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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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逍遥-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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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大惊,金傲川却始终一言不发,只原路返回。
少女浑身受制,毫无办法,只得松了劲,竟觉得好受了些。这人的背又宽又结实,靠起来还真舒服。
不知为何,早晨忽然腹痛,甚至还昏了过去,到傍晚才醒,早已乏得厉害,只一直强撑着,此时终于能好好歇一歇,管它是在谁的背上呢。
金傲川察觉到背上的人不再打算耍花招,脚步便更快了些。此人一定有问题,应快些交与遥主处置。
另外……如今分明是寒冬深夜,少女的身子却这般热,莫不是稀里糊涂中了毒?这个人,也不知是机灵还是笨。
“嗷——”林中竟真的响起一声狼啸。
金傲川感到耳畔有人抽了口气,只“嗯”了一声。
“呼……并非只有我一个,这人武功好,轻功好,不用怕狼的。”少女想着,便安了心。

左右无事,语遥随手拿起本佛经翻看,不知过了多久,闻得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金傲川作为暗使,常年如影随形,暗中护主,轻功是一等一的好,语遥虽深谙轻功,却从来听不出他的脚步声,而此时却……
语遥心生警惕,小心步到门边,推开一缝望去,果然是一身夜行衣的金傲川站在那里,只是他背上……
语遥急忙让他进门,看着他将背上的人放在椅上:“傲川,这……”
金傲川仍蒙着面:“禀遥主,属下前往林中不见人影,便寻至泉水发源之处,竟发现一个大坑,而此人,正陷在坑里,属下深觉可疑,他却执意不答,属下便将他带回,凭遥主处置。”
语遥亦生疑,目光落向椅上之人——一个少年,满身满脸都是泥浆,花的辨不出长相,他看起来很是虚弱,却睁大眼睛看着语遥,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写满急切。
语遥开口:“你是何人?”
“遥主,此人颇不老实,属下将她筋脉制住,是否需要解开?”
语遥看着“少年”,想了想道:“先将他的脸擦干净吧。”
金傲川面色一滞:“遥主,她是女子。”
“哦?”语遥微微诧异,蓦地想起一人。
语遥嘴角带着丝探寻的笑意,伸手拿帕子抹掉女子脸上的泥浆,摇了摇头:“淳儿,果然是你。”
金傲川神色亦变,此人是他在望军中见过的,望国郡主,慕淳儿。望国郡主,如何会在此处?
语遥轻笑道:“傲川,快给她解了吧。”
金傲川一僵,还是走近出手解穴。
慕淳儿急忙松了松筋骨,愣愣地看着语遥,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却最终率性一笑,只道了声:“为何说果然是我?”
语遥亦笑道:“喜欢女扮男装又装不像叫人觉察的,我头一个便想到你。”
“谁说的?这次我分明仔细了,你瞧,我穿了高领的外衫,耳洞也用粉抹了又抹。若不是他方才……”慕淳儿说着,从椅上蓦地跳起,指着金傲川道,“我差点忘了,你这个登徒子!”
如今没了泥浆,又添了烛光,她面上的红晕叫人一览无余。

作者有话要说:慕淳儿为何在此?语遥会如何安排?预告:下一章节名——“月夜死战”




、月夜死战(一)

