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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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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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展绫罗丢下这一句,两人相视一眼,了然于心。
侯府的花园凉亭中,两名男子坐在石桌旁对弈,风兰息依旧翩翩白衣,纤尘不染,宋乘风这回穿回了墨蓝色的劲装,英姿飒爽。
“她是什么来头——”风兰息望着棋局,没有任何征兆,神色淡淡问了一句。
寿宴以后,他曾经在街巷上又见到他们,宋乘风跟韶灵结伴同行,一路上谈笑风生,很是快活,特别是那双眼睛……充斥洒脱激昂,随性风流,宛若烟火般绚烂极致。
没来由的,推出那一枚白子的时候,他的胸口一闷。
“你不是马上要成亲了?何时见你在女人的事上动过脑筋?”宋乘风唇边有笑,瞥了一眼,风兰息的气质实在出色,他不必费心讨好女子,这世间已然多的是女人芳心暗许,但在宋乘风看来,风兰息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心,素来洁身自好。
“如今皇上器重你,罗阳公主跟你……太后绝不会随口说说,一旦圣旨下来——”风兰息眉头轻蹙。
宋乘风笑意敛去,面色凝重:“江山还有虎狼窥探,我无心成家。”
“牵强。”丰兰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宋乘风是宋皇后的亲侄子,当今皇帝表面看重信任宋乘风,惜才爱人,可难保不会因为这个宋字,对宋乘风有所防备。若不是先帝专宠玉妃娘娘,或许宋皇后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太子被废,终生监禁,宋家的势力更不会在十年内分崩离析,多年前的繁华景象,竟然只剩下断壁残垣。谁敢挑明了说,今日之势,不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玉妃娘娘的步步为营,煞费苦心?
皇帝哪怕有公正之心,终究是玉妃娘娘的嫡亲儿子,如今对苟延残喘的宋家不曾落井下石,但宋乘风一旦功高盖主,当真又能被皇帝所容?
公主,不过是束缚宋乘风的绳索。
“我跟韶灵认识三年了。”不再提及皇家之事,宋乘风的眼底一抹笑意火光,转瞬即逝。“我以为你很讨厌她,你一看她就皱眉头。”
风兰息不曾抬起眼,从碗中摸了颗光滑的棋子,白皙的指节泛着光,微风徐徐,吹动他的宽大白袖。“你为何如此看重她?”
“她值得。”宋乘风扯唇一笑,手中的黑子迟迟不曾放下:“往后,你就知道了。你如此聪明的人,不该需要我这边现成的答案。”
风兰息当然听得出宋乘风的言下之意,她在酒宴上一鸣惊人,宫琉璃给他献上琴曲,《蝶恋花》,缠绵悱恻,却是男女之间的小情,但那名女子献上的《杀苍狼》,却是子民对国土的大爱,从琴声中,听得出她对大漠有感情,对西关有感情,对万物苍生都是有感情的。
丢开琴技不说,单单这一点来看,已经有了高下之分。
况且,只身一人在阜城开那么大的药堂的女子,百年来她是头一个……她绝不是一般的女子。
宋乘风见风兰息沉默不语,有些分心,低声沉笑。“要不是我特意来阜城给你祝寿,还见不到弟妹,你把弟妹金屋藏娇都一年多了,你这人再小心眼,防谁也不能防我啊!”
风兰息神色自如地取了宋乘风的黑子,随着手心一颗颗落入木碗内,却不曾提起宋乘风口中的弟妹宫琉璃,他终于抬起温润的眉眼,唇畔一抹漠然的笑。“你说她医术不凡。”
“我曾亲眼见过。”宋乘风眼神一沉,面色肃然,并非在说笑。
望着宋乘风冷肃的眼底,风兰息沉默了许久,才开了口。“你居然让她进军中。”
宋乘风没答话,已然默认。
军中不能有任何女子,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宋乘风并非愚笨的蠢人,如何会如此胆大放肆,军令如山,若是被人知晓,他这个西关守将岂不自寻死路?
