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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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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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灯,竟连车都未开上来?”
  阿绿摸着怀里的小白,心里担心孙怀瑾,也不想再跟这女人多纠缠,坦荡笑道:“看来是瞒不过你了,我和我爸前些日吵了一架,负气出走,我与景凉是旧识,现在暂住在景家的旧宅里,还望不要告诉我家里,不然我就得被押回去了。”
  本是怀疑其中虚实的林霜也未料到她会坦然相告,又想到前些日确实听闻秦峻提起过阿绿因为父亲安排的相亲过甚与他大吵一架,甚至连老爷子的寿宴都没过来参加,原来是因为阿绿根本就没了踪迹,倒也是符合阿绿任性骄横的性格。
  林霜却突而挽起她的手,亲昵道:“姐姐说得哪里话,我自不会去多那个嘴。走,我和姐姐一道下去吧,山里路黑,两个人好照应些!”
  还是不相信?非要去看一眼。阿绿心里暗自冷笑,点了点头,大方地抱着小白和她一道往景宅走。
  “对了,你刚说你去看过莫绛心,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自容之出事后,她一直闭门不出,我还未来得及看过她。”
  林霜的表情在听到孙怀瑾的名字时明显有一瞬间的炸裂,她随即恢复过来,一侧的阿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到她说:“我也许久未见过她,今日在宅子里吃饭听伯母说她过来了这边,才想着过来看一看她的情况。”
  阿绿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无不哀痛:“她还这样年轻就要守寡,她和容之感情那么深,这道坎也不知道捱不捱得过去!”
  “我怕她日日伤怀,就去求了长辈,爷爷说了随她的意思,若是不想触景伤情,想离开这里,也不会阻拦她的。”
  莫绛心要离开这里?阿绿脚步一顿,几乎不可置信:“她的意思呢?”
  “我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询问她的意愿。”
  阿绿有些生气。气的是林霜多管闲事,即使容之死了,也不愿放过莫绛心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气的是若莫绛心真的哀莫大于心死,真的应了林霜的要求,那好不容易活下来日日遭受病痛折磨的容之又要怎么办?
  “我和你一道去。”
  孙怀瑾跑出去了一段,专往小径隐蔽处走,直到看见大路上昏暗的路灯才停了下来,直到这时,身体上的钝痛才突袭神经,他痛得弯了腰隐在树丛里,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他强打着精神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此时万籁俱静,只听得清他自己的呼吸,到这里他才松了一口气,确信并没有人跟上来。
  要怎么办?凭他的身体状况是撑不到山下的,很可能在半路就昏倒。那么回去山顶或景家,他几乎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山顶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他现在贸贸然冲上去很可能救不了阿绿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若真是迫害他的人,景家已经是不安全的了。
  孙怀瑾第一次开始有些懊恼自己的这副14岁的样子,还不够强大。
  他前14年没有遭受过半点灾害,自幼在孙家长大,明里暗里见过许多是非阴谋,他一一避过,可是到现在人命攸关的时刻,他却半点都没有作用,处处受制于人,还祸及旁人。
  万千宠爱是淬毒的温床,到底使他蒙蔽了心智。
  孙怀瑾陡然惊醒,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身体上的剧痛使他的意志都有些薄弱了,他眸光一闪,却看见看到不远处白色栅栏包围的洋房,原来已经到了半山腰了,他抿了抿唇,才忍住痛小心而迅速地往房子移去。
  直到到达房子左侧的覆盖着整片整片的黄蔷薇栅栏旁,他才停了下来,不过跑了百米,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衣,微凉的风吹得极不舒服,空气里漂浮的蔷薇花香却意外地使他因为剧痛而高度集中的精神有些迟缓恍惚。
  孙怀瑾半刻也不耽搁,极快极轻地翻身从房子后的一处半开的窗户翻进去屋内,他摸黑找到客厅中间的电话才拨了电话给景凉,言简意赅的告诉了他情况,景凉说让他在这里待着别动等他过来。
  他靠在流理台旁,抬眼看了一眼四周陌生又熟悉的布置,微凉的空气里没有半点人的气息,果真如景凉说的没有人,赌对了,与其盲目地慌不择路,不如待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最危险又最安全。
  他从厨具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比划着在手臂上用力划了一道口子,他蹙着眉头撕下衬衣的袖子包裹住伤口,血立刻染红了白色的衬衣,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以痛来止痛,他的精神才再次集中起来。
