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低语声停了下来，过了一阵，又重新响了起来。
真的是有人？吴戈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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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只是一个鬼魂你们至于这么紧张？”
“问题在于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鬼魂。”
汉斯大巫师叹道。
前首席大巫师福斯特在“神圣圣洁巫师修行之地”是一个闻名遐迩的人物，而且深受爱戴——当然，这是指他生前。虽说这世上也有不少死人受到爱戴，但死了以后变成鬼，就很难再获得爱戴了。在这一点上，前首席大巫师阁下也未能免俗。据称，前首席大巫师福斯特阁下与现首席大巫师里德尔阁下渊源颇深，二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历史上，前首席大巫师福斯特结束了西方修行界派系纷立的混乱局面，并创建了巫界。人类在现实世界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之后，往往倾向于能长久保持这种荣耀——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而要想长久保持这种荣耀，唯一的办法就是：拖着不死。所以，历史上那些追求长生的皇帝其实并不象后世评论的那么荒诞——不求长生，你还求什么呢？毕竟人世间的事已经被你干完了，总不能就此闲着等死吧？
福斯特干完了自己在人世间的所有大事，也开始效仿先贤，积极追求长生。作为修行者，他当然比皇帝们拥有更得天独厚的优势。虽说巫师们一贯对东方神仙所声称的二次飞升嗤之以鼻，不过，那毕竟是一个现成的追求长生不老之道的线索。福斯特开始研究东方修行术，并颇有心得。
但是，东方修行术强调循序渐进，修行过程漫长悠远到连神仙都觉得颇为不耐。福斯特自然也对此相当不满。他希望能以自己的聪明才智研究出“速成法”的长生之道，并确实有所进展。
但可悲的是，本书到现在为止的写作历程已经雄辩地证明，任何“速成之道”都注定是不靠谱并且会带来灾难性副作用的。
简而言之，福斯特遵循自己的“速成长生之道”修行，成功实现了灵魂出窍，摆脱波波dú lì存在。但是，他的气量极小，根本不可能达到如东方修仙学说所说的“无恃无待、波波自在”的逍遥境界。他的同事们更是不承认他已经“成仙”，而是把他当鬼一样禁锢起来。
这件事情，即便在巫界，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绝口不提“福斯特”这三个字，只以“那个鬼魂”相称。
也就是说，在“神圣圣洁巫师修行之地”，的确存在一个不能提起姓名的存在，但那并不是“伏地魔”里德尔。
“可是，你们既然能禁锢他，不是也能消灭他吗？”
济公有点不解地问。
“理论上的确如此。”汉斯心情沉重地说，“不过……福斯特前首席大巫师阁下声誉极高，如同轻云大师大师在你们仙界的地位一样，大家并不忍心就这样将他消灭。”
“哦。”
“而且，他虽然并没有变成神仙，但他还是比较厉害的。要想完全消灭他，恐怕我们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里德尔首席大巫师阁下总希望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人形……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心愿。”
埃里克斯大巫师接口说道。
“这个‘我们’可不包括我。”
霍华德大巫师咕哝着表达了相反的意见。
“可你们说他的……魔法力量很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
济公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可他毕竟是一位九级大巫师。”汉斯正色道。
“而且他能吸收四周的魔法力量，慢慢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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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戈顺着管道，慢慢走到了一个很狭窄的、只有四米乘八米大小的空间。
路断了，他面前是一堵墙。
他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等看到这堵墙后，他的疑问得到了部分解释……
墙上面贴敷着一些特殊材料，这种材料，吴戈曾在仙界的鬼府见过，其作用是防止鬼魂逃脱。
那么，就是说这墙后面是禁锢鬼魂的地方。要不然，就是这堵墙后面有什么魔法力场，需要这种材料加以屏蔽。
不过吴戈认为前一种情况可能性更大——因为那种如神经病烦躁地絮絮低语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清晰，而且听起来就在墙的背后。