扬唇一笑,宋乘风黝黑的俊脸上,浮现欣赏神色:“她的手法大胆,决策果断,胜过军医,在西关女扮男装,我也把她当成兄弟。”
“军中要地,你如此放心?”风兰息淡淡瞥了他,每回说起韶灵,宋乘风的脸上就有了光彩。
宋乘风的脸上,没了笑意,俊朗的眉宇之间,一派坚毅,一如在沙场上的决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垂下手,白子在指尖暗暗摩挲,眼下的棋局输赢已分,风兰息倾吐一句。“我要见她。”
宋乘风凝视着对面的白衣男子许久,洞察他的心思,却事不关己地讪讪一笑。“我可不当传话人,你要想她为你出力,就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去请动她了。”
风兰息神色不变,指了指身前的棋局,嗓音干净的没有一分杂质,像是纯净的溪水。“你又输了。”
……。
 050 侯爷怀疑
药材每一日都从城东分批运来,三月将药材收拾干净,五月把各种药材分门别类,放入药柜的每个抽屉中。
韶灵坐在桌旁,面对一桌的瓶瓶罐罐,她眉头轻蹙,陷入深思。
“小姐——”五月轻轻拉了拉韶灵的衣袖,她今日穿着韶灵赠与他们兄妹的新衣,已然跟韶灵亲近许多。“门外有人。”
韶灵从思绪中清醒,她抬起脸,门外果真站了一人。
她把门打开,男人身上的白,亮的她几乎睁不开眼。
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风兰息,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红唇扬起:“什么风把侯爷吹来了?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风兰息的眉头轻动,俊雅脸上并无过多喜怒。她的笑靥轻佻而张扬,并不像中原女子一般温婉娇羞。
“我听乘风说你会医术。”
“皮毛而已。”韶灵眼神微暗,一句带过,他在暗自忍耐,才不至于又对她皱眉。他屈尊降贵找到灵药堂,当然是于她有求。他如此厌恶她,偏偏还要忍耐。她觉得好笑,唇角的弧度更深。
宋乘风是结识了十年出头的好友,他能让韶灵进军营为伤残将士治病,他即便不信这个轻佻女子,也该信乘风。
风兰息静静地望着那双不羁的黑眸,脸上的笑意温和,问了句。“能到侯府走一趟吗?”
“当然可以,两倍诊金。”
她朝他眨眨眼,更显轻狂而散漫。
他没答话就背过身去,不再看那张脸,她在他身后轻轻地笑,风兰息茶色的眼瞳一暗再暗,更觉笑声刺耳。
十来岁的时候,他便已被被阜城的大户小姐定为最优秀的夫婿人选,若他对这些狂蜂浪蝶毫无自制力,岂不早就花名在外?!
白庭院。
跟随风兰息走入这座雅致的庭院,还未踏入其中,院门口的栀子花香浓的令人喘不过气来。她径自打量,脚步渐渐放慢,风兰息在前面回过头来,淡漠的俊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韶灵心想,这对母女住在侯府,风兰息令她前来治病的人,或许就是她们其中之一。栀子花……当年在宫家,她屋门口的那些栀子花,一夜之间被践踏踩烂,当时不知是何人所为。遥远的记忆……刺得她的胸口,微微的疼。
风兰息凝神望着她,韶灵止步在栀子花花丛前,她伸出纤纤素手,轻柔触碰丰硕洁白的栀子花,若有所思,那双总是有笑意的盈盈大眼,如今却被黯然覆盖。这一瞬,她的侧脸……居然生出一种娴静之美。
他淡淡丢下一句:“跟我来。”
韶灵回过神来,跟随着风兰息,走入屋内。
“侯爷?你怎么会来看我?”季茵茵喜出望外,看着风兰息的脸,眉目生情,眼底泛光,甚至连身后的韶灵也不曾看到。
季茵茵的眼底,只有风兰息这个男人。
看来不只是贪婪,时间长了,她的确对风兰息动了真情。
这就是她如今最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吧……她要动了心,往后就会更痛苦的……韶灵唇畔含笑,眼底冷锐。
“听闻你感染风寒,我请了大夫来,给你开一副药。”
风兰息朝着季茵茵笑着,眼底温和不少,嗓音也温柔许多。
季茵茵的眼神微变,却依旧噙着柔美笑意,望向风兰息身后的人,一看是韶灵,不禁轻叹出声。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韶灵的那双眼,锁住季茵茵脸上的愕然,满满当当都是笃定的笑,她低声说。
“侯爷,我真的没事,你事务繁忙,不必为我担心。”季茵茵转向风兰息的身旁,柔声娇嗔,眼底一汪春水,如此的美貌,如此的柔情,仿佛再硬的心肠,也足以化成一滩水。
“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大夫,特意为你找了个女大夫,病……”风兰息顿了顿,莞尔,暗自咬重,听来甚是关切。“拖不得。”
季茵茵会意一笑,也不再多言,韶灵坐在桌旁,为她把脉。风兰息不愿停留在女子闺房,为了避嫌,便出去了。
“宫小姐,你的风寒并不碍事。”她提了笔,开了一副药方,风寒是真,不过为何患上风寒,是否不过是要风兰息留意到她来探望她的用心,那就难说了。
从白庭院走出来,才看一道白色身影,伫立在院门口。他原来没走……等到如今?!
韶灵心中存疑,几步跟上,风兰息等到她,才举步走去,直到花园,他才开了口。
“除了风寒,她的身上还有什么疾病?”
“没病。”韶灵直视他的背影,两个字,坚定如铁。
“你会不会看病救人?”风兰息似有不快,猝然回过神来,淡漠的俊脸上分明有怒气,温和的嗓音听来火气腾腾。
韶灵脸庞的笑,一分分褪去,她的眼神无声转冷,字字清绝。“既然侯爷不信我,那就算了,我也不要你的诊金,就当我白来一趟。请你另请高明,侯爷夫人如此娇贵的身体,可不该让我这等来历不明的看了。”
他无故对她撒气,韶灵作势就要走。
还没走几步,风兰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来有别的隐情。
“她来到阜城一年,一直郁郁寡欢——”
韶灵眉头舒展,嘴角悬着毫无温度的笑,“侯爷可真会关心女人,说也奇怪,若有这番用心,病秧子也该健步如飞了。”
她嘲讽讥诮的话,落在风兰息的耳畔,却万分刺耳。他见过她放浪形骸的模样,却没想过她言语毒辣,冷心无情!
