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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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嫁-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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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殇抬头看天,表示无语,安晴抱着顾芷殇闷笑,“韩流氓肯定恨死我了。”

印拓额头青筋直跳,犯愁,“晴晴你站好,别摔了。”

顾芷殇看了眼印拓,对他笑了笑,伸手稳住安晴的身体,“晴晴小心点,都这么大的肚子了,别冒冒失失的。”

安晴不管不顾,抱着她开始哭,“芷殇,芷殇我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让人帮忙找你也找不到,我都急死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呢?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啊……”

安晴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说的顾芷殇十分愧疚,得知安晴被印拓照顾的很好以后,顾芷殇忙于魔界和韩子沾的事,确实把安晴忘了,听她说担心,顾芷殇回抱着她,“抱歉晴晴,以后再也不会了。”

顿时,安晴那傻大妞破涕为笑,这女人真是太容易满足了,顾芷殇哄哄她,再大的怨气也会散了,为此,印拓表示十分愤恨。

两个久未谋面的女人手握着手躲在窝里一刻不停的说着,韩某人哀怨的抱着小公子,气的鼻子直喷气,他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期间,顾芷殇很重视,平时的食物都很讲究,生怕伤口加重,再加上医生建议,避免剧烈运动,结果,那女人充分把剧烈运动的范围扩散到了夜晚,分床睡。

韩某人的怨念可想而知,他对顾芷殇说了一百遍他伤口一点都不疼,比钻石还真,可那女人就是不信,碰都不让碰一下,饿久的狼眼睁睁的看着香喷喷的肉在眼前却吃不得,那滋味……嗯,痛苦到销魂……

安晴离预产期还有个一个多月,印拓为了安全起见,强行把她从顾芷殇的家里押走,尽管安晴扒着大门不松手,可印拓态度更坚决,最终安晴可怜兮兮的被拉上了车。印拓现在是一步都不离的守着她,公司的事全数推开,那种呵护宝贝般的姿态让顾芷殇看在眼里,心也牢牢的放在了肚子里,没有什么比晴晴的幸福来的更重要。

韩流氓怒气冲冲的到处找染发剂,小爷现在就把头发染黑,二流子?呸,有小爷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二流子吗?而且,这家伙还很委屈,他头发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小就是这样的,人家是黑的,他的银白,韩小宜个二百五一度捧着儿子嗷嗷叫,“少白头!老娘的儿子竟然这么小就少白头,这日子让他怎么过啊?”

于是,韩小宜为了掩盖儿子“少白头”的真相,从韩子沾豆丁大的时候就给他戴假发,一直戴到韩子沾成人,然后开始染发,韩子沾不过是受了韩小宜影响,心里倒是没啥障碍,不过在认识顾芷殇以后,韩子沾生怕顾芷殇嫌弃,所以一度死守秘密,以致到现在,顾芷殇才知道韩子沾那家伙天生发色是银色的。银色属金环家族多色系发色中的一种,换句话说,韩子沾身上带着来自金环家族的血液。

顾芷殇娇娇柔柔的哄好了韩流氓,染发伤身,网络报纸不是报道过有人因常年染发过敏导致死亡吗?那是生死攸关的事,更何况,漂亮的银白放在韩子沾的头上,衬着他英俊的面容张扬的气质却丝毫不显突兀。媳妇说好那才是真的好,韩子沾心满意足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头发长的极好。

魂界把韩子沾的名字从魂使的行列去除,韩老爷子在魂、魔两届国君会晤的时候醒了过来,在韩子沾被魂界除名的第二天,韩老爷子上书魂王,借年老体迈再加上重伤未愈,所以要回家安享晚年。

韩老爷子半辈子的好名声都给了魂界,却在韩子沾出现以后的短短几年内被毁的一干二净,于魂王,韩老爷子是个能力超群尽心尽责忠心耿耿的臣子,正因为魂王对韩老爷子的了解,所以才会在发生事情时放水。魂王不是傻子,韩老爷子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家族的血统,和他的本质没有关系,若说有错,韩老爷子真正的错是包庇,所以,韩老爷子用凭着他一辈子的忠心,终于换得一个好的结果。

一长老很杯具,本来以为扳倒大长老他就上位了,不想魔界女王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彻底把他给毁了。一长老倒台,见风使舵的众人快速倒戈,纷纷对着一长老落井下石,争先恐后的罗列着一长老的罪名用以立功开脱自己。

紧接着,东方版块一个小小的、身份低下、丝毫不起眼的魂使通过韩老爷子的关系,给魂王递上一份材料,一长老某年某月某日“邀请”魔界女王入魂界的事成了一长老的致命把柄,韩子沾得以脱逃,是因为顾芷殇手中有着能让他摆脱魂使身份的东西,而一长老身为魂界的高层,在禁令律法双重的监督下竟然私自勾结和魔族勾结,勾结的还是魔界的女王,这这这,这分明是怀有异心啊。