吴戈本不想跟“洋鬼子”打什么交道，不过，他现在的确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以及该向何处去。
“呃，能打扰一下吗？”
他很客气地低声说道。
絮絮低语声稍停，然后又响了起来。
“我只是想问个路。”
吴戈说。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带着刺耳金属刮擦声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道。
不出所料，的确是个鬼。（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说服鬼魂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吴戈实话实说。“我想是因为意外。”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依然很不耐烦。
“不要拿你的意外来麻烦我。”它尖声说道，“我自己这里的意外也很多，比如我怎么意外失去了身体，怎么意外被……嗯？”
声音稍停了一下。
“你下来了？”它有些疑惑地问，“就是说你在墙外面？”
“是在墙外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刚才说意外？什么意外？”
“呃……”
吴戈本能意识到，如实回答这个问题肯定会让他将来后悔。
“我不小心掉下来的。”他含含糊糊地说。
“你掉到能量疏散通道里了？”
“呃，什么是……”
“你没有死？”
“……还算健康吧。”
“你是一个巫师？”
“……不是。”
“你没有感到魔法力量的流失？”
“……对不起，你问的这些问题我都听不懂。”吴戈答道。这个鬼有点令人不舒服——当然，鬼都让人不舒服，这是它们的固有功能之一。不过这个鬼令人……特别的不舒服。
我还是退回去，想法子找一个人问路比较好。
吴戈正准备转身，却突然发现墙上的一处魔法材料向外鼓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复原了。
“果然如此，魔法力量的平衡被打破了。”
鬼在墙后面嘀咕道。
随后，是一阵显得更加疯狂的絮絮低语。
“你还在么？”
絮絮低语突然停下，鬼有点担心地问道。
吴戈没有吭声。他凭本能感觉到，这个鬼在玩什么“鬼心思。”
“你不会无缘无故下来……你跟人打架了，而你输了，对吗？”
“我没输。因为我没认输，而且还活着……不像你。”
吴戈冷冷地答道。
鬼没有理睬吴戈的讥讽。
“没认输？就是说……魔法角斗场。”
它若有所思地说。
又一阵疯狂的絮絮低语。
“我知道你想出来，不过我帮不上忙。”
吴戈丢下一句话，转身钻进管道。
“是吗？那你不必为此懊恼。我还正打算帮帮你哩。”
……
吴戈蹲在管道里，回过头来。
“帮我？帮我进去吗？”
他语带讥讽地说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神圣圣洁巫师修行之地’的每一位巫师我都认识……除非是那些我死了之后才进来的。他们有什么特点，该怎么对付，我都一清二楚。”
吴戈干脆在管子里坐下。
哪一位巫师该怎么对付，这种具体的信息吴戈并不感兴趣。不过，如同武学一样，针对对手的特点采取辩证的策略，这是比较高深并且富有启示性的知识，听一听没准会对自己将来的修行大有帮助。
反正对方只是一个鬼，而且已经被困住了。
“那你认识哈里斯吗？”
他问。
“哈里斯？七级巫师哈里斯？”
“据我所知是八级。”
吴戈纠正道。
“很有可能。毕竟我已经死了有……有些rì子了。哈里斯是一位发展均衡的巫师。四大魔法体系都很精通，对暗黑魔法也有涉猎。他很注重实战，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他脾气暴躁，太要面子。如果你能抵挡住或避开他的攻击，并加以适当的挑逗，很快他自己就会露出破绽。”
吴戈回忆一下自己和哈里斯战斗的过程，觉得鬼说的不错。
那就是说，在最后阶段，如果自己取守势，结果可能不是这样的。
“说说看，你是怎么被他打败的？”
鬼轻快地问道。
“我说了，我没有败。”吴戈回应道，“只是他最后施展魔法，和他的一些法宝合为一体，把地面炸了一个洞，然后用一阵龙卷风把我卷进这个洞里……”
“我说什么来着，”鬼冷笑道，“居然施展暗黑魔王召唤术。如果你早遇见我，就会明白，那是他无可奈何以后的拼命打法。这种招数，如果是用在比试之中，赢了也不光彩。如果你能顶过十分钟，他必败无疑……这么说，你也是一位八级巫师？”
吴戈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
“那你又是谁？”
“我么？我是首席大巫师福斯特。”
鬼骄傲地说。尽管那一阵阵难听的金属刮擦声令这种骄傲显得很滑稽。
“可我听说首席大巫师是里德尔。”
吴戈说。墙背后居然是一位高阶巫师的鬼魂，这的确让他有点意外。
“他是继我之后担任首席大巫师的，而且这种继位完全不合法。”
鬼魂愤懑的高声叫道。
“不合法？你是说……篡位？”
吴戈不想卷入巫界的宫廷政变，不过，探究政治纷争的内幕一向是人、至少是男人的天性。
