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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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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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雷霆万钧。
  在仙人洼的支队听到这枪声。这时支队由於山本勘助拚死的报告而获悉发生严重事态。虽然想要立即追赶越军,但是由於扼住清野口的信浓众防守坚固,使支队无法轻易突破。换言之,一千个信浓众把一万两千名甲军像封在袋子裏而扼住袋口一般。非但如此,原先在妻女山伪装越军还留在山上的甘糟队一千军兵,也悉数下山,到达清野口和信浓众会合,因此锁住袋口的兵力益形坚强。
  虽然天已经全亮,但雾层依然很深。
  「只好不顾一切冲破清野口或是穿过山区走到妻女山,只此二计了。」
  真田幸隆向马场民部建议。
  「何者较快?」
  「目前尚不清楚,但是可以两种同时进行。」真田幸隆回答後继续说:「因为敌人的封锁队是采取拖延战术,因此我方不可再迟疑了。」
  不久,在清野口爆发了激烈战役:同时可以看到部队在砍伐山上的树木向妻女山攀登。
  「我军危急,快!快!」
  这话成为甲军的口头禅,但是要走向妻女山的森林出乎意料的不易,而且据守在清野口的村上义清、高梨政赖、井上昌满、须田满清、岛津月下斋等部队的抵抗颇为顽强。由於他们曾经被武田信玄夺走领土而被放逐到越後,因此希望能赢得此战来恢复旧有的领土。
  此战的胜负便是他们能否再回到信浓的关键。
  他们拚死鏖战。
  这时候传来了洋枪的第二次集中射击,枪声回荡在山谷中,这是在催促支队赶紧回来。
  雾逐渐消散。在第二次集中射击时,由於雾逐渐开朗,因此能见度得以改善,这也使得杀奔到典厩信繁队的本庄美作守庆秀队造成多数伤亡。本庄队为了要遣送伤患而暂时退走。
  太郎义信从远方目睹这情状。
  他似乎认为越後军是落败而逃。
  「敌军已经开始动摇,趁机反击。」
  义信声嘶力竭地吆喝著。二十三岁的义信从未打过败战,因此以为战争是必胜无疑,他认为打仗就是一种游戏。当义信队在义信的命令下采取攻势时,正面敌人的黑金孙太郎队开始逐步後退。
  「趁现在将敌军击溃!」
  义信在马上叱咤著。
  「黑金孙太郎公的军兵正为义信公子的军队所逼退,义信公子正在追击中……」
  传令兵向信玄报告。
  「什么?义信采取追击,这个儍瓜,这是敌人的阴谋,叫他退回原地,不可越雷池一步。」
  信玄向蜈蚣传骑恶狠地吼叫,但他的心中依然不安,因此召唤亲信初鹿野传左卫门传报「立即後退,整顿阵势」的命令给义信。
  义信不太理会蜈蚣传骑的报告,他忙著追击眼前正在逃窜的敌军,无暇听从父亲的命令。
  初鹿野传左卫门拉住义信的马辔说:
  「这是主公的命令,请公子退回。」
  太郎义信睁大眼睛瞪著初鹿野传左卫门,他憎恨仗著父亲的命令叫他退走的初鹿野传左卫门,心想,他竟敢以臣属的身分向武田氏的继承人太郎义信说这些话……於是义信向他咆哮了。
  「即使父亲有令,我也决不退走,战场上应该要见机行事,若不把握现在,再也没有致胜的机会了。」
  虽然义信鞭斥马匹,但由於被初鹿野传左卫门勒住马辔,使得马匹裹足不前,并且以初鹿野传左卫门为中心,开始绕圈打转。
  「放开马辔,听到没有?」
  太郎义信举起马鞭鞭斥著初鹿野传左卫门。
  此刻,敌军突然发出反击的呐喊声。
  雾已经消散殆尽。
  22—诹访之鼓
  太郎义信听到越军发出呐喊声和击钲的响声而勒住了马,这表示正在撤退的黑金孙太郎的军队开始反击。不仅如此,不知从何时起,大贯五郎兵卫、柏崎时员等军队绕到背後,企图切断太郎义信的退路。
  太郎义信的脑海裏掠过父亲信玄的影子。由於违抗「要专心防守,不可擅离阵地」的命令,如今引起严重後果。但是义信并非认为这是危急情况。虽然他想用甲军的马蹄来摧毁一、两千的越军,但如今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不知该采取何种措施。
  「少主,属下认为和诸角丰後守公的队伍合并才是唯一对策。」
  初鹿野传左卫门向他建议。诸角队在左後方,如要在被敌人包围之前采取措施,则只好向左後方後退,和诸角队合并,在那裏重整阵势。虽然目前下易实行,但这是能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的唯一方法。
  「什么?叫我和丰後守合并?你是叫我向丰後守求救?」
  太郎义信举起马鞭打在初鹿野传左卫门的脸颊。初鹿野传左卫门是武士队长初鹿野源五郎的堂弟,初鹿野一族出了许多豪勇战士。传左卫门反射地将手放在被打的脸颊上,瞪眼望著马上的太郎义信。
  (如果令尊获悉这种无情的举动,不知将会作何感想?)