金傲川面色无波,只对语遥道:“遥主,属下守在外面。”
语遥拍了拍慕淳儿肩膀,点头默认。
金傲川正欲转身,步子却一顿:“遥主,那口大坑应是望国下毒之处,郡主在坑中恐怕已中了毒。”
“望国”,“郡主”……慕淳儿只觉得十分刺耳,甚至未多想自己的身体。他是在讽刺吗?望国下的毒,祸害了望国的郡主。
语遥却急了,她一面抓起慕淳儿的手把住脉,一面道:“傲川,你去堂中取两份解药过来。”
“是。”
慕淳儿果然中了毒,不过还好,只一日,服下解药便无事了。
语遥拉着慕淳儿的手坐下:“淳儿,你如何会到那林中?”
慕淳儿略一犹豫,开口道:“语遥,事情的始末,你都知晓了是吗?”
“不错,如今我只剩下一点不明白,但并非想通过你打探消息。我只想问问,你为何会来?”
慕淳儿不答反问:“你不明白的,可是望国如何从这片无法行军、驻军的密林中攻来?”
语遥点头。
“不瞒你说,我之所以前来,也是因此。”慕淳儿眉心微蹙,“听闻承业瘟疫,太子哥哥想利用这次机会攻下承业,军队却迟迟未动。我想不明白如何下手,便偷跑到林中想探个究竟,谁知不但没见着人影,还不慎落入大坑。我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坑有古怪,却不曾想到……这场瘟疫竟是纯粹的人祸。”
她随口说像捕猎的坑,只是想误导金傲川,不让他对坑再深究。可是显然,那个人不笨。
“这倒真是奇了……”语遥悠然一笑,如此神秘莫测,倒真有了几分斗智斗勇的趣味,只可惜,是用一城百姓来做筹码……“那么,眼下你有何打算?”
“我要回去,”慕淳儿语气坚定,“我要问太子哥哥,为何如此草菅人命。我从来崇拜他,他亲手杀了二堂兄,处置了二伯父一家六十余口,我不怪他狠,他那是为了朝中安定。可这次,他即便要图谋阴国,也可以派出军队、内线、刺客,为何要如此残害百姓。百姓何辜?”
还是那个淳儿,那个有着几分娇蛮、固执,却始终肯将百姓放在心上的淳儿。
语遥低叹一声,你肯问他,他便肯好好告诉你么?
“语遥,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慕淳儿执起语遥的手,“不必担心,他答不答是他的事,可我是一定要问出口的。这么多年,太子哥哥是我的信仰,我们的太平盛世,那是我的信仰……”慕淳儿的目光刹那晶莹,又低头一笑,“我知道太子哥哥从来觉得我是个麻烦精,不宠我亦不疼我,可至少我是他堂妹妹,又不曾有什么大错,他即便发怒,也不会罚我的。”
语遥心中蓦地一颤,太平盛世,那是……她的信仰?她出身尊贵,无忧无虑,她本该在望都家中享福,却赖着太子四处奔走,只因如此信仰?
良久,语遥轻笑不语,只握住淳儿双腕,一股清凉之气便在淳儿体内化开。
淳儿一惊,已觉浑身不适之感消了不少:“你……用灵力?”
“嗯。虽有解药,却得一两日才见成效,你既要即刻回去,便应快点治好。待会再服下解药,可保日后不中此毒。”
她答应过凌逍不蛮用灵力,眼下只是治淳儿一人,没什么要紧。语遥想着,对淳儿道:“天亮之前,我叫傲川送你回去。”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语遥笑道:“淳儿,傲川为人正派,绝非有意冒犯你。”
慕淳儿负手站起,踱着步子道:“若非我身中剧毒,岂会容他冒犯?他那个人,又冷、又凶,无趣得紧,我才不要他送……”
语遥干咳一声,身后沉稳的男声响起:“遥主,解药。”
“呀!”慕淳儿惊跳转身,正对上金傲川蒙着的脸,辨不出表情,却叫人觉得,他本就没有表情,“你、你、你为何偷听我讲话?”
“我来送药。”金傲川淡然道,将手中帕子放在案上,上面放着两颗黑色药丸。
慕淳儿面色发窘,又强作理直气壮道:“我、我可不是背后讲闲话之人,便是在你面前,我也会说,你本就又冷又凶……”
“遥主,属下暂且退下。”
慕淳儿一愣,他竟然将她的话打断……他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如何看。
语遥低叹了口气道:“傲川,你也服下一颗,以防染毒。今夜辛苦你了,你先下去歇息,寅时再来,护送慕淳儿回去。”
“是,属下告退。”金傲川目不斜视,亦无二话,领命退下。
看着一袭黑色夜行衣的背影,慕淳儿心中升起难以言说的失落。上一刻,她还在说他坏话,而他,听得清清楚楚。下一刻,语遥命他保护她,他便立时领命,没有不快,没有不情愿,只有服从……他根本就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即使你捅他一刀,他也会因语遥的命令继续保护你……
慕淳儿扭过头,她甚至希望,金傲川会同她斗嘴,回她一句“你不要我送,我还不想送呢”,可是没有,他便如没听到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我是不慎被困于此,而你是月黑风高夜特意蒙面来此,我看你才不是好人!”
“不错,所以我现在便可以杀了你。”如此无情的一句话,可她却突然觉得,那是他说过的最好听的一句——因为这是一句针对她的有血有肉的答话。
“淳儿,你没事吧?”语遥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傲川一向为人冷峻,不苟言笑,并非针对你。”
“嗯,没事。”慕淳儿随口一应,拿起剩下的一颗解药放进嘴里。若真是只针对她,是否更好些?她想,她一定是闲的没事找事了。

寅时,金傲川毫无意外地出现在门口。
“语遥,我走了……”慕淳儿站起,“你……”
“一切都会好的。淳儿,有两个字我写给你,它害了许多人,莫要再害了你。”语遥执起淳儿的手,在手心一笔一划地画下去。
她本想,每个人的人生都该由自己去选择,可离瑶选择了灭亡,华伊选择了执妄,茉莉选择了孤寂……都是因这二字。而慕淳儿,她仍青春欢乐,可若信仰最终幻灭,她,可会陷落?
手心一道道冰凉,慕淳儿静静感受。待语遥收手,她已心中明了,粲然一笑:“不是只有为它牺牲一辈子,却将其他可贵的东西挥霍,才叫做信仰。”
语遥亦笑,她是明白的。她的叮嘱,只为朋友,无关天下。
慕淳儿转身,黑色身影将她一带,便双双腾跃在夜色中。
手心仍留着冰凉的触感,那两个字——执念。她,不会。

