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请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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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就请离开我-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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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me : 明月心  Date : 21…03…2005 11:45  Line : 589  Read : 225  
  '1067' 爱我就请离开我      
  1。 
这是关于血浓与水的故事。 
我的大哥四年前死于一场事故,我的父亲现在俄亥俄洲的监狱,而我住在比弗利山上的母亲打来电话,告诉住在妻子豪宅中的我,我妹妹第三次自杀未遂。 
〃请你去看一下她。〃母亲在电话里说着。我没有问她自己为什么不去。作为国会议员的妻子,当然有许多事情比看望自杀的女儿更加重要的。 
〃下次她决定自杀时,我希望她能下决心割破颈动脉。〃我对着电话说。隔着遮阳伞,我看见妻子向这边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白色大褂在阳光下显得很刺眼。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哭泣声。 
〃你恨我,我知道你们都恨我。〃我听见她说。我则很耐心地向着她解释。 
〃不,亲爱的妈妈,你知道我只是个失败主义者,失败主义者是不会恨别人的最起码不会比恨自己更多。〃我是想用这话让她感觉好受些,但她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于是我只有答应她,是的,我会坐上飞机,飞上个三千里,是的,我会到东海岸去看我唯一的亲爱的天才的妹妹。我挂上电话,看见苏珊,我的妻子,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情吗?〃她问,声音里是真切的关怀。我想起她和珊娜是最好的朋友或者曾经是。 
〃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她又一次决定割脉自杀而已。〃我在想着珊娜的没有创造性。是的,她并不是想死。她知道这点,我也知道这点。然而每次她在自己的腕上再加一道口子时,我都热切的祈祷着她这次能真的死去。 
最上次见到她是在纽约。那时我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她明白,下次要死的时候请一个人安静的死,不要每次都把我卷进入。看来我的说服并不成功。 
我讨厌纽约。我讨厌那个被叫做大苹果的都市,如同这个国家里所有土生土长的乡巴佬讨厌它一样。然而珊娜热爱它。而因为这缘故,我要去我最恨的地方,去做最恨的事情。 
我抬头看见苏珊,她应该是还有个手术要做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站在我面前。她看着我的脸,拼命地想传达着什么东西,然而我却无法接收到。于是她终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 
那种的金色在阳光下,非常耀眼。 
〃如果有事情不要忘记打我电话。〃苏珊一边把卡递给我一边说,我接过卡,把它放在桌上。 
是的。我是一个要靠妻子挣的钱来养家,前半年刚失业,而再两个月前刚从精神病院中出来的38岁男人。 



医生的名字叫亚力克,而我一见到他的面,就决定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他隔着墨镜打量我的时候,我想起他是珊娜的心理医生。我不知道珊娜告诉了他什么狗屎,值得他那么上下打量着我。我把视线迎上去,而当他发现我隔着他的墨镜和他视线相对时,似乎吃了一惊。 
我们坐上了他的奔驰。我让他把手提箱扔到了后边。一路上他坐在身边一言不发地开车,而我则想着,如果我值得他开车出来接的话,我那可怜的妹妹一年要把多少钱扔给这个家伙。 
下了车我开始寻找医院的踪影,没有看到。他将我的行李从车子后边拿出,开始往里面走。我没动。 
〃珊娜呢?〃 
既然是这种狗屎事儿我希望能立即把它结束。把它结束,然后飞回家里我妻子的家里,继续过每天悠闲地晒太阳的日子。邻居们都很有教养,所以在我听力所及的范围内,他们从来就不会讨论关于那个要靠老婆来养的人的事情。那医生却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他说。 
然后,似乎这个解释就已经足够,他拎着我的包继续往前走。我绕过他,走到他面前,把包从他手上夺过,让他明白。 
〃你大概是刚当上珊娜的医生,所以不明白。〃我耐心告诉他,〃这事儿非常简单。你把我带到珊娜那边去,然后我把她搂在怀里。你知道的,那些血浓与水的屁话。然后她就会在我怀里哭一通,我还可以赶得上第二天的飞机回去。〃 
他摇头。我收紧眼睛,望向他。 
〃珊娜不想见你。〃 
过了一会,他移开墨镜下的视线。 
