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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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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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胡话,她也不会错愕。
“我没打算要走。你再睡会儿吧。”她淡淡地说,眉眼之间再无白日的漠然。
“琉璃儿。”他却不愿再合上眼,眼底的惺忪睡意荡然全无,他非但不松手,相反,将她的皓腕握的更紧。他凝视她的眼神,并不火热,却是眼光柔似水,看的她心中微跳。
兴许,到了明天,他就会忘记自己所说的胡话。否则,清醒的风兰息,怎么会对着她叫这个名字?!
“你是琉璃儿吗?”他看似清醒,问的话却让韶灵啼笑皆非,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僵坐在原地。
“你是……琉璃儿吗?是不是?”风兰息不知何处来的力气,骤然紧紧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握的生疼。
哪怕在这个关头,韶灵还是压下即将冒出来的心软,她弯唇一笑,不着痕迹地推辞。“风兰息,我是韶灵啊。你的头脑这么糊涂,别再说话了。”
风兰息眼底的那一丁点光耀,顿时熄灭了。
“韶灵?”他轻声呢喃,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恍惚而迷惘的神态,却看得韶灵微微一怔。当年的那个白衣少年,纵有满腹才华,却连站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都会脸红,不善言辞。
他,便是那个风兰息啊!
而她,却不敢再承认自己是宫琉璃了。
“可你跟她好像……就像是一个人……眉眼也像,笑起来也像……”风兰息的神色很是异样,低低地说,眼底尽是落寞之色。
她红唇微抿着,曾几何时,她站在风兰息的面前,多希望他能认出她来,多希望她能陪伴他走过这么尖锐蛮横的世间——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说,也不让她说。
但这会儿,他成了病人,身子伤了很多处,虽然是睁开了眼,但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不堪。以前总是压在心里的心事,便不自觉说了出来,让她听着心酸至极。
他隐藏着她身世的这个秘密的时候,也曾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也曾无法安眠入睡。
但他还是用了这种方式,去保护他心里的那个丫头。
即便,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家长笑谈的指腹为婚,他们只不过见过一面,只不过说上小半天的话罢了。
“你真不是琉璃儿吗?”他似乎很快忘记了他问过的话,也忘记了她回应的话,近乎偏执地问。
“我是。”她终于拗不过他,只能噙着笑点了点头。
这两个字,在他的眼底激起了一片水花,他突地来了精神,再度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像是在沉沉浮浮的海上,抓住了最后一块单薄的木块。
“我就知道你是,我怎么会认错你呢?”他莞尔,苍白的俊脸上,有了她所熟悉的笑容,却比往日更少了隐忍,多了单纯和明澈,甚至,有些孩子气。
她失了脸上的神情,凝视着风兰息眼底那两个小小的自己,竟像是吃下了没有去除鱼刺的烤鱼,如鲠在喉。风兰息眼底一闪而逝的坚定和自信,成了刺伤她的锐器。
“我承认了,你可以安心睡了吧。”她轻轻撇了撇嘴角,无声垮下肩膀,不打算跟一个根本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的病患较真,也无法继续袖手旁观。就当是……一个生病发热梦呓的孩子吧。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闭眼休息。”风兰息却没这么好糊弄,唇畔的笑,温和又固执。
“什么事?”韶灵神色自若,从他的额头上收回了帕子,平静地问。
“琉璃儿,我们可以一起去大漠,即便要途径戈壁滩,在晚上遇到狼群,我也不会把你丢下,让你单枪匹马地抵御野狼。活,我们会在一起,死,我们也在一块。”他的手指,在韶灵手中微微一动。
这一番话,是韶灵从未经历过的重击。他当真非常仔细地听着她过去说过的那些话,不只是记得,而且是深深刻在了心里!
