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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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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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睿没想到自个老婆会变得这么世俗。也对,这几年,挣的钱越来越多,可她好像越来越不满足,前几天还和他说,有个女友住的是庭院别墅,养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他只希望她还能感恩:“培玉,我们现在不缺钱。你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她把你送过香港去了,你和萌萌……”
他话还没完,左培玉突然笑了,平静无奇的脸上露出歇斯底里的神色:“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郑睿,要不是她救了我们母女一命,我怎么会忍到现在。”
郑睿抽烟的动作停顿,然后又猛吸了几口,叱道:“你忍什么?你要忍什么?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
左培玉半仰着脸:“我的老公,我女儿的爸爸,对另外一个女人,比对我还好,你说我忍什么。”
郑睿盯着她看,想起来一事:“那个时候,她突然要调去内勤,是不是你找过她?”
“不行吗?我以一个嫂子的身份跟她讲,这女人工作做得再好,也是要结婚的,她陆琪没必要大老远的从S市跑来上海,对吧。”
郑睿心火噌噌起来了:“我和陆琪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老像个神经病一样疑神疑鬼的!还去找她,你说你有什么权利要她去换岗的?我是她上司,你不嫌给我丢人吗?”
“她可以不换啊,可以跟过来啊。可她为什么答应了。清白?郑睿,你摸着自己良心说你清白吗?这么多年,你老把她拽在身边,就没想过她?你要是没想她,干嘛人家一个电话,你就巴巴的回来,要把我搜个精光!”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郑睿想不到七年夫妻,居然会在这上面如此的生分和防备。他只觉得心寒,哦,你要是觉得我和陆琪有问题,为什么以前不说,怎么,现在到了要钱的时候,就拿这个出来说,说自己忍受不了。说白了也就一点,他郑睿和她的情分,比不上那两百来万。
这架就这样吵开了,上一刻还最熟悉,下一秒就变最陌生。夫妻之间,情变和钱财都是敏感地带,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碰。
“我每天拼死拼活的,不为了这个家,为了什么?房子车子,我不都给你挣回来了?你要的庭院house,没问题,我也给你挣啊,左培玉,你有什么不满足?”
“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和陆琪之间什么都没有。还非逼我承认?好好的日子不想过了吧!”
左培玉听了这话,倒咬着牙齿,哼哼笑了两声:“终于说出你的心声了,是你早就不想过了吧。”
郑睿就着点了点头:“好啊,不过就不过。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什么都给你。我郑睿也不欠你什么。”
这样一场大吵在左培玉的脑海中已经潜伏多时。她知道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离她而去,她以为自己已然做好准备,但看着郑睿毅然转身离开的背影,仍觉得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郑睿,你混蛋!你觉得她现在有难了,你就要去做骑士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
郑睿听着身后撕心裂肺的痛哭,心室犹如被刀片划过,血流如注,前行的脚步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他和左培玉在大学相恋,毕业后他一路飘荡,左培玉一路追随,结婚时,他连个像样的婚礼都给不起。后来他进了信软,左培玉生下萌萌后,在S市里也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干了几年正好有点起色,又碰上他外调上海,为了让一家人能够不分离,她二话不说又辞掉了工作。拿岳母的话说,她从没把自己的前程当过前程。
他转身走了回去,一把搂住了在地上的妻子,左培玉这才回过神来,狠狠的往他身上打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要我们了?”
郑睿说不出话,只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不肯放手。
到了凌晨一点,左培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起来推开主卧阳台的纱窗,郑睿静静坐在那里,已经抽完了一包烟。十月底的上海,夜风已生凉意,左培玉把搭在肩上的披肩收拢些,听到郑睿略带嘶哑的声音:“怎么起来了?”
再接下来,就是高楼阳台上静静的风声,和风吹过来的浓烈烟草味。这样的夜晚,本该宁静安详,却变得和以往任何一个夜晚都不一样了,左培玉心里难受,有些东西,时光碾过,你再也找不到它当初的模样。而那些得不到的,却在时光的血肉折磨中熬成了珍珠,永沉没在男人的心底,就算是落上了厚厚一层尘埃,可稍被打扰,仍能看见灰尘下的夺目光华。
她问:“你怎么还不睡?”
