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闹东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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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闹东京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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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抹红影踏空而至,拦住前路。 

“展昭!”卢方横刀于前,戒备看着来人。 
“卢岛主,久违了。” 
卢方见他似早有所料,附近喧哗四起,展昭居然未被所动。 
“果然不愧是南侠展昭,居然未被老四的障眼法所惑。” 
展昭微微一笑:“爆炸虽响,但未伤一人,显非刺客所为,意在声东击西。展某尚记得韩二侠精通雷火炸药,想必是阁下杰作。” 
韩彰冷哼抬手:“不敢当!” 
卢方道:“我们快人快语,今夜前来必要带走五弟。请让道吧!” 
展昭不动如山,淡淡说道:“白玉堂乃是杀人重犯,展某断不能让你们带他离去。” 
“展昭,你未免太过不近人情!!”韩彰听得立时动怒,“五鼠虽与你并无深交,但我们五弟多次助你破敌,你纵使不记恩义,亦该念在旧日情谊,放他一条生路啊!” 
展昭神情凛凛,仍是不退不让。 
“国法森严,非江湖义气可纵。请各位放下白玉堂,尽速离开此地,展某可不计较你们闯牢劫囚之罪。” 
“大哥二哥!还跟这只臭猫废话那么多干嘛?!”徐庆性子最急,见了罪魁祸首哪里还按耐得住,“他害咱们五弟受尽折辱!等我锤扁了他再说!!” 
说着他将手上抱着的人塞到卢方怀里,拿过开山大锤,指向展昭:“展小猫!受死吧!!” 
“三弟,我来助你!” 
徐庆举起大锤往展昭天顶砸去,韩彰自不落后,手背铁爪直攻他下盘。 

展昭巨阙在鞘,上拨重锤,翻身跃起躲过下攻利爪,反即旋身刺出三剑,逼退韩彰。 
那徐庆可不管他剑指何处,举了大锤就是一轮狠砸,他那穿山鼠的名号绝非浪得,千钧之力足以开山裂石。 
展昭未有硬迎,巨阙旋转,粘住锤柄拨卸猛劲。 
锤风呼呼,若是真给他砸上一锤,只怕不死也难。但见红影穿走,虽险象环生,锤边却连蹭都蹭不到半根头发。 
徐庆可是恼了,大锤抡得越来越快。 
韩彰手中铁爪亦非寻常之物,抓拿撕擒极是厉害,将人当泥,一爪下来定将皮肉撕裂。 
二人联手,便连展昭亦不敢怠慢,凝了心神,仔细应付。 


一旁白玉堂被卢方扶着,眼中看得三人撕斗已是心急如焚。可偏偏穴道受制,非但动弹不得,连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卢方听得附近爆炸声已停,看来府内衙役很快便会发现此处发生打斗,若一旦围将过来,只怕今晚无法全身而退。 
“二弟!三弟!不要缠斗,救人要紧!” 
韩彰徐庆会意,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韩彰跟卢方一同挟了白玉堂两胁,提劲一带,便跃上后墙。 
徐庆随即跟上。 

“站住!” 
展昭亦同时飞身追赶,怎料那徐庆不走反停,手中大锤骤横打后。展昭身在半空,闪避不及,被那千斤大锤当胸击中,只听“砰!!”的硬响,身体顿如断线纸袅一般往后抛去。 

就在此时,王朝马汉率众赶至,见那红影自空堕下,连忙抢去接住。 
卢方等人趁此隙机跃落后墙,往城外奔去。 
展昭刚一站定,顿时口吐鲜血,捂住胸口,咳嗽不止。 
“展大人!你受伤了!?” 
“咳咳——”展昭推开搀扶之人,以剑撑地,命令道,“别管我,快去追!” 
“可展大人你——” 
“快去追!!” 
王朝等人无奈,只好遵他吩咐,带上衙役出府追赶而去。 


