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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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逍遥-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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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语遥咬紧嘴唇,祈祷这个可怕的想法只是她多心。
韩少旻的声音将语遥拉回现实:“前面便到了,你嫂子带着小风在家,我留了二百护卫守着。”
“驾!”语遥继续飞驰,“其他族人呢?也在此吗?”
“草原地广,且骑马方便,兄长和弟妹们还在更北边。此处只还有几十个帐子,都是下人与亲卫。”
“到了?”语遥指了指前方,依稀看到木制的栅门大敞着。
“嗯……”韩少旻方开口应,却是一惊,远远地,他看见门内似乎倒着人,“啊!我中计了!”他霎时明白了语遥的急切,挥鞭疾驰过去。
语遥心中骤冷,也立即跟过去。向门内一望,不禁吸了口凉气——尸首横陈,满目血光。很明显,草原人跟望军已厮杀过,韩家的护卫虽骁勇善战,却敌不过望军以多欺少,想来已是尽灭。
“兄弟们……”韩少旻痴愣着下马,身形不稳,“阿姗……阿姗!”他突然厉喝一声,又向前奔去。
“流松,你带人搜索可还有幸存之人。”语遥握紧双拳,跟着韩少旻跑了过去。
语遥看着韩少旻冲入一个帐子,脚步停了下来,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却听得韩少旻凄厉一声:“阿姗——”
语遥心内猛的一颤,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她颤着手揭开帐帘,看到韩少旻跪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夫人,衣袍已染红。
“嫂子……”语遥再说不出话来。
“阿姗,我对不起你,若非我不听凌逍嘱咐,若非我蠢得中计……你总说我该戒骄戒躁,我却因自大害死了你!阿姗……”韩少旻抚着夫人的面颊,泣不成声。
“大哥!”语遥跪下,不顾双膝撞得生疼,“是我跟凌逍对不起你们!都是我们……是我们的罪!”言毕,早已泪流满面。
“等等!”语遥说着惊叫一声,“小风呢?”
语遥起身环视一周,屋内并无幼儿的影子。
韩少旻侧头,忽然发现夫人右手轻攥着拳,食指还朝着一个方向:“衣柜……”
“衣柜?”语遥疾奔过去,打开柜门,“小风!”孩子果然躺在里面,颈上还挂着凌逍送的小木剑。
想来是夫人见望军攻来,便将孩子藏了进去。外面这么大动静,小风竟能熟睡着,万幸他不曾哭出声来,也不曾闹出一点响动。
语遥抱着孩子,对韩少旻道:“大哥,小风无恙,小风无恙!”
“好……好……”韩少旻抬头,面色苍白,“阿姗一定欣慰。可阿姗怕黑,我曾答应她,无论天上地下,我一定陪在她身边,不叫她一人孤单。”
语遥心中剧痛,颤着声道:“大哥……你还有孩子,莫恸伤了身子。”
“语遥,你跟凌逍,是否会与慕缘奇一战到底?”
“是!”语遥决绝道,“今日之仇,亦是我们的血仇,大哥放心,我们绝不会放过慕缘奇!”
“好……”韩少旻轻应一声,“你可记得,凌逍给小风起名义安?义薄云天的义,平安喜乐的安……”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一章节名——“夜挑狼军”




、夜挑狼军(一)

“嗯,嗯……”语遥不住点头,泪滴上小风的额头。
“从今日起,义安,便是你们的孩子!”韩少旻着沉声,额上青筋暴起。
“韩大哥?”语遥心中一惊,忙将小风放在榻上,却看到韩少旻已倒在夫人身侧。
“大哥……大哥!”语遥扑过去一拉,才看到韩少旻腹中插着一把刀子,血还在流,人已没了气息。
“怎么会这样……”语遥心中一慌,猛地想起应是自己转身寻找小风时,大哥便已……
“大哥——”
“遥主……”木流松走入帐内,看到跪在地上满面泪水的语遥。这是自己第五次见到她最脆弱的时候。
流松突然很想俯下身子,拍拍遥主的肩膀,却终究脚步顿住,没有再说话。
“可还有人幸存?”语遥的声音轻轻颤抖。
“没有。”
“此仇,咱们一定要报!”语遥攥紧拳,双眼通红。
“逝者已矣,请遥主节哀。”
语遥起身抱起小风,因膝盖两次撞地又跪了许久,脚步有些一瘸一拐。
她挺直脊背,向帐外走去,双唇轻启:“厚葬。全军戴孝。”

