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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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江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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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你救不了他!”美妇人一边摇着头一边慢慢地向后退去,“这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药,谁都解不了的!”她忽然止住了哭,哈哈地一笑,大声喊着:“夏长清,你死了,你终于要死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毁了我的一生啊!”旋即,她又止住了笑,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一边擦着泪痕一边呜呜地哭起来,“夏长清!你这个坏蛋!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竟然为了一个柳依依就离我而去。二十年啊,都二十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柳依依,你这个贱人,就算死了也还要来害我!哈哈!你死了!是我找人去杀了你的!杀得好!哈哈哈……”她又哭又笑地一转身,钻进了树林子里,然后带着满脸花里胡哨的妆容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她疯了?”青蕾不可思议地看着美妇人的背影,惊异地说。   
“是的,她疯了。”蓝潇雨轻叹了一口气,回答。   
“小兄弟,”夏长清费劲地抬起一只胳膊,拉住了蓝潇雨的手,“你是医生么?”   
“是的。”蓝潇雨看着他,点了点头,旋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我知道,这毒是她当年用一张碧玉床跟徐老怪徐榄换来的,就连徐老怪本人都解不了,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药。”夏长清又是无限凄零地一笑,“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多活一会儿?就算只有半个时辰也好,”他转眼看向青蕾,眼神复杂而又深邃,“我还有些话,想要和她说……”   
“没问题。”蓝潇雨急忙打开药箱,翻出一粒淡红色的药丸来,拿在夏长清面前,对他说:“这是毒药鹤顶红,吃了它,可以暂时抵挡你体内毒药的蔓延速度。不过,在一个时辰之后,你就会两毒齐发而死。”   
“好。”夏长清毫不犹豫地张开已经乌青了的双唇,让蓝潇雨把那粒药丸喂入了他的口中。   
“夏前辈,恕我直言,”蓝潇雨见他的呼吸平缓了下来,便开口问,“以你的武功修为,不至于打不过刚才那个妇人,更不至于受她这一击啊!”   
“她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如何能对她下手?”夏长清又是无限凄凉地一笑,“更何况,自从知道青青死了以后,我早就不想独活于这世上了。”说完,他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娘她到底是你什么人?”青蕾的心里还是有着疙瘩,所以这话说出来也显得气势汹汹的。   
“青青她……”夏长清微微地笑着,眼神渐渐地飘忽开来,“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第十篇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三)   
 三   
黄土飞扬的官道上,一辆十分普通的民用马车正在风尘仆仆地向北急驰着   
马车的帘子全拉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一个正在挥鞭赶车的车夫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经过一个两旁都是大片树林的狭窄地段的时候,旁边的矮树丛中忽然飞出来许多的石子,打在马车的车架上,梆梆地一片响。   
正在急驰的马匹也吃了几下石子的攻击,受了不小的惊吓,双脚离地仰天长嘶了一声。   
车夫也吃了一惊,急忙拉紧缰绳,挥起手中的鞭子使劲抽打着马的屁股,那匹马却只是在原地乱踢乱踏起来,再也不肯前进半分。   
“站住!”只听见一声喊,旁边的矮树丛中忽的跳出了好几个黑衣蒙面的大汉来。他们呈一字排开站在了马车前方,挥舞着明晃晃的大马刀对着车夫呼喝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有劫匪!”赶车人一声惊呼,跳下了马车,毫不犹豫地就向着来路绝尘而去。   
劫匪们并不追他,因为,他们对坐在马车里的人更有兴趣。   
“我们只劫财,不伤人性命,识相的就把银子双手奉上。”劫匪们见马车里没有动静,一时分不清状况,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大声地冲里面喊着。   
马车上静悄悄的,帘子也都纹丝不动。   
劫匪们渐渐地有些焦躁起来,其中一个干脆就上前就掀起了那蓝色的帘子。   
不过,还没有等他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忽然凭空就飞来了一根细细的树枝,正好刺在了他掀着帘子的那只手上。   
那大汉吃痛,急忙缩回手来后退了两步,低头再看时,那根树枝赫然直直地插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谁!”大汉疼得撕牙裂齿,他一边大喝着一边怒气冲冲地向着树枝飞来的方向看过去。   
道路旁边的矮树丛上面,站了一个白衣公子。只见他抱着双臂,半垂着眼帘看着这群黑衣莽人,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他整个人站在一丛灌木的顶端,却像是站在平地上一般,甚至连一片茎叶都没有压弯,   
“你是什么人?”大汉也看出了他轻功了得,没有轻易上前挑衅,只是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他。   
“过路的人。”男子微微地一笑,随意地开口说。   
“既然是过路的人,我们也没有骚扰到你,你却又为何要出手伤人?”   