展昭一人立在院内,神色惶然。 
胸口烈痛,大概是肋骨断了,且还伤在旧患。 
“咳、咳……”不受控制的鲜血自唇溢出,他徒劳地伸手用袖擦去,“咳咳……”教那红布料色更深。 
黑砾眸子凝视着喧嚣远去的后墙,竟蕴了一丝莫名凄意。 

二闹东京都 

7 

离城五里外一户农家茅舍,翻江鼠蒋平已在此守候多时。 
他水里功夫了得,岸上功夫却是不消说了,因而劫牢之事负责出谋划策及安排接应,那些刀口上的功夫也只好留给其余兄弟去办。 
过了三更天,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忙探头一看,见大哥卢方急急推门进来,后随徐庆扶了白玉堂,韩彰入来顺手带了门。 

自那日白玉堂捉弄了四位兄长溜出陷空岛,在京城历玉鼠一案,而后又跑了一趟西塞,四鼠已有多月未见这个性子顽劣偏又教人放心不下的五弟。 
这一听从京里传来消息,说白玉堂杀死钦差大臣,闯下弥天大祸,被展昭押解上京,四鼠立是日夜兼程,从陷空岛赶往东京城。 
一到东京,韩彰马上到开封府打听,却闻白玉堂已被包大人判下铡刀之刑,现关押死牢之中,更知事态严重。回去与卢方等兄弟一商量,众人立即决定劫囚救人。只是那开封府内还有一只猫在看着,蒋平策谋用仅有响声没有威力的火雷弹扰乱对方阵势,趁乱救人,于是便有了适才一场大乱。 

“五弟!你怎样了?”蒋平过去扶了白玉堂坐下,看他面色苍白,嘴唇青蓝,又默不作声,心中可急了,难道说那堂堂开封府竟也刑求于他?! 
“你哪里受伤了?怎不说话啊?!” 
五鼠重逢,本是高兴之事,可他这句,顿让白玉堂翻足了白眼。 
“五弟不肯跟我们走,所以我点了他的穴道。” 
卢方过去解了穴道,白玉堂尚未缓气,已急声说道:“我要回去!!” 
“这是什么话?!”卢方瞪了他一眼,“五弟,再怎任性也该够了!你杀了钦差大臣,可是砍头的死罪!” 
“大哥,我必须回去!”白玉堂说着挣扎站起身来。 
蒋平连忙按他坐回凳上,出言劝阻:“五弟,你不可以去啊!我到宫外打探过了,听说皇上已经下旨,要包大人明日午时将你处死,还让那庞太师亲自监斩!!你若去了,必是死路一条啊!” 
“如此更不能甩手离开!我若不回,开封府的人全都得代我背罪!” 
卢方向来温和,对这任性的弟弟从来是百般纵容,但现下却铁了心:“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你回去白白送死!你就给大哥乖乖地待在这里,等风声过了,咱们就马上回陷空岛。” 
白玉堂怎肯答应。 
“不行啊!大哥!” 
徐庆在旁边看不过眼,一时心直口快:“老五,展小猫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啊?让你这么连命都不要地去帮他?” 
“三哥!” 
“哼!早说了这只臭猫留着是个祸害。我那锤可算给老五出气了!” 


他说得甚是得意,却反倒让卢方颦眉了。 
“奇怪……” 
蒋平道:“哪里奇怪了?” 
卢方摸着胡须,沉吟片刻,未有细说清楚,反而抬头问道:“我等都曾与展昭交手,你们觉得,他武功如何?” 
徐庆倒是爽直:“虽然我不喜欢那只臭猫,不过啊,若论武功,他绝对比咱们几个强,可算江湖顶尖高手。” 
韩彰蒋平亦在旁点头赞同。 
卢方又问:“若合我们三人之力,可否胜他?” 
韩彰想了一下,道:“只能战个平手。” 
“可方才交手,展昭手中宝剑,并未出鞘。” 