我愣了一会。我是说我当然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却无法相信那鬼话。而他就利用这空隙将我的旅行包提到了大厅,并用我的名字登记了房间。等我回过神赶过去,他将钥匙交到我的手上,连同一张名片。 
〃明天早晨11点,我的办公室。〃他说,一幅很职业的派头。以他的年纪来说应该是够令人信服了,只可惜他大概不知道我家里就有一位现成外科主治医生。 
所以我一把拉住他。〃让我见珊娜。〃他停了步,仔细打量了我的表情。 
〃我说了,珊娜说她不想见你。特别是你。〃 
我的手一松,而他就那么转身走开。 



爱我就请离开我 
2。 
我想打电话给母亲,但在考虑了几分钟过后还是放弃。告诉她珊娜不愿见我对她不会有任何意义,她一定会说珊娜如果不愿见我的话,就更不愿见她。我洗了一个澡,接着考虑是不是应该给苏珊打个电话。然而算一下时间她可能刚刚下班,他们部门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应该趁我不在,而迈可又在夏令营的空隙,邀她出去共进烛光晚餐。我是说那完全是友谊的,纯洁的交往,可是如果在半就蝗唤拥嚼瞎牡缁盎故腔岷苌ㄐ说摹?br》 
                  于是我没给任何人打电话,而是拿了酒店的一杯酒,坐在窗户边,看着太阳慢慢地落山,而我也将酒一杯一杯喝下去。我的酒量没有迈可好我说的是我的大哥迈可。但是纽约这种掺了水的酒仍然醉不倒我。 
喝完酒我本来是应该上床睡觉的。我知道这点,可是却拿起了电话,就着手上的名片开始拨号码。接起电话的是一个很清爽的声音。我发现如果不直接和亚力克面对面,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挺不错。 
〃你要不要过来,从这边看过去天空里连一颗星星都找不到。真是了不起。我是说如果看不见几颗星星那还正常,可是现在是连一颗也看不见。〃我开始滔滔不绝地对他说着,他听了一会,说道,〃你喝多了。赶快洗个澡早点睡觉。明早我们还有约。〃 
我努力想了下,记起似乎是有那么个说法。于是我很好脾气地和他道晚安。滚到了床上睡觉。 
第二天起来时,是理所当然的头疼。于是我采取了治疗宿醉的最好方法拿起一瓶杜松子,给自己倒上大大的一杯。十点半,我已经梳洗整齐,穿得和任何大苹果外的乡巴佬没任何区别。十点五十九分,我提前到了医生的候诊室外。 
从护士小姐的美貌程度来说,做个心理医生似乎是收入会很不错的职业。她对着我甜笑,害得我的北方土音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严重。她通过电话向里面请示,过了一秒放下听筒向我甜笑。 
〃先生您可以进去了。〃 
我推门进去。亚力克坐在巨大的椭圆办公桌后,墙上挂着几幅看不明白的画。阳光从他的身后落入,一瞬间会产生纽约的阳光也很不错的幻觉。 
但这幻觉在他抬起头时就消失了。他带着幅眼镜,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还更成熟些。 
〃请坐下。〃他指着一边的躺椅对我说。我瞟了那椅子一眼,向他摇了摇头。 
〃医生,我是来听一下我妹妹的消息的。你别想用对付病人那套来对付我。珊娜到底怎么样了?不要跟我再说什么她不肯见我的狗屎。我知道她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她只是要我千里迢迢地过来〃 
医生没有阻止我。他只是在我说话时静静的望着我。所以我突然住了口。 
〃珊娜在哪里?〃我以最权威的声音问。做了那些半大小子的橄榄球教练椭挥姓饷吹愫么Γ媚阊Щ幔俦匦氡硐秩ㄍ氖焙颍迷跹媚闵硖宓囊磺刑跫ケ硐帧?br》 
                  医生显然也为我的表现所打动了。他站起身来,绕过桌子。 
〃珊娜……在禁闭室。〃 
我怀疑我听错了,直盯着他。靠得这么近,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是说,一般人的眼睛总应该有点固定的颜色。当然据说有的影星的瞳孔是会随着光线的颜色变化,之类之类的狗屎,但是没一个人的医生,有权利象站在面前的医生那样,变换出那种奇异的颜色。 
我盯着他的眼睛,就象小孩子被万花筒所迷惑。过了不知多长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张着嘴,赶紧合上了下巴。他似乎对我的反应还算满意。重新戴上眼睛,回到桌子后边。 
他想让我知道的一点我已经知道了。难怪他去接我的时候要戴上墨镜。要是让我一下飞机就发现,给我妹妹做心理治疗的竟然是基因改造的人种,也许连机场都不出就立即买张票飞回去。 
倒不是我对他们有什么偏见除了正常的劣等分子对于优秀种族的正常偏见之外。比起那些认为他们的美貌和聪明都是人造的,因此毫无价值的激进分子来,我自认还算宽容。当然想到现在全球的生育指向,再过十代也许自然人就不再存在可是再过那么长时间我早就不知道成了什么浮游生物在海洋里飘,哪里还能管到那么多。 
但是我也知道,现在我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秘密了。我是说我的情感。基因改造的后果很多,其中一种是眼睛中虹膜的变化。因此要分辨转基因的人并不太困难只要在光线下看他们的眼睛就够了。 
但是还有一种变化。他们能比自然人更多地感受到人情感的变化,也有传说当足够靠近时,他们能直接体验他们靠近的人所经历的感受然而这种只是传闻。事实上在遇到亚力克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这样年纪的基因改造人存在。政府公布了这件事情也就才是两三年前的事情。 