“这话说得真好笑,”男子两手一摊,笑着说道:“你们都手拿大刀气势汹汹地出来抢劫了,却又来怪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出手伤人了?”   
“你!”大汉转头看了看左右,“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还能便宜了你。”说着,他就招呼着一群黑衣大汉挥舞着大刀向着那男子扑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不算突然,却只是结束在一眨眼之间。   
那十来个手拿大刀的大汉就连白衣男子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全都滚倒在了地上,各自丢下了兵器捂着自己的手腕或脚踝或胸脯痛苦地呻吟起来。   
男子懒得再去看他们一眼,只是整了整自己的衣带,信步走到了马车旁。   
对于这个在大难临头仍旧波澜不惊的奇人,他还是挺感兴趣的。他看着纹丝不动的马车门帘,甚至有些怀疑里面是否有人,不过,出于礼貌,他并没有贸然上前揭开帘子。   
“朋友!”他对着帘子一抱拳,行了个礼,“不知可否出来相见?”   
“当然。”一个清甜的女声幽幽地从帘子后面传了出来。   
男子不由得一愣。他万万猜不到,马车里面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只见帘子轻轻地一挑,慢慢地露出了一张十分清丽漂亮的脸来。   
“多谢公子相救,”女子款款地走下地来,轻轻道了个万福,“小女子柳青青在这里拜谢了。”   
“啊,好说,好说。”男子回过神来,急忙还了个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就是顺手而已……”   
“公子顺手就能救人一命,小女子更是感激不尽。”柳青青说着,就势就要向地上跪去。   
“不用,不用!”男子急忙扶住了她,又急忙松开了手,有些尴尬地笑着说:“不知道姑娘要去往何处?”   
“我要去京城。”柳青青微笑着说,“去找我的一个远房叔叔。”   
“我也是要去京城寻亲的。”男子高兴地笑着说,“既然这么投缘,不如我们同路好么?”   
“好啊!”柳青青笑着点了点头,“我雇来的车夫跑掉了,刚刚我还在想该怎么办呢。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愿意为我赶车?”   
“很荣幸。”男子说着,笑着跳上了马车。   
“不知道公子贵姓?”柳青青问。   
“免贵姓夏,名长清。”   
“原来是夏公子,青青再次拜谢公子相助。”说着,她又行了个万福礼,这才上了马车,钻进了帘子里。   
“你太多礼了,区区小事,又何必言谢?再说了,能和你这样的美女同行,旁人可是都羡慕不来的。”夏长清笑着说完,一挥鞭子,赶着马匹慢慢地向前走了起来。   
“虽是小事,却不是所有人都做得来的。”柳青青的声音从帘子里飘了出来。   
“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做得来的。”夏长清不禁赞同地说,“就像刚刚姑娘处乱不惊的那种淡定,我相信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柳青青轻轻地笑了一声,“有的事,既然知道躲不掉,何不坦然接受呢?”   
“说得好!”夏长清回头看着马车的门帘,轻轻点了点头,“姑娘的这份胸襟,在下实在佩服。”   
“何必佩服我这个弱女子?真正令人佩服的该是像夏公子这样见义勇为的大侠士才是。”柳青青的声音继续从帘子里面传出来,“行路寂寞。夏公子的救命之恩,青青无以为报,想要抚琴一曲,为公子解解闷,不知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子?”   
“春江花月夜吧。”夏长清微笑着回答。   
优美的曲调从马车帘子里缓缓地流淌了出来,环绕着风尘仆仆的小小马车,一路向北而去。   
第十篇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四)   
 四   
当夏长清把父亲临终时交给他的玉佩交到吴家老爷手上的时候,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当年两家老人给他们定下的娃娃亲的信物。   
“你爹已经去了啊?”吴老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他那颗已经花白了的头,“想当年,我们结拜为异性兄弟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若不是你娘去世得早,你爹他也不会带你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地过这种与世无争的隐居日子。”   
“我爹他也一直念叨着您老人家,说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是他最大的遗憾。”夏长清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恭敬地说。   
“好孩子。”吴老爷轻轻拍了拍夏长清的肩膀,“果然长得很像你爹,生得一表人才的!不错,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把这里当自己家啊。对了,我叫了玉儿来,让她也见见你。记得你走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呢!”   