“诶!对啊!”徐庆拍腿大叫,“这倒奇了……我想啊,他可能是来不及拔剑!” 
卢方几个侧头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假设不加采纳。 
“大哥说得不错,”韩彰回思之前情形,当时兵荒马乱并未察觉,现在反想起来确实有些奇怪,“若他宝剑出鞘,我们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卢方点头:“不仅如此,展昭明明已窥破四弟的计策,为何不带衙役进行围捕,却是孤身前来?” 
蒋平道:“此事确实有违常理……” 
徐庆生性梗直,一下子倒未能理解:“大哥到底什么意思啊?” 
韩彰瞥了他一眼,说道:“大哥的意思是说,展昭是故意让你打中,好放我们带五弟离开!” 
“什么?!”徐庆有些不信,“那展小猫会这么好?我不信。” 
“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 
“对啊!他是官府的走狗,怎会那么好心!再说了,展小猫若有心放我们走,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啊?” 


“不。如果是展昭,他会这么做。” 
四鼠闻声转头,见白玉堂颔首垂眸,语已了然。 


卢方轻轻叹息:“看来,我们是错怪好人了。” 
众人沉默了。 
徐庆愕然,低头看了手中锤子,想起刚才那一记当胸砸去,运足十成功力,挨了这一锤只怕不死亦得重伤,此举无异是恩将仇报。 
“该死,我、我怎么就那么混蛋啊我!!” 


“大哥,”白玉堂缓缓抬头,淡声说道,“让我回去吧……玉堂一生,只求无愧。若今日因我之故,至令开封府上下遭劫。纵然能保不死,玉堂却又有何颜面苟活世上?” 
卢方知他所说不错,可仁义好说,但涉及兄弟性命,却难不自存私心。此刻若不打消他回去的念头,只怕稍一转身就不见其踪了。 
“五弟,大哥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有否想过干娘?如果你真的回去送死,岂非要干娘白头人送黑头人。你忍心见老人家为你伤心难过,每日以泪洗面孤寡终老吗?” 
“……” 
见白玉堂沉默,卢方顺势再劝:“我们兄弟结拜之时,曾誓曰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若你死在开封府铡刀之下,我们当哥哥的,难道就能继续偷生人世?” 
“……” 
“五弟,还有那展昭。想必亦跟我们一样,不想看你就此丧命,你又怎可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大哥……”白玉堂轻轻抖了一下,齿噬唇瓣,终于点头,“我知道了……是我太过任性……” 

“好兄弟。什么都不必说了。”卢方握住他的手,却觉白玉堂手掌寒冷如冰,不禁大惊失色,指探脉搏,只觉他体内经脉素乱非常,连忙问道:“五弟?你身上有伤?” 
白玉堂难得老实:“我中了一种叫‘冰凝魄’的寒毒。” 
卢方立即转头,对蒋平吩咐道:“四弟,你马上回陷空岛请你大嫂过来!” 
“知道了。” 
蒋平应声离去。 
“大哥,我好冷……”或许是适才穴道受阻寒毒凝滞不发,白玉堂现下只觉浑身彻冷,抱紧双臂嗦嗦打颤。 
几个当哥哥的怎舍得看他如此痛苦,早就心疼死了,卢方马上到内屋翻找被褥,韩彰燃起炉火替他驱寒,徐庆一时不知有何可做,措手跺足懊恼不已。 
白玉堂虽已冻得嘴唇发抖,可还是从喉咙挤出话来:“三哥……” 
“啊?五弟,要什么直管说!” 
“没什么……”白玉堂轻轻一笑,侧眼瞄了瞄逐渐燃起的炉火,“只是……柴火快没了……” 
“行!我马上去砍些柴来!” 