那递材料的魂使,证据资料一应俱全,完全是把一长老往死里整。材料暗藏玄机,那份举报材料中,十几页的文字,却把魂界的各种律法归结在了一起,对魂界的律法不通的人,根本不可能写出那样一份材料。

材料的撰写人夜枭被魂王召入王都,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以前拼命看的那些书成了他高升的条件。因为那份材料,夜枭成为混血魂使中级别最高的魂使。直到这时夜枭才明白,这时顾芷殇对他提供帮助的一份大礼。

夜枭自己明白自己是什么德性,他努力不假,可他眼界太低,看不到更深远的东西,而这份材料的诞生,正是顾芷殇的提点,那天,她只问了夜枭一句话,“勾结外族是什么罪?”

“勾结外族……”夜枭的解释还没说出一半,顾芷殇转身离开,夜枭顿时了悟,顾芷殇并不打算要答案,也不会关心勾结外族的到底是死罪还是活罪,她只是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路怎么走,要看他自己。

一长老被看押的时候,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个叫夜枭的魂使,这名字陌生啊陌生。

韦扬也因那份材料成为罪人,定罪十分容易,知情不报,意图勾结外族,意图给魔族通风报信……总之,靠边不靠边的,都可以加在他的身上,这个时候韦扬的结果是什么样,没人关心,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早已化为尘埃的岳翎好到哪里。

因果轮回的报应,总归会有落实的一天。

*

顾芷殇在回到栾城的一周后,得知严诺出了意外,而且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她没有想到,死亡竟是严诺最终的结局。

那个午后,顾芷殇独自坐在落地窗前,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坐到夜幕降临,没有言语,没有声息,就如一个雕塑般一动不动。那是种什么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就如有人在撕扯她的心肺般的疼,是的,是疼,发自肺腑的心疼。

严诺的骨灰被严珊送回栾城,严肃夫妇瞬间苍老了十岁,他们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活着出去的,为什么回来却是冰冷的骨灰?宋清荷病倒,严肃的身体愈发的差,严信心事重重,因为严诺的去世导致严氏的股票跌至停盘,所有人都预感严诺的去世意味着严家将走向衰败。

韩子沾站在门外良久,而后默不作声的悄悄关上门,转身离开。

韩子沾找到了夜枭,曾经两个关系密切的兄弟再见面各自无语,这身份颠倒的让两人只想撞墙,最终还是夜枭踹了韩子沾一脚,“怎么跟死了亲爹似地哭丧着脸?说吧,什么事?”

韩子沾伸手拍拍身上的脚印,难道大度的没有回踹一脚,“帮小爷找个魂出来,我想见见。”

“你情敌?”夜枭眉眼一抬,了然,看到名单的时候他也吓一跳,严诺竟然死了,“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见的?”

“错了,是曾经的情敌,”韩子沾纠正,“他是在芷殇去找他之后没多久死的,芷殇心里有想法,她以为严诺是因为她死的,我得弄清楚。小爷不跟死人争宠,争也争不过,一直这样憋着小爷心里也不爽,所以我得弄清严诺的意思。”

“给我根烟,”韩子沾接过夜枭递过来的烟,不理会他的惊讶,自顾点燃,“我不想她在我怀里的时候,心里却记着严诺,我受不了。我被绑在雷崖的时候一直在想,她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去雷崖找我?那会我以为,只要我在雷崖看到她,就说明她爱我,我真的看到了,确实很高兴。我用自己的方式去试探她的心,我成功了,也赢了,但是严诺……他太厉害,比我聪明,也比我懂得运用方法,他就算是死了,也能让她记住他,夜枭,你得帮我,我要完整的芷殇。而且,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他说,虽然芷殇不让,但是那是我欠他的。”

夜枭狠狠吸了一口烟,扔下手里的烟头踩灭,站起身,“成,你等着,我给你找来。”

其实严诺死亡的地点是在国外,夜枭无意中看到名单,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特地找了严诺多问了一句,他问严诺要不要回栾城境地,不想严诺同意了。严氏家族的这一代诅咒在岳翎死后已经解除,所以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魂灵,利用关系调出一个魂魄属于违规但不是什么难事。

冬日的夜空繁星闪烁,刮过的风带着寒凉的气息,韩子沾一手擦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烟,吸得又快又猛,不小心呛着了,以致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时,严诺的身影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边。

灵魂的气息靠近,韩子沾扭头看了他一眼,只有污浊的灵魂才会呈现黑色,显然,严诺离黑色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随手掐了烟,“你故意的?”