傍晚,营帐之中,傲川禀道:“望军撤后,我军乘胜追击,将其一网打尽,望军损兵三千五,我军损兵一千二,无伤。”无伤,是因语遥将伤者全部治愈。
“嗯,”语遥没有表情,“将兵士全部留在此处,配合草原人继续攻打望国。咱们明日一早启程与凌逍会和……慕缘奇在那里。”
语遥派人将韩少旻的死讯通报大族长。草原部落大怒,齐整人马,决心与望国一战到底,却不愿接受语遥的援兵。在他们心中,韩少旻是因为与中原人牵扯,才落得今日境地。
语遥当场跪下,陈说结义兄弟彼此义气,又决然表明报仇心迹,韩少旻的兄长终究慨叹一声,许了祝国援兵一同攻望。
语遥叫小风坐在腿上,这孩子当真省事,不到三岁,却从不闹腾,吃饱就睡。两岁多的小子已很是有了些斤两,语遥却始终搂着不撒手。
“遥主,”木流松开口,“既然明日一早启程,还请您早些休息,保重身体。”
“嗯,”语遥点点头,“你们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四日后,归离河上游地带,德城。
语遥三人赶到祝国驻军城中。
“语遥!”凌逍在西城门迎着,看到语遥抱着小风策马过来。他伸手扶着语遥下马,抚上语遥的面颊,满是心疼,“你瘦了。”
语遥眼泪扑簌着落下:“韩大哥……嫂子……他们,是为我们而死的。”
凌逍揽过语遥:“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
前一日,他便收到土影传递的消息,拆开信笺后,他的手颤抖了。
那个坐在马上的魁梧男子闪入他的脑海。男子拍着胸脯,高声道:“给你十日,若你得我骑术之五成,我便答允一事,说一不二!”
从一开始,他便心思不纯,北方草原部落韩家二少,马商巨擘——木影早将韩少旻的家底打探清楚,他只是以买马为借口,再言语相激,再苦练骑术十日,便赢得这么个兄长。
多年相处,他感佩韩少旻义气,也着实真心以兄长相待,却不想他终因自己的筹谋,夫妻双双丧命。
倘若知道有如此一天,他可会请韩少旻帮忙设套坑慕缘奇,又可会在几年前那一日对韩少旻说一声:“韩老板,你的马的确极好,却不知你骑术如何?”
凌逍又想起那日血泊中的阿沁,想起钟庆生手捧阿沁骨灰只身离开的背影,想起韩少旻携着夫人抱着小风离谷时,向他道了声“新婚大喜,后会有期”……
凌逍默然坐下,如今体质本就弱,近日在军中操劳,又惊闻噩耗,后背已冒出虚汗。他想,若自己当真短寿,也是应该吧。
凌逍收回思绪,眼前的语遥不住摇头:“不……韩大哥就在我面前自尽,若我多留心些,也不会……”
“语遥,想这些都没有用了,咱们要记得的,是为大哥报仇,好生抚养小风。”凌逍忍住满心悲痛,平静地出言安慰。
“对……小风。”语遥亲了亲小风的脸,“你看看他,他多可爱。”小风正望着凌逍,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跟平日一样安静。
凌逍接过小风:“我知你疼他,可总不能这样终日抱着,我已请了有经验的奶娘专心照料小风,你没有经验,也好跟着学。”
语遥略一犹豫,还是点了头。
一旁走来一个很是面善的中年妇人,从凌逍手中去接小风,小风却拉着凌逍的衣襟,开口唤了声:“爹!”
凌逍顿时愣住。
“他说话了,说话了!”语遥喜道,几日以来,她还不曾笑过,“小风一直不言不语,我以为他是给吓坏了,担心得不得了。”
凌逍看着语遥的笑脸,舔了舔嘴唇对小风道:“再唤一声。”
“爹!”小风竟真的开口叫,接着还“咯咯”地笑出声来。
一旁的奶妈奇道:“还未见过如此乖巧乐呵的孩子。”
语遥试着道:“叫娘?”
小风看了眼语遥,又看回凌逍,继续叫:“爹爹……”
“呃……”凌逍的确有些意外,“许是我跟这孩子有缘分。”
语遥抹了泪,昂头道:“我不会忘记韩大哥嘱托。哥嫂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小风平安长大。”
“嗯,”凌逍稍稍对语遥放了心,哄着小风道,“小风乖,先跟奶娘玩去。”
小风在怀里一跳一跳:“小风自己走路。”
“哦?”凌逍将小风放在地上,小家伙果然很是欢喜。凌逍笑道:“许是这几日你总抱着他,他早想自己走路了。”
语遥讪笑一声:“是啊,两岁多的孩子,早应会走了。”
奶娘牵过小风,“奴婢告退。”
县丞府内,县丞迎凌逍上座。
语遥坐在旁边:“凌逍,这几日情况如何?对狼军可有对策?”
凌逍便将始末讲给语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傲川曾细细禀报过,说狼群受过专门训练,招招凶狠致命,头狼最是凶猛。且它们腹下、爪心薄弱之处皆有铁甲相护,很难伤其要害,只能寻机伤其后背及咽喉处露出的一点皮肉。但也正如他所言,过了这么久,已不知精进多少。
于是,凌逍召集幸存兵士,询问狼群状况。可当时夜色掩映,众人惊慌之间,竟都回忆不起细节。
凌逍略一思忖,吩咐兵士在城外重新扎营,暗中堆置火药,再趁夜撤回城中,不远处备好火箭,等狼群袭击便放箭纵火,静待两日,狼群并无动静。南边不远处的另一营地却又遭遇突袭,幸而因已提高警惕,撤退很快,未全部折损。
狼军的转移、攻击、撤退,仿佛恶灵之影一般,不为人知,无从可知。
如此两役之后,狼军名声大噪,成了叫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式存在。大家都在传言,若与望国作对,便会惨死狼腹。
凌逍下令所有兵士趁夜撤出营帐入城,营中堆置火药,与德城做同样布置,可狼军却再无动作。凌逍无奈之间,却也更加肯定,狼军的行动是慕缘奇亲自安排,无怪难中圈套。
与此同时,凌逍派出的探子终于探得一些消息。狼军共约百匹,另有二百将士配合。慕缘奇对狼军果然极为看重。配合狼军的将士,尽是知根知底的望国人。
队伍中另需照料群狼之人,承担清洗、喂食之工,慕缘奇为免节外生枝,尽用阉人,一人负责一狼。为避其勾结,选的人两两不识,为防旁人混入,统领日日验身。如此,虽可探得狼军所在,却难以接近,更莫说混入队伍。
另外,各地盗匪见战事起,亦群起作乱,凌逍先后派出暗影镇压,先礼后兵,皆留逍公子之名。
听闻狼军的状况,在场几人俱是一脸严肃。
语遥听了清楚,开口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预告:有办法应对狼军吗?木流松的故事要来啦……




