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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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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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宋乘风一道回去,已是夜灯初上的时辰,两人一道说着这两个月没说够的话,也不觉得路程漫长。
前头,高墙大院,灯火通明,喧嚣热闹,府前的大树上挂着好几个大红灯笼,七八座轿子,停在门口。
“到了。”
宋乘风的声音,却落不到她的耳畔。
韶灵仿佛独处,周遭的喧闹,染不上她一分,身后有人仓促走路,不小心撞了她的肩膀,宋乘风急忙将她拉过一步。
她回过神来。
韶灵扬起下颚,环顾四周,宋乘风拉着她一道迈入高高门槛,一路观望,这儿几乎什么都没变,虽然她以为自己不记得了。
侯府。
她听到心中的声音,这般轻轻呢喃。
……。
 045 初见侯爷
“他在那儿!”
宋乘风笑道,朝着远方一指,韶灵顺着他往前方看,一人正站在长廊下,廊灯的淡淡光耀,洒在他的身上。他一袭浅白色的华服,绣着金色的兽纹,并不华丽,夜色仿佛并不曾令他看来昏暗,相反,他的身上隐隐发着光。
庭院中人来人往,时常有人的出现挡住那人的身影,一位仆人站在他的身旁,似乎在跟他请示,他侧着脸,偶尔轻点下颚,算是应允。
仆人交代完了琐事,那人才缓缓抬起脸来,打量着庭院中央忙碌来回的家仆,廊灯的柔光彻底照亮了他的脸。
韶灵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子颀长,玉冠束发,面目俊秀,风神俊挺,那对眉斜长墨黑,眼瞳与生俱来有些淡,看来双目格外清明。
韶灵淡淡望着,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她也见过不少年轻男人,身旁的宋乘风非池中之物,英气逼人,习惯掌握所有事的势在必得,自信满满;慕容烨却是不一般的英俊,他更偏向于俊美的气质,常常流露邪魅诱人的眼神,从而淡化了他内心的冰冷和毒辣。
而眼前的男人,看似不过是满腹经纶,温文尔雅的弱公子,他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温和,谦和高贵,并非冷酷,骨子里却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明明玉树临风,却又独善其身,仿佛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更令人觉得此人遥不可及。
“眼睛都看直了,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好歹我也一表人才。”宋乘风在韶灵的眼前挥了挥手,不太习惯她的沉默,言语染上几分不快。
那男子也看到了站在人流之后的两人,朝着他们走来,随着他的步伐,白色华服翻卷成云,他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出众,一袭白衣更是让他出众不凡,见过一眼就难以磨灭。他的气质,凌驾与表象皮囊之上,当真令人很难以词汇形容,仿佛再好的字眼,用在他的身上,也是一种浅薄。
“大半天不见你人,去哪儿了?”男子开了口,他的嗓音同样透出淡漠,唯独眼底生出跟挚友相见的熟稔。
“特意给你的寿礼。”宋乘风将金色锦盒递给他,眉目含笑,黝黑的俊脸愈发意气风发。
男人垂着眼,打开锦盒,将腰佩握在手心,水蓝色的丝线之下,缀着一颗水滴形的白玉,幽雅而清馨。
他的唇畔有了淡淡的笑,更令那张俊秀脸庞,生出难以拒绝的魅力。“这个腰佩你选的?”
