是在自我安慰,还挺感动地接过薯片,“谢谢乔总。”
“该说谢的是我才对。”乔蔚然自嘲地对她勾了勾嘴角,就像被抽了筋一样缩回被子。
小吴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看乔蔚然情绪不高,便也没去打扰她,吃了两片薯片,就从包里插出本书,安静地看起来。
这样静谧的气氛一直到小吴睡着。
乔蔚然本来是闭着眼睛假寐,可耐不住天色越来越暗,耳际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万籁俱寂下,她再是不甘,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突然听到病房外的走廊传来轻而稳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她太熟悉了,是季臣,她“嚯”地坐了起来。
等了一会,脚步在她病房门前停止,然后是门被小心推开,灯光流泻进来的同时,季臣的身子也跟着进来。
胸中涌动着千言万语,汇到嘴边溢出的却是一句又酸又涩的:“你怎么来了?”她是怨他。她等了他一天,差点就直胃穿孔了,他却挨到现在才来,她在他心里就这么点地位?
季臣宠溺地对她笑笑,指着窗台下蛘在陪睡床的小吴,对她做了个嘘的声作。
乔蔚然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外人”,遂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怕被人发现就不要来,你走吧。”她冷冷地说。
季臣笑吟吟地来到床前,挨着乔蔚然坐下,一伸手,快速地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多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一生病嘴就变得这么毒。我不是怕她醒了,我跟你就不好说悄悄话了么?”
“我跟季总能有什么悄悄话。”她板着脸撇过头,嘴角却不自禁地微微扬起。
“你没有,我有。”季臣贴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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