风兰息无声冷笑,一挥白袍,眼底是玄冰般的漠然。“医者父母心,是我看错人,本不该带你来。”
一只温暖柔软的手,扣住他的手腕,风兰息蹙眉,此举实在胆大放肆,任意妄为!这是他的侯府,她难道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一道轻笑,传到他的耳畔,随即韶灵松了手:“她身体没病,气血旺足,倒是侯爷身子微恙……”
“荒谬。”
他俊眉一蹙,温润若玉的面庞上浮上一抹不快,他并不喜欢被人触碰,更别提——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被他讨厌的女人。
她都不知,男女之间该有个忌讳么?若说她是土生土长的大漠人,不懂这些规矩,倒还情有可原,不过据宋乘风说她是中原人,难道因为出身卑微,就如此随便?!
韶灵绕过他,站在他的面前,那双美丽而骄傲的眼,锁住他俊秀的面孔:“侯爷这一个月都不曾睡个安稳觉,实在不行,就让宋兄一掌打昏了你,睡它个三天三夜再醒,精神定就好了。”
风兰息脸上的微薄怒意,渐渐散开几分,他依旧沉默不语。
“多思多虑,很容易身心俱疲。”韶灵抿唇一笑,表情鲜活。
多思多虑,她居然眼准如此——
风兰息的嗓音清冷,脸色很淡:“在你眼里,每个人都有毛病?”
“侯爷想说你自小就练武,不像世人说的那么弱?”韶灵笑容一敛,眼底锋芒毕露:“可惜你学得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武艺,侯爷原本就……”
“够了。”风兰息面色骤变,猝然喝止,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她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他不得不信她,可是,难道要一并相信她说的,宫琉璃并无任何病症?!
……
 051 本来模样
“我身为医者,只说实话,可说了实话,你又不信。”韶灵反手而立,轻撇嘴角,颇为无奈,她长长叹了口气,更显意兴阑珊。“真多余,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回去睡觉。”
风兰息一手拦住她,追问一句。“她既然没病,为何总是记不起以前的事,而且性情变得……大不如前。”
韶灵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她微微惘然,望着眼前玉树芝兰的男子,低声呢喃。“怕是心里有病吧。”
明明是妙手回春的医者,为何她说话总是如此不懂礼数,严苛刻薄?风兰息皱着眉头,不再看她。
“来人,送客。”风兰息面露不耐,朝着仆人吩咐一句:“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
见风兰息说完要走,韶灵眼神一冷,扬声喊住他:“侯爷,慢着!”
风兰息止步,却不再回头。
她站在风兰息身后,冷若冰霜:“你听到的,是否因为深受打击,身心受创,而忘掉前尘往事?”
肩膀僵硬,他心中落入无声无息的莫名不安,虽无回应,却听得韶灵沉声道。“是有这种例子,但不是宫小姐。”
她点到为止。
风兰息若执迷不悟,她也绝不会袒露自己身份。
她已经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风兰息。
她隐藏身份多年,一旦轻易揭晓,当真会赢得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她决不能大意。
如今的风兰息——还不足以令她掏心相对。
不过几句话,天突然转暗,下起小雨,天黑的看不到一丝光。
漫长的长廊,唯有他们两人。
韶灵探出晶莹手掌,任由雨水击打她的手心,她轻叹一声:“侯爷真无心。”
风兰息俊脸微侧,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的身影,一言不发。
一场雨,把他们困在这儿,他并不乐意。
她转过脸来看他,昏暗的天色之下,他甚至看不清她的面容,唯独那双眼,隐约闪烁着光。她笑着抱怨,并不客气:“外面下雨了,也不让人给我取把伞,难道这沉甸甸的一百两银子,就能给我挡雨不成?”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他不觉得他给的诊金太少,不管他是否赏识她,既然是宋乘风身边的人,他就该守诺。至少绝不会让她生出任何不满,可他的意思也多少明显,要她为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她却在暗讽他看似慷慨大方,实则内心凉薄。
风兰息睇着她,她说要两倍诊金,他便笃定她精明世故,喜爱敛财,而如今,她却视钱财为粪土,口不应心……
她宛若当下六月天,说变就变。
关于他,他们不过因为宋乘风的关系,有过数面之缘,但她却掌握了他身上不少秘密。
“听闻侯爷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艳压群芳的才子,何时我们一同喝个酒,也让我见识见识侯爷的诗作?”她眉目含笑,言语轻狂的令人恨不得掐住她的纤细脖颈。
他何时见过这样放浪的女人?!居然主动邀请男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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