  孙怀瑾慢慢勾起唇角,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自嘲带着顽笑道:“早知道就少放点血了,妈的,真痛。”
  突然,门口传来了“咯吱”一声,锁孔扭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孙怀瑾脸色一变,把刀收进怀里,看到一侧半开的门迅速闪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这是间卧室,根本无路可退,只有刚进来的这扇门,门缝隙正对的客厅已经有灯光亮起,他出不去。
  他透过门缝望去,只看得见一个女人的背影背对着他,他有些怔愣,只见那女子脱下外套,散下头发,一头青丝如瀑披散及腰,黑色的发愈发衬着手腕颈间的肌肤凝白如玉,她盘坐在沙发上,怀抱里抱着一个木匣子,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假人,从孙怀瑾的角度望去,他看不清匣子里的东西,只能看见女子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只一个背影,孙怀瑾的心口却猛地一窒,他低头抓住胸口,眉头却微微蹙起。
  是敌人吗?否则他怎么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突而有脚步声逼近,她过来了。孙怀瑾抬眼环顾一眼四周,根本无处可退,他只得钻进屋内唯一一张床的床底。
  床非常低,狭窄的空间使他的身体不得不蜷在一起,极不舒服的姿势以及身上时刻充斥的剧痛令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门锁响动,有人的气息漂浮在空气里,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可那女人走路更轻,行动间甚至带着浅浅的花香,不是繁复雕琢的香水味,仿佛是沁入皮肤,氤氲在空气里,这气味令他紧绷的身体莫名舒缓了下来,仿佛是很熟悉亲近的味道。
  他在脑子里搜寻了很久,却还是陷入一片混沌,等他回过神来,头顶上方的床榻塌陷了一块,她坐了下来,那女子的脚踝与他鼻梁相隔不过半寸,他怔怔地屏住呼吸,甚至不敢眨眼,生怕睫毛扫到她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柳初新

  孙怀瑾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她的脚踝上,她的脚踝纤细白皙,可是称不上漂亮,她的脚踝到脚跟甚至脚背上,有深深浅浅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带着微微的粉红色,有的还带着血痕,白皙的皮肤映着这些错综的伤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孙怀瑾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随即他注意到她的脚踝上绑着一根辨不清颜色的红线,上面穿着一个细小黑色的珠子,色泽漂亮得惊人,不是凡品,可是这珠子,他怎么记得他好像也有一个……
  他还未来得及仔细辨认,女子的脚已经收了上去,窸窣了一阵,床在他身上塌陷得更深,只听见那女子声音清醇软糯,却带着浓重的疲惫,冷不丁说了一声:“晚安。”
  孙怀瑾当即愣在那里。
  她的声音他是听过的,那个睡梦里呼唤着他的声音,与眼前这个女人的声音如出一辙,那声晚安是对谁说的,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他?
  阿绿再三警告过他,不可被别人发现,即使发现,也不能让别人认出来的,他思忖片刻,决定出来,与其让别人抓住受制于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极其小心地挪出床底,待他站起来,女人依旧背对着他,等到他将刀背抵在女人的腰间时,女人才平静道:“你要干什么?”
  她醒了?他把刀背往前一送,压着嗓子,故意恶声恶气道:“不要回头!否则我杀了你!我只要钱。”
  孙怀瑾模仿着电视里的抢劫,只能这样吓唬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这女人使他心神晃动,他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哪知那女人根本不在意,缓慢说道:“钱财在你左手边床头柜第二格的抽屉里,拿了便快些走吧,我不报警。”
  孙怀瑾颇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被抢劫的人都这么淡定配合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他故意说道,声音愈发故意嘶哑难听,像极了一个破旧的风箱拉拉合合。
  “桌上有我的身份证,记住我的名字,若我骗你,你大可再寻来杀了我。”
  她话说得太过笃定,声音刻板冷漠,却远不如刚刚他在她床底下听到的那声软糯温柔的“晚安”动听,孙怀瑾听得有些皱眉,却用另一只手拿到她桌上的身份证和绷带,匆匆扫了一眼名字,他拿起绷带,想了想,命令道:“把手背到身后。”
  那女人有些许迟疑,最后还是顺从地把双手被在身后交叠,孙怀瑾靠近她,刀放在一侧,手握住了女人的手,两人均是一颤,孙怀瑾双手极快地用绷带绑住了她的手和脚,顺带从背后用绷带蒙住了她的眼睛,却没有堵住她的嘴。
  做完这些孙怀瑾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喘息,手臂上的疼痛已经抑制不住身上蚀骨挠心的痛苦,他靠在床边,手指紧紧抓住床沿。
  “你受伤了?”