开封府自夜喧嚣四起,附近居民皆闻得爆声震天,出来察看见得府衙内外一片混乱,百姓不知发生何事,偶有人探得消息,知是劫牢救人,传言开去,顿时惹来纷纷议论。 
东京开封,曾有五鼠闹京之举,可算热闹一时。倒不知此番,却又是谁胆敢到堂堂开封府私劫死囚。 
连开封府大牢都敢劫,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乃至四更时分,府衙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百姓见无热闹可看,才逐渐散伙回家睡觉去了。 


东厢房内,包拯正闻王朝等回报。 
众人虽奋力追捕,但无奈对方轻功厉害,终是让他们携囚逃脱而去。 
折腾一夜,府内众人皆已精疲力竭,包拯并未呵责,只吩咐众人各自回房休息。然后,回头看向正在替床上之人看诊的公孙策。 
“公孙先生,展护卫如何了?” 
公孙策叹了一声:“展护卫胸肋挫断,几乎插入肺脏。加之锤伤打在旧患,淤血积胸,险有性命之危。学生已替他驳骨,并散去胸滞淤血。展护卫他至少需卧床半月。” 
展昭微启双目,看向包拯:“大人……属下无能……” 
包拯连忙走到床前,止住他要起之身,安慰道:“展护卫不必自责。劫囚之人武艺非凡,展护卫以一敌三已然尽力。让他们逃脱,亦是无奈之事。” 
“大人……其实我……” 
“好了,你身上有伤,应该多加休息。以后的事,就不要挂心了。”包拯弯腰拍拍他的手背,侧首对公孙策道,“公孙先生,我们走吧。” 
“是,大人。” 
公孙策替展昭盖好被褥,拿起药箱随包拯离开了房间。 


待转过廊道,公孙策方才说道:“大人,难道你看不出来……” 
包拯摇摇头:“公孙先生,有些事情,宜心照,不宣。” 
“……”公孙策了悟,“大人说的是。” 
包拯回身,眺目那逐渐被晨光遍洒,沉浸在宁静祥和之中的东京都城。 
“只怕这京城,又要乱了。” 

二闹东京都 

8 

东京城入早就闹了个沸沸扬扬,传闻开封府大牢遭劫,不知逃了个什么样的犯人,全城百姓无不对此话题百般猜度。 
有道是逃了个汪洋大盗,又有说是跑掉一杀人凶徒,更有人讲并非劫囚而是刺客。 
皆是众口不一,所说纷纭。 

早朝之后包拯再次求见仁宗,图再施劝说,但内侍回传,说皇上正接见外邦使节,无暇召见。 
他又等了两个时辰,始终未获传召。 
忽在此时有禁军侍卫来报,说宫外有开封府中人急唤其返,包拯只好先行离宫回府。 
待回到开封府府衙,见那庞太师已大模大样地坐在开封府大堂之上。 

“见过太师。”包拯虽觉头疼,却亦不得不上前行礼。 
庞太师拱拱手,道:“包大人,老夫正等着你升堂哪!” 
“不知太师要问的是哪桩案子?” 
“哼,包黑子,你少给我装。老夫问的是杀死钦差一案,皇上有旨,要你午时之前处死白玉堂,你难道想抗旨不遵?” 
“包拯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点升堂?老夫可没闲功夫跟你耗!” 
纵再不愿,却始终皇命难违,包拯眉皱难松,现在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传令,升堂!!” 


“威武——” 
三班衙役喝过堂威,之后倒是沉默了。 
庞太师等了一阵,却不见下文,立又叫嚣起来:“包拯,你干吗还不问案?” 
“太师莫急。”包拯一拍惊堂木,“堂下听传!带参事黄立!” 
王朝往外喝道:“带,参事,黄立!!” 

…… 

“喂!包拯!你这分明在拖延时间!!” 
包拯先后将五名涉案参事,及他们的随行侍从都逐一传唤到堂,细加盘问,虽所得之回答皆近相同,但包拯还是不厌其烦每个人重问一遍。 
等庞太师跳脚而起,已是午时将近。 
包拯不慌不忙,答曰:“太师此言差已。本案乃是皇上亲自指派,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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