她只觉得自己四肢发凉,全身无力,像是遭遇了一场重病的人,成了她。
“我们在大漠,找个偏远的地方,开一个小小的铺子,一起烧成白瓷,一起贩卖,你可以依旧为人看病,得了银两我就去买酒,吃烤全羊,到了晚上,就去月牙泉边看星空……”他细细地回忆,细细地想象成了将来跟她相处的情景,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眼底的柔情,也越来越让人难以抗拒。
若是他在阜城就说了这些话——韶灵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一暗再暗。
“反正我还不算一无是处,有一技之长。”风兰息唇边饱含着笑容,沉迷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轻声说:“我带来了一个瓷杯,就放在屋里,是我们第一次进窑坊的陶泥所制,你看烧出来的白瓷多细致。你说在大漠,应该能卖出个不太低的价钱吧,也不用太高,能让我们支撑生活就好……摘地里的菜,喝井里的水,自给自足,不会太难。”
这段话,很显然他不太清醒,瓷杯原本已经送给了她,那是过去发生的事,但其他的关于大漠的生活,全是不曾发生的虚无缥缈的事,他将两者混为一谈,根本就是神志不清。兴许,当初在阜城,他用最决绝的手段激走了她,根本没有机会给她,成了他的心病,他虽然在人前不曾表示出来自己的悲伤和落寞,但到了生病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时候,犹如洪水猛兽,一瞬间就吞噬了他。可见,他已经到了语无伦次,混乱蒙顿的时刻。
不知为何,眼底一片濡湿,说来也奇怪,她都好些年不曾流眼泪,一瞬鼻酸,她低头苦笑。
那样的生活……听来就觉得美丽而逍遥。她可以不要华衣美服,可以不用任何首饰,可以过那种生活完全不叫苦,只要身边的人对了,她会每天都笑,每天都开心。
若不是晚了一步,他们是否就会成为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但她终究不能去回头看。
“今天的你好安静,把我心底里的话都听完了——”风兰息扯唇一笑,他的心里积压了太多事,太多话,太多秘密,他想要有一个人,可以倾听他的心。
“听完了,睡吧。”韶灵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无法再支撑下去,像是哄骗孩子一般,急急忙忙要看风兰息陷入沉睡。
“你还没答应我呢。”他笑的很深,眼角处有很浅的纹路,宛若一个讨要糖果的孩童,急着要对方兑现自己的承诺。
“我答应你。风兰息,你看天都这么晚了。”韶灵神色温柔,她笑出声来,示意他看了看窗外的深沉夜色,她眉头一动,话锋一转,近乎安抚的语气。“有什么话,早上起来再说吧。”
“你早上也会在吗?”风兰息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不太相信地问。“会不会不见了?”
“我又不是妖精,怎么见了光还能不见呢。”韶灵忍俊不禁,脸上有笑,心里却有些发苦。
“琉璃儿……明早见。”他总算放下心来,温润如玉的面庞上,闪过一道难以见到的餍足和舒坦。
“明早见。”她抿唇一笑,唇角的笑意却重如千斤。
她虽然不曾拒绝风兰息,却也无法明白地答应。只是看他为了自己而受伤生病,她于心不忍,更被他的坚持和执着感染撼动。
只是她很清楚,明早,她不会出现在这儿。
希望明日天一亮,风兰息就会恢复神智,今晚上说过的这些话……一句也别留在他的心头才好。
从风兰息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走过正堂还看得到烛光,宋乘风坐在椅内,正在小憩。
他在等她。
“宋大哥……”韶灵轻轻地唤了一声,宋乘风混混沌沌转醒,望向了她。
“要走了?”宋乘风嗓音低沉地问了句,看了看天边的颜色。
“嗯,要走了。”她微微一笑。
“他没你想的那么弱。”宋乘风沉默了半响,似乎找不到该说的话题,一脸倦容。他同样折腾了大半天,迟迟不曾休息,几个时辰之后,就又要去商议朝政大事,虽皇帝不在,不用上早朝,但也不能松懈。
“我从没觉得他弱。”韶灵的唇畔溢出一道喟叹,风兰息让女子倾慕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蛮横霸道,不是因为他强权专制,而是……他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冷静,气度成稳,静如深海,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亦不会畏首畏尾,很有男人的气概和度量。
一旦被他喜爱上的女人,那该是多大的一种幸福。
……。
 039 七爷回归
更新时间:20131026 8:27:35 本章字数:7977
五月站在小厨房,眨巴眨巴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韶灵弯腰将药材放入煮罐之中,加了水,神色安恬。爱睍莼璩
“小姐,谁受伤失血了吗?”五月也是懂得一些药理的女孩,轻轻问了句,韶灵的专注,让她觉得说话也是一种打扰。
“一个时辰后熬成一碗汤,放在保暖的食盒,你亲自去将军府走一趟,交给将军府的管家,他自然知道送去何处。”韶灵似乎不曾听到五月的询问,交代了一句。
五月点了点头,昨日韶光回来的时候神色沉重,跟临出门的时候判若两人。她无奈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看守着火炉,等着将药材熬好。
宋乘风一结束了跟几位官吏的面见,毫不停留回到将军府,到了风兰息的屋子,步步生风,额头冒汗。
“将军,侯爷已经醒了。”管家在门口毕恭毕敬地站着,不等宋乘风询问,便主动告知他病人的情况。
“醒了就好。”宋乘风扬唇一笑,心中巨石总算落下。身为风兰息的挚友,他最清楚这位看似文弱的文人雅士,其实骨子里很倔,颇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偏执。
若不是对韶灵用情至深,也不会不顾一切跳下马去,若没有风兰息,如今受这些苦的人,就该是韶灵了。
“一位小丫鬟送汤药来了,是韶灵姑娘身边的人,我已经端进去了。”管家跟随着宋乘风,迈入屋内。
“喝了吗?”宋乘风低声问。
“喝了。”管家说完,得到了宋乘风的应允,随即离开。
“怎么愁眉苦脸的?药那么难喝吗?”宋乘风端了椅子,坐在风兰息的床对面,他审视了一眼风兰息依旧苍白的脸,睡了一整个晚上,他的神情却更加疲惫憔悴。他刻意地说笑调侃,将陷入深思的风兰息拉回了现实。
风兰息缓缓地抬了抬眼,淡色的眼瞳之内清澄的只剩下落寞,他淡淡地问,嗓音依旧有些干涩。“乘风,药是韶灵送来的吗?她怎么不来见我?”
