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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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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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璇受宠若惊,脸红红的说不出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奇怪啊。”不要怪她不拒绝,太有诱惑力了……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抵挡住。
  齐业腾笑笑,“嗯,那就这么办。念白准备好了没有?”
  梁璇赶快把他来前打印下来的念白递给他,只有五个地方:
  威拭天下,克复神州,戮力王室,气陵虹蜺,自幼当作己任。国难当头,岂能容我为一介女子动情?
  这等容貌哪能称得上倾国倾城?酒尚温,莫教我独饮。
  呵,荒唐,荒唐。
  尸骨埋于何处……
  三千轻骑夺取衮州,一月平息战火狼烟,以家国为由错过钟爱,徒负虚名。
  齐业腾看了评价说:“可能做成剧情歌效果会更好一点,但是可能就不适合放在专辑里了。”说完侧过脸看她正望着自己,问,“开始吗?”
  梁璇把视线移回来叫他坐下,“我调下麦的高度。”
  “嗯。”
  她又捣鼓了半天,一切准备就绪,这才开始录。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云旗和他的对话知道他是零基础,她几乎以为他也当过CV。气息情感都掌握得十分到位。有的人天赋异禀,那么他的才华也是不可比拟的,他是一等一的实力派。
  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很好听了,再用丹田发声真的迷人得不行,这种感觉只有声控能理解——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身体不自觉地颤栗,心动难耐,想跳起来又怕不矜持,词汇匮乏得只剩下一个“好听”。
  可齐业腾是个认真又务实的人,他总觉得自己没录好,一句录了不下十遍。真的很适合被pia戏,她从来没见过自pia,还pia得这么认真的人。
  第一次他准备抹杀重来的时候被梁璇及时拦住了。她掩饰着那一点私心叫他存下来,嘴上却说:“都存下来,再对比一下,免得后悔可惜。”然后齐业腾各种版本的念白都存进了这台电脑里,世上独一无二。
  有了录音以后梁璇就放心的给他倒水去了。
  她刚出录音棚就被阿玲拉到了一边,挤眉弄眼的叫她坦白从宽。
  梁璇刚经历过足以秒杀所有青葱少女的声音轰炸,就遭受盘问,心里忐忑极了,张口结舌的,“我……我才分手。。。。。。阿玲你别多问了。”
  阿玲大大咧咧地擂了她一下,“才分手怎么了?才分手就不能找男朋友了?你要是没这个心思我就上了。”阿玲开玩笑,但是一转圜,“话说到这我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着他真人,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他姑妈和我们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他借住,然后就那么认识了。”她实话实说,可是她已经被阿玲的眼神杀死了。
  阿玲眼红得不得了,感慨道:“我怎么没这运气!”
  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茶前饭后津津乐道的明星人物。她们乐此不疲探索着姓名、年龄、所在城市、职业……她都知道。这种别人都没有,而自己全部都有的心情慢慢充溢着她热血沸腾的心脏。她在寻找合适男友的荆棘道已经走错了很多路,可是遇见齐业腾之后仍然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少女心仍会萌动,她不知道是好是坏,至少不该羞耻吧……这样想着她就不觉得难为情了。
  这么华丽的声音吸引人为之倾倒才是对的,本来那就是声音的魅力和价值。而声音的主人。。。。。。好像比声音还令她震撼啊。。。。。。
  梁璇避重就轻、心虚的绕了两句话就把水送了过去,然后没事坐在玻璃外面看着同事操作,准确的说是看着齐业腾录戏。
  因为她本身就是大神的原因,认识的商配数不胜数,大家也能聊得很随意。通常优秀的男声优都没有小说中写得那么清冷疏离,就算是不接新的“懒癌患者”也是真的太忙,向他这么敬业的实在不少,可他的性格真的很好,人品也可谓一流。最重要的是对她好,为她办事很沉稳。而且吧。。。。。。在她心里声音好听的都是胖子,他用实际教育了她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齐业腾录好才喝了两口,她趁他喝水的时候占了机子,把文件用□□里“我的设备”功能一一传到手机里,然后把后期拜托给阿玲。
  离午餐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梁璇带他去外面吃饭,拍着胸脯说她请客。齐业腾跟女孩子出门从不让对方掏腰包,可是实在盛情难却就跟着她出门了。
