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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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歌赞夜-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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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他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讲着。好像他那场喧哗的青春过往,也不过成了一段历史。在他心里留下的只是属于年少的印迹,而不会让现在的他感到些许纠葛。
  “明星、成名、出唱片、万众瞩目,听起来挺诱人的不是。我当时也以为自己能站上更大的舞台,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音乐。”他虽语气波澜不惊,表情却显出些不自在。
  我知道那是什么,烟瘾而已,“你抽吧。”
  “抽了房里都是烟味儿,不好睡。”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罐可乐,灌了大半,“如果跑去出专辑什么的,好好读书是肯定不能想了。大家各自考虑了,最后都决定放手一搏,结果,合同摆上来的时候,我就掀桌了。”
  他又仰头喝了两口,“他们要往我们乐队里加个人,这倒没什么,只不过那些条条款款的,纯粹是为了把我们塑造成可供人消费的娱乐明星。就给穿两身漂亮衣服,让我们去卖卖外表。歌要怎么写,怎么唱,连怎么说话,给观众什么形象,全都给你写好了剧本,你就跟着演就行。我火了。这不是让作秀吗。他们却让我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他把可乐罐扔到一边,身子又埋了下来,语气开始透出些隐隐的憋闷,“我当场甩门走了,说你们谁爱签谁签去。不欢而散了,那音乐节的闭幕式也没去。高三开学,他们仨没来。后来打电话跟我买那些歌的版权,要拿去以Freeway的名字发表的时候,我才他妈算知道了,他们仨签了合同,把我踢出了Freeway。”
  到句末的时候,许向的声音有些模糊,有种名为落寞的情绪夹杂着,我不太确定,又仿佛很确定。
  “我今天突然看到阿克——就是刚才那个,贝斯手,以为自己能一笑而过呢,说出来的话却活像个委屈媳妇儿闹别扭似的。想来,一年前还真的挺有被背叛的感觉。”
  我这辈子都没有安慰过人,听完了整篇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双手似乎摆在哪里都不对。而眼前的许向,侧脸线条明晰如斯,竟让我有种上去拥抱他的冲动。但是又不敢。所以我就这么僵在原地,不语也不动作。
  他却转了个身,一把将我拥入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语声轻快地抱怨,“我靠。你这个女人,听完我这么娘儿们的牢骚话,也不来点反应?”
  我迟疑了很久,才敢伸出手,缓缓地围住他的腰。
  该说什么呢?因为离开了Freeway,你才有了Recovery呀,你才认识了苏俊、周子佑、安锦年啊。正因为离开了Freeway……我才能见到你啊。
  才能像现在这样,让我拥抱着温暖。熨帖的烫。
  而最终,我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一个字也说不出。
  许向,既然你今晚准备去告别,我只希望,你能告别得干脆利落。这样,才能不被伤害。我也知道,在你内心的深处,对于这段背叛,一旦与往事说了再见,便能够原谅。毕竟那不是竞争对手,而是曾经一起哭一笑一起追梦,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
  他也抱着我,低低地笑了,“苏唯,你好温暖。”
  我就这样,在许向的怀抱中,沉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血液里的喧嚣声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口口~
  那个音乐链接总是弄失败,地址放上,大家有兴趣可以点来听一下。
  就是欧阳后来唱的英文歌。
  http://music。baidu/song/2685493?fm=altg4
  我是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的。睁开眼发现我和许向还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感觉莫名的好。他也刚醒,脸皱成一团,“手臂麻了。”
  我轻轻抬起了头,让他把手抽出来。
  两人傻子似的地互看了很久,直到敲门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安锦年急切的呼声,“苏唯!队长!在不在啊?!再不出发要赶不上开场啦!”
  许向低咒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我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后就看到安锦年拿着手里的票乐得快要蹦上天,“队长!第一排?!你怎么弄到手的!太强了!膜拜啊!”
  苏俊在一旁探究意味地看着许向,后者却起了身,进了卫生间。
  “啊!苏唯!你知不知道队长怎么弄到票的?太神通广大了啊!”
  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把正确答案揭晓。毕竟那是许向的事,更是许向和他们之间的事。于是,我摇了摇头。
  而安锦年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她的目光已经被“第一排”的字眼牢牢攫住了。
  “周子佑呢?”
  “楼下跟贺莲语等着呢。”
  待许向整顿完毕,六人小组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期间周子佑也对许向的票惊喜万分,勾上他肩,“队长,你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干子弟’什么的是不是?一个电话票自动上门!你怎么不早说呢,那6张票都白买了。”
  许向借势推了他一把,“给你就接着吧,啰嗦个屁呀。”
  由于人行道宽度有限,基本是两两一排,于是乎我就跟贺莲语并肩了。
  “苏唯,你也喜欢Freeway?”
