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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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15-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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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去问容虎,「秋蓝她们呢?你把她们藏在哪里了?」  
容虎答道,「少主放心,女孩们都蔵在二层内舱,属下还留了几个高手看顾,刚才也一直暗中看着,并没有敌人靠近那里。」命令身边一个手下去把几个女孩子领出去,先用快艇送到岸边的安全地带。  
凤鸣点点头,稍微安心。  
船上到处都是死伤者,让她们快点到岸边是最好的。  
罗登一直关注单林方面的情况,亲眼看着单林船队真的离开,松了一口气,抹抹冷汗,请示道,「少主,我们也要尽快靠岸,主船撑不住了。」  
洛云道,「这单林子不是什麽好东西,此仇我们迟早要报。」  
凤鸣恍惚片刻,才开口叹息,「早知道不过如此,何必动手?死伤这麼多的人命。罗登,这些屍体,不管敌我,都好好安葬。如果有活着的,也不该给他们疗伤,」  
冉青道,「对方的人恐怕都死了,就算有活着的,也不该给他们疗伤,一剑割了喉咙就好。谁知道他们刚才廝杀时,杀了我们多少兄弟?」  

「对啊,救敌是妇人之仁。」  
「荒唐!」凤鸣蓦然低吼。  
这位少主脾气温和,从来都是乖宝宝似的,所以才给人留下温顺怯懦的印象。这声无缘无故的低吼带怒而出,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凤鸣凝视着甲板上被冲拍上来的江水洗刷得只剩一两缕血色,低声问,「你们知道轻轻一剑,抹去的是多少人的心血吗?十月怀胎,然後一天一天的照顾,把一个人养大,要用去多少粮食,教导多少个日夜的道理?禽兽也只是在绝望的时候才会相残,何况我们是人?」  
他看看甲板,大半已经沾水,吩咐道,「把剩下的快艇都放下,大家靠岸吧。主船不能动了,暂时放在这里,日後或弃或修,由罗登决断。」  
罗登肃然道,「是,少主。」  
「冉青。」  
「在。」  
「你轻视人命,罚你十日不得配剑。」  
冉青脸色顿变。  
萧家杀手团里的高手,永远都是兵刃随身,别说十天,离开一个时辰也够难受的。  
「少主……」经过今夜一役,萧家众人对凤鸣不由自主产生了和往日不同的感觉,此刻见他开口处罚,居然都不敢硬碰。冉青这个萧家年轻高手,不知是震慑於萧家门规,还是震慑於今夜与众不同的少主威严,竟宛如面对老主人一样,扑通跪下求道,「冉青该死,请少主按萧家门规处以鞭刑,求少主不要摘掉属下的兵器。  
凤鸣迎着夜风,站在岌岌可危的船头,身形修长俊逸,在恶战过後的江面上,硝烟和血腥的淡淡味道依然可闻,夜色笼罩下的挺拔轮廓,为这位萧家少主平添了一份难以言语的冷静凝重。  
容虎站在近处,见冉青跪下之後,凤鸣胸口猛然剧烈起伏,以为凤鸣始终心软,脸皮又薄,会饶过冉青。  
不料凤鸣轻轻喘息一下,却轻声道,「你不服我的处罚,那是不想待在萧家了?」  
他毕竟是萧家少主,这话语气极轻,可份量重得连洛云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这些天见凤鸣不言不语,被人抢白奚落也是笑眯眯的,脾气温和得不像话。此刻深思起来,其实论理,身为萧家少主的凤鸣确实有权发落任何人,只要老主人萧纵不反对,谁敢质疑少主的命令? 



