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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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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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妹是不是撞了邪?”姜昀也道,“我听顾小姐那意思,只怕也是如此觉得。生咱们这样人家,小妹又是幼女,她到底有什么心事,如此看不开?”
这已经是第五个人跟姜夫人说姜昕是撞了邪。
姜夫人后背有点僵。
她有点艰难得说:“我不信邪。咱们家人,若是信鬼神,还用活命吗?你爹爹和弟弟们,都是死人堆里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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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看不见
顾瑾之给姜昕开方子,她一连吃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姜夫人亲自上门,请顾瑾之再去替姜昕复诊。
顾瑾之便跟着姜夫人来了。
秦申四也到了。
姜昕脸上脓疮已经消了些,这是有了好转迹象,让姜夫人很是高兴。
顾瑾之给姜昕号脉,也发现她体内热毒减退了些,药已经起效了。
可是她心情仍不太好。
姜夫人让扔出来枯枝,她又叫丫鬟捡了回来。丫鬟们不肯给她弄,她就要自己挣扎着下床,一屋子丫鬟和妈妈都拗不过她。
“再吃五天吧。”顾瑾之对秦申四和姜夫人道,“假如能好话,再吃上五天就能痊愈了。”
五天……
这种凶猛之药,顾瑾之居然让姜昕再吃五天。
姜夫人是不太明白,所以答应了。
秦申四则有点心惊。
复诊之后,顾瑾之坐下来,和姜昕聊天。
姜昕倒能和顾瑾之聊几句。
她对顾瑾之比较好奇,问她行医时候遇到趣事,又问她延陵府有什么好玩地方。
顾瑾之便一一和她说。
吃了三天药,她眼睛已经好了很多,能模糊看清顾瑾之轮廓。
她说:“你长得很高……”
“是,我长得比很多女孩子都高些……”顾瑾之道,然后看了看床上姜昕,“你长得也挺高。”
“嗯,总有人说我太高了,不好看。”姜昕笑道,“没想到。还有人和我一样高。咱们有点缘分……”
姜夫人就趁机给顾瑾之使眼色,让她多和姜昕聊聊,顺便套套姜昕话。
顾瑾之微微颔首。
姜夫人便道:“昕姐儿,你和顾小姐说话,娘先去忙了。”
姜昕说好。
顾瑾之就和她说了半下午。
姜昕念了很多书,对史学特别感兴趣,而顾瑾之也能插上一句半句。姜昕跟她说时候,她侧耳倾听,鼓励她多说一点。
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姜昕觉得有点累了,才停住了。
顾瑾之便起身告辞。
原本已经,她病情已经稳固了。
结果第二天,她突然腹泻得止不住……
大黄原本就是清泄之药,药性凶猛。顾瑾之也是想利用大黄,将她身子里残留热毒全部排出。
没想到,才四天,她身子又开始反抗了。
她奄奄一息躺床上。
秦申四征求顾瑾之同意,停了皂角刺和大黄药,给她开了白头翁汤。白头翁汤,她之前就喝过。既可以清泄热邪,也可有只痢疾。
她拉得厉害,只能又重复给她用白头翁汤。
结果,一剂根本不起效。吃了两天,才止住腹泻。
秦申四已经束手无策了。
他对姜夫人道:“我从医这些年,也见过几例怪病,却谁也怪不过二小姐。夫人。我是无能为力了。您另请高明吧。”
姜夫人就看顾瑾之。
顾瑾之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仍觉得。药都是对,只是二小姐自己原因。您没发现,她房里瓶中枯枝,虽然仍插着,却都是单单一根吗?她情绪上对治疗很反感。”
姜夫人就痛苦得捂住了胸口。
她无力坐到了炕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她跟顾瑾之和秦申四道谢,送了他们出门。
当天,她又请了太医院彭乐邑太医和其他两位太医。三个人看了回二小姐,说是热毒,还问是谁开方子。
姜夫人说是秦申四,顾家七姑娘也看过。
还把秦申四开方子和顾瑾之开方子,都拿出来给几位太医瞧。
彭乐邑瞧着,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他能想到方子,秦申四都开过了……
“这些,都试过了吗?”彭乐邑问姜夫人,“仍是不行?”