“怎么?不喜欢就丢了。”宋乘风皱着眉审视男子的身躯,两人年纪相仿,旧时相识,说话自然不太客气。“我还要看你的脸色不成?花银子的人可是我。”
听到这儿,韶灵垂眸一笑,不了解宋乘风的人,总觉得他身为将军强硬手腕,若是了解了,其实他私底下也跟大少爷般任性。
他但笑不语,并不多言,只是将腰佩挂在腰带,白玉悬在浅白色华服上,格外相衬。
“风兰息,其实这腰佩不是我选的,是她。”宋乘风笑着说,并不欺瞒。
男子的目光,终于从宋乘风的身上,移到韶灵的脸上。
她一袭紫色衣裙,身子纤细,青丝云鬓,眉目如画,红唇不点而朱……只是,她的那双眼幽若深潭,透着不羁和洒脱。
那一抹光,太亮,足以将所有人的眼刺伤。
“她是?”风兰息的眼底没有任何流连,随即转向宋乘风,眉头轻蹙。
“我在西关结交的朋友,小韶。”宋乘风说的平静,却并不告知更多隐晦:“她是学医之人,帮了我不少忙,近日在阜城开了灵药堂。”
“见过侯爷。”韶灵朝着风兰息弯唇一笑,那双眼宛若宝石般闪烁发亮,她朝他微微欠了个身,却并不显得过分卑微。
风兰息却又只是淡淡一望,懒得敷衍,宋乘风隐约察觉其中的端倪,他连忙笑着为她解围。
“你看,侯爷也喜欢穿白色衣裳,跟你在大漠的时候一样。”
风兰息唇畔浮着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相反,眼前的女子的脸上总是有笑,不曾泄露半分不快,双目平静安宁。
大漠来的女子,他本以为野蛮而粗鄙,她虽倨傲而不驯,却世故又隐忍。
宋乘风走到风兰息的身旁,跟他并肩站着,朝着韶灵坦言。“第一次看你,我就想起风兰息了。”
韶灵仰着脸,会意一笑。
“时辰差不多了,你带着客人入席吧。”风兰息一挥袍袖,跟随着管家径自走开,不屑寒暄。
宽敞的厅堂之中,摆放着七八桌酒桌,席上大多是青年才俊,华服美衣,觥筹交错,唯独主人风兰息一袭白衣,俊容清浅。
有人敬酒,他并不拒绝,却只是抬起手,唇沾了沾酒,就算尽了礼数。
因为宋乘风的关系,他们跟风兰息坐的最近,两人举杯畅饮,不拘小节。
“这酒是什么名堂?”韶灵微微摇晃着酒中甘露,几杯酒下肚,她的眉梢飞上淡淡的红,眼神渐渐慵懒而迷离。
宋乘风在她耳畔低笑:“侯府的私家珍藏,也不知什么秘方,比皇家的珍酿还有味道。”
她半垂着长睫,红唇一抿,万千娇态,更像是一种慢性毒药,令人移不开双眼。
风兰息的眉头蹙着,大漠民风开放,女子也能饮酒,本不稀奇,只是宋乘风带来的这名女子,跟宋乘风耳鬓厮磨,举杯喝酒,令他心中并不畅快。
想到此处,她眼神轻轻滑过他的方向,那双倨傲的墨黑眼瞳,却隐约有些阴郁和悲情,他不知缘由,再想细看,她早已垂着螓首,自斟自饮。
“侯爷。”
一道轻轻的嗓音,宛若从云中传来,打破了席间的热闹。
季茵茵身着粉色衣裙,裙上精美繁花层层叠叠,一对珍珠耳环,在她耳际熠熠生辉,将她衬托的宛若仙子般娇媚脱俗,她捧着琴,莲步轻摇,一路走来,席间已然有人倒了酒杯,掉了银箸。
“今日是侯爷的生辰,琉璃愿为侯爷和贵客弹奏一曲。”
韶灵含笑听着,不动声色,为宋乘风斟了杯酒,宋乘风看着她,眼神复杂。
俊脸生出了笑意,风兰息似乎对季茵茵的不请自来,没有半点错愕,更像是默认。
席上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风兰息的授意,自有不少人击掌叫好。
季茵茵见风兰息不曾拒绝,心中欢喜,眉目娇媚,她弹了一曲《蝶恋花》,琴音如情人般的呢喃倾诉,柔和转动,她频频抬眸望向风兰息,眼底春水般的倾慕。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一个蝶恋花!