洛云尚且後怕,何况冉青。  
被赶出萧家是他们最惧怕的事情,冉青顿时双唇都白了,惶然将腰间佩剑连鞘解下,平放在甲板上。  
凤鸣侧目看他,松开剑身时,那双惯於拿剑的坚定的手竟在微颤。凤鸣忽然想起刚才激战时,冉青被弓箭射中,虽然没有到要害,但迷药药性还在,站在他身後和贺狄对峙,恐怕多半也是用兵器支地硬撑着。  
凤鸣心下不忍,无声地动了动唇。  
容虎见他刚刚建立威信,如果乱说话,顿时前功尽弃,虽然冉青有些可怜,但十天转眼就过,当即在凤鸣开口前截道,「鸣王,应该下快艇了。」  
凤鸣醒觉过来,「哦」了一声,对洛云道,「冉青的兵器,暂时归你保管。十天之後再还给他吧。」硬着心肠,转身领着众人下了已经准备接送的快艇。  
靠了岸,首先哭喊着扑过来的,当然是被硬护送到岸边的三个大侍女,个个脸色煞白,哭得如梨花带雨。  
凤鸣被她们团团抱着一哭,刚才十分的威严,立即有九分不翼而飞,尴尬地哄道,「看起来很危险,其实不怎麼危险,又不是生离死别……」  
实际上,差一点就是生离死别了 — 如果贺狄的船队当时不是奇怪地停止了攻击的话。  
还没把三姐妹给哄得安静下来,又有两个高塔一样的身影扑了上来,鬼哭狼嚎地嚷嚷,「鸣王!鸣王!你没事吧?你真的没事吧?」  
「哎呀哎呀!没事就好,要是你真的死了,大哥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不,是剥我的皮!」  
「为什麼剥你的?剥我的!」  
三个大侍女柔情的泪水抚慰还没有淋漓尽致表达,就被两个不懂风趣的大混球给搅和了,秋星一抹湿漉漉的眼睛,叉起腰杆大声娇喝,「烈中石!烈斗!你们两个的皮我都剥!」  
「为什麼?」  
烈中石非常认真地发问,「鸣王好好的,手指都没有断一根,为什麼要剥我们的皮?」  
秋月只在一边抹泪,出奇地对他们之间的争吵没反应,看见凤鸣平安无事,情不自禁把眼睛往凤鸣身後扫去。 



但秋蓝却被列中石的口不择言给惹火了,伸出一指狠戳呆头呆脑的烈中石肩膀,「不许你诅咒鸣王。你再胡说八道,我要大王,不,要丞相狠狠责罚你!」  
「不要不要!不要叫大哥罚我!」  
烈中石还在徒劳地抗议,烈斗却已经松开凤鸣,跳起三丈高,对秋蓝怒目责问,「你干嘛欺负我家少爷?」  
他们内讧,凤鸣正好脱身,大呼侥幸,赶紧从这堆活宝中溜掉,正好迎上总管萧家杀手团的洛宁,保持贯的黑脸,冷冷道,「少主安然无恙,属下就放心了。」  
「洛总管,我……」  
「鸣王!」  
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凤鸣抬头去看,同国的庆彰在一大群贴身侍卫陪伴下匆匆走来。他的座驾和其他萧家副船一样,比凤鸣的主船早靠岸。  
凤鸣赶紧迎上去,问候他目前在同国最重要的保护伞,「王叔没有受惊吧!」  
「还好。」  
话虽如此,但看庆彰的脸色,只可用比纸还白来形容。胖胖的脸上肥肉还在心有馀悸地微颤,他身边随同大批的侍卫,连庄濮这个御前将似乎也被受到惊吓的王叔抓了过来当临时安神剂。  
庄濮却是一脸愧色,对凤鸣拱手道,「惭愧。本将领兵在陆路守卫,竟没能及时发现前面江面上的埋伏。刚才见船队遭袭,距离太远,弓箭未及射程,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鸣王的座驾围困。庄濮无能,请鸣王恕罪。」躬腰下拜,俨然行了一个大礼。  
「不不!」凤鸣一把抓了他,拦住这个大礼,诚恳地道,「将军已经尽力,我在江面上,清楚看见将军领着人马狂射敌方。凤鸣并不是同国人,却得将军如此庇护,心里感激不尽。」  
这一番对话,进一步拉近庄濮和这位年轻萧家少主的关系。  