  我惊讶于她的主动搭话,支吾了一下才答,“嗯……一般吧。”其实除了那首火遍校园的《扼杀呼吸》外就没有再听过他们其他的歌。但今天刚知道许向的那段过去,总隐隐打心底有种许向被他们欺负的感觉,按着我极度护短的心理,实在无法对他们有好感。但转念一想,他们的歌又都是许向写的,难免又有了“爱屋及乌”的想法。
  “哦……我看队长也对他们兴趣缺缺的样子。倒是安锦年,像是喜欢得要死。”她语调故意拖长了几许。我不禁转头看她,不知她什么意思。
  “果然,主唱一喜欢,队长就要跟着来,而你则是跟着队长来啊。”她白皙秀丽的脸庞上,嘴角轻扯,似笑非笑,“队长这么依着主唱小姐啊。”
  豁然开朗。合着是出离间计。
  我再次认定她还是喜欢苏俊。虽然离间了我和安锦年也起不来任何作用。
  陪着笑了声,“哦。是吗。”
  她似乎看我太过平淡,面色有些阴霾。
  一路无话直到目的地。
  表演的场馆是个文化中心,观众容纳量并不大,大概几千个人的样子,毕竟Freeway出道不久,虽直线蹿红,但歌迷底子终归不是很厚。
  我们到的时候差不多临近开场,灯都暗下来了,开场音乐已然奏起,便没来得及和其他人调座位,分开坐了。
  我和许向就坐在舞台正中央下边,视角奇好。
  他的手还牵着我的,灯光闪烁下,我看着旁边陌生的面孔,倒真正有了些约会的感觉。可惜一抬头,看到舞台右边的贝斯手,想起他早上还跟我在701门口扯过两句话,就忽然没有这么美好了。
  一上来就是一首振聋发聩的曲子。我听安锦年哼过。这是第一次听原版。和《扼杀呼吸》里的声音一样完美。中性美的爆发力,直直地击在你的耳膜,与你的心共振。她也依旧和海报上一样帅气,短发利落无比,烟熏的妆色浓重却无违和感,衬着她的气质,为这场盛宴的开幕点亮了最华丽的色彩。
  我看着欧阳,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仿佛无论男女,都可以为那样的美倾倒。
  然后,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许向,他正直直地盯着台上的人。我知道,一定是欧阳。我默默地又转回了头,轻轻地将牵着的手松开。果然,他毫无反应,目光不曾有半分偏移。对我的放手没有丝毫察觉。
  我心开始有些抽紧,有些预料到,这场离别,受伤的人,可能不止是他们彼此。
  开场曲毕,欧阳站到台边,一挥手,气场十足,“晚上好!我们是Freeway!非常感觉大家来参加我们的歌友会。”她无意识地拨弄着左边的耳机,在掌声停歇后,继续道,“我是主唱欧阳。”
  我瞬间被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尖叫声淹没。
  “这位是鼓手小武!”在鼓点的solo中,又一阵欢呼,“贝斯手阿克!”
  声浪渐小,欧阳指向了站于舞台左半边,一头黄发,身材修长的人,“吉他手Cayzer!”那里,本该是许向的位置,后面的呼声猛地扑上来,却莫名地有些尖锐刺耳。我为许向感到不甘。即使我心里又欣喜于他今天站在我身旁而不是几步之遥却仿若天地之隔的舞台上。我仍是替他不甘。
  歌迷们尖叫着、欢呼着。这场属于他们的盛宴也真正拉开了帷幕。
  许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台上的人,我不知道台上的人会不会因为灯光的关系看不清下面,但我知道,在许向的眼里,却只有台上的人。在让人眩晕的瞩目下,享这万众期待。
  我无法辨别,心尖上刺刺的触感,是源自许向对彼的专注,还是我对她的嫉妒。嫉妒她的闪耀,气场如斯,让人不能别开眼睛。
  她就像一朵盛开到正好的红玫瑰,枝带荆刺,却仍诱惑着无数人采撷。因为太艳,不仅仅是美。那一瞬,我仿佛看到了曾经许向为之着迷的场景,看到他们在一起牵手,一起练团的日子。都那么闪耀,天作之合一般。
  上半场临近结束,Freeway下去换了衣服,然后进行中场互动。
  主持的人是贝斯手阿克,他说出道不过半年,却得到如此多粉丝厚爱,准备来个回馈活动,抽取幸运观众上场与偶像近距离接触,跟他们合唱一首。全场欢呼。后场便把灯光摇到了观众席,我看到欧阳的脸色倏地变了,整个人呈束紧状态,直愣愣地盯着台下某个方向。
  “那么谁能成为这个幸运观众呢?主唱大人,你想和男生合唱还是女生啊?”