郑睿把半截烟熄掉,说:“想些事情,等会就睡。”
他抓过桌子上的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过了片刻,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一闪一闪。他点开一看,那边回了,只有四个字:她缺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里了,陆家人品大爆发。。有读者问过的,郑睿的戏份,徐曲之后第二对爱人。小老板下章回归。


、第四十三章

S市不大,辖区面积只有两千平方公里,尚不到上海的三分之一,更不到北京的八分之一,它靠海,山多,山脉沿海岸线,多成东西向狭长分布,城市绿化率号称50%,位列全国城市第一。在局促的可居住面积里,人口却超过一千五百万。不到五百米的电子商业街上,人潮拥挤,步行速度也号称全国第一,所以,放心,在这里你遇不见任何一个熟人。
也就是说,在每一个平方公里的领土里,这里发生的事,悲欢离合、人生骤然转向的程度,比任何地方都来得激烈,也来得平凡。你所拥有的过去,不必大肆宣扬,你所能达到的将来,全靠你的双手去挣。
没看见郑睿发来的那条短信之前,肖亦群是不知道陆琪近况的。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无非是陆琪斗三失败,灰溜溜的从日本回来,然后再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个不错的男人,生活依旧多姿多彩。
白驹过隙,五个月的时间,那个女人已到了倾家荡产的边缘。
手机放下的那么一刹那,肖亦群真想骂自己多管闲事。她陆琪是家破人亡,还是负债累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与他无关。他肖亦群就算不是最有钱的,也是她身边的有钱人之一,可她借钱的电话打得漫天飞,连郑睿都没错过,唯独漏掉了和她那样水乳*交融过的自己。
她是故意的。她已经不再打算和他有任何交集,就如同行走在那条最繁忙的商业街,迎头遇上,也只是稍侧下肩,眼神无异嘴角平稳,擦身而过后,继续追逐内心的欲望。
也是,她不找自己,也总有地方筹得到钱,就算没有郑睿三更半夜的为她操心,不还有在方曼妮婚宴上为她挡架的高琛?
可事后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思来想去都挡不住一个原始念头,他宁愿她欠自己的,也不要她欠别的男人的。
陆琪忙活一天,打算回家吃晚饭。一清早就接到郑睿电话,他说一时间筹不到那么多钱,先汇过来一百五十万,不过让陆琪不用着急,他会再想办法。陆琪听他口气,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内疚抱歉,还反过来安慰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越到家门口,她心里的勇气越少。她给了自己和妈妈希望,所以看不得妈妈打开家门时迎接她的眼神。虽然王亚美总是说,要借这么多钱不值得,可从她二十二岁嫁给陆永康起,她就把自己的生活乃至命运全托付给了这个男人,五十来岁再说需要独立需要自我支撑,是一件谈何容易的事,她比过去十年都老得快。如果不是怕给陆琪的生活造成压力,她比谁都希望老公能够出来。
还差八百多万。陆琪坐在楼下的花坛边,轻轻捶着小腿肚,就想,这些年,她究竟有没有花掉老爸这么多钱。那么多的衣服鞋子,拿去二手店里几乎论斤卖,别说五折六折,一折两折卖出去的都不少。
她今天再跑了趟贸易公司,从欧阳叔叔的办公室里聊天,然后再搭讪到人事部老总那里,呆了大半天的功夫,总算捞到了一句话,有了刑释记录,陆爸出来后,不得再担任国企高管,但公司领导看在近二十年工龄的份上,留个了职工岗位给他。
在石凳上坐了片刻,陆琪起身往自家方向走,看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她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那是S市里她最熟悉、最想念、最乐意最不乐意见到的的车牌号码。
陆琪看着摇下车窗后露出的那张脸,有些想哭,因此扯了个更大的笑容,想以更热忱的方式来打个招呼。她想开口唤老大,却想起他已经不再是她的老大,硬生生的把这个词憋下去后,脸上的欢乐假的不能再假:“肖总,好久不见。”
肖亦群脸转了一下,示意她上车再聊。陆琪笑容中有些迟疑:“有事吗?我妈在等我吃饭。”
“你先上车。”
陆琪今日是一身性感的连衣裙装扮,紧身的荷叶裙摆让身体曲线是一览无余。翘臀在车前闪过,肖亦群还来不及收回视线,她就一阵风似的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如果没看见刚才她坐在花坛石凳边的落魄样,肖亦群大概是想象不出这已是个身无分文的离婚女人了。起码坐在身边的这一刻,确实看不到被生活压垮,肩负沉重负担的模样。她还是那个陆琪,把自己收拾得漂亮光鲜。
两人再度重逢,却没有闲聊的逸致和心情。陆琪是想过的,总有一天会在S市里碰到肖亦群,或许他已经结婚,或许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更或者还有和他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小“老大”,那时的她,也许会笑着祝福,更也许会觉得嫉妒难受躲起来,却从未想过,在他面前的自己,是这么一副样子。
《新结婚时代》里李建国对顾小西说,你幸亏有个当教授的爹当专家的妈,你要生在农村试试?你去做保姆,竞争力还不如小夏。真要做个排列,她陆琪连顾小西都不如。她就两个优点,一是长得好二是家境好。现在第二点已是荡然无存,存款为负的八位数,谁要是对她第一点有什么正念想,也会被这八位负数给吓走;第一点呢,一个27岁的离婚女人长得好看这算什么优点,90后的年轻美眉都出来混了。
肖亦群直接拿出了那张已开好的支票,递给陆琪。陆琪没有接,他就轻轻放在她腿上。支票上的金额,和陆琪想要的差不多,一千万元整。她头天晚上才找的郑睿,第二天肖亦群就找到了她的住所,出现在她面前,不用多想就知道,郑睿还是怕她解决不了问题。
她低着头,不肯拿却也不拒绝。肖亦群看着她露出的一大截光滑的脖颈,先开的口:“郑睿告诉我了,你想把你爸爸弄出来,不还差这么多?”