庄濮刚才确实是努力营救的,只是苦於无船只可以直接迎战,弓箭射程又不够,没料到凤鸣这麼讲道理,不由大生知己之感。  
他看看江面,萧家庞大华丽的主船已经沉得只剩桅杆顶端,幸亏这一带江面虽宽,却并不是最深的地段,沉没的船只还可以凭藉人力拉回岸边,对凤鸣毛遂自荐道,「本将身为同国御前将,有权调动韩若水军,鸣王的大船任其沉没,实在可惜。不如让本将向韩若水军下令,命他们帮助鸣王的手下一起用绞盘将大船拖回岸边。如果有落入江底的名贵东西,也可以命他们一并打捞。」 


提起名贵物品,凤鸣顿时想起主船上常常被罗登拿出来赞叹的萧家宝库各种精藏,东西掉了就掉了,最头疼的是,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是老爹萧纵的宝贝,这次被单林贺狄耍得团团转,豪华大船艘艘破损,如果再把宝物都丢了,也不知道老爹会有什麼返应。  
最怕的就是他又不打招呼地一剑刺过来,给自己这个不孝子来个一刀两断。  
凤鸣打个冷颤,当即对庄濮的热情表示感谢,点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我也正可惜主船,还有主船上的东西……」  
正巧容虎解汏了吵闹的秋蓝三侍女和列家两活宝,朝凤鸣走过来。  
凤鸣话说到一半,猛然看见容虎,差点噎住。  
糟糕!  
同国大王庆鼎的防腐人头匣子,不会还在主船里面吧?  
万一被庄濮派去的同国人发现,恐怕庄濮调动军队的权利,会立即用来对付自己这个倒楣蛋。  
凤鸣冷汗潺潺而下,立即转了口风,傻笑着道,「那个……那个……还是不麻烦庄濮将军……我们自己捞,嘿嘿,自己捞就好……」  
庄濮愕然。  
不过既然人家不要帮忙,他也不坚持,随意笑了笑,道,「无妨。日後鸣王需要帮忙话,只管开口就好。」  
「好……」  
应付了庄濮,凤鸣连忙把容虎鬼鬼崇崇抓到角落,「容虎,那个人头你放到哪里去了?不会真的还在主船上吧?天啊,要是漂浮起来被人捞到,那我岂不死定了?同泽还是他们的首都,说不定会被团团包围乱棍打死……」  
容虎笑道,「鸣王不要多虑。匣子被封在船上的舱房里,绝不会漂走,属下会立即派善水者处理此事。」  
凤鸣转忧为喜,往他肩膀拍了两下,夸奖道,「我就知道容虎办事牢靠,嘿,怪不得秋蓝那麼仰慕你。」不等容虎反应过来,做个鬼脸就溜去找秋蓝她们了。  
这段流域的阿曼江边,彷佛从来没这麼热闹过。  
一夜闹得人仰马翻。  
众人休息的休息,整顿的整顿,不少人还要包扎伤口,罗登和洛宁自去清点人数,察看死伤,一干人,连着同国的庆彰等等,都在岸边闹腾良久。 



等到天色微亮,大家在一片迷蒙雾一样的光下看着流水潺潺的阿曼江。  
擂木和战斗後漂流在江面的杂物早被江流带往下游,昨夜的血战在温婉的阿曼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宛如压根没发生。  
众人都禁生出做梦般的错觉。  
「鸣王,」晨光中,庄濮和庆彰商量好之後,过来征求凤鸣的意见,「韩若离这里并不远。不如留下部分人手看守船只和打捞物品,其他人先从陆路往韩若进发,现在出发的话,大概傍晚就可以到达韩若,这样至少晚上食宿可以解决。」  
容虎此刻刚好走开,凤鸣习惯性转头,找不到容虎,就去看洛云的意思。  
洛云却不像往常一样别开眼睛,敚鲆桓崩恋美砟愕难樱淙簧裉淠暇够故枪婀婢鼐氐毓笆肿鞔穑盖肷僦飨铝睢!埂 
秋蓝等三个侍女都在旁边伺候,见洛云这麼乖,一个个都瞪着眼睛像见了鬼似的。  
凤鸣也有一份诧异,挠头道,「哦,那麼,洛云你挑选一些人留下,由你带领,负责搅守船只,其他的和一起着庄濮将军他们一路走吧。」  
「少主,」洛云严肃地建议,「属下奉命贴身保护少主,绝不能离开少主。」  