韶灵望着杯中的琥珀色美酒,酒中倒映出她的那双眼,一抹火般的炽热,吞噬了她眼底的寒冷。
曲终,席上自有不少人称赞季茵茵的琴技高超,风兰息却迟迟不曾出言称赞,他环顾四周,人人都是面带喜色,也有不少年轻公子露出痴迷的眼神。
唯独——他的视线,定在韶灵的身上,她红唇高扬,虽然是笑着,但那笑意却有一丝讥诮。她的指节微弯,在桌缘上随着节拍轻轻叩击,仿佛她心中自有更加高妙的曲调。
她这般安静,神游天外,宛若并非处在近百人的酒宴之上,而是独自坐于月色之下的沉寂萧索。
风兰息的眉头,又是没来由地一蹙。
……。
 046 小斗继姐
韶灵见季茵茵优雅起身,她将酒杯一放,从容走出自己的席位,朝着季茵茵走去。
季茵茵原本听着众人的奉承话,突然间酒席中走来一个女子,一身上好的幽兰紫绸缎裙子,衣襟处坠着一枚正红色的流苏,突兀而鲜明。
“是你——”
她凝神望着韶灵,突地认出这就是两天前在店铺里遇到的女子,微微怔然。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侯爷的酒宴上,难道是权贵之家的闺秀?她心中暗暗庆幸,不曾当下给这个女人难堪,否则,得不偿失。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韶灵宛若看不到季茵茵心中算计,泰然处之,眼底不见任何情绪,说的自然而然。“这回来的仓促,不曾给侯爷准备贺礼,不知是否可借琴一用,我也献丑弹一首曲子?”
韶灵的嗓音比之季茵茵的清冷许多,掷地有声,季茵茵笑意不改,依旧落落大方,举止温柔,将古琴转交给她。“好。”
料定季茵茵要在人前做表面文章,人人都觉得她善良高贵,她定是等了好久,打算在风兰息的生辰上演这一幕惊艳的戏码。
可惜,她就要毁掉季茵茵的全盘计划。
韶灵裙袍轻旋,盘腿而坐,古琴置于双膝上,垂眸一笑,指腹轻轻挑拨琴弦,倾听琴音。这把琴的确是不菲的好琴,不过季茵茵方才的琴技,差强人意。不懂琴技的人听了,的确很难察觉,她的拍子并不精准,琴声中……也少了几分感情,只是为了抚琴而抚琴,为了献艺而献艺。
众人皆伸长了脖子,本以为听到的又是坊间常常听得到的那些曲调,但当琴声传来,他们情不自禁绷直了身子。
阵阵低鸣,点点滴滴聚拢响亮,犹如战鼓轰隆,号角沉响,琴音一转,更是激烈,突地像是迎面而来一阵疾风,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将士吼声震天,铁蹄踩踏在黄沙上,漫天沙尘。
宋乘风端着酒杯的手,蓦地紧了紧,他望向韶灵脸上的冷沉之色,英俊的脸上一派幽深似海。
季茵茵的手心沁出汗来,脸色渐渐崩落了笑。她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另辟蹊径,她弹得曲子,简直是成了抛砖引玉的小把戏!她急忙转向风兰息的方向,他的脸色却跟往日一般平静淡漠,双眼一如往昔的清明,她这才暗暗平息了心中的愤怒。
“这是什么曲子?不曾听过啊。”一人在席下问道,很是好奇。
“大漠的
。”韶灵双手覆上琴弦,双目灼灼,淡然超脱。“我将西关部落的歌谣改成琴曲,随手一弹,在众位面前献丑了。”
“这位小姐言重了,这首曲子,令我们如临战场,壮志高昂啊!”另一个男子笑道,不吝溢美之词。
韶灵眉头舒展,安然起身:“这首曲子,不只是献给侯爷,还要献给在座的宋将军,身为齐元国的百姓,感怀他带兵击退风华国的将士近百里,捣毁风华国狼子野心,为齐元国保疆卫土,实为齐元国的英雄!”