  传左卫门的眼睛似乎在如此抗议。
  初鹿野传左卫门是父亲信玄的亲信之一。面对传左卫门严厉的眼神时,太郎义信不敢再任意挥鞭打他。
  传左卫门趁著太郎义信的畏缩,牵住了马辔,跑向诸角队。
  「退!和诸角队合并!」
  初鹿野传左卫门咆哮著。本来是太郎义信应该下达的命令却出自传左卫门的口中,这是越权的行为。但是看在他人的眼裏,却不是这么回事。即使不是如此下达命令,目前除此之外也别无他计。
  当太郎义信的马首转向诸角队的方向时,所有的义信队仿佛发现一条生路似的,大家开始退走。
  这时,越军的唐崎孙次郎队的马队开始插入诸角队与义信队中间,因为越军早已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如今的义信队完全陷入越军的重围。
  「太郎义信公子遭到越军围困。」
  蜈蚣传骑前来向信玄报告。
  「我再三交代,他仍然不听……」
  信玄虽然脸上露出愠色,但是立即抑制道:
  「这也是情非得已。」
  他清晰地说出,然後大声向那位蜈蚣传骑说:
  「通知义信和诸角丰後守的队伍合并。」
  之後,又对另一位娱蚣传骑说:
  「告知诸角丰後守,即使义信陷入苦战,也勿任意改变阵势,要彻底服从命令。」
  蜈蚣传骑复诵一次之後,旋即如风一般地转身而去。信玄似乎仍然心有不安,於是向第二位蜈蚣传骑说:
  「告诉丰後守,即使义信阵亡也不可擅离阵地。目前要专心防守,直到支队到达之前,不可擅自移动!」
  然而,当两位蜈蚣传骑先後到达诸角丰後守的阵地时,诸角丰後守已经不在那裏。
  「太郎义信公子被敌人围困,我们要解救义信公子。」
  诸角丰後守在马上叫嚷著。当蜈蚣传骑告知信玄的命令时,丰後守正与骑著粟毛驹身穿黑丝铠甲的敌人武士交锋。
  由於诸角丰後队离开本营的防守岗位,因此从整体看来,甲军的坚阵右翼变成展翅一般的形势。换言之,一直是以本营为中心而像带刺壳的栗子一般凝聚成块把枪向外采取防卫态势的甲军之一角,如今产生了空隙。
  「机会来了,除了现在再也得不到获胜的机会,快拔除甲军的右翼。」
  上杉政虎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楼上呐喊著。
  位於攻击队左翼的柏崎时员队接到突击诸角丰後守侧面的命令。
  诸角丰後守是一名勇将,名叫虎定,正如其名一般,他在沙场上如同一只猛虎奋勇作战。若要将甲军诸将分为智、勇两类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勇将的榜首。
  诸角丰後守虎定急於想要拯救太郎义信。他认为如果武田氏的长子义信死於敌军手下,无异表示甲军败了这场战争。
  如果要论首级的价值,太郎义信是仅次於信玄。因此丰後守把自己暴露於敌军,藉此想吸引敌人的注意。由於诸角队的前进便能产生些微的退路,因此初鹿野传左卫门趁隙把义信的马牵入其中。
  「属下认为当丰後守公和敌军奋战时,我军最好暂时撤退,待整顿队伍後,再支援丰後守公,这才是良策。」
  三枝八郎兵卫向义信进谏。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义信家臣均有同感。在甲军之中,信玄的命令具有绝对的权威,因此,他们无论如何得设法使这位骄纵的世子太郎义信撤退。即使太郎义信从马上叫喊:
  「前进!前进!不可对丰後守见死下救!」
  但是簇拥著太郎义信的队员还是朝著本营方向退走。正在进击的诸角队与正要撤退的义信队在途中交错而过。
  越军为了不让对方撤退,立即加以进攻。比诸角丰後守的首级相比,越军更渴望得到太郎义信的首级,如今首级已近在眼前。冲著义信攻击而来的越军与保护义信的甲军兵士杀成一团。
  以唐崎孙次郎为中心约三十骑的越军朝著义信展开突击攻势。这时约有一百个步卒围绕在三十骑武士的周围。
  当唐崎孙次郎想要以枪刺义信时,义信的部将拚死奋战来加以防御。
  初鹿野传左卫门将义信的马辔交给三枝八郎兵卫,说道:
  「这裏的事交给我,各位请退!」
  初鹿野传左卫门此时已抱定必死的决心,仿佛是被义信鞭打之面颊上的微弱疼痛告诉他如今应该如此做。
  初鹿野传左卫门持枪等待唐崎孙次郎的接近。只留下初鹿野传左卫门孤立於正在撤退的甲军中,给人留下奇特的印象。
