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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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乐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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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衡之出手了?在这么一个场合?金溪和李冉吓掉了眼镜,忙扶起下巴,去看齐衡之按下的那个数字编号。看看是哪位神仙,能入了这块冰的法眼。
  32号。金溪一眼看过去,只看到白花花的一堆肉。他是近视眼,眯了半天眼睛才算看清。32是个男孩,剥了个干净,一身红绳子紧紧地束缚住手脚,身子是极白的。那男孩可能是牛奶主题的,肛塞没塞紧,有乳白色的液体在身下淌出来。金溪没看出什么特别,他幸灾乐祸地看着齐衡之,齐衡之倒是淡定,敲下了数字之后就坐着,拿着他的酒开始品起来。
  台上的尤物们竞价都是一个个来,叫到了哪个,就把特制的金色餐车推到台前来。终于轮到那32号。司仪看着手里拿着的板板,先是惊讶了一声:“哇,028客人,出价10K分”
  昏暗的环境下,场下客人们发出低低的讨论声。
  幻想园的VIP编号从未变过,编号越靠前,越是老客,越是大佬。齐衡之的号还是赠的,排得漂亮,此时此刻亮出来,正是亮出了身份,等于宣之于众,齐衡之出手了。
  齐衡之,这可是齐衡之。看似随便,实则洁癖,轻易不让人爬他的床。此番出手,引得看客们也一番激荡。
  这时候,司仪又说了:“012客人,12K分,0126客人,6K分。”
  012?谁?这个数字可厉害了啊,因为幻想园前16个数字,都是神秘的从不对外公开的客人,前十六代表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齐衡之今天,碰到对手了。
  洛城齐家二少,竟然在欢场上碰到对手,就如同学霸逃课去网吧,打英雄联盟还遇到高手被虐一样,底下的讨论声瞬间就盖过了音乐。只听那司仪又说:“请出价的客人进行第二轮竞价。”
  齐衡之倒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第二轮竞价已经出了,其他人都退出竞争,只是齐衡之的028,和那个神秘的012,齐衡之直接翻了两倍,而对面的出价咬得也紧,堪堪少了齐衡之一点。
  齐衡之微眯了眼睛,这不是对面该有的姿态。012绝不缺钱,他将叫价咬在齐衡之后面,在他眼里,那就是挑衅。
  金溪也感觉到了,对面说不准是冲着齐衡之来的,只是这事情说起来也太蹊跷了,谁能预料齐衡之会在这个男孩身上出手,谁能预料到齐衡之的第二轮出价。他拿起手机,不知道发了条什么消息出去。
  幻想园的规矩,在客人未放弃之前,绝不停止他们出价的机会。两方还在互咬,司仪宣布开始第三轮。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不是要一个小公关的问题。
  而看客更是兴奋,眼看两边叫价疯涨,众人暗惊这是神仙打架仙人斗法,各显神通的时候了。无数探究的眼神四处张望。齐衡之仍是一如既往的稳,轮到他出价时,只在平板上点了一个红色的按钮。按完还是拿起酒杯,品了一口化了冰的威士忌。
  金溪看了一眼,笑得像知道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卖弄。他重新靠回椅子上,在李冉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弄得李冉睁大了眼睛,也笑了起来。
  终于到第三轮揭晓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下来,等着这结果。司仪看了看手卡,突然做出惊讶地表情“028客人,All in!”
  All in!清空所有积分!场下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不说那份虚无缥缈的名誉积分,那货真价实的金钱部分,可是值了不知道几位数啊!一夜欢好,竟值千金万金!
  等这阵喧哗过后,“012客人退出竞价,32号今晚归028客人。”
  满堂掌声祝贺,无数的目光袭来,齐衡之却没有笑。他依旧端着酒杯,滴水不漏。
  只是金溪和李冉的笑容更甚,幸灾乐祸无声调侃,好像都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今晚出手?