正说着,已经从旁门走进来一个婀娜的女子。那女子款款地走到吴老爷面前,深深地道了一个万福,开口道:“不知爹爹叫女儿有什么事?”   
“玉儿,”吴老爷忙扶起她来,指着旁边的夏长清说,“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夏伯伯的儿子,夏长清,快快见过。”   
吴玉又向着夏长清道了个万福,“玉儿见过夏公子。”言毕,她悄悄抬起眼角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眼前的白衣男子俊秀爽朗,十足一个翩翩的美男子,顿时心中一阵欢喜。   
只是这偷偷的一眼,吴玉的心中就已经确定了,是他了,他就是她一生都要紧紧相随的夫君了!   
先前只是听爹提起过她有这么一个早已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她心里还曾经有过别扭,还曾悄悄怪过她爹,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就把独生女儿的一生交在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手里呢?不过,现在她不会再怪她爹了,她甚至都开始感激爹了,他替自己做了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啊!   
“小姐多礼了!”夏长清起身还了个礼。看这吴家小姐,的确是一个天香国色的大家闺秀。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那个柳青青的形象总是挥之不去。只是她的那个低头盈盈的一笑,就让在他看到别的女人的时候全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吴老爷看到自己的女儿那一副低头娇笑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于是,他笑着同时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说:“我看捡日不如撞日,下个月初五刚好是个黄道吉日,你们就在那天完婚吧。”   
“啊?”夏长清愣愣地看着吴老爷。这么快?   
“快点成家也好啊。”吴老爷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也算是了结了你爹的一个心愿,不是吗?”   
婚礼就这么的定了下来。   
吴府突然之间就忙了起来,整个吴府都充满了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人们,似乎全吴府的人都出动了起来,只有夏长置身事外,他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忙上忙下的,一副彷佛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来,这吴家的上门女婿,他是做定了。   
夏长清无奈地歪着嘴一笑,不禁又想起了在官道上萍水相逢的那个如水般的女子来。   
只怕是这一辈子,都无缘再相见了吧?   
婚礼毫无悬念地如期举行。   
吴家不愧是京城大户,吴老爷嫁独生女儿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是妇孺皆知了。所以,到了婚礼这晚,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来到了吴府。吴府也很大排场地摆开了流水宴,并放言要大宴三天三夜,贫富不分。这一举措,更是让本身很宽敞的吴家院子里,被来喝喜酒的人们挤得水泄不通。   
拜过了堂之后,夏长清就被吴老爷拉着轮桌敬酒。当然,敬的都是坐在堂前的上宾,他们不是富户就是朝廷大员,看来,吴家在京城的脸面着实不浅啊。   
正在整个院子吵吵闹闹一片行酒声的时候,一阵空灵清幽的琴声悄悄地在院子上空飘动了起来。   
音乐环绕着轻轻钻进了人们的耳朵里,整个院子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客人们全都放下了酒杯,转头看向院子西南角新搭起来的台子。   
台子上,有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正在低头专注地抚琴,那优雅怡人的乐声,就是从她的指尖缓缓地飘溢出来的。   
“凤栖楼新出场的琴师,短短七天便红遍了整个京城。”吴老爷似乎十分满意自己这一惊艳的安排,他微笑着问身旁的夏长清,“怎么样?不错吧?”   
“挺好的。”夏长清忙笑着点了点头。见吴老爷的眼睛放在了抚琴女子身上,并没有看他,他便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仔细地向着抚琴女子看过去,却因为她低着头,看得不甚分明。   
“难道是最近很出名的那个柳依依?”旁边有人问吴老爷。   
“被你看出来了,有眼光!”吴老爷微笑着捻须点了点头。   
柳依依?夏长清仔细地打量着远处台上的女子,总觉得似曾相识,而且,她弹奏的琴音也太耳熟了,似乎是……不会的,她不是去投靠她的叔叔了么?又怎么会跑到凤栖楼去卖艺呢?   
夏长清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却又碍于自己新郎的身份,不敢到台前去确认自己的怀疑。   
好不容易熬到一曲终了,台下顿时掌声雷动。柳依依站起身来,对着台下的一片叫好声轻轻道了个万福。这时,夏长清看清楚了,她,果然就是柳青青!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还在想着今生是否还能有与她相会的机会,机会却突然就这么来了,而且还是在他的婚宴之上!老天爷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夏长清认出了那就是柳青青之后,便开始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希望青青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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