  “嗯。”阿克抛来话题,她也心不在焉。
  第一排视野很好,又是中间的位置。我清楚地看到阿克狠狠地捅了一下欧阳,“‘嗯’的意思是,抽中男女都行啊?女王大人很博爱啊。”
  欧阳却神色定了,手摇摇一指,“我选那个男生。”
  欧阳的语气太过坚定,引起了座下不少人的臆测,倒不至于有人以为这两者有奸/情,但对主唱大
  人如此不加犹豫的选择,难免好奇万分。
  追光灯转向,罩住了我身边的许向。
  其实这半场演唱会我都没有跟他有交流,我知道所谓“约会”之言也不过是他说说而已,也可能之前他的确是想好了的,但是一旦真正到了这个境地,看着自己曾经多年兄弟情谊的伙伴在台上受万千目光洗礼,而自己却溶于黑暗,和普通观众无异,心中泛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把我忘到一边也是情理之中。
  我想象着许向的心理,侧头看他的表情,竟是唇角微微扬起,还来不及有更深的揣测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往舞台走去了。
  我看到阿克在欧阳耳边急急地说着什么,想来他没有提前报备过这件事,连鼓手小武也怔怔地看着上台的人,举着鼓槌下意识就站起了身。
  一时间台上的气氛很诡异。除却那个吉他手,那三人交汇在许向身上的目光都透着各种各样的意味。复杂的、百感交集的。
  许向悠悠走上台,到一个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定,手插裤袋,似笑非笑。
  没有麦克风,我只能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
  欧阳的表情一变,有些欲言又止,又似乎隐隐在崩溃边缘。最后还是阿克率先回神,说了句,“我们让这位同学来点歌吧。”然后小跑到许向身边,把麦递到他嘴边。
  许向却手一挥,把麦拨开了,大步走到吉他手身前,与他说了几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个人沟通的,反正那个Cayzer居然把身上的吉他卸了下来,递给了许向。
  那一刻,我猜到了许向的意图。
  在众人的哗然声中,他背好了吉他,划了下琴弦,试着弹了两下,冲着身前高立的麦克风,“闭幕式的终场表演,现在补上。”
  摄像头移向他,舞台上方的大屏幕出现了他的脸,表情很平静。
  鼓手又静静坐下了,阿克也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有欧阳,在原地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拿起话筒。
  鼓槌敲了两下,音乐随之响起。
  熟悉的前奏。
  扼杀呼吸。
  Cayzer默默地站到了舞台的边上。中央,最初的Freeway,再次集结,迎来最后一场演出。
  我看着沉浸在这场表演里的许向,他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愤懑、没有不甘,只是抱着那把吉他,和往常所有练习一般,全身心地投入,享受着这一切。
  那一刻,我看着这四个人,竟隐隐觉得Freeway是这样闪耀,好像那里就原原本本该是许向的位置。熠熠灯光下,那么完美而合拍,比之Recovery的许向,才更是真正的他。这一方天地,才是他的归属。
  我突然觉得手脚冰凉。明明已是秋天,也没有冷气,却有些颤栗。
  欧阳的声音更显穿透力,充斥着耳膜,擦着我已僵冷的肌肤,触动一波强过一波。
  一曲终了。
  许向划下了休止符,掌声依旧如雷轰动,好像吉他手是此是彼都不那么紧要,只要还是这首Freeway的歌,就一样让他们激动。
  掌声落下,一直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直到寂静横亘许久,许向倾身向前,右手扶上麦克风,声音沉沉,笼在整个会馆上方,“兄弟们,就到此为止了,解散。”
  他脱下吉他,递给一边的Cayzer,挥了挥手,往台下走来。
  这是本该上演的离别,只是迟了一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看到摄像头摇过去,欧阳现在大屏幕的脸上,眼角隐有晶莹的反光。
  她摩挲着自己右边腰侧,眼神低垂,一瞬,举起手,振臂而呼,“中场结束!下一首歌继续The Scientist!”
  谁也没有管走下去的人是谁,新一波掌声涌来。
  音乐却许久没有响起。可能是与原先的歌单有所出入了,也可能是其他两人也还自拔在一年前的告别中未曾离开。
  突然有人搂住了我,重量压在我身上,耳边传来他的絮语,“苏唯,开溜吧?”
  旁边的人看来,似乎想看看方才在台上“莫名其妙”了一把的“粉丝”是何许人也,我感受着那些目光,如坐针毡,忙下意识将手递过去,“好。”
  他签起我的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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