凤鸣不置可否,点头道,「那好,你挑人留下,再挑一个领头的,自己跟着我走吧。」  
大家分头准备。  
洛云自去挑选留下的人员,刚刚选好,打算去找凤鸣禀报,一转身,眼前猛地一个黑影罩过来,洛云从小养成一等一的反应本能,还未看清形势,首先就反射性地拔剑一横。  
接触来物,却轻飘飘的没一点力道。只被剑那麼一横,就发出轻轻一声,「嗤」,像衣服被弄坏时的声音。  
洛云十分诧异,定神一看,剑上挑着的果然是一件衣服,手工精致,可惜刚才一剑横过去,在半空受力也很厉害,剑锋把衣服挑了一个洞,看着非常可惜。  
一股怨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引起他的警觉。  
一抬头,正好对上一对彷佛正在冒火星眸。  
秋月瞪着表情冷淡的洛云,一肚子火气彻底烧到脑门上,也不管洛云手里的剑多麼厉害,随便一动就能要了她娇贵的小命,居然胆大包天的猛冲上去,将剑上挑着的新补好的衣裳抢了,一把扔在沙地下,用脚乱踩,恨恨道,「果然是我手贱,破了就破了,犯不着好心去补。」 


洛云愣了一会,眼睁睁看着她那件绣补得甚好的衣裳用布鞋底蹂躏得不成样子,忍不住拉住她,「干嘛糟塌东西?」  
秋月看见他冰冷的俊脸,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道,「我糟塌我绣的衣裳,也要你管?你算什麼东西,也敢管我的事?」  
脚下更用力去踩那件惨不忍睹的衣裳,彷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洩心里的闷气。  
洛云推开她也不是,扔下她转身走开也不是,闷闷地看着她糟蹋自己绣补的衣裳出气,好一会,忽然语气平淡地问,「你是给我补的吗?」  
本来动弹得厉害的秋月骤然僵住了,愣在那里,抬头瞪着洛云。  
脸上那种神情到底是什麼意思,谁都看不出来。  
洛云见她眼睛圆亮亮的,长而密的睫毛上面隐有湿意,竟和平常有一点令人心动的不寻常,皱眉间,「你哭过?」  
秋月被他一问,恍然回过神来,像猫儿被人踩到尾巴一样,浑身的毛发几乎都倒竖起来,又尴尬,又恶狠狠,跺脚道,「我哭……我就算哭了也和你没关系!」  
捂着脸|居然转身跑了。  
洛云这个向来冷若冰霜的萧家精锐竟被她的莫名其妙给弄傻眼了,站在半晌,弯腰拾起地上被弄得很脏的衣裳。  
正在发怔,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他转身,看见容虎的脸。  
容虎奇怪地看着他,「叫了你两声,一点反应都没有。怎麼了?洛云,现在已经在同国境内,昨晚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时候又会重演,我们护卫鸣王安全,可绝对不能松懈。你要提高警惕才好,否则敌人到了身後,挨了冷箭都不知道什麼事呢。嗯?这是你的衣服,怎麼脏兮兮的?」  
洛云不动声色地把衣裳收在怀里,「是我的,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脏了。走,我们去见少主。」  
凤鸣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因为依然担心烈中石烈斗会把关於庆鼎人头的事情在庆彰等人面前说漏嘴,众人意见一致地决定把两个大活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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