完整的人形,严诺没想到自己在死亡以后还能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他看着远方,灯光密集的远方,他却感觉不到人气。他笑了笑,笑容在脸上显得有些飘渺,“那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所以我抓住了。更何况,我觉得活够了,再继续的活着对我是种奢侈。”

韩子沾忍了忍,“可她觉得是她的错,她以为是她害了你,以为你是受了她刺激……妈的,你死都死了,她还……”韩子沾觉得和一个死魂吵架有点掉价,可这死魂是严诺,他不说,会憋死,一时心里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韩子沾,”严诺低头笑了笑,“你变聪明了,如果再成熟一点,更好,那样才会配得上芷殇。”

“你找死?”韩子沾大怒。

“韩子沾,其实你也知道,我爱她不会比你少,”严诺依旧淡淡的说,“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她,真的。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你不配的。不过,既然她选择了你,我也无话可说,所以韩子沾,对她好点,最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守住了,不然,我会抢过来的。就算我不抢,芷殇那样的女人,也会很多男人在等着。韩子沾,你怕什么呢?你怕的不是她还记得我,是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配不上她,你缺少的是自信,在她面前,你的骨子里还是自卑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芷殇,是七世夫妻,不是每一世都这么都会有这样的意外,韩子沾,记得守住她,否则……”严诺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相信韩子沾知道他的否则是什么。

夜枭站的有点远,隐隐约约听到严诺的话,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欠揍啊,这红果果的挑衅,明摆着惹子沾发怒啊。

不想,韩子沾听了严诺的话后,竟然没有动,他抿着唇,目光看着远方,半响点头,“本来我想捏死你的,但是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没错。七世夫妻吗?放心,七世到此为止,你和她不会再有机会,她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看的紧紧的,绝对不会给你半分机会!本来我是想弄的你神魂俱碎没有轮回的机会,不过现在不必了。芷殇会记得你是应该的,你为她做的足够让她记住你,只是,记住也只是记住,不会有其他事,我不跟死人争,要是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那是我自寻烦恼,与其我自己给自己找事,不如给她和我都多一点空间。”

严诺低头,在韩子沾看不到的角度笑了笑,“韩子沾,我会在每一世寻找,有没有机会到了那一天再说。”说完,转身抬脚。

韩子沾站在原地,突然开口,“谢谢。”谢谢为芷殇所做的一切,韩子沾即便再不愿,可他都知道,这句谢谢是他该说。

严诺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应声,继而离开。

严诺木然的走着,记忆回到十七岁少女明媚的笑声中。

那时初见,那莫名的熟悉感,那从内心深处传来的悸动,那无法控制的视线毫无掩饰的落在她的身上,丘比特的爱之箭也毫无预警的扎进他的心里。顾芷殇,顾芷殇……无数个夜晚,他都默念着这个名字进入梦乡。相识到相爱,七年,相爱到伤害,他只用了几个月。严诺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有伤害她的一天。

那夜,星月暗淡,他睁开眼,看着远方高高的高台,茫然而慌乱。

祭祀,神坛,他是被神诅咒过的灵魂。

他说,“不!”坚决而果断,“我爱她胜过自己,你们要我的命拿去吧,但是别伤害她。”

回答他的,是神坛上方浩瀚的笑声,“你别无选择!”

“不!”他全身颤抖,伸手捂住脸,男人的泪水从指缝间流出,“不——”

他的答案竟然只能是别无选择。

那是他深爱的女子,那是他发誓白头偕老的爱人,可最终,他选择了最痛苦的方式,伤害了她,也折磨了自己。

暗夜神坛前,众魂皆颤。

他走近的每一步,心都在滴血,他心里有无数个“不”在抗拒,可脚步却在坚定的向前。那个声音从神坛后传来,听在严诺的耳中冷硬而残酷,问:“情意浓密骨血相融,离为生,不离既亡,离或不离?”

他高大的身躯在那时颓然而落寞,这个曾经温润如玉意气风发的男子,在此刻成了世上最可怜的人。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男子闭目难言,眸光微颤,忽觉心痛难忍,犹如万千毒虫吞噬心肺,一瞬之间犹如十年之长,再问,终是吐出一字:“离。”

一字万钧……

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滑落,严诺伸手,赫然发现自己流下的是血,不是泪,他苦涩一笑,是,他现在不过是个灵魂而已,怎么会有泪水?

扭头,再次看向这个他曾经存在过的世界,这个他有着无限眷念却宁愿逃避躲开的地方,前方的魂使安静的等着,严诺笑了笑,抬手,对着夜空轻轻摆了摆手,吐出无人听得到的话:别了,吾爱!

……

*

韩子沾赶走夜枭,独自在河边站了很久,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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