  当传左卫门擎著义信的马辔高叫「撤退,撤退!和诸角队合并」时,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本来传左卫门的任务是要把信玄的命令传达给义信,但是他的行为却是僭越任务,显然地,是触犯了军法。虽然义信违背总司令信玄的撤退命令也是违反军法,但是替代义信而下撤退命令的传左卫门,也应该要接受军法的审判,因此初鹿野传左卫门想以死来赎罪。
  「初鹿野传左卫门要向唐崎孙次郎公挑战!」
  然而,唐崎孙次郎并未听见他的报名声,这导致初鹿野传左卫门需要同时和唐崎孙次郎的数名手下交战。
  传左卫门像阿修罗一般,和这些持枪的步卒展开激战。即使志在取下义信首级的唐崎孙次郎在马上吆喝:
  「追杀敌将义信,别去理会他人!」
  然而由於传左卫门在前挥枪舞动加以阻止,因此他们也不能视若无睹。唐崎孙次郎把传左卫门交给步卒们,自己却拨转马首。
  趁著此一隙缝,太郎义信终於脱困了。唐崎孙次郎和义信之间已经拉开一段距离。在他们中间有许多甲军擎著枪只层层地防守。
  唐崎孙次郎放弃对义信的追击,跑向孤立的诸角队。
  初鹿野传左卫门身中五枪而阵亡。
  「初鹿野传左卫门公阵亡,诸角丰後守公陷入敌阵。」
  蜈蚣传骑气喘如牛地前来报告信玄。
  他的手中尚拿著沾血的枪。蜈蚣传骑喘了一口气後,又说:
  「义信公子终於脱离险境,正在内藤修理公阵地的右侧重整阵势,敌方的攻击益形炽烈。」
  蜈蚣传骑报告後,再度转身上沙场。
  「右翼的破绽由望月队来弥补,望月队的岗位则由今福队来取代防守。」
  信玄下令军队移动。
  甲军的阵容本来是以信玄的本营为中心;右翼是太郎义信队、诸角队、浅利队;前方是内藤队、典厩队;左翼是穴山队、原队、迹部队;後备是望月队、逍遥轩队、今福队。但是由於太郎义信不听指挥,右翼险些被拔除,因此只好让後备队向右移动来改变阵势。当望月队移动时,原本一直和穴山队、原队、迹部队交战的越军右翼队的本庄庆秀、北条长国、长尾藤景诸队,眼看後备队的势力薄弱,而企图攻入逍遥轩队与今福队之中。
  内藤修理队与典厩信繁队因为难以抵挡前面敌人,因而感到十分困扰。
  由於柿崎景家、斋藤朝信、长尾政景等敌人军队企图一举冲破甲军的布阵,故使他们倍感吃力,因为他们已经无力来弥补右翼队的破绽了。
  诸角丰後守远远望著太郎义信退去後,他认为现在需要考虑诸角队本身的行动了,因为如果不采取行动,手下的千余军兵,恐怕会全军覆没。
  丰後守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依目前情势看来,如果要使甲军的伤亡减到最低限度,只有调动全军走向活路,万不可继续受到敌军的围困。
  所谓活路,亦即撤退。换言之,是要击败插入甲军阵地中间的越军之唐崎队与柏崎队,而返回原来阵地。
  虽然依常理而言是该如此,但实际上不易施行。丰後守发现如果要强行撤退,反而会增加伤亡人数,因此不如放弃撤退而去攻打包围越军中势力最薄弱的柏崎队之末尾,因为他发现柏崎队的队形略微亢长。
  末尾受到攻击的柏崎队像被踩到尾巴的蛇一般,立即转过头来,企图要抓住诸角队的末尾,结果诸角与柏崎两队开始彼此纠缠打转。如果继续转动一圈,诸角队自然会接近甲军阵地,届时便可脱离困境,只是越军不会让诸角丰後守得逞。
  柏崎队等到对方旋转半圈时,开始包围诸角队的头部,因为这时的唐崎队攻打诸角队的侧面。诸角丰後守和大约两百名部下被围困在敌人的漩涡中。
  诸角丰後守抱著必死决心,心想,既然要死,最好能多杀几个敌人。
  「不要苟且偷生,誓死作战,跟著我丰後守杀身成仁吧!」
  诸角丰後守一面嘶叫,一面奋勇作战。由於拚死奋战,使得越军的伤亡增加。越军企图斩掉名将丰後守来建立大功,因而将其围攻。现在的诸角丰後守已是劫数难逃了。
  「诸角丰後守公阵亡!」
  当传令兵如此报告信玄时,只见信玄面不改色。
  信玄朝著妻女山瞄了一眼,心中急切地盼望支队及早到来。
  支队兵分两路,一路正想击败越军方面的信浓众;另一路兵马则企图从仙人洼穿过山林爬上妻女山,这是一场和树木与丛林的搏斗。前往清野口的芦田下野、相木市兵卫、真田幸隆、小山田备中守昌辰、甘利左卫门尉等也正疲於和越後方的信浓众、村上、高梨、井上、须田、岛津及甘糟近江守的两千军兵交战。
  上杉政虎下令主力去攻击典厩信繁队。
  「敌军势力薄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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