第8章 月漉漉
  走廊上,侍应生推着一辆比较大的餐车在走廊上。
  轮子有些颠簸,但还算稳。车上盖着一张香槟色的丝绸餐布。那形状仔细一看,似乎是个侧躺着的人。
  那遮羞布下面躺的正是谢眺。他的心跳动着,惶惶不安,耳边还不停地响起那个数字。
  028…028…,028。
  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好久,
  他知道,028,这个编号,他从很久之前就听过一次,只是没想到今晚,还能再听一次。
  那是齐衡之的编号。
  就在刚刚,在舞台刺目灯光下的谢眺只能闭着眼。他听到音乐声,听到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也听到司仪一次次报价的声音,还听到那个惊人的“All in”。也听到自己的惊慌,听到自己内心因任人摆布却无可奈何而哀鸣,还听到自己害怕得牙齿打颤轻轻的咯咯声。
  他唯独没有听到的是齐衡之的声音。
  好像每一次,齐衡之都是出现得那么令人意外,那么沉默,那么无迹可寻。而从不意外的是谢眺的狼狈。就像这一次,他是盘中餐食,由人推着,就要去见他的食客了。
  这是今晚最后的规矩,所有的“餐品”,都会在有了主人之后盖上餐布,从舞台上退下,送餐上门。然后进入没有规矩的玩乐。
  车子停了下来,轮子在厚厚的地毯上,连声音都不见了。然后谢眺听到关上门的声音。
  房间里没有人,没有声音。谢眺一直等着,一直等,等到门又咔哒一声,开了。
  然后传来脚步声,很慢,很重,踩在地摊上,渐渐没了声音。
  扑通扑通,谢眺的心跳动,快得他几乎眩晕。然后光慢慢透进来,齐衡之掀开了餐布。
  齐衡之终于得以欣赏他今晚的战利品,清空了他所有积分,让他被众人目光洗礼的战利品,此刻正赤裸着,毫无遮掩地展示着经过装饰的身体。他身上的红绳还紧缚着,绑出情与欲望,挑逗的意味。口里套着口枷,包括后庭的钢钩,都隐隐约约地滴出乳白色的牛乳。然后齐衡之拿起了餐车末尾的一把剪刀,金色的,还绑着一个好的蝴蝶结。
  齐衡之剪开了那些绳结,上下两刀,颇有专业风采。
  他审视着,说:“去洗干净。”
  谢眺挣扎了一下,爬起来进了卧室。
  谢眺走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瞥见齐衡之坐在床边,他垂着眼睛走到齐衡之脚边,轻轻地跪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到齐衡之的声音。
  “谢眺。”
  谢眺,金四的报告无误,清脆的声音如风铃相击,琳琅作响。
  齐衡之对气味敏感。除了声音,他还闻到了味道,如同溪流流淌,散发温度缓缓跳动的香气。
  香。
  那香气是暖的,像血一样。
  令他突然想到了幻想乐园的几个小招牌,其中有一种体香香水,叫做“月漉漉”
  普通的香水涂抹喷洒在体表,挥发出淡淡的香味,但总有些人为的刻意,但齐衡之曾听说过,幻想乐园为了让公关身上的香气自然,起到催情的作用,会给他们注射一种秘制的针剂。特质的成分直接打进身体里,会随着血液流动变成有生命的香味。
  最出名的一款叫月漉漉。能让人闻出,沧海明月上的暖香。
  月漉漉,波烟玉。
  莎青桂花繁,芙蓉别江木。
  明明是催情的东西,偏要披这样风雅的衣服。
  “你身上有月漉漉?”齐衡之对这套附庸风雅持保留态度,他问道。
  “是,为了圣桌,打了一个月。”谢眺心慌着不明就里,却就实和盘托出。
  因为香料的昂贵,和注射对身体的伤害,普通的场面不会使用,这一套方法也被津津乐道,称为一绝。渐渐地也变成了都市传说,齐衡之没想到幻想乐园对这次“圣桌”这么重视,更没想到眼前人担得上幻想园的这样重视。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人。
  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乖巧,又脆弱。
  也能带在身边,物尽其用。能被他拿在手里,轻易捏碎。
  他思量,起身伸出手,抬起了这人的脸。
  在他的手掌中,谢眺仰望着他,皮肤是白的,在灯光下展露瓷釉般的光泽,眼睛仍是那么大,少见地直视着齐衡之,完完全全地露出他的强自镇定和畏惧。
  齐衡之几乎叹了一声, “愿意和我去一趟南城吗?”
  “两个月期限”他又补上 “幻想乐园那边我会处理,晚点林堂会把合同拿过来给你,完事后会另外结算你酬金。你的妈妈那边,林堂会安排她到蒲航疗养院,让专人照顾。”
  齐衡之说得面面俱到,谢眺一下吃惊,忙瞥一眼齐衡之,只一眼,又很快地收敛了眉目。
  房中安静,只有呼吸声,一会谢眺微颤的声音问道:“请问几号启程。”
  “三天后。”
  仍是那样的沉默,齐衡之并不催他,只将他的身影看了又看。
  谢眺抬起脸时眼中已再没波澜,终于正视齐衡之:“我跟您去。这之前我可以先送我妈妈吗?”