  “没有。”孙怀瑾绕过床,皱眉倔强回道。脚已经缓慢走到她的正面。
  “我闻见了血腥味,我现在被你绑着,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告诉你,我柜子上有止疼药,你可以先用着。”
  孙怀瑾拿着药,确定是止疼的药才扔了两颗在口中,却在她床前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这女人的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台倾泻进屋子里,铺散在枕间的长发如海藻一般,女人的眼睛被绷带缠住,露在外面的只有微皱的眉头,秀挺的鼻和苍白的唇,所有的轮廓却像是在孙怀瑾的脑海里勾画了千万遍一般,闪过无数的光影碎片,他的手如同着魔般的伸向女子的脸庞,越来越近,却在还有一厘米的位置被女人喝住:“你干什么?”
  孙怀瑾的身体陡然一震,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心,痒痒的却很舒服,他的手不自在地收了回来,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懊恼,言语却十分镇定:“你叫莫绛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床上的莫绛心却十分不耐。她从山下上来,本想去看看山顶是何人在放灯,哪知走到半路却没了踪迹,她只当是小孩们闹着玩,便回了房子,她近日都住在这里,孙宅明瑟楼,她是再不愿住了,谁知回来不过几日,便遇到了入室抢劫,偏偏这个抢劫的,还十分悠闲地坐下来跟她聊着天。
  眼睛不能识物,刚才这人捆绑自己的时候,他温热带着茧的手却令她莫名熟悉,此刻她知道这人坐在她对面,她却直觉他不会伤害他,她回道:“不,我只是守房子的人罢了。”
  孙家的人?他在脑子里搜了一圈却没有任何映像:“房子的主人呢?”
  “主人不在,我替他守着,等他回来。”她平静的语气里带着萧索。
  孙怀瑾并不知道这房子归在谁的名下,可是景凉说过他有时便上来住过几日,那这人应该是他认识的,那这女子必然也是见过的,所以初见便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叩叩!”门外突而响起了敲门声。
  “莫姐姐,你在家吗?”隐约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孙怀瑾脸色一变,有些紧张道:“让她走!”
  莫绛心轻轻点点头,声音刻意有些懒散:“我已经睡下了,头有些疼不便起身,霜儿,明天我再去找你,今日天色太晚,你先回去吧。”
  门外正是林霜和阿绿。林霜听见是莫绛心的声音,虽有些奇怪,却还是对身旁的阿绿道:“阿绿姐姐,我先开车把你送到景凉家去吧。”
  阿绿皱皱眉,知道她今日不去看过她确实住在景凉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无法只得应承了下来,两人便一道离开了房子。
  孙怀瑾靠近窗边,只看见阿绿和另一个女子刚出大门,过了一会儿便有车发动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和车灯就远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阿绿姐姐没有事,孙怀瑾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她被绑着极不舒服,眉心微微皱着,他走过去躬身看到她的手腕上全是红痕,不免还是有些抱歉,这女子不像是有恶意,是他太过草木皆兵。
  孙怀瑾握住她的手腕,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轻轻说道:“我现在放开你,你能保证你不会有其他动作吗?”
  莫绛心此刻却怔住了,身前这男子覆在她身上握住她绑在身后的手腕,还轻轻磨挲着她的手指,姿态太过亲昵,隔得太近,他身上的气息带着微微清冽的竹香,像极了孙怀瑾身上的味道,温柔而沉默,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孙怀瑾自己也未发觉此刻他的唇角勾着笑意,似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他手极轻的解开了绑在她手腕上的绷带,似乎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翼翼。
  待全部解开后孙怀瑾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全是交错的红痕,映在纤细的手腕上有些触目惊心,是他下手没了轻重,他垂着眼睫懊恼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莫绛心回过神来坐起身,听到这人的致歉,不免有些讶异,知道他并不是坏人,发现眼睛上的绷带未解开,她伸手正欲解开,却摸到了另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她感觉到身前的人离她极近,有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她想离远些却被他扣住了手。
  “我要走了。”他说道。
  “哦,那再见。”莫绛心也不恼,静静回道。
  孙怀瑾的脸上带着失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望,明明是一个相处不到一个小时的人,怎么会感到不舍,他有些不甘心:“……我以后可以过来找你玩吗?不,……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住在山上,很无聊,他们说不许我接触其他人也不许我出房子,我偷偷跑出来的。”
  “为什么不可以出来?”莫绛心有些诧异,这男人说话是刻意压低的嗓音的,而且不让她见到他的脸,可这山上除了屈指可数的几家人,谁会禁锢一个人在荒芜的山里。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手指一僵,似乎触到了痛处,她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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