姜夫人明白这话里意思,点了点头,心却沉了。
彭乐邑只得拱拱手,道:“老夫也只怕无能为力了……古往今来,能治疗热毒方子,秦太医试了个遍。这都不起效……”
他没有再说下去。
姜夫人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失态,客客气气送走了三位太医。
她得到了证实,心里有了比较,就加偏向于顾瑾之诊断:昕姐儿只怕是自己情志上病。
姜夫人再次登门,求顾瑾之想法子救救姜昕。
“……上次,她不是和你说了半天话么?”姜夫人道,“跟我们和家里其他人,她从来不说那些。她佩服有本事人,愿意和你说说,还请七小姐帮忙,问问她。她哪里若是不好,只管告诉我。我定会替她办成……”
说到后,有点哽咽,又有些无奈。
宋盼儿听了,连忙安慰她,又对顾瑾之道:“那你去吧。”
顾瑾之说好。
她又去了姜家。
姜昕躺床上。和上次相比,她头发掉得多了,面目颇为可怖。
有位年轻、梳着妇人髻女子,坐姜昕床边抹泪,而姜昕阖眼,并没有搭理她。
顾瑾之和姜夫人进来时候,听到姜昕不冷不热说:“大姐,你家里也忙,还要照顾沐哥儿,回去吧。”
那年轻妇人眼泪就落得加厉害:“小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是姜家长女,叫姜昀,如今嫁到了郑国公府,做了国公夫人。
姜昕就不耐烦叹了口气。
姜夫人上前,对长女道:“走吧,咱们出去说说话,你妹妹这里,让七小姐陪陪她。”
听到七小姐,姜昕微微睁开了眼。
她上次恢复了点滴视力。又重黯了下去,只能看到一团团影子,看不清哪个是顾瑾之。
而姜昀,起身给顾瑾之行礼,才和母亲出了妹妹院子。
“娘,依我说,还是请个高僧来做场法事吧。”姜昀抹了泪,又跟母亲旧话重提,“我瞧着小妹这样子。是染了什么不干净东西。否则,她好好人,为什么不想活了?”
姜夫人摇头。
她仍坚持她立场:“咱们家,不信那些。”
姜昀又劝,可发现母亲根本劝不动。
姜夫人性格也有执拗偏激一面。只是平时她隐藏得很好。一般人发现不了。姜昕性格,多少还是随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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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坐到了姜昕床边,见屋子里有服侍丫鬟和老妈子,便吩咐她们道:“我和你们姑娘单独说些体己话,妈妈和姐姐们不如先去忙?”
姜夫人吩咐了这些人,让她们都听顾瑾之。
于是,姜昕乳娘万妈妈就领着众人出去了。
内室里只有顾瑾之和姜昕。
“你又来瞧我了?”姜昕语气平淡道。“这次还开方子吗?上次那个方子,我吃了好些,只是后腹泻,功亏一篑。真叫人失望。”
她就是平铺直叙一件事,并没有任何褒贬意。
顾瑾之则笑了笑。
“你闺名叫姜昕?”顾瑾之不接姜昕话,只顾自己说起来,“有字没有?”
“没。”姜昕道。“取个字做什么,我又不是去考学……”
“那我就叫你姜昕吧。”顾瑾之道。“这样叫,能准备表达你名字,没什么亲昵或者生疏里头,仅仅是客观称呼。”
姜昕有了,便有了点兴趣,道:“如此甚好,我也讨厌那些乱七八糟昵称。那我叫你顾瑾之。”
顾瑾之也同意了。
“姜昕,你为什么不想活?”顾瑾之问。
姜昕顿了下。
她表情,里面带了几缕复杂,倒也没有反感。她似乎很欣赏顾瑾之这种另类问法,而不喜欢迂回。
她微微抿了抿唇。
“没有,我也想活。”她还是撒谎了。
“其实这是假话,你对活着并没有什么兴趣……”顾瑾之道,“因为什么呢?我有点不太明白。你过得应该比大部分人好。比如大冬天还要外头扫地小丫鬟,你过得比她好,为什么就不愿意活着呢?”
姜昕唇,抿得深。
她没有接话。
“……你母亲说,你父亲和家里人都很疼你。”顾瑾之又道,“你是不是做过什么羞耻事,怕将来抖出来,自己脸上不光彩?”
姜昕错愕,继而失笑。
“什么呀。”她对顾瑾之想象力感到好笑,却没有生气。
她放佛有点欣赏顾瑾之敏锐和直言。
至少顾瑾之是第一个看得出自己没什么求生欲望人。
“不是。”姜昕笑了笑,“我没做错过什么,不是害怕了。我只是觉得,日子有点无聊……”
“无聊到想死?”顾瑾之问。
姜昕又笑了下。
她摇摇头,道:“没那么严重。”
说罢,她又沉默了一会儿。
“顾瑾之,你觉得世上万事万物,是什么样子?”姜昕道。
这个话题,太过于宽,有点不好回答。
顾瑾之也沉思了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向吧。我喜欢美好又简单事物。你呢?”
“我看不见。”姜昕道。
她现眼睛是模糊。
“那生病之前,能看见时候呢?”顾瑾之笑着道,“你觉得万事万物,是什么样子?”
