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弯几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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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弯几波浪-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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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倩接着想道:可弟弟马上过来了,如果不把弟弟搞定,恐怕连福州都出不去,往哪里逃呢?外国不行,外省可以,恐怕只能往西部的偏远地方去了。
定倩在餐厅里坐不住了,尽管外面的紫外线强得可以穿透衣服,但她还是跑到门外等着弟弟,在餐厅里说话她没有安全感。
当每一次秒针追上分针的时候,她都感觉弟弟要来了,时间漫长得像撑着拐杖的老太太在行走一样。
终于,弟弟还是来了。
定倩把弟弟拉到一个偏僻人稀的角落谈话,定海似乎感觉到了大姐的想法,说道:“大姐,你不想自首吗?”
“弟弟,有些情况你不了解,那次绑架事件纯属一次自找死的闹剧,命运在有意地和我唱对台戏,我不能低头,我坐牢的话孩子恐怕真没法活下去,所以你帮我和爸妈说声对不起,我打算现在坐火车走。”
“大姐,你能不能把事情详细地跟我说说,孩子有孩子的命,没有出身之前你能决定要不要,出生以后就不是你能决定他活不活得成,所以你先不要强加压力到自己的身上,也不要武断地决定人生当中很多重大的事情,绑架一事肯定是考虑不周,只为了解决眼前问题而没有考虑长远的事情,如果你从长远考虑,纸肯定包不住火,迟早会东窗事发,那么你还会去做这件事情吗?”
“我早就后悔了。”定倩说道。
“大姐,有一件事情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就在上个月,我和我女朋友被人绑架了,你知道被人绑架是什么感觉吗?想活不好活,想死不好死,就怕会不得好死,痛苦啊!如果你在你决定干这事之前站在被绑者的角度去想过,那我想就不会有上天的闹剧,更不会有这场对台戏,既然上天在和你唱对台戏,你用什么本事跟上天唱?你想用你母性的力量唱下去吗?”
“我的力量很微薄,我的心很累。”定倩失神地说道。
“你是我心中最崇拜的女孩,我能顺利大学毕业,你有着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你还时常教我做人的知识,记得端午那天你说的那些人生道理吗?那比我看十本书要管用得多,你给我信心,你鼓励我成才,你是我在世界上最好的大姐,我忍心让你去坐牢吗?我不忍心。我同样不忍心二姐去坐牢,那时二姐去了上海,她没有跟我说,但是我想到了,我在上海火车站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找到二姐,找到她的时候,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今晚我不会孤单了’,我从二姐的这句话中感觉到了逃亡的无耐,我想她愿意自首,不愿意逃亡。那晚我没有说太多,她有一些解不开的思想疙瘩问我意见,我说了我的想法,后来她就决定回福州自首了。说实话,逃亡是最不可取的选择,我给你分析,首先你是一个漂亮的未婚女孩,到哪里都会特别显眼,然后你还想要生孩子,除非你不上医院,否则逃亡只是自欺欺人,一点意义都没有,最后是你根本没有逃的能力,只要在电视上播一个悬赏令,你往那里藏?你没有护照,没法出国,你没有钱,举步维艰的生活也不是你想要的,你觉得呢?”
“是啊,弟弟说的非常有道理,像个大学生说的话,可是你明白什么是母爱吗?母爱是指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大姐和二姐最大的区别就是她肚子里多了一块肉,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竟然在没有成型的时候就唤醒了一个女人沉睡的母爱。
“说到母爱,我可能没有发言权,但是我们的妈妈有,她是我们共同的母亲,今年妈妈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离开农村,从有了大姐开始,妈妈把母爱完美地演绎到现在,可以说母爱是时间在流逝中永不褪色的黄金,正如你说的,母爱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妈妈已经做到了,我想你也一样可以做到,对于妈妈来说我们永远是个孩子,一个孩子需要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母爱?我想我们现在都很清楚,孩子需要一个好的环境,孩子需要健健康康地成长,如果你逃亡了,你的母爱就泡汤了,孩子需要的一切你都无法给予,所以你对爱的付出不能太盲目,否则你给的不是爱,而是恨,孩子会恨你一辈子,何苦呢?”
“我就是一个苦命人!如果我坐牢了,那孩子怎么办?”