“也许她有别的事要忙吧,抽不出身来,我也不曾见着她。”宋乘风敷衍地一句带过,旁观者清,他虽然觉得遗憾,但还是赞成韶灵的决定。毕竟,哪怕风兰息可以给韶灵唯一的感情,他在阜城已有未婚妻,一年半载必会成亲,韶灵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跟随风兰息呢?!
“乘风,你说老实话。”风兰息俊眉紧蹙,眼下一片青黑,双唇干裂,眼底尽是恳求。“她昨晚是不是来过了?”
宋乘风狠下心来,笑着摇头。“我可不记得她来过啊,把你送回将军府,看你一直昏迷,大夫也说没伤着要害,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天黑前,是我让她回去歇息的,毕竟她跟韶光都受了惊吓,也用了不少力气。”
见风兰息静默不语,安静的骇人,宋乘风不知昨晚韶灵跟风兰息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风兰息只是在怀疑,并不确定,也不太疑心自己的回应。
他试探地问:“怎么了?你梦到她了?”
“她明明到了我的屋里,跟我说了不少话,还答应我……”风兰息却突地停下来,眼底满是失望的痛楚,脸上没有一分笑意。
“你昨晚发热,定是烧糊涂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吩咐了下人准备午膳,从书房拿了几本书来,你安心养病,闲下来就看看书,这几天就别折腾了。”宋乘风佯装看不到风兰息面孔上的失望之色,打着哈哈,将此事糊弄过去。
“大夫说了,你最少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要是恢复的好,到时候你要不要回阜城去了?你晚回去这么多天,也该写封信回去,你没力气的话,我来写。”宋乘风见风兰息沉默不语,笑着说道,取来了文房四宝。
“拿来吧,我来写。母亲看了你的信,说不定要为我担心,见了我亲笔书信,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安静了很久的风兰息,总算开了口。
宋乘风并不意外,风兰息是有名的孝子,哪怕生了病,也还是不忘尽孝道。风兰息原本打算这几天就要启程回去的,遭遇了这一场意外,只能再拖十天半个月了。
他将润了墨的笔和宣纸递给风兰息,将厚实的书册垫在他的锦被之上,风兰息接过了毛笔,每一个字,一横一竖,都写的极慢,寥寥数句,他写的很是得体讲究,将暂时在京城多留半月的理由说得婉转,不让老夫人担心。
宋乘风依靠在一旁观望着,笑着打趣:“生病了还能写出来这么好看的字,果然是才子啊——”即便风兰息身体的元气还未恢复,但风兰息的字体依旧娟秀雅致,字如其人,张弛之间,也透露出一股自得风度,既不张狂,也不过分潇洒。而他虽然不愿意自认为粗人,他的字体跟风兰息的一比较,立见高下。
风兰息也不抬头,也不回应,安静地将这一封信写完,也不阻拦宋乘风窥探信中内容。
宋乘风扯唇一下,露出白牙,刻意说的暧昧:“真是奇怪,你这信里面怎么都没半句话要带给弟妹的?”
“她在寺庙修身养性,是母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风兰息淡淡地说。
“原来她不在侯府……你怎么早没跟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宋乘风面色骤变,这件事,他听着也觉得震惊,应该没有人想过,风兰息会冷落娇妻,无论何时,风兰息都不愿对宫琉璃说一句重话,他身为旁观者,也觉得两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对。而这回,甚至把宫琉璃赶到寺庙去了?他话锋一转,冷意充斥在浓眉大眼之中。“是不是因为韶灵,你打算退掉婚约了?”
“你别生气。”风兰息平静地说,比起宋乘风的惊讶和错愕,他气定神闲地说,但脸色依旧很淡。“我暂时没这个打算。”韶灵还不算安全,他一旦先动了在侯府的宫琉璃,让伺机而动的那股子势力起疑心的话,他不敢担保没人查得出韶灵的真实身份。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用韶灵的性命去冒险。
宋乘风黑眸一瞪,几乎是吼出声来,一脸不快:“什么暂时?那就是以后说不定要这么做了?弟妹不好吗?不是自小就定下来的亲事?”
“你别这么生气。”风兰息轻轻叹了口气,重复了这一句,看来宋乘风很快就忘记了他是才清醒的病患,他哪里有力气吵得赢宋乘风?!他浑厚有力,中气十足的声音,落在自己耳边,几乎是振聋发聩。
宋乘风见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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