“我从小就看不见。”姜昕道。
顾瑾之微愣。
“你……你怎么会看不见?”她道,“这个,我没有听你母亲说过。”
“我看不见颜色。”姜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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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刺激
“从小就看不见颜色?”顾瑾之倒没有预料到会如此。
姜昕点点头。
“那你是色盲症啊。”顾瑾之道,“全色盲……”
姜昕微微笑了笑,问:“这个,还有专门词儿?我看了那么多书,也没寻到。你果然不仅仅是医术好,学识也好。”
语气里满是羡慕。
顾瑾之哭笑不得。
听到顾瑾之说出专业词,正常人反应,应该是问能不能治疗……
姜昕注意点,不正常线上。
“就为了这个,就想死?”顾瑾之道,“那也太不值得了。”
“我说了,我没有想死。”姜昕道,“我只是觉得,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想死,是觉得活着不如死了。所以我并没有撒谎,我不想死,我只是顺其自然,也不想非要活着不可而已……”
人生了重病,就是生和死一场较量。
似拔河,一头是病魔和死神,另一头是病家自己求生意志。当病家觉得生并不那么重要,死神就很把生命力拉了过去。
姜昕就是这种状况。
她自己并不想承认。
顾瑾之弄清楚了她病根,就不想再逼迫她承认什么,转移了话题。
“你母亲很担心,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她。”顾瑾之道。
姜昕又抿了下唇。
她不高兴或者为难时候,就爱抿唇。
“她也不一定相信。”姜昕道,“小时候就这样,懂事时候常被她们取笑。说了也没人相信……你告诉她,她可能是相信。”
顾瑾之点点头。
她自己本身就不太擅长家务事。
前世她和丈夫都沟通不好,自然不会装博学来教姜昕如何和父母家人沟通,虽然她感觉姜昕对家里人有点误会。
亲人之间。不管有什么,都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而不是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回头我会告诉她。”顾瑾之对姜昕道,顿了顿,她又道,“色盲绝大部分原因是遗传,你父亲或者你祖母,谁有这样问题呢?”
“是遗传?”姜昕有点意外。
她一直觉得是她自己原因,她天生就是个怪胎。
“是。”顾瑾之道,“而且是交叉遗传。假如你祖母有色盲话。只会传给她儿子;那么,她儿子遗传下来,就会传给你这个孙女。将来你成亲了。你这个状况,可能会遗传给你儿子,而不是女儿。”
姜昕不免一笑。
她放佛突然心情好了不少。
“这个,我真不知道。”她笑着道。知道这个世上有人和她一样,她心里长久覆盖阴霾。好似被什么吹开了一点。
她仔细回想了想,道:“我爹爹应该没有吧?我祖母话……”
她不能确定。
“照你这么说,并不是我错?”姜昕问。
到底只是个不满十五岁女孩子,不管多么孤僻,也有偶然天真。听到这话,顾瑾之就笑起来。
她不由伸手。摸了摸姜昕脸:“傻孩子,怎么是你错?”
姜昕没想到顾瑾之会如此,身子有点不自然。
“你装大人。”姜昕道。
顾瑾之又笑。
她笑声很豪爽。没有闺中姑娘家矜持。
姜昕听了,心里很喜欢。
“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嫁给庐阳王。”顾瑾之对姜昕道,“别人都说他是傻子,你一定也听说过。我倒觉得他很好。我能接受这世上人和我们不同。每个人都是上苍恩赐给父母礼物。你爹娘定是极爱你,不管你到底能不能看见颜色……”
姜昕又是一愣。
她只感觉。自己活了十四年,从来没人跟她讲过这些话。顾瑾之话,好像她面前铺出另外一条路。
一条通向不同地方,却让她有路可走路。
“我若是好了,就交你这个朋友。”姜昕笑着道,“对了,你能治色盲吗?”
“我不能,很抱歉。”顾瑾之遗憾道。
姜昕倒也不失望。
“没事,你不用说抱歉。”姜昕道。
停顿了一瞬,她又道:“我一生下来就是如此,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渐渐长大了些,总听她们说什么姑娘穿粉红好看,穿湖色好看。甚至到了做四季衣裳时候,我娘会叫了我去,问我喜欢什么料子。
一块块料子,有些暗、有些亮,没什么不同,我娘和姐姐总说我是小傻子。我小时候就比较有心计,我也不说,只暗中看。时间久了,就知道不管是母亲还是姐姐,总会说些颜色名字,我总云里雾里。
我不想人知道,自己暗暗留心。
每每换衣裳时候,我总要折腾丫鬟们一番,有时候胡乱指了衣裳。妈妈和姐姐们总会劝我说什么姜黄色褙子,不好配石榴红裙子;银红褙子,搭配月白色裙子也好,官绿色也好,只是配藏青色就不太好看了……
慢慢,我就知道,除了我之外,她们能看见很多不同东西。”
顾瑾之轻轻嗯了声。
“全色盲比较少见……”顾瑾之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娘?”
“说过两次,她都不留心。”姜昕道,“还说是我傻,不懂如何打扮自己,将来成了大姑娘就懂了……我总不能又哭又闹吧?我还跟姐姐说了三次,而后也成了她取笑我话柄,说是我乡下来姑娘,居然觉得衣裳料子都是一样。”
顾瑾之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医学落后,这些事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色盲症中,像姜昕这种全色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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