、夜挑狼军(二)

“我又想到一法,还未及施行。”凌逍抿了口茶,“狼本天生便会游泳,可狼军铁甲护身,身子自然要沉上许多。莫要忘了,此处距归离河不远。”
语遥双眸一亮:“你是说……用水淹?”
“不错,”凌逍点点头,“归离河上游有一支流,水并不深,水量也不大。咱们先命人堆沙袋截水,暂断其流,使其后成干涸的河床。待下次狼军出击时,叫兵士边击边退,诱狼至此处,早早埋伏的兵士迅速撤掉沙袋,水淹狼群。”
“好计策!”土蒙继喜道,“慕缘奇也不会想到,坚固的铁甲会成为狼的负累。”
木流松思忖道:“若行此法,还需考虑很多问题。比如,狼军来如雷霆去如电,倘若我们已截了水,狼军却迟迟不攻,该当如何?即便狼军适时出击,又该如何诱其穷追不舍?还有,我军与狼军之间的距离也应根据河床宽度计算。”
“嗯,”凌逍赞许道,“想要成功,确实少不了麻烦。慕缘奇是个厉害角色,要他上钩更是困难。”
“佯退诱敌的确易被识破。可是,”语遥轻声道,“或许,可以一人相诱?”
“一人?”流松不解道。
语遥眸色一冷:“慕缘奇最大的弱点,是容不得一点冒犯。”
凌逍心中已了然:“那,此人选……”
众人的目光移向林生,语遥犹豫道:“的确……只有林生可行此计。”
大家都心知肚明,照料狼军的尽是阉人,所以他们中……只有林生可以混入队伍。
林生低了头,复又抬起来:“主上,遥主,我……真的可以吗?”
“我既带你出来,便是信你。”凌逍声音沉稳,“你,不信你自己么?”
“我……”林生环视面前几人的目光,攥了拳,“好,我可以的。”
“好兄弟,”木流松上前一步,“你只管按主上吩咐去做,准备和接应全交给我们几个便好。”
凌逍点了点头:“金木土三使,你们负责制沙袋截水,待林生引来狼军,立即撤掉沙袋。记住,截水之事不可叫望军察觉半分,撤沙袋时动作越快越好。”
“是。”三人郑重应下。
夜里,庭院。
语遥一时无事到院中散步,见三使正聚在一起闲聊。
“好兴致啊,”语遥走近,“怎不见林生?”
“遥主,”流松回头,“林生很是紧张,正在房里好生准备着。”
土蒙继挠了挠脑袋:“林生看着很怯的样子,遥主你说,他行吗?”
语遥笑了笑:“不经锻炼自然不行,你们不也是一次次练出来的?”
“可这次事关重大,”蒙继皱眉道,“倘若他出了问题,那就是功亏一篑啊。”
流松拍了拍蒙继:“所谓用人不疑,再说了,主上所做的决定,你都不放心么?”
“当然放心,”蒙继忙道,“诶,遥主,主上怎未一同过来?”
“凌逍正给小风洗澡呢。”语遥掩嘴一笑。那孩子虽小,却很有性格,不愿叫女人给他洗。凌逍本想叫别人,又觉得做父亲该用心,便自个承了这活。
三人俱是意外,流松开口:“主上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嗯,”语遥心中一暖,看向傲川,“出来十余日了,你可曾写信回去?”
傲川神色一黯:“领命在外,不敢分心。”暗影有暗影的规矩,执行任务期间,不可同外界任何人联系。
语遥叹了口气:“淳儿她一定很挂念。”
傲川想起,离开前的那个夜晚,两人紧紧相依,淳儿抱着他,嘴唇贴着他胸前的刀伤,声音哽咽:“我知道此去艰险,一别无期。可是,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我等你回来。”他捧起她的脸,吻了她的泪,只说一个字:“好。”
那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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