“如果你坚持要的话,可以让爸妈帮着养,我估计爸妈做梦都在想孙子。”
“你说得对,我们回去吧,可能爸妈等急了。”
“我要回工厂,最近工厂被警察搅得不太安宁,怕会出乱子。”
“那我自首的事情怎么跟爸妈说,爸爸和妈妈为了二姐的事痛苦未消啊,现在我又要让他们痛上加痛,我如此不孝,如此残忍,我对不起父母,真想死了算了。”定倩垂头丧气地说道。
“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做的错事,在大的苦大姐也要扛,就当赎罪吧,以后不要说死这种丧气话。这事你先不要跟爸妈说,明天
上午我来说,然后我带你去律师陈树家里咨询,看看他怎么说,听完意见后我就带你去警察局。”
“辛苦弟弟了,就按你的安排做吧。”
终于,美丽的女人开始一边妥协一边可爱。

第五十三章 碎 片

在一个人静静的时间里,大姐绑架案的种种疑问在定海的脑海中冒泡,从表面看起来大姐不缺钱,穿用的东西全都是名牌;从性格上分析大姐沉稳懂事,不像一个浮躁的人;从情感上分析大姐孝顺而充满母爱,是个典型的贤惠女人。如果没有非常非常特殊的理由,那这事就像个传说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大姐已经承认这件事,定海不得不去思考着下面的问题:绑架事件突然东窗事发,是合作者出卖了她还是被警察立案侦查出来的?警察说这是巨额绑架案,那这案子到底有多大?大姐在绑架团伙里面是什么样的角色?
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定海的脑际产生,难道我和曼珂是被大姐绑架?他的思路变得敏感而清晰。时间巧合地发生于六月月底,自己则被无法解释的理由悄悄释放,还有曼珂被释放那天上午大姐打来一个电话,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又是时间巧合,还有一个事情是记得的,大姐说可以帮工厂的忙,几天后又说帮不上忙了,意味着出现了意外情况,这个意外情况有没有可能是大姐的男朋友卷钱失踪的事呢?
好多奇怪的事情像破碎的玉佩被慢慢地在脑海中合上,而最大的缺口似乎找不到可以合上的碎片,那就是大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钱吗?为什么警察今天没有找自己和曼珂做笔录?
如果被曼珂和她的父母知道了,他们会怎样想呢?完了,一定会怀疑是姐弟俩合伙勒索他们。
定海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猛地回过神来,他不敢往下想,他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他给曼珂打电话,听得出来她现在正活在幸福快乐当中,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毕竟只是没有依据的揣测,他吱吱唔唔地说道:“曼珂,昨天说周末陪你的,但明天有点事情,恐怕是过不去,你去人才市场看看工作吧。”
“今天面试很顺利,人事经理对我非常满意,下礼拜一要复试一次,通过的话就要上班咯,我忙你也忙,那我们怎么办啦?”
“好办,就怕你不愿意。”
“既然怕就不要说了,胆小鬼。”
“胆小鬼的办法是同居。”
“想得美噢,讨厌。”
“不愿意了吧?就算你愿意你妈也不会同意,所以呢,这办法是行不通的。”
“你对我妈挺了解的,对我的了解好像差点。”
“不说这个了。”
“那说什么?”
“你没有上班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呢?”
“喜欢跟你在一起啊!”
“没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呢?”
“我家妈管严,你是知道的,所以大部份的时间是学习英语和设计方面的专业知识,我喜欢听音乐你是知道的,打发无聊时间的方法一般是看小说,拉小提琴,也偶尔跳绳吧。”
“全是室内的,看来有必要多带你出去玩,后天我们去游乐场怎么样?”
曼珂借机撒娇起来:“明天放你一把,我最恨你爽约了,后天再爽约,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了。”
“亲爱的,我不会的。”
“这还差不多,不说了,就看你后天的表现,真是个猪头。”
曼珂说定海是猪头,那是因为定海说的是同居,而不是结婚,当然她不希望他随意地说结婚,可这小子不给点暗示和压力真不知几时会开口。
我不做‘猪头’好多年了,定海随手将手机抛在床上,准备洗澡睡觉,大姐的事使得他精神疲劳。
把定倩安顿好了,定贵夫妇俩准备买车票回家,早餐吃好了,刚要出门,儿子来了,定贵奇怪地问道:“你不去上班,这么早跑过来干嘛?我们正想去买车票。”
“待会大姐要过来,可能有话要说,先等会吧。”
“是好事还是坏事?”定贵问道。
“是坏事,爸爸、妈妈,先做好心理准备吧。”他脸色凝重地说道。
“定权的媳妇不在家,跟同学出去逛街了,尽管说,我们沉受得住。”定贵想在男人气概上表现给儿子看,未及思考就肯定地说道。
“你爸都说沉受得住了,你就说吧。”陈荷莲看着儿子凝重的脸色着急了。
“妈,是这样的,大姐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做了一件挺麻烦的事情,大姐现在后悔了。”
“知错能悔那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做弟弟的尽力帮忙,把麻烦事变得不麻烦,那不就好了吗?”陈荷莲十年肝肠寸断的思念容得下女儿犯过的所有错。