陆琪还是低头,肖亦群知道话未说清楚,她不肯拿这钱。记得年初她刚领了分红,下一秒就着急把那二十万转他账上,她似乎不愿意用他的钱,但肖亦群不相信她在别的男人那里也有这么强硬的金钱意识。
“算我借你的。早筹到钱早判决,也就安心了。”肖亦群还想再说,前面一辆厢式面包车过来,猛按喇叭。小区道路人车不分流,而且还窄,容不下两车对开,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车子往倒后,停上了比地面高十厘米的人行道上,这才再开口:“这几个月,你就住这儿?”
90年初盖的福利房,最早住的那批早已经发达,搬走了,现在几乎都是做出租房,外墙破落,硬件老旧,当然还管理混乱。陆琪这样招人眼的女孩,肖亦群怕她被人盯上,就算没钱财,色字头上也还立着一把刀呢。
之前也有人说要借巨款给陆琪,那更多,陆家可以不用借一分外债,可她没接,好几千万,借给一个没工作没前景的女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男人想干嘛。陆琪见他还在打量自己住的地方,侧头“哼”了一声,笑着说:“这地方是不怎样,要不,肖总给找个好地方?”
她发髻微微的散开,垂落了几缕在耳边,那样的笑透着几分通达人情的轻浮和自以为意。肖亦群的怒气突如其来,猛地伸手把她下巴捏正。对,是捏正让她正视着窗外,而不是把她拉得靠近些。力度很大,陆琪还来不及叫痛,肖亦群已经开口道:
“怎么,这几个月,你就是用这腔调和男人说话的?我还真小瞧你的本事了,堂堂的检察院,一众的检察长,看来都被你收服了。”
陆琪顾不上反驳两句,望着窗外就开始哭。这几个月来她累积了比过去五年还要多的心酸和苦楚。过去体会不到的销售就是三陪,此时此刻她都能体会。是的,她为什么每天出门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美女在谈判协商中总能占点优势,不懂的地方,说错的话,撒个娇也就过去了。她的笑脸贴过无数个部门无数个领导的冷屁股,她一日一日热忱的打着电话,是有男人看她的眼光越来越不对劲,觉得她傍上了林肖还想再傍他人。
转身过去,她对自己说不必在意,清高值多少钱一两?你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需要去誓死守护的。在陆妈面前,在一众亲戚面前,她只说有希望、有进展,从未表露过这种被人眼神言语侮辱过的不快。但现在,肖亦群这样说了,她就觉得像是针刺到心眼里一样无法忍受,她没矫情到认为他不理解她,不心疼她,而是自己在他跟前,越发的低到了尘埃里,仿佛那些饭局酒桌上的卖弄风骚,全都被他看了个精光。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一两年前好像还很近很近,现在却已经遥远得让她不敢想象。
肖亦群见她哭了,倏地就安了心,她还是那个爱带着面具哭泣的陆琪,生活所迫也没能逼出她丁点的尖刺和利盾。他拉过陆琪,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去擦她的眼泪。陆琪醒着鼻子,一副认清了现实的模样,说:“你说吧,你借我一千万,有什么条件?”
“条件?”肖亦群擦眼泪的手停下来,接着,拉着她的那只手也放了下来。
陆琪泪眼汪汪的瞪着他,意思是你还装蒜,什么都忍着不讲,到最后好像还是我巴不得倒贴似的:“一千万,我没那么容易还的。”
这就是愿意拿钱了。
肖亦群就怕她人穷起来,那点傲气也跟着长出来了。既然她愿意拿他的钱,就不妨顺着她的话说:“哦,你之前那一千万也是这么借到的?钱还没到手,就先说自己还不了的?你有点志气行不行,现在就说还不上,让我这个债主怎么想。也是,你所说的条件……”
陆琪抬头望着他,肖亦群撇开眼神,声调又冷又脆,一直都是她爱死的调调:“我想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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