“当然。要知道首席大巫师是终身制，而我并没有死。”
鬼厉喝道。
“唔，我猜，对于生死的概念，大家跟你看法有所不同。”
吴戈多少有些无奈地说。
“不错。所以我要改变他们的那些观念……老福斯特是不死的！”
鬼狂吼道。
吴戈是跟鬼打过交道的。他试图迎合福斯特的观点以安抚它。
“嗯，要说按照辩证的看法，生和死其实并没有什么……嗯？”
吴戈眉头抖动几下，在管道里弯着腰站起身来。
墙上一块魔法材料开始隆起，而且是持续隆起、越来越高。
“嗨，你想干什么？”
吴戈向墙壁飞扑过去。
“嗤”的一声轻响，魔法材料犹如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一股魔法力场从针尖大小的破洞中钻了出来。
“怎么，是一位东方巫师？”
魔法力场落地，化身为一个形象模糊的长胡子老巫师。老巫师斜睨着吴戈，傲然问道。
“还得多谢你和哈里斯之间的战斗，破坏了这里魔法守护场的平衡。不然我没法利用这种失衡轻易冲出来。”
鬼魂的语气中，充满了令人恐惧的真诚。
吴戈倒没什么恐惧。尽管他以前所见过的鬼，充其量只具备一个健康成年人的气场强度。而眼前这个鬼的气场强度，超过普通鬼上百倍。
但这种强度也应该是不算什么。即便他生前是巫师，惯于摆弄各种魔法。
按正常的工作流程，见鬼之后应该先想办法说服。
“你是前任的首席大巫师？”
吴戈问。
“现任的。”
鬼魂傲然纠正道。
“好吧。不过……”
寒暄已毕，吴戈正式开展政治思想工作。
“你不怕我？”
鬼魂有些吃惊地问。
“为什么要怕呢……我以前见过鬼。”
吴戈解释道。
鬼魂看上去有些泄气。
“原来是这样……”它低声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用严厉的口气说道：
“但是我并不是鬼……我还活着！”
“是，我刚才说过，其实生和死只是一个相对概念。”吴戈很耐心地说，“我并不反对‘你还活着’这种看法，但……”
“我并不是简单地活着。”
鬼说。
“对，我也认为你活得挺复杂。在这一点上我们完全是有共识的……”
跟鬼交流，其实跟精神分析师治疗病人差不多，因为大多数的鬼跟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急于表达。你得顺着他的话说，诱导他把话都说出来。然后，他的精神就平复了，心情就爽了。
“我已经是神仙了。”鬼吼道，“我已经做到了脱离肉身dú lì存在。”
“是的，我都看见了。的确如此。”
“我能长生不老，飞天彻地。”
鬼继续吼。
“对啊，那你还留恋首席大巫师的位置做什么？”吴戈不失时机地抓住了重点。“人世间的一切对于你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呃……”
鬼一时语塞。
、第四百六十一章 收鬼无术
“那不是问题的重点，我并不在乎什么首席大巫师的位置。”
鬼咆哮道。
“嗯。”
吴戈道。
“他们嫉妒我所取得的成就……”
“哦。”
“他们不肯承认我已经成为神仙……”
“啊。”
“并且卑鄙地窃取我的遗体、然后毁掉，害我成为现在这副模样。”
“是。”
吴戈一副优秀的心理分析师派头。
“可是，”见鬼稍稍停顿下来，吴戈说道：“既然你已经成仙了，要不要身体也无所谓啊？”
鬼有点泄气。
“我承认，我的修行之法还是有些缺陷。”它咕哝着说，“我虽然做到了脱离波波dú lì存在，但并没有继承生前大部分魔法力量。”
“所以，你没办法真正做到飞天彻地，因为你的魔法力量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吴戈说。
“不错。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那，最严重的是什么？”
“最严重的是，”鬼叹息道，“严格遵循东方修行术，实现所谓的‘二次飞升’之后，神仙几乎可以把任何东西转化为力量补充自身。”
“我听说过，物质和能量其实是一回事，可以互相转换。”
吴戈插口道。
“是的。但我做不到，我只能靠吸取其他修行者的力量来补充自己。”
“啊……那我就明白了。你为了加强自己，去吸取其他巫师的力量，所以他们才要禁锢你。”
“他们完全没有认识到这件事情的重大意义。”鬼厉声喝道，“要知道我成功融合了东西方修行术的精华，创造出快速成仙的有效方法——为了验证这个划时代的伟大发现，牺牲几个巫师完全是值得的。”
“可你的这个快速成仙的有效方法怎么推广呢？谁愿意牺牲自己的修为让别人成仙？”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鬼断然说道，“你是一位东方巫师，我猜你的魔法力量一定很足，而且适合吸收。”
吴戈转转眼珠。
“你想吃我？”
他问道。
“跟那个意思差不多。”鬼说道。“自从我听说你和哈里斯较量我就这么打算了——能跟哈里斯较量，你的魔法力量也不会低。”
“不过我会留有余地，不会把你吸干的。”
它又补充道。
“我猜你做不到。”
吴戈硬邦邦地说。
“我当然能做到。”鬼说，“你不要以为我变成鬼就成了黑巫师。我是一个善心的老人家，自制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会吸收你大部分魔法力量，但让你留下足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