“法律好像没有后悔无罪这一条,这错是大错,不干则好,干了就没有后悔的药。”
“有什么大不了的错,我的女儿我知道,孝顺乖巧,就是有点笨,被个死男人给骗了。”陈荷莲想起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她就一肚子的气,眼里泛绿光,坐在沙发上不舒服。
“昨天警察上工厂找大姐,说大姐犯了绑架勒索罪,我说不知道,他们说如果不交待就是犯了包庇罪,我能怎么办,就说会劝大姐自首,让他们走了。我找大姐说这事,大姐承认了,也愿意自首,我估计她马上就要过来了,具体事情你问她吧。”
“老定,我们生的这两个女儿是怎么了?绑架勒索,这是天方夜谭的事,不可能,老定,你快说不可能呐。”陈荷莲激动地站起来又瘫软地坐下去,塌了半边天,受刺激了。
“是不可能,你就沉住气吧,待会女儿来了我好好问她,真是天方夜谭。”定贵心如刀绞地说道。
没等多久,定倩流着泪水来了,断了线的泪珠像失去希望的人生,跌落在土地上,又跌落在心坎上。
门没有关,定倩进门就跪在父母的面前,失声痛哭:“女儿不孝,女儿一时糊涂,只有自首一条路。”
“你去吧,以后不要在糊涂了。”陈荷莲大义灭亲似的说道,受刺激后的冲动。
“你妹刚进去,你跟着进去,俗话说祸不单行,今天在我们定家应验了,海带着你姐去吧,我们去买车票,明天回老家,早该回去了。”定贵心力交瘁的时候似乎想寻找港湾,男人和女人有时是类似的动物。
定海带着大姐去找律师,陈树律师在家里等他们,他不太喜欢在家里谈工作,也罢,来的是定海的另一个姐姐,父亲说过年底要和她相亲,结果提前见到了。
陈树有些不知所措,找他的人几乎没有碰上好事的,倒霉的事情接触多了,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
为此有时他感觉到痛苦,美女当前,职业病先抛一边吧,定倩的美让他暂时有些失神。
“陈律师,这是我大姐定倩,有一些法律问题要麻烦你。”定法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陈树介绍道。
“你好,我父亲提起过你,先坐一会吧。”陈树说道。
“你父亲知道我?”定倩刚睡醒似的。
“对的,我爸爸常去你们家,大家都叫他陈伯。”陈树进厨房拿饮料招待客人。
“想起来了,他好伟大,竟然培养出来一位这么能干的律师,你还有一个弟弟吧,陈伯说他有两个儿子。”定倩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这只是其中最小的一件。
“他是有一个弟弟,叫陈林,在厦门工作,前几天到福州出差,我和定花都见过,也是一个人才。”定海说道。
“就别给我们兄弟戴高帽子了,在这样的城市里,我们只是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人。”陈树把饮料放在他们面前,并在定海侧面坐下。
后面的那句话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定倩感觉不那么拘束了。
“虽然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但今天你还是要把我当成当事人,我给你娓娓道来吧,对女孩子要有耐心哦。”
这女孩耐人寻味,陈树很快对她产生了兴趣。
“我的心非常耐用,请道来吧。”
“海,我现在说的大概你都不知道,你也先耐心地听着,有什么想问的等我说完了在问,行吗?”
“早该说了,对弟弟是没有必要隐瞒的。”要托律师的福才能了解大姐,姐弟情啊,薄如纸。
“我在小学和初中时的成绩一向很好,但我中考时却落榜了,连个普通高中都没有考上,那是我故意的,那时我觉得我自己懂事了,我想帮妈妈做事情,三个孩子同时读书,父母承担不了,我做了两年的农活,累得受不了,坚持不住,又帮不上多少忙,家里始终很穷,眼看着弟弟妹妹马上要初中毕业上高中了,我决定和同村的姑娘出来打工,我长得不算太差吧,我顺利地在三星级酒店找到了工作,开始两年也很累,为了挣钱我过年不敢回家,怕花车费,两年后我跳槽到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并升了职,我心里非常高兴,我打算在干几个月,脚跟站稳了就回家探望父母,可就在我升职后不到一个月,酒店来了一帮官员客人,其中有一个人看上了我,他叫莫测魁,我的主管找我谈话,对我软硬兼施、危逼利诱,那时我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那里经受得住,出于害怕和虚荣,我答应做莫测魁的情妇,做情妇后我就不想在酒店受罪了,开始安心地做莫测魁笼中的‘金丝鸟’,从此我不敢回家,感觉没脸面对家人,二零零四年春节,他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厦门,我想回家不敢回,孤独地去酒吧发泄,在酒吧我认识了张沸,通过接触,我爱上了他,我的爱像溃堤的洪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全涌向了他,我想和他私奔,他不肯,因为他爱的不是我,只是为了我的钱才和我好,我感觉人生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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