宋乘风笑着起身,朝着众人拱手,一刻间,知晓驱赶风华国蛮夷的宋将军也在席上,陆陆续续来了十来人,跟他敬酒。
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借花献佛,喧宾夺主。
一时间,这儿成了给宋乘风接风洗尘的庆功宴,而非为隐邑侯庆生的酒宴。
“多谢小姐的琴。”韶灵抱着古琴,浅笑盈盈,送到季茵茵的手边。
“不必这么客气。”季茵茵依旧一脸温柔善良的笑靥,眸光望向不远处喝酒的宋乘风,轻声问。“小姐如何称呼?”
怎么称呼?
韶灵心里也犯了难。
她的眼底,一道凌厉转瞬即逝,低低回应。“我叫韶灵。”
“你是宋将军的朋友?”季茵茵方才听她说是从西关而来,自然不会是富贵之家的女子,听闻宋乘风在西关一守就是六年,这韶灵……兴许是他的红颜知己。
大漠的女人——果真热情奔放,也不知礼数,眼底竟只有情郎的影子,才敢在侯爷的寿宴上为情郎歌功颂德罢了!
季茵茵眼底深处一抹不屑轻蔑,无处遁形,她弯腰将古琴接过,美丽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韶灵轻点螓首,笑而不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宋乘风才被众人敬完酒,冲着她一笑,不太正经。
“夸得这么狠?”
“不喜欢?你都笑的合不拢嘴了。”韶灵轻撇嘴角,冷哼一声。
“下回可别给我带这么大的帽子。”宋乘风率性地给她斟了杯酒,压低嗓音说,如今人多口杂,他唯有靠的很近,才能让她听清。
韶灵喝了口酒,眼底有笑,眼眸流转之间,尽是不凡风华。“还想有下回?”
“一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受不了他这幅脾气?我要不是五岁的时候就认得他,我也受不了。”宋乘风扬眉一笑,给她面前的空碗中夹了一口菜,顺势打量着她眉眼处的神情:“这回出气了?心里痛快了?”
韶灵久久看着宋乘风,他连声追问,像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孩童,她终究招架不住,眼底的笑越聚越多,再无半分悒郁难解。她从容地夹了一块碗中的熏肉,吃的津津有味。
“琉璃,你坐。”风兰息朝着季茵茵笑了笑,温和宠溺,一旁的婢女急忙给季茵茵在风兰息的身旁添了桌椅。
时隔九年,她重新站在他的面前,那个说无论如何都会记得她的男人,她的命中注定,指腹为婚的夫君,却无法认出她来。
他即将要迎娶的,是她继母带来的女儿。
荒谬。
时光,会改变一个人的最初模样,会改变的面目全非,她隔着不远的距离,听他对着别的女人,唤着属于她的名字。
宋乘风见韶灵一连喝了十几杯,终于看不下去了:“你的酒量见长啊,再喝下去会不会醉?”
韶灵眉梢一动,笑意更深。
醉。
她甚至没有真正地醉过一回。
大漠的缸子酒,都不曾让她真正的醉过。
“不但不会醉,待会儿还能爬树,你信么?”双目璀璨,她唇畔的笑容弧度,张扬而顽劣。
“你是什么投的胎?”宋乘风捧腹大笑,大手一挥,连酒杯都碰倒了。
他们原本就肆无忌惮,如今更是旁若无人,两人谈笑风生,像是最亲近的情人。
“侯爷,宋将军跟那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季茵茵噙着温柔笑意询问,她也是头一回见宋乘风,如今击退敌国的英雄,朝廷炙手可热的红人,既然他跟侯爷是挚友,她该多花一分心思。
风兰息短暂沉默着,他的目光落在季茵茵的身上,季茵茵突地心中一跳,如此芝兰玉树的男子,温情脉脉的双目,每一次看着,都会沉溺的更深。
他常常看她出神。
这一点,她总是很骄傲,人人都说她美若天仙,多少人沉溺在她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我头一回看她。”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银箸,眸光对准宋乘风,缓缓地移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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