  阿玲接手她的工作边上忙去了,可云旗却在人走后吹了个口哨,调侃道,“小花涧的春天还真没有过去的时候。”
  ***
  光谷是终点站,上了地铁已经没了座位,梁璇身高一米五八,在女孩子中算有点矮,重心稍微低一点,但这不能避免她轻微摇晃。
  她的手本来是攥着纵向扶手的,结果下的人还没走光,上的人就蜂拥而入,她被挤得一个趔趄,手稳稳的落到他的腰上,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话——二十八岁,没有肚子。
  她慌了神,刚准备抽手,齐业腾的手臂就从她背后绕过抓住扶手,镇定地说,“靠着稳一点。”
  她的背贴着他的大臂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又站不稳真的就扑进他怀里了。夏天本来就热,封闭的车厢里又没有空气对流,梁璇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身上突然好热,快要被煮熟了……
  好在只有几站就到站了,她亦步亦趋跟着前一个人后面硬是不敢回头看他,直到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下了。
  星期一人还不算多,从新修好的天桥通过,刚进入到光谷梁璇就失去了方向感,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齐业腾来光谷的次数比她多,路也比她熟,所以最后就变成了梁璇跟着他后面听着他介绍哪是西班牙风情街,哪是德意风情街,最终选定了一家店吃海底捞。
  梁璇从来不长心眼,在所有地方吃喝玩乐都是先付款后消费。
  她问了价就在钱包里翻钱。
  一只手却比她先伸出来,把钱付给了老板。然后就听他用好听的声音说:
  “你请客,钱还是我来付。虽然女孩子独立点好,但这是面子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吹着中央空调吃海底捞就和在家里睡觉裹着被子还吹冷风一样,梁璇也曾经在冬天吃过冰淇淋,可在夏天吃火锅还是头一次。
  店里免费做指甲、免费擦鞋、戴眼镜得给眼镜布、披着长发的给皮筋,刚才排队的时候都有,可是这些梁璇都用不着。她不爱做指甲,穿的是凉鞋,没有近视,清爽的短发,萌萌的蘑菇头,一句话不说的乖乖呆在他旁边。
  梁璇的饮食总是很不规律。冬天天气冷,南方基本靠抖,叫醒她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饥饿挺挺就过去了。
  每天她都是被尿憋下床的……
  然后到了夏天,她又想勤奋一点,弥补冬天对粉丝的亏待,总是乘六点的早班车去工作室,想着太早不到饭点,最后拖着走不开,录得一直不满意就在不断重录中忘记了。
  今天比平常还要特殊,先是和粉丝聊天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又等字幕组就位才试唱新歌,后来齐业腾一来她就更没办法脱身了。
  没能吃上早餐的梁璇可谓饥肠辘辘,从扁平的肚子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和锅里煮的咕噜冒泡的声音组合成Demo,惹得齐业腾忍俊不禁,把水果拼盘端起来放到她面前,说:“就像在家一样,不要觉得难为情。”
  梁璇闻言斯斯文文的用筷子夹了一块西瓜,咬前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只是有点口渴。。。。。。”
  齐业腾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紧随其后用骨节分明、血管清晰有力的手直接伸到盘子里,捏住了西瓜皮,然后将前端递进嘴里,吃完才说:“如果我也像你那么生分今天中午就要饿肚子了。”
  梁璇舒了口气,也用手去拿,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她像只松鼠一样双手拿着,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看——趁他端杯子喝水的时候。
  过了一会,服务员给他们揭开锅盖,梁璇闻着味道咽了几道口水,齐业腾用干净的筷子稳稳夹了一个不太好夹的猪蹄给她,柔声问:“你这么早就想着把钱先付了不怕吃不够吗?”
  是被她口中生津眼里冒绿光的气势吓到了吗?梁璇玩着筷子满面羞赧地说:“应该不会吧,菜都是整份整份要的……”海底捞主要服务好,菜可以只点半份。“其实我虽然是个吃货但是饭量不多……你不够吗?”
  齐业腾在锅里捞了毛肚,瞅了她一眼说:“你这么诚实,弄得我想黑你一下都会觉得没意思。”梁璇正尴尬,可他旋即话锋一转又说,“诚实的人都非常可爱,就像你这样。”
  这算是夸她吗……梁璇不明就里,只觉得怪难为情的,耷拉着头说:“你这样说我会骄傲……”
  他笑了笑,看她呆萌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也许是他开始吃西瓜的轻松随意,梁璇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古灵精怪的性格暴露出来,小心翼翼地撕咬着猪蹄,惬意地眯眼,突然想起曾经录着玩顺便背下来的铃声餍足地表演。
  “我的志愿是做一个校长!每天收集了学生的学费之后就去吃火锅;今天吃麻辣火锅;明天吃酸菜鱼火锅;后天吃猪骨头火锅;程老师直夸我:麦兜你终于找到生命的真谛啦!”