然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要把我找来?〃我问他。我是说大家都认为,包括我和珊娜也都认为,在她自杀后她是需要人来分享她的情感。而没有人与血亲更适合这个角色。因此某个前任的橄榄球教练才有了用处。然而如果有个现成的情感转移者在这边,根本也就不需要别人在那里碍事嘛。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 
〃我能体验她的感情一部分的。但是,还有一些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他静静的说。 
〃我无法拥有她的回忆。〃 



爱我就请离开我 
3。 
于是,因为是记录珊娜历史的活标本,我留在了纽约,我最痛恨的城市。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往往会变的麻木不仁,忘记之前是怎么地痛恨那个地方。我也是如此。习惯与一天一次地出入与亚力克的诊所,习惯于晚上到桥上的散步,习惯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慢慢地,我也开始习惯那个城市。 
而每天和亚力克的时间,也越来越过得容易。他很少开口,只是听我讲,对我说的话,即不反驳也不追问。最初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象在对一个神甫告解,而那个人则对你说的一切秘密都不闻不问。但到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待到第六天时,我给苏珊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因为这里的事情耽误的原因,可能还要再过一阵才回去。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迈克回来了,你要不要和他说话?〃 
我想了一会,才想起再过两天是迈克的生日。苏珊去叫迈克听电话,等了好一会,我才听见话筒被拿起,迈克正在变声中的低哑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不太高兴被从被窝里被拉起来。虽然我已经算了时间,家那边应该是早晨9点多。 
我祝他生日快乐,告诉他来不及给他买礼物了,他自己挑一件喜欢的买好了。反正就算给他买回去他也知道不会是花我的钱。他没有吱声,过了一会,我以为他已经挂了,抬了点声音叫了句,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掉的声音。 
那天我的故事讲得很不顺。故事中的我已经11岁,那时迈克14岁,而珊娜则是9岁。父亲又弄砸了一笔生意,让我们全家成为镇子里人的笑柄。妈妈在屋里哭,连饭也不做,而父亲则一大清早就登上了渔船出海。快下午时,外边起风了。珊娜的脸色突然变的惨白。她身上蕾丝花边的公主服沾上了泥。 
〃风……刮风吧。刮风吧。刮风吧。刮风吧。〃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着。我恐怖地望着她,知道她在想的是什么。 
刮风吧。把父亲的船给刮到最深的海里去。让他永远,永远也回不来…… 
直到发现迈克以恐怖的目光注视着珊娜和我,我才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加入了那单调的咒语般的诅咒…… 
我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诊所的椅子上,而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来。坐在桌边的亚力克并没有记录。他的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我抬起手擦了额头,对上他的视线。 
〃是你干的?〃 
否则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说出这些事情。这些被禁忌的事情,这些已经应该从脑海中消失的事情,这些甚至不应该存在过的事情。 
我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干涩声音。医生在逆光中,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他点了点头。 
〃你一定是很累了。这么多天下来。珊娜说你不喜欢纽约。〃 
〃珊娜说……〃我机械地重复他的话,脑子里突然掠过了什么。我坐起身,身体向前倾斜,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说你见到了珊娜?!〃 
他犹豫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最近?我来这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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