  “好的,有事找林堂。”听到了想要的答复,齐衡之微微颔首,走出了房间。
  等那阵脚步身渐轻下来,谢眺的心还狂跳着,他浑身力气被抽空了一样地瘫坐在床上。
  他看着齐衡之走出去的方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齐衡之还是没有认出他,却再一次要走了他。
  ※※
  齐衡之办事效率极快,浪姐第二天就找了谢眺,两人面面相觑,闪电速度把谢眺这几个月“外派”的事情办好。从这天气就可以放假,专心准备和齐衡之去南城的事情。
  浪姐妈妈桑做久了,性子也变得很会照顾别人,拉着谢眺私底下叮嘱了很多。
  当年齐衡之与谢眺的事情浪姐也知道,只是齐衡之这番行事令他也摸不着头脑,只好与谢眺叮嘱。
  “我看他说话办事,没有认出你,翻旧账的意思。”
  谢眺低垂着头,乖乖地点头,浪姐心里一酸,面对谢眺,也不知道该劝他上心些好,还是小心些好,一时间也迟疑了,到最后只好拉着他的手,让他万事小心。
  谢眺能感受到浪姐对他的关心,他倒是还淡定些,还能反过头来安慰浪姐。
  谢眺回家呆了几天,交代了那位一直合作的护工以后不用来了,到了约定的日子,林堂派了车来接他妈妈去蒲航医院的疗养院。
  林堂派过来的护工一派专业作风。不多说不多问,只照顾人,手脚也利索,谢眺心中才算放下一块大石头。
  妈妈推上救护车的时候,谢眺一直握着她的手,微热的触感在手上,干燥,难以捉紧的感觉。那种不安令得他捉得更紧。一路上没松手。而到了疗养院里,谢眺把病房上下打量,发现干净明亮,空气也清新,窗外还有绿植。虽然妈妈看不到,但如果她醒着,应该也会很喜欢的吧。
  忙上忙下安顿,给母亲把平时惯用的小面巾都准备好。对着护工一项项地说着自己平时的护理,来来回回地嘱咐和拜托着。直到日落黄昏,才强按着自己离开。
  门一关,他将母亲关在了身后。随着那门的关闭的声响,他想,就剩他一个人了。
  回程谢眺拒绝了林堂的接送,他承诺会在约定时间到达。然后回了那个小小的房子。
  那破屋子只有一房一厅,他自己睡在小房,母亲平时病床放在客厅,开着小窗户通风。他坐在小椅子上,平时他都坐在这里给妈妈做护理,此刻钢床上被褥收拾一空,
  这个地方他拖着母亲住了几年,再破再脏也是他的容身之处。此时此刻没了妈妈,只响动着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干坐了一会,谢眺的电话响了。
  他刚接起来,向航的音浪就传过来:“齐少把你这三个月包了你知道吗?!”声音在那头传过来,因为激动而尖锐的声音冲击着谢眺,他低低应和。
  向航在那头嘱咐着,细细地念叨着,把一些南城的天气人文都掰碎了讲给她听,谢眺应着声,
  挂掉电话之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全然的安静。
  一会,他又想:“也不是没人关心我。”
  谢眺呆坐了一会,从随身的袋子中翻出一个塞得满满的文件袋。
  就在送母亲去疗养院之前,林堂把合同给他了过来,一式两份的东西,谢眺因为先前答应了齐衡之,匆匆地签下了名字。当时没仔细看,现在拿出来细细翻了一遍,才发现拿在手上颇为厚重,齐衡之契约意识很足,厚厚的一叠纸中说明了这段时间陪同前往南方谢眺需要做到的事情。而齐衡之也会帮他安排护工照顾母亲,了却他的后顾之忧。
  两个月,陪在齐衡之身边。
  谢眺看着那些字出神,心跳开始渐渐快起来,一下,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腔。
  陪同和雇佣是装饰过的说法,齐衡之这是要包养他,虽然只有两个月。就像从宠物市场挑中一只鸟儿,短暂地养在独一个小笼子里。
  那他好像…可以走出那个牢笼了?走出幻想园那个,他惧怕却无法逃离的地狱?
  而代价是另一个牢笼。只不过这个新笼子,属于齐衡之。
  “齐衡之”谢眺看着这个名字的一笔一划,如一截枯木,一座古塔,坐得如枯如朽 。
  这个下午就这样静悄悄的,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谢眺终于动了。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灯,拉开了自己的抽屉。
  都是些零散的东西,指甲钳,吹风机,小剪刀。他的手轻轻地往里面探,终于摸到了一个小盒子。是个在路边10块钱买戒指项链会配的那种小饰品盒,很薄。谢眺手一掰,就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泡沫,和一个金属的吊坠。
  用手指勾起细链子,谢眺拿起这条项链,逆着灯看着。
  应该很久没拿出来过了,盒子上都沾了一层细灰。链子的光泽却保持得不错,吊坠一面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慢慢地转着,终于,露出了一个“齐”字。
  谢眺看了一会,将那项链攥在手里,慢慢地收紧着。指甲都抠进肉里。他就这么坐着,又想起那份合同,日已沉,天色如墨滴入水,渐渐连那暗暗的余晖也没有了。
  三天后,一架飞机从北都国际机场起飞,在天空划出长长的机尾云。


第9章 初到南城
  南城靠海,空气里总湿漉漉的。
  齐衡之一行打落地起就被方雅麟妥善安置在方家的假日酒店里,酒店临海风光极佳,有一片大大的私人沙滩,因准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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