“喂,你要把我送到哪啊?”飞驰之中,慕淳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此人夹着,不若背着时舒服,却当真感受到了轻功的畅快,一时间芥蒂也少了几分。
“望国地界。”
“望国?那得穿越整个林子啊,不必了,你就送到坑那吧,之前我自己走得到那,便也回得去。”
金傲川默了一瞬,只答了声“嗯”。遥主只叫他送她回去,本也不该逾越。
慕淳儿向来外向,却觉得同此人当真找不出什么话题。想了想,道:“你叫傲川?”
傲川不语,他们的名字,本该不为外人所知,遥主却不对此人避讳,罢了,不应便是。
果然,与任务和责任无关的话,他一句也不多说。淳儿腹诽一句,继续执着道:“傲川?”
在此之前,如此叫他的人只三个,主上,遥主,还有为他起下此名的程老爹,金傲川手臂一僵。
慕淳儿心中大悦,又道:“你名字蛮好听的,何必不让人叫呢?”
金傲川不语。
“其实呢,你也算救过我,虽然并非出自好意,我也就不计较了。”
金傲川不语。
“哎,你不是哑了吧,多说一句会死吗?”慕淳儿终于不耐。
金傲川心跳一顿,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起个“哑”字,他们怕再伤他,却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早已不在乎。
可如今听到这个字,过往的记忆竟蓦地涌来,心中那根快要被岁月尘埃完全掩埋的针刺,仿佛又冒出了头。果然,自己还是很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傲川的过往?“月夜死战”?他们二人会遭遇什么?




、月夜死战(二)

他的确曾经哑过,五岁那年,当他被母亲藏在狭小的柜子里,透过一丝缝隙亲眼看着一家人被士兵杀尽,他便忘记了如何说话。
他家里很穷,士兵甚至无意去动手搜刮,他便因此逃过一劫。可是父亲、母亲,还有缩在床底却怕的哭出声了的妹妹,都已不在。
后来,他竟被王爷收留,学了武功。后来,他知道那些士兵是不服陈朝,企图造反的望国人。后来,他很出色,王爷将他选出与另外四个少年一起单独训练。王爷身边的程老爹给他找了大夫治哑病,大夫说只是一时惊悸所致。果然,数日针灸,他又找回了声音,而当时,他已哑了七年。
他记得,自己开口说话那次,程老爹由衷的笑脸。他真正决定誓死效忠陈家,一开始,便是因为这个笑脸。在他心中,陈家给他的,不只是饭菜和武艺,更是一个老爹与四个伙伴,如今还有,信任他并且真心尊重他的主上与遥主。
在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他哑了七年。一个人七年不说话,那么沉默便更多地成了种习惯。
暗影皆知金使冷峻,只那几人知晓他这段伤痛。他们几个都有类此的伤痛,都很默契地不去提起这些,他们都懂这种无言的安慰与共鸣。
而显然,身旁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你不是哑了吧?”她竟问出这样的话。
长时间的沉默,慕淳儿也觉得自己的话也许有点过分了,毕竟多言少言乃个人习惯,没有人有义务陪她聊天。她觉得跟这个怪人在一起,自己真的愈发通情达理了。
“我……并非有意勉强,我知道你半个眼睛都不想看见我,此趟送我也是碍于主命委屈你了。估摸着很快便到,你可以走了。”
“北边在哪?”
“啊?”慕淳儿下意识道,“我不、不知道诶……”
“我亦不知。”
“啊?”淳儿当真懵了,“所、所以呢?”
“坑不一定到得了了,走到哪便是哪吧。”
“啊!”
“嗯。”金傲川轻应一声。她果然不辨方向,孤身入林纯粹乱闯,只落入坑中得人相救而未被狼直接吃掉,已是万幸。若将她放在坑边,指不定会走到哪去,入了狼窝也不无可能。还是试试将她送出林吧,遥主命自己送她,自是希望她安然无恙,既是遥主之命,尽心尽力也是应该。
淳儿彻底傻眼,语遥如何会派个路痴来送她?冷静下来道:“傲川,咱们先找一处停下吧,待一早天亮再行,那时便识得出方向了。”
“不必了。”
“为何?”淳儿急了,“你知不知道,这林子可不简单,如此乱闯会死人的!”
“原来你也知道会死人。”
淳儿一愣,似乎明白了几分,这人竟是在暗讽自己……不可思议。心中莫名一喜,又不服道:“我向来行事谨慎,自然不会贸然入林,我可是准备好了专用的烟火弹,只不过……在落入坑后不巧给打湿了。还好火褶子没湿,否则我早该给狼吓死了。”
“嗷——”仿佛是为了配合她的话,狼啸忽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更清更强,俨然就在耳畔。
“啊!”淳儿不禁惊叫,拽了拽金傲川一直箍着她的右臂,“我、我们怎么办?”
金傲川停下脚步,由声辨位,西方半柱香步程而已。危险虽已近在咫尺,不过一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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