  齐业腾也不诧异,配合地搭话,沉沉笑出声来,“麦兜的生活安逸甜美。”他说话就是他平常讲话的真声,却因为他的笑多了模糊的美感。
  梁璇笑眯眯的吮了吮手指,继续欢快地肯猪蹄。
  麦兜说,“拿着包子,我忽然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鱼丸,没有粗面,没去马尔代夫,没有奖牌,没有张保仔的宝藏,而张保仔也没吃过那包子,原来愚蠢,并不那么好笑,愚蠢会失败,失望并不那么好笑,胖并不一定好笑,胖不一定有力,有力气也不一定行,拿着包子,我忽然想到,长大了,到我该面对这硬绷绷,未必可以做梦、未必那么好笑的世界的时候,我会怎样呢?”
  没有年轻的张牙舞爪,没有盛气凌人的张扬轻狂……这个世界有很多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阴暗面,但她始终相信,无论世事再怎样无常,胖子是上不了吊的,她就是那个胖子。
  梁璇被他哄得得意忘形,啃完整只猪蹄放进盘子里的时候心里一抖,连忙怯怯地看他,眼看着他低头手势优雅的将鸡翅大的那头从中间掰开,因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多了几分气质。
  要是桌上什么也没有的话,她这半张脸肯定要砸在上面的。。。。。。
  完了完了。。。。。。面子都丢完了。
  就在她自我哀悼的同时,齐业腾的声音悠悠的从地面传来,他像长了眼睛一样,抬起头道,“我听朋友说要想了解一个女生的性格就带她去吃东西,虽然没有故意试探,但很高兴认识你这么好的姑娘。”
  梁璇惊诧地抬眼,他目光温柔,被那样好看的瞳孔注视着,她心跳一下就漏了半拍。
  。。。。。。
  吃东西的时候感觉总能再吃一点,梁璇又舍不得浪费,看他停了筷子就一个劲往自己肚子里塞,结果吃完想要站起来,又栽到了柔软的沙发上,狠狠打了一个饱嗝,好大的声音。
  估计齐业腾听到了,眼带笑意地说:“坐一会吧,现在走就算扶着墙也会把肚皮撑破的。”
  被嘲笑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可她真的起不来,只好挪了挪位置坐好。
  齐业腾擦干净手和她聊起天来,打听道:“你是怎么进圈子的?”
  怎么进的……
  一时半会好像想不起来了,梁璇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的音乐老师说我的音色好听,让我学音乐。其实是她自己在外面开设了一个辅导班。当时我的课业成绩很差,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我爸就攒钱让我学了。可是一年到头都在练特别基础的东西,像肺活量什么的,声音的处理都很少。后来,才知道被骗了。过了不久我爸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我觉得这是他留给我的遗产……”
  她说得声音都在颤,不看他怜惜的目光继续说:“在报大学的时候我就报了音乐学院,在那里认识了一群朋友,也学到了很多东西,编曲也是那时候会的。有天有个朋友突然拉我跑龙套录干音,忘记过了多久我被社团收留了,后来在现场对戏的时候被晏晏姐看中,然后走上了商配的道路,又继续认识圈里的人,参加他们的歌会,得到了一些机会,被热情地介绍在网上发翻唱,也被越来越多人喜欢。”
  齐业腾中肯评价:“不错,相对走得很顺了。”
  “可能是我爸爸在天上保佑我……所以我从来不敢仗着自己才华或者爱我的人的宠爱做大家都不喜欢的事,害怕会被收走。别人走得那么艰难才遇到一个伯乐,我一不小心就拥有了她们或许还得不到的,这样很不好。”梁璇小心翼翼地说。
  她把得到的都当作不该,把失去的都当作应得。
  齐业腾凝视了她一阵,语重心长地说:“属于你的永远不会失去,那些随时准备走的才应该离开。你的唱功摆在这里,怎么会是别人能收走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梁璇避而不谈,反过来问他:“你呢?是怎么进圈子的?”
  等听了齐业腾的回答她就知道他为什么说上句话了,简直惹人嫉妒……开口就是:“入圈之前没有人教我音乐。”他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暖融融的笑出来,“真的没有。后来经济条件好了,就买设备回来录,传到网上。入圈以后才受人指点越唱越好,被乐团看上。我肯定是他们中最懒的劳工,毕业以后在医术上继续修炼,也没功夫管这些,就暂时放到一边,没想到收获的却意料之外的多。”他看着她崇拜的小眼神问道,“羡慕吗?”
  梁璇摇摇头:“不羡慕。唱的比我好的歌手肯定有很多,如果一个个比,我一定会自我贬低,但喜欢我的也不少,我不可以推翻他们的欣赏水平。而且……”她抬眼眼神真挚地看着他:“你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人,我不嫉妒我的目标,就像不希望别人嫉妒我那样。这些心里话我也只敢私底下偷偷说,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太热情太